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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难道是哪个明星?”
张小泉从睡梦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我看见靳副校长的老公……”
简桐耸耸肩,“他去玩啊?”
张小泉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缺少八卦精神?你就应该问我,他跟谁在一起!”
跟靳欣么?简桐真的是不感兴趣。但是为了配合张小泉,也只好问一句,“靳副校长?”
张小泉诡秘一笑,“要不是听你说跟谭梅轩分手了,打死我也不会跟你讲——靳副校长他老公身边是有个女人,却不是靳副校长……”
简桐愣住。
张小泉耸了耸肩,“当时是在泰山索道上,我们的缆车在他后头,所以我看见他,他没看见我。他搂着那女人搂得那叫一个紧……”.
仿佛心灵感应,简桐的电话就响起来。是梅轩。
简桐到走廊里接听电话,梅轩在电话里嗓音沙哑,“小桐,我想见你。”
“对不起……”
“小桐,我家里出了点事,除了你,我不知该对谁说。不是要为难你,只是作为普通朋友。拜托。”
跟梅轩在一起三年,始终是梅轩在照顾她。而今天梅轩对她说“拜托”。
简桐走进餐厅,梅轩已经到了多时的样子。菜很快上来,都是平素她爱吃的。梅轩点着西湖醋鱼,“放心吃,已经嘱了他们做咸口的;少放醋,不放糖。”
简桐是典型的东北人口味,出去吃饭最怕酸甜口味。西湖醋鱼虽然名扬天下,可是简桐每回吃都要一边赞鱼肉鲜美,一边大口喝水涮掉糖醋味。于是后来梅轩便也养成了习惯,不管去哪里餐馆吃饭,一律要人家改成咸口。
“谢谢你一直这样细心。”简桐微笑,“其实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不喜欢酸甜口味的,下次只要点个酱焖鲫鱼,或者是烧鲤鱼就够了,真不必再点西湖醋鱼,觉着有点暴殄天物。”
西湖醋鱼本就是酸甜口味,如果换成咸口,那哪里还是“醋鱼”。
勉强的温柔,虽然还是温柔,却变了味道。
其实以前一直想跟梅轩这样说,可是知道梅轩吃饭讲究多,定然要点名菜,所以简桐也就忍着没说。尽管梅轩已经极尽细心,只是那细心可能从一开始就摸错了她的心意。
梅轩有些尴尬,却也潇洒点头,“好,下次我会记住。”
“五一过得好么?”简桐知道自己问得多余。五一假期先是出了兰泉打人的事儿,紧接着又是吴冠榕晕倒,梅轩定然忙前忙后跟着着急上火。
可是如果不说这个话题,难道要她问苗艺还有几个月生?或者他们的婚礼筹备得如何了?
“不好。”梅轩倒也直率,黯然垂下头去,“刚刚我妈妈和爸爸大吵了一场。成年至今,未见他们两人吵成这样。这多年,他们一直相敬如宾。”
原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简桐担心望梅轩,“父母之间的事情,其实有时候我们做儿女的也无能为力。他们自然有他们自己沟通和解决问题的方式,梅轩你别跟着上火。”
梅轩静静地笑,“我明白,两代人各有自己的世界。只是……”
简桐以为自己眼花,她仿佛看见梅轩眼底泪光一闪。可是梅轩却没想避开她,反倒抬眸定定望她的眼睛,“……我很难过。”
“小桐我在想,如果真的要与一个人过几十年的岁月,一定要找自己心爱的人。不要兜兜转转几十年,才发现身边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所爱。用一辈子最美好的年华做代价,这个认知太过沉重与残酷。”
简桐皱眉。
“小桐,所以我决定——重新追求你。”梅轩静静凝视简桐,“拥有的时候我不懂珍惜,失去方知追悔莫及。小桐,当初兰泉在我面前公然宣战,说要追求你,我那时只觉愤怒——此时才懂了,我其实有多羡慕他的勇气。所以我会做相同的事情,小桐,我会首先向你宣战:我会重新追求你,我要你明白我的心!”
简桐惊住,“梅轩,别忘了你与苗艺婚期已定。更重要的是苗艺已经怀有身孕!”
