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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夜晚,地平线上最后一道橙色微光渐渐消失,苏花朝眼睑微动,将今日最后的一束光尽收眼底。抬头,与霍绥的目光相接触。
他瞳孔漆黑,眼眸深邃,远处路灯有微末光亮落在他的眼角眉梢。苏花朝看着他,如同看到了地狱中的恺撒。
苏花朝知道,他说的那句话不会有假。
她弯了下唇,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微一用力,将他埋在自己的脖颈处。
苏花朝往霍绥的耳蜗吹气:“所以呢?你说那句话……”她收回右手,从他的腰侧缓缓往下移,柔软纤细的手指碰到了一块冰冷的金属,她手法巧妙的解开,“是觉得,我会怕吗?”
“哒”地一声,皮带应声而散。
苏花朝仔细观察着霍绥的表情,发现他的眼里仍旧如平常一般毫无波澜,手上的动作愈加放肆。挑开他内裤边沿,手指正欲往里伸的时候,手腕被人遏住。
她嘴角浮出笑意,笑他:“怎么,你怕了?”
“哦?”霍绥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模仿着她之前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往下探去。
……
苏花朝认真看他,眼里的□□终于在漆黑夜晚显现出来。
在黑暗中,所有的情绪都会原形毕露。
这世上若是真有人能脱离欲望而存在,那也与她无关。
因为她知道,霍绥,离不开她。
她偏头,看向窗外。之前亮着的路灯不知何时熄灭,今晚,连月光都找不到一丝。
苏花朝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拉过霍绥,在他耳侧说,“哥哥,你说,这车,是不是晃得很厉害?”
霍绥偏头,咬住她的唇,嘶磨、啃噬、吸吮,将她的口腔掠夺了几遍,最终,喘着粗气道:“你在乎?”
“当然不。”
“这不就好了。”
苏花朝还想说些什么,身下又被他猛烈的一个撞击,“认真点。”
脑子里的想法被撞得支离破碎,她迎着他的动作同他一同陷入欲望之渊。
良久,
车内先后发出一声舒长的喘气声。
他松开她,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整理自己的衣服。
苏花朝躺在椅子上,有些许的微滞。
霍绥倾身上前,捞起她的衣服,伸手将她抱起,调高椅背,双手帮她穿衣服。
“内衣!”苏花朝提醒。
霍绥:“扣不上。”
苏花朝张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霍绥吃痛,伸手帮她在后面扣上内衣。
“属狗的!”
“对啊。”
霍绥气笑,想想她确实属狗,因此才应的如此理直气壮。拿过纸巾帮她擦干下身,整理好她的衣服之后,把纸巾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车子缓缓启动,苏花朝浑身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霍绥扭头看了她一眼:“马上就到家,别睡着了。”
苏花朝:“知道了。”
但等霍绥停车熄火,扭头看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沉沉睡去。
霍绥叹了口气,松开安全带,下车。从车头绕过来,动作缓慢的打开车门,她靠着车门睡,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不过还是没有吵醒她。
霍绥打横抱起她,走出车库,往里院走去。
经过客厅的时候余光扫到餐厅处亮着灯,霍绥停下脚步,往餐厅看,餐桌上放了几碟菜,厨房里两位阿姨在忙活着。
霍绥:“陈姨,您把饭菜给收了吧。”
陈姨忙跑出来,见他怀里抱着苏花朝,放低了声音:“少爷,你们吃了吗?”
霍绥:“没,您过一小时煮两碗面。”
陈姨:“好嘞。”
霍绥向她点了点头,转身朝楼上走去。
上了半层楼的时候,怀里的苏花朝动了一下,伸手拍了下霍绥的胸膛,霍绥停在原地不动,他低垂着头,注视着怀里的苏花朝。
她张了张嘴,脑袋在他怀里动了动,寻了个好位置,复又沉沉睡去。
霍绥望着她,等了几分钟,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之后,才抬腿往楼上走。
————
隔天清晨,苏花朝被浴室内淅淅沥沥的淋浴声吵醒。
她伸手,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埋在被窝里。
外界的声音被隔绝了大半,她复又沉沉睡去,却没成想,被子被人一把掀起,耳尖一凉,冷水沿着耳尖下滑,滚落在脖子上,沁凉湿冷。
苏花朝整个人一哆嗦,“你走开。”
霍绥置若罔闻,未擦干的手沿着她耳根处下滑。
蝴蝶骨,纤细腰身,那细细的、弧度分明的脊背,他沾了水的手,将那润渍洒遍她整个后背,如沐春雨。
而她在雨中颤抖。
苏花朝嘤咛一声,“大早上的,烦什么?”
