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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她还不屑去反驳碧水,被那奴子小瞧了去,再说,驳,睿王是什么人,也不会信!最重要的是,她想看看睿王会怎样处置……她。
也罢,这次,既还是避不过,她便拼上赌上一赌。好个翘楚,明放暗钉!
她咬紧牙,肩膀突然一重,她随即被扶起,她心下一凛,蹙眉看向睿王,睿王却很快放开她,在她患得患失之际,只听得睿抚掌笑道:“很好,原来还有这许多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碧水,莫要将罪名扣到郎妃身上去,她是本王的什么人,犯得着做这些吗?”
碧水一震,猛地抬起头来,惊骇地盯着前方的男人。男人眸光犀锐,一字一字道:“她最懂本王,她知道,翘楚对本王来说有着怎样的利益价值,翘楚是本王的东西,本王平生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别人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便私~自去动我的东西,不管那个人是谁!碧水,念在你跟了我十多年的份上,你去向铁叔领刑,这次我饶你死罪,若还有一次,你便自裁罢,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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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看爷多护着你,那碧水倒成了替罪羊,只是,那八爷也是的,把奴婢给也给吓了一顿……”
看着睿王将郎霖铃带回榻上,说了几句体~己话才离开,碧水脸色惨白的随方明和景平离去,香儿慌魂甫回,从地上爬起来,奔到郎霖铃榻下,心有余悸道,她说着突地想起睿王刚才的阴沉峻戾,猛然住了嘴,不敢再说。
脸上却遽然一麻,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床~上冷冷扬起巴掌的郎霖铃,喃喃道:“小姐……”
郎霖铃秀美的脸上一片冰冷,眸里闪过欣喜,茫然,狠峭……神色复杂之极。
拘看她盯着她,郎霖铃冷笑道:“你懂什么,他的话你根本便不懂!”
她冷冷笑着又慢慢垂下眼眸,低声道,嗯,其实我也不懂……他是爱我的,否则他大可以责我罚我,我爱他,明里郎家助他,暗里郎家依仗他,他无须顾忌什么,他没有责我一句,足以说明他爱着我……可是他不允许任何人碰翘楚,我刚才仔细观察过他的模样,他似乎并不爱翘楚,可是,他在维护她,这份维护的份量……不轻,太不轻了……他到底爱不爱翘楚,我看不清,真的看不清……
香儿什么时候见过郎霖铃这种失却冷静的样子,她脸上吃了一个耳光,痛痛麻麻的,但她到底自小便跟在郎霖铃身边,并不记恨,反愈加憎恨翘楚,咬牙道:“小姐,你一定不能放过翘楚,这女人是个祸患。”
埤郎霖铃瞥了香儿一眼,眸光微凝,现在要动翘楚,难了。
她这草包丫头倒是说对了一句话:翘楚,不能放过。否则,终有一天,这个女人会是她母仪天下的绊脚石!