“这件事是我自己惹下的,交给我来办。”梅轩笃定地说,“小桐,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梅轩你别开玩笑。”简桐找不到一丝开心,“爱情不是板书,写错了用黑板擦擦掉就可以重来。有些事情,只能一直向前去,永远不能回头。”
“再说,我已经与兰泉在一起。梅轩,我希望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他。”
梅轩面上黯然下来,“我也已经决定自己的心意。就算未来还会是失败者,我却也要再度尝试。小桐这是我的事,请你不要干涉。”.
吴冠榕身体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是毕竟年事已高,所以医生还是嘱咐她卧床休息。此时吴冠榕抬眼望坐在榻边流泪的靳欣,只觉心头疲惫。
靳欣是吴冠榕唯一的女儿,再加上吴冠榕当年跟着靳邦国吃过苦,所以她便格外娇宠靳欣这个女儿。没想到靳欣老了老了反倒让她更加不省心。
“妈妈,您说我该怎么办?我真想杀了他!”
“不许胡说!”吴冠榕呵斥,“出了事情要想切实的解决办法,光说这样赌气的话有什么用!”
靳欣又哭起来,“那陪酒女跟过多少人啊,他都不嫌她脏!他竟然都肯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跟我说要离婚!”
吴冠榕疲惫地摇头,“他不敢。他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被你逼急了。”
“我量他也不敢!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们靳家,他是个P呀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供销科长,他以为他这辈子凭自己能爬上商业局长的高位?”
吴冠榕叹了口气,“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差不多了就回去吧。梅轩已经这样大了,而且就要结婚,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两个不能再闹出事来。”
“妈妈,您是要我原谅他?”
“靳欣,当女人的有些时候该忍的委屈就得忍。除非你能忍受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你,说你半生要强,却不过多年心血都只培养了个白眼狼!”
靳欣面色苍白。
“回去吧。过两天我会让你二哥给耀松打个电话。我跟你爸爸直接出面不方便,你大哥又不喜欢管这样的事情;这个家里,耀松不敢不听你二哥的劝。”
提到二哥靳万海,靳欣的眼泪又流下来,“二哥要是能早点回来就好了。咱们靳家,是该有个人好好挺一挺腰了。”
靳欣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影里,吴冠榕叹了口气。靳欣希望万海能早点回来给她撑腰,可是吴冠榕却并不希望二儿子这样早回来。
当妈的没有不想念儿子的,可是现在兰泉实在是闹得不像样——简桐母女重归他们靳家的视野,真不敢想象万海夫妻回来,那一切又会闹成什么样。
一个兰泉已经让她费心费神,此时又出了谭耀松的事,吴冠榕真的怕自己最为倚重的那个儿子身上,再发生什么荒唐的事。
靳家已经禁不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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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继续,大家晚安。】
正文 为什么总是她(第三更)[VIP]
“滚啊,你离我远点!”
听涛画廊,素日是个安静的地儿,谁知这天中午某以冷艳著称的美女老板,却在自己的画廊里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画廊的员工们全都只当没听见,手里有活的继续忙,手里没活的也赶紧拎了块抹布东擦擦、西擦擦,想要达到的效果是——既能正当光明走过去偷看一眼战况,还能不被老板怒气殃及。肋
能惹老板这样不顾形象破口大骂的,全天下就一人儿:杜仲。
那人看着那样凶,却没想到这样有耐心,绝对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末了还笑眯眯给你捧一碗精心熬煮了几个小时的药膳粥到眼前。男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听琴,发脾气伤肝,又耗神、耗体力。骂完了歇口气,喝点粥。这粥我是用桑叶、菊花和金银花煮了水。煮成粥,没有你不喜欢的中药汤子味儿;粥里加百合、冰糖、山药,都是清甜可口,这个时候喝最好。”杜仲依旧笑眯眯,巨大的身躯将T恤衫撑得鼓鼓,肩膊上肌肉的轮廓都看的很清晰,男性的阳刚之气贲张而出。
可是偏就是这样阳刚的男人,在眼前却做着这样“娘们儿”的事儿,听琴不耐,推开杜仲递过来的羹匙,“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黏黏糊糊的你自己不烦啊?”