“我待会要去公司一趟,”霍绥把她连人带被的搂在怀里,“我爸十点到家,你记得早点起。”
苏花朝囫囵点了下头。
霍绥拧了下眉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听到没?”
大清早的被吵醒,苏花朝已然不耐,现下他又是拿水碰她,又是在耳边叮嘱,她的起床气一下子上来,从被窝里拿出双手,伸手就想把他的手给拍下。
霍绥此刻却又收回了手,低着头,准备将她放回床上,突然眼前一黑,一个措手不及中,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那声音清脆响亮,直接把苏花朝的瞌睡给打跑。
她倏地睁开眼,心里捏了把汗。
“打到你哪儿了?”
霍绥指着自己的左脸颊,“这儿。”
顿了顿,扯了个笑,“力气还挺大的。”
苏花朝此刻心虚的不敢说话,那一巴掌,她确实用了挺大的力气,往他脸上看去,左边脸颊很明显的比另外一侧红许多。
这可是霍绥。
她竟给了霍绥一巴掌。
她发怵的很,乖巧的低下头,掀开被子,下床。
霍绥见她一反常态,也不和他闹了,估摸着是被那反手的一巴掌给吓的。
莫名的觉得好笑,在床上的时候,会伸手在他后背留下无数个指甲印、会不甘示弱的留长指甲,在二人缠绵之时十指掐进他的手臂……
这些年,霍绥从她身上讨了多少的甜头,便被她用这样那样的方式偿还。
霍绥看着苏花朝,她低着头,微抿着唇,脸侧碎发滑落,更显得她可怜百倍。
他勾着唇,觉得她这般样子实属难见,眼神一转,突然瞳孔一缩。
他大步走向苏花朝,靠近她的时候,长手一伸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
苏花朝怔了一下,“干什么?”
霍绥:“怎么没穿鞋?”
“忘了。”
“不想穿。”
“会冷,以后记得穿。”霍绥把她放在洗手台上,转身回房。
苏花朝双腿在空中晃啊晃,眼神空洞的看向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霍绥折回来的时候,苏花朝收了思绪,她看他。
他手里拿着双拖鞋,伸手帮她穿上,把她抱了下来。
霍绥:“我先下楼吃早饭,让阿姨也给你准备一份?”
苏花朝咬着皮筋,双手鼓捣着头发,“嗯。”
他站在她身后,对着镜子看到她咬着皮筋,蹙了蹙眉,将她嘴里的皮筋拨了出来,放在洗手台上。
双手沿着她的发根,以指为梳帮她打理头发。
左手握牢,右手拿过皮筋扎紧。动作熟练,轻快。
扎好之后,他拍了下她的肩,“我先去吃饭了。”
苏花朝:“嗯。”
苏花朝看着镜子里霍绥的身影,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伸手,用指尖戳了戳他刚扎好的马尾。
很好笑吧,平日连开车都不愿亲自动劳的人,甘愿为她弯腰穿鞋、为她洗手束发。
很多年前,在苏花朝还年少憧憬爱情的时候,以为这就是爱。
只是现在,苏花朝却能理智的告诫自己,
——他不爱你,他不过是想找个伴,仅此而已。
但那又如何,在她爬上他的床,并上了他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准备:她是要上他一辈子的,要的不止是他的人,还有他的心。
·
早餐还是老三样,油条、豆腐脑、包子。
苏花朝的饮食习惯还是偏向南方,说到底,还是南方人。豆腐脑里加勺酱油,把油条扯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扔进去,边吃包子边喝豆腐脑。油条只泡一半,剩下一半还是脆的,一口咬下去,又软又脆。
她伸手拿榨菜碟,衣袖处的绑带被带了出来,霍绥见状放下筷子,伸手把她的衣袖捋了上去。
苏花朝咬着油条,不满:“真丑。”
霍绥叹了口气,又把她的衣袖放下,帮她把绑带绑成蝴蝶结状,末了,问她:“这样?”
苏花朝看了看,“凑活着吧。”
霍绥捏着绑带,不动,“就这样?”
苏花朝向他眨了眨眼,“要我夸你?”
他嗤笑一声,甩手扔下。
苏花朝左右张望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倾身上前,在他侧脸处印下一个吻:“这样,可以吧?”
霍绥伸手摸了摸她唇印留下的地方,说:“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苏花朝愣了一下,她给了他一巴掌,于是吻了他。霍绥知道她那个吻的意思,如果仅是为了一条绑带,——她也太小题大做了。
苏花朝吻霍绥,是因为心怀愧疚。她给了他一巴掌,便想着要如何弥补。
她眼眸飘忽,“那这枣,够甜吗?”
霍绥勾唇笑,“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