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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想好好说是没可能了,郭二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咬死了让云英嫁给他。不管是咋嫁给他的,最终云英嫁给了他,云朵和聂大郎不会不管她,他们的关系也割舍不断!
“她把我害成这样,必须嫁给我赔偿!”郭二郎苍白着脸怒道。
云英的心顿时沉到谷底,郭二郎果然提让她嫁给他的条件了!
“根本不可能!你还能强逼别人嫁给你!?你现在这样是自己咎由自取,不要无耻妄想不该你的!”云朵怒喝。
“我不会嫁给你的!”云英摇着头,怒恨的看着郭二郎,“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要是让我嫁给你这种人,我宁愿去死!”
郭二郎阴着脸,“是你把我害成了一个废人!不能人道,也没有娃儿!你休想赔点银子就完事了!”
李航拿着惊堂木啪一声,“郭二郎!天下没有强逼别人下嫁的!本官已经宣判,你非礼在先,是本官亲眼目睹,念你初犯才轻责于你。赔偿银两不满,可以再行调解。若是逼亲,抢亲,休怪本官无情了!”
“大人……”郭二郎不服。
“你若不服本官判决,可以上告!可要强逼别人下嫁于你,本官劝你打消此种念头!退堂!”李航声音冷沉道。
万广拿着三十两银子上前给了郭二郎。
云朵搀着云英和聂大郎一行出来,直接回了家。
郭二郎怨愤又恼恨,从衙门里出来,他还有些站不稳,这时候天也不早了,出城也赶不及回到村里,就跟着找到私房菜来。
瘦猴几个早在这边等着了,见他过来来了,面色不善的拉着他要找个谈谈,“哥几个对你都很是敬仰拜服啊!我们也想跟你谈谈!这个地方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们走吧!”
郭二郎上次被他们打的好几天伤势才好,看几个人围上来,顿时吓的转身就走。他不能任由他们打,这些人都是庞仁的走狗,新来的县令说是清廉的好官,也是站在他们那一边,根本不为民做主。
他找了个客栈住一晚,躺在炕上,不断的愤恨又悔恨。愤恨聂大郎冷漠看他被打成废人,一点怜悯都没有,更别提帮他这个亲哥哥!悔恨之前没有照着聂二郎的做法去做,那样云英早就嫁给他了!他也不会成了现在的下场!
以后不能人道了!不会有自己的娃儿了!这一夜,郭二郎心里反复的怒恨,怨恨,悔恨,几乎一夜没睡。
次一天起来,他花了俩钱,把药在客栈厨房里煎了,喝完药,吃了饭,又到私房菜来。
瘦猴几个一直在盯着他,见了他就堵。
县衙是不会帮他了,郭二郎到铺子那边看了看,铺子没有开门做生意,只有隔壁的杂货铺开着门。想了想,郭二郎还是准备先回家,他的身子也不行,也得治。拿着药和银子回了家。
郭家正陷入一片愁云中,郭二郎要娶云英,郭家老小都支持,可是被休的马氏找上门来了,说她怀孕了。马氏怀了郭二郎的骨肉,郭树根和李大妮正两边发愁。
郭二郎带着伤回来,一家人看他又被打了,李大妮忙问他咋回事儿。郭二郎没有回话,眼神有些阴恨的盯着马氏,“你又来干啥?我已经把你休了,不要再到我们家来!”
马氏哭着眼怒骂,“郭二郎!你个没良心的!我怀了你的娃儿!我哪个地方对不住你了,听那个贱人几句话,你就休了我!?”
一听她怀孕了,郭二郎愣了下,心里顿时升腾起来。
马氏和李大妮几个都当他是太惊讶,又不愿意再让马氏回来。可她现在已经怀上了郭家的骨肉,总不能让她把娃儿打掉啊!
郭二郎有些不相信的又问,“你真怀孕了还是假怀孕的!?”
“当然是真的!都已经两个多月了!”马氏愤愤道。
李大妮为难的看看马氏,问郭二郎,“她都已经怀了娃儿…就还让她回来吧……”他们当然都希望云英能嫁过来,可是那边根本不愿意,希望太小了。
郭二郎眼神转了转,在马氏身上打量了下,心里也在想着。他已经不能人道,不能在生娃儿了。马氏这边怀孕了,又跑回来找他,这是老天爷不绝他的后。但他脸上一副不情愿接受马氏的样子。
马氏又哭又求,说娃儿不能没有爹,求郭二郎让她回来。能找个郭二郎这样的,以后吃穿不愁,说不定哪天就靠上了越来越富裕的聂大郎。她这样被休了,还怀着个娃儿,再嫁可不容易。娘家没有得上啥好儿,又埋怨她没有把侄女送到清园里去,她又被休,都不愿意让她住在家里。所以,她必须要回来!
就算聂大郎不认回郭家,云朵那个贱人不是说可以跟她要银子吗!?她在郭家可以吃香喝辣的!
李大妮也劝,马氏已经怀了娃儿,劝郭二郎留下马氏。
郭树根有些不太愿意,留下马氏跟娶云英相比差太远了。娃儿以后可以再生。就想让马氏把娃儿打掉,不要她。
郭二郎露出不忍的神色,“看在娃儿的份上……”
马氏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急忙保证她会好好服侍他,好好孝顺公婆,又关心的问他是不是去要钱,聂大郎和云朵不给,还把他打了。
“我想劝他们认祖归宗。”郭二郎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李大妮几个都关心他的伤势,看他还拎着好几包药,马氏就说她去煎药。
郭二郎没有说他不能人道,以后也不能生娃儿的事儿,这事儿要是说了,马氏这个贱人怕是就不愿意跟着他了。可他心里在盘算着,这个事儿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云英那贱人废了他,就算不嫁给他,也要给他一笔赔偿!