她等,等一个机会,一定会有的……
虽并不情愿发现,但翘楚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便蜷在睿王的怀里,他倚在榻上看着书,看她醒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很快便有吃的。”
翘楚动了动眼皮,适应着帐内明亮的光线——看样子,约莫已是翌日晌午了,她扯了扯嘴角,“我还没饥~渴到这程度,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说过在这里陪你。”
睿王的语气微重,随之将书重重放下。
伸手去撩她头上的布纱,她想滚开,顺便出言打发他走,门外有禁军通传道:“八爷,碧水姑娘到。”
翘楚并不想见碧水,又想她既求见,必定有事找这个男人,她没有权利阻拦。
睿王果朝外说了声放行,她遂道:“我再睡一会。”
睿王眸光似乎微微扬着,不经意地摸着她的头,轻轻哼应了声。
她想滚回里面睡觉,身子却被那人禁锢着在怀里。
她心里微微一沉,目光所及时,帘帐已被掀开,她不好再说什么,遂闭上眼睛。
“爷,这是翘主子的食物。”
听到食篮搁到桌案的声音,她随即被人有些强硬的扶起来,“翘楚,吃了再睡罢。”
她咬了咬牙,睁开眼,睿王一手又已拿起书,目光投落在书页上,极为专注,他另一手却搂着她,他手势随意,五指似乎只是绕过她的腰肢、徐徐轻拢在她的肚腹上,她却半点动弹不得。
碧水在案头辍弄着碗盅,看她起来,立即侧过身来,朝她弯腰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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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楚颔首回了,心里却微微一怔,这人的大丫鬟专程过来侍候她吃喝?突然她目光一顿,落在碧水的手上,呼吸一紧。
这时,碧水盛好汤,递了过来。
她正接过碗,睿王突然将书一卷,随手搁在榻上,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扔到案上,淡声吩咐道:“这里不必你侍候了,出去罢。”
碧水飞快拿过锦囊放进怀里,朝二人施了一礼,轻声道:“翘主子保重,爷,奴~婢先行告退。”
翘楚知道锦囊里的信息必定非同小可,她握着碗,碗热烫手,看碧水走到帐口,终究忍不住开口道:“碧水姑娘,请留一留步。”
“慢着。”
与此同时,睿王也出声制止。
碧水大讶,慌忙返身,却见睿王盯着翘楚,似笑非笑,“怎么,你唤住本王的婢女所为何事?”
翘楚既出得声,便不打算避讳,凝着碧水,轻声道:“手,注意了。”
碧水微微一震,随即朝她盈盈一拜,又看向睿王,睿王眸光一敛,“如今无事了,出去罢。”
碧水颔首,这才掀帐而出。
翘楚心里疑虑,她不想多事,略一思索,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不是有事吩咐她吗?”
“你既说了,我还有必要累赘吗?”睿王淡淡反问,语气阑珊慵懒,他说着,突然伸手略有些狠戾的扣住她的下颌,“这地方细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翘楚忍着将手上热汤扣到他身上的冲动……这样做的后果是,她自己也必定遭殃,咬牙道:“狩猎前夜,因缘巧合,我记起你老子到访睿王府那天的某件事来,今日一见,便想起来了。倒是一直忘了谢你为让我顺利成为你侧妃所做过的事情。”
睿王眉峰一划,撤手改握上她微微颤抖的手腕,沉着声音道:“汤凉了,喝了再说。”
翘楚冷笑,她肚子确实也饿了,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正要将汤喝下去,门外传来护卫恭敬却又瑟缩迟疑的声音,“八爷,九爷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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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睿王紧握着她的手,她手里的热汤已经洒了出来。
翘楚一惊,果见他的眸光微微暗了,唇角浮起丝冷笑。他也不说话,双眸紧盯着她。
她绝不会让他伤害夏王!将汤碗放回案上,她低声道:“跟我过来。”
她说着忍着身上酸痛,下~床穿鞋,腰上突然一紧,已被人拦腰抱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哪?”
拘她伸手指了指帐口。
睿王沉默着将她抱近门口,想起那个一身骄傲的男人,她心里苦笑,嘴上却道:“爷,你能出去见一见九爷吗?我还想休息一下,不便见客。”
“噢,本王还以为翘妃和九弟交情甚笃,九弟来访正好。”睿王将她放下,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他淡淡说着,眸光却炯烁深鹜,计算思索。
埤“恕翘楚不爱爷这顽笑,你知我……素不喜他,他性~子骄奢,只是,有些事宜,他有些用处,我便逢迎着……你便出去应他一应,可好?”
她心中涩疼,嘴上说着却越发顺溜了去,说到最后一句,甚至带上分许嗔意,睿王深深盯了她一眼,蓦然掀帐快步而出。
待他走出,她腿脚一软,颤抖着倚到榻末边上,只听得外面有声音传来,“八哥,小九惦念……八嫂伤势,我便带他过来探看一下。”
“九弟有心了,只是翘妃尚在歇睡,不便见客,况她身子已大好,九弟可嘱告小九宽心,现下父皇那边猎事正酣,九弟还是快回才好。”
随着睿王的声音淡淡响起,将先前那道紧绷、沉哑的声音覆住,翘楚紧紧咬住唇瓣……那怎么会是上官惊骢的声音,那隐隐带着请求的低声下气……
她心里一疼,突听得一道娇嫩的声音嚷道:“九哥,九哥,咱们刚才明明听到八嫂的声音,八哥为何说她还在睡?”
