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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朝着他看过来,目光凌厉,染着分明的重量。
一个目光,让他的气势败下阵来。
“如今你是公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总经理,职衔大了,骨子硬了,现在对我,也敢摆出这副样子来了?”
他低了头,“……我没有。”
久违了的疼在此时又像是藤蔓一般的缠绕了上来,但他们毕竟是亲生血缘,骨肉至亲,钟凌锐反抗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也反抗不了她:“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
但是,就算你为我再好,我也不想以伤害依心为代价。
当年,他已经因为自己的保护不当而让她遭受了那么一场重创,如今,他是宁愿拼上这条命,都不想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的。
“没有但是,你只要知道我为了你好就行。”沈眉说着,忽然反问一句,成言见血,“还是……你信不过我?”
“……”
钟凌锐似乎也是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口吻上的气势弱了不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眉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跟他说下去,“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就行。”
钟凌锐暗自握紧了双手,心头凝结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是生他、养他、育他的母亲。
纵然他对她有再多的不满,却始终都是没法太过过分的反抗的。
心头涌上浓烈的疲惫感,他无心再说下去,动了动唇,说:“我先上楼了。”
沈眉没应声。
他迈开脚下沉重的步伐,回到卧室。
夜已深,乔婉婉已经入眠。
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泛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很是憔悴。
钟凌锐走到她身边,抬手帮她掖了掖被角,确定没有一丝缝隙,才放下心来。
女子安静的容颜美的不胜人间芳华,却又像是开到茶靡即将凋零的花。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
二月四日,大年除夕。
前几天刚刚过去一阵寒潮,这几天,天气倒是很好,温度怡人。
只是,再暖也是白天,到了夜晚的时候,该怎样冷还是会怎样冷的。
地靠闹区,此时一阵又一阵的烟花爆竹声不间断的响起,绵延不绝。
一辆黑色的世界级名车里,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像是两尊精雕细琢的雕像。
观之容颜,唯有“妖|艳”二字可形容,或男或女。
钟守衡半倚在驾驶座后背上,目光穿过敞开的车窗,看着外面,似感叹般的说一声:“今天夜景不错。”
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虽然短暂,但是留下的璀璨,却是永恒。
季子期看着他那副慵慵懒懒的样子,淡淡一笑,“钟先生大晚上的不让我回去,该不会就只是为了让我在这里陪你看夜景吧?”
这男人的闲情逸致,平时她倒是没看出来。
“不然呢……”钟守衡斜睨着季子期,姿态似笑非笑,“季小姐还想做一些什么别的事吗?”
言辞间的暧|昧,似真似假。
季子期:“……”
她只是想表达一个“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让我回去”这么个意思,他曲解别人意思的本事,也当真不是盖的。
她未出声回应,他转了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勾魂摄魄的笑容未褪半分,涔薄的唇角勾勒出的那抹笑意完美如刻。
凭良心讲,这样一个笑容,是很迷人且温暖的。
只是,季子期却感觉有些冷。
因为,她注意到了他的一个动作。
男人手中拿着一个心形的红色小盒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他这个动作,已经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那样的一个小盒子,能装得下什么东西,几乎不用考虑,就能知道。
戒指。
只有戒指,也只能是戒指。
季子期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这个戒指……应该是他给乔婉婉准备的吧?
她本来还算得上是有些平静的情绪,在下一秒骤然毁灭。
不为别的,只为,一个不经意的抬眸,但见他抬手,随手一扬,那个红色的心形小盒子,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当真是舍得下。
一旦收心,便立即毁掉曾经的一切,手段决绝,不留丝毫余地。
这才是钟守衡。
这才是,真正的钟守衡。
而不是,外界被媒体大肆渲染的那些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花边新闻的男人。
冷风透过敞开着的车窗灌进来,透过衣衫,刺在她的肌肤上。
钟守衡收了自己的视线,嗓音温漠的要求:“陪我下车走走吧。”
……
深巷,深夜,长安街。
月光极好,将两道身影拉长,映射在地上。
今晚的气氛,明明很喧闹,四周烟花声不绝,季子期却觉得,极是寂静。
寂静到,连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都听不到了。
“砰——”
夜空中骤然有一场盛大的烟花绽放。
这场烟花的点燃地,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前方,瞬间绽放,过yu|迅速的滑落速度,另有些尚未熄灭的火星直直的朝着他们二人身上落下来。
钟守衡看了看瞬间即灭的火星,神情松动,对此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
倒是季子期,在看到身上落了火星之后,一张脸霎时变得惨白。
明明知道,这些烟花的火星并不会伤到人,可她还是,难以自控的怕了。
噩梦如影随形,很久之前那种痛入骨髓的折磨,那种让她忍受不了而痛苦的发出苍白的呻|吟之声的无力,她此生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可以这样说,她对于火,是有着病态的怕的。
季子期脸上的血色在零碎火星落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全失,在月光的映射之下,显得极其苍白。
她脸上的神情在那一瞬间的转变,钟守衡看的清清楚楚。
人往往只有在一个极限上才会产生那样的条件反射,而她方才那一瞬间眸底中闪过的惊恐,分明是在表示,她怕了。
“想不到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GE副总,却连这么一点小火星都怕。”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嘲,季子期听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一种隐晦的嘲笑。
她默了默,没有出声回应。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冷。
明明已经冻到不行,可她却还是强撑着站在这里,没有提一句要回去的话。
这个时候……她是输不起的。
病态的苍白脸色以一种可怕的姿态持续着,她的唇角已经开始浮现出一层淡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度太过寒冷所致。
出门的时候没做他想,穿的略微单薄,直到此刻才知道,人万万不能在任何一件小事上大意。
否则,轻则受伤,重则是要殒命的。
见惯了她在商场上的各种手段,也见过几次她做事时的铁腕与决绝,此时见到她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却一直隐忍着的模样,钟守衡竟觉得几分……
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心情。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神情动了动,默了半晌,抬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到她面前。
季子期却没有伸手去接。
一个太过于要强的女人,无论是在哪一方面上,都是极其要强的。
伪装是一种形式,真实也是一种形式,当伪装不下去的时候,就是一个彻底真实的自己了。
所以,她没有接,合理,却又不合情。
钟守衡站在一旁,姿态慵懒,一双狭长的凤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唇角的笑令人看了不觉温暖,反觉森然。
漆黑如墨的眸底,蕴藏着那种……睥睨天下的不以为是。
他似笑非笑,“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比起身体来,这个似乎是无关紧要的吧?难道季小姐只喜欢小锐那那件衣服?”
上次GE举办的慈善拍卖会场上发生的事情,早已经经过媒体的良好包装,传到了西城众人的耳中。
所以,他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