听琴烦躁地站起身来,抱着自己手臂,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盛气凌人地睥睨,“杜仲,姑奶奶再跟你第八百遍说一句:姑奶奶不会喜欢你,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杜仲好整以暇地坐着听训,甚至小孩子般天真地双手托着腮帮,眼睛闪闪地带着崇拜地仰望听琴,就差没鼓掌了。
听琴真是气馁,“杜仲,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杜仲呲牙一乐。那样大黑熊似的男人,却难得有那样整齐的白牙,一笑起来像是一颗颗小贝壳,光华熠熠,“我们俩一样顽固。你非要我放弃,我就是不放弃。看咱们俩谁能磨得过谁。”
真是,气死她了!
听琴也忘了自己还穿七寸的高跟鞋呢,伸脚就去踹杜仲,结果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跌倒——眼见就是个狼狈的屁.股墩儿!
听琴大惊失色,摔了还不怕,她此时穿着超短裙啊,若是这样仰天跌倒,裙底春光该全都被杜仲那个混蛋看见了!
正在惊慌里,杜仲仿佛黑豹,猛然从长凳上猱身而起,凌空一个飞扑,一把将听琴抱紧怀里,就地一个翻滚,将力道卸掉,将听琴好好地护在怀里。
“琴姐!“画廊的员工全都惊呼出来,听琴狼狈跌倒在杜仲怀里,惊魂甫定,对大家说,“没事,都去做事吧。”
言语之间虽然努力冷静,心却跳得剧烈。
那人高大的身躯直如个肉垫,将她完好挡住,没有一丝疼。听琴垂眸去望杜仲,红了红脸,“你,还好吧?多谢。”
杜仲环着听琴腰身,顺势握住听琴的手,吻了下,“没事。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琴只能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方才那满腔子的气,就也散了.
“听琴,心里有事,不妨对我说说。做我们这个行当的,你该放心,绝对保密。”
听琴握着杜仲递过来的药膳粥,叹了口气,“我从小就是个不受待见的。小时候爸妈离婚,我跟着妈改嫁到骆家,成了‘拖油瓶’;如今好不容易长大了,想要回到爸爸身边来,跟爸爸多亲多近——结果倒好,我爸又要认个养女,倒是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上心!”
“养女?”杜仲一皱眉。
“是我爸老情人的女儿。我倒是觉得她有可能是我爸亲生的女儿,不然我爸为什么对她比对我还上心!”
“听琴你听我说。”杜仲块头虽大,心思却不乏细腻,他缓缓给听琴分析,“当子女的当然都觉得父母的爱全给自己是理所当然,可是父母毕竟也有父母自己的考虑——听琴,我倒是觉得,也许伯父这样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多认个养女,并不等于就剥夺了给你的爱。”
“除了男女的爱情之外,其他的爱都是可以扩大的,并非仅此一份,不是替代了便没有了。你爸爸不会因此而爱你更少。”
听琴垂下头去,“可是那个人为什么是简桐……如今简桐将靳家搅得还不够乱么,为什么还要加这样一个身份!”
杜仲无言。
听琴喜欢涛子,这件事没人比杜仲更清楚;可是涛子偏偏还就是从听琴的画廊买走了那幅画着简桐的画——所以听琴自然会猜到涛子喜欢的人是简桐!
情敌倒也罢了,如今又要成为姐妹,来分走听琴的亲情……听琴怎么可能不讨厌简桐?
杜仲皱起眉来.
五一长假后第一堂晚自习终于打响了下课铃,大学生们轰然一声,跟炸了锅的小鸟似的四散飞出。长久不受束缚的他们,乍然上晚自习,不啻为一种刑罚。
简桐只能站在讲台上无奈地笑望眼前的一顿乱。
只有教室靠窗的那个角落里安静。兰泉依旧坐在原座位上,一动没动。修长的手臂搭在椅子靠背上,同样笑笑地望着班里同学的胜利大逃亡。
不过几分钟,整个教室就空了,兰泉的目光含笑静静落在简桐身上。
整个教室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