“小九,闭嘴!八哥,那我先带小九回去,这里有些补品,是我母妃的一点心意,烦请八哥拿给八嫂……”
上官惊骢听到她的话了罢,必定恼了她罢?翘楚苦笑,再也忍不住,蹑住声息,走到帐边,悄悄将帘帐打开了一道小隙,数十米处,十数禁军两侧肃立擞站,中间,一高一小两道身影……小身影攀着高大身影的袍摆,垂头丧气地走着,那高大挺拔的男子背影挺直……
帐前,睿王一手剪负在后,一手拿着一个食篮。
她尚未触上他的视线,已感觉到强~烈的寒咧气息从铁面汩汩折迸而出。
手中帐迅速跌落,她呼吸一窒,竟不敢再窥探他的神色。
……
上官惊鸿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床~沿慢慢啜着汤。
男人没有出声,径自将手中食篮放到案上,掠了她一眼,眸光也是不动声色的,却淬厉得像一把最锋锐的刀,隔着水汤那层薄薄的烟雾,他在看她……她所有的神经紧绷到快要断裂开,才佯装轻快,微微摇晃着脚丫,将汤喝完。
突然,她发顶一重,她咬紧牙,发顶被男人的大手重重抚着,他声音极轻,“味道怎么样?你多喝一些,这些喝完了,我让他们再给你熬……”
眼梢轻轻掠过案上的新食篮,她心里苦笑着,面上淡淡道:“我想再歇一下,起来再喝吧,你有事就去罢,让四大和美人过来侍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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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轻哼了一句,又问,好喝吗。
她一怔,这问题很重要吗,他竟问了两遍。说实在的,她觉得,这汤甚至比不上昨天傍晚那顿油腻腥冷的野味。
她只是笑回,很好喝。
“翘楚,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
发顶又被重重抚了一下,他的声音带着一点隐隐的笑意,更多的却是沉峻。
……
上官惊鸿出去了!
这个男人去了哪里,翘楚不知道,她只知道必定和狩猎无关,只怕和刚才的碧水有关,和车驾图有关,和明天有关。
她更不明白,他离开前到底在笑什么,她只知道他的声音其实并不轻松。
她松松搭着被子,倚在床~头,凝了新食篮一眼,便没有再看。
这食篮是她必定不会打开、也不能打开的。
多看无益。
目光辗转到地上,突然发现榻末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只炉子。
她有些发怔,帐外突然传来四大和美人的声音。
沐浴,换衣……待所有事情做完,两个丫头坐在榻末伴着她。
伴着她的,还有她腹下那团白绒绒的东西——睡得迷迷蒙蒙的元宝,美人说,是景清到她们帐里嘱咐她们送过来给她的,说是睿王给她的,任她处置。
她凝着手臂上擦得通红的皮肤……此时,她身上的皮肤都是这个模样。
她洗擦了很久,总算将那个人在她身上遗下的气味和痕迹冲洗干净,哪怕根本不可能真正干净,她还是安稳了一点。
她抑住自己,不准自己再多想昨晚的噩梦,开始考虑两件事情。
其一,是曾经和那个男人商讨过的事。
回程的时候,假的车驾图上,太子到底将谁的车驾改成自己的?到底是那个男人还是皇帝?那个疯子到底怎样想?
那种诡谲难言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其二,却是彻底逃离的计划。
她没有跟四大美人说起昨晚的事,但二人从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和她的额头,似乎都猜出了一些端倪。两个丫头愤怒之极,但见她沉静思考着,又不敢打扰她,只坐在一旁陪着她。
她需要这种安静的陪伴。
有时候,人不需要安慰,只需要这样的陪伴,用以证明,你不是一个人。
于是,三人一狐就维持着这种古怪的安静,直至睿王挟着一身急遽领着景平掀帐而进,一把将她从榻上拽起,用黑氅裹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