聂大郎请了李航在私房菜吃饭,一是道谢,一是致歉。
云英还过来要给李航磕头。
李航忙让她起来。
云英深深福了一礼,道歉。
李航的熊猫眼还顶在脸上没完全消下去,跟聂大郎寒暄起来,就说起了云英的亲事,说起郭家和聂家的事儿。左右也不是什么秘密。
见聂大郎不堪在意的样子,说起来像是说别人事儿,根本和他无关,李航眸光微转。聂大郎表现的不在意,怕是心里更加受伤难过。遂转移话题,说学问上的事儿。
之前就听他刚念了三四年,就考中了举人功名。没想到跟他说起学问制艺政事都有独到的见解,很多想法竟然和他一样。并不像人说的靠着庞家才考中了功名,没有真才实学。
两人说的倒是挺投机,尤其是听庞仁跟他们来往之后,经由退亲,成亲,蜕变成现在俊美人夫,也管起了生意,做起了正事,李航半信半疑下,对庞仁的看法也有了点点改观。
“爷才不在乎他改不改观呢!他改观爷也不会多长肉,把爷当成穷凶极恶的人,我也不会少块肉!”庞仁不以为意的撇嘴,不过他发现自己好像又有变胖的趋势,“过了个冬,长了不少肉啊!”
“再减!太肥了真的很丑!”云朵让他增加锻炼强度。
庞仁不太想,他现在要跑生意,还要照顾怀孕的黄悦菡,还要练武,哪有多的时间去增加强度啊!
“你要是不练起来,你那御赐的宝剑,你可使不起来!”云朵笑眯眯的看着他。
黄悦菡也笑着劝他多锻炼锻炼,太胖对身体不好,容易得病。
庞仁哼哼了一声,“那剑根本就没开刃,赐给我也使不成!”一开始他还想过带着出去耍威风,让那些见到宝剑的人都退避三舍,可是一把没开刃的剑,别在腰上出去耍,也没有威风到哪去。御赐的东西弄坏了,他还落个罪名呢!
万森快步过来回禀,“那郭二郎又来了。”
庞仁怒的一拍桌子,“那天是爷不在,要是老子在那,准打断那孙子的狗腿!让他妈的过来!去拿老子的宝剑!”
二子跑的还真是快,很快把一个红木长盒子捧了过来。
庞仁拿出御赐宝剑,就要去私房菜叫郭二郎好看。
黄悦菡无奈极了,“直接去打发了他就行了,你还真拿这御赐的东西出去耍啊?”
云朵也让他放回去,“你可小心皇上御赐给你一把没开刃的剑,是有用意的。要是你悟不出来,或者有哪个地方做的不好的,御史一本奏上去,皇上再把这宝剑给收回去!”
黄悦菡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忙劝他把宝剑好好放回去。
赐给他个没开刃的剑都已经够了,要是再收回去,那他的脸面还往哪搁!?庞仁又气愤的把宝剑放回去,让二子还放回屋,让他们跟着自己上街,出去教训郭二郎一顿去。
郭二郎是来谈判的,娶云英是没可能了,马氏又回来,也怀了他的娃儿,他也不要那个贱人了!但就给他三十两银子,像打发啥的一样,坚决不行!所以他在家休养了几天,伤势减轻了,又找过来谈判。
他也没多要,就要三百两银子。云英帮云朵聂大郎看铺子卖东西,吃住都跟他们一块,这个银子肯定是他们出的。要的多了,他怕云朵不给,再找瘦猴几个打他一顿。所以就要三百两,“……你们把赔偿给了我,我再不说要云英嫁给我的事儿,也不找她的事儿了!”
三百两银子买清净,云英还真想给他。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来找他们!
聂大郎目光沉冷,让万淼告诉他,“要是不满县衙的判决,让他去上告。”
郭二郎心里怒恨极了,让他上告,他们难道没有把上面的关系打通吗!?到时候他还是瞎折腾一场,啥也落不到。所以撂下话儿,不给他赔偿,他会一辈子赖着云英,“我已经被她打废了,这辈子都毁了。要是不赔偿,那她也别想好过,更别想再嫁人!”
“爷这有大把的赔偿,你想要吗?”庞仁嚣张怒横的过来。
郭二郎看他过来,还跟着瘦猴几个,脸色就变了变,“我被她打的一辈子成了废人,再也不会有娃儿了,就只是要三百两赔偿银子!”
“只是?你这样的杂碎,连三两银子不值得!”庞仁冷哼一声,“你过来!找爷!爷这有银子赔偿给你,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拿走!”
瘦猴已经围了过来,“上次说要谈谈,你他妈的竟然跑了,害的我们想跟谈都没有谈成!来吧!这次咱们好好谈一谈,赔偿的事儿!”别的他们不在行,这种威胁打人抢钱的事儿,他们可是最在行了。
郭二郎心里害怕,聂大郎又不出来,云朵冷眼旁观,他大声怒道,“你们想干啥!?当街要打人不成!?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在南平县……”庞仁冷冷呵呵一声,正要耍耍威风。
云朵在后面捅了他一下,拦下他的话,“王法就是你还欠着十大板子,你这伤好了,也该到县衙领板子了!”
庞仁皱眉不悦的看她一眼。这死丫头拦着他耍威风!找王法,在南平县他就是王法啊!
云朵看了无数影视,往往一个恶霸混混高喊着自己就是王法的时候,那总会出现一个比他更有王法的过来压死他。看庞仁的样子,就知道他要显摆啥。
瘦猴几个都奸笑起来,上来就要抓他,另有个人上街去找衙役来。
郭二郎又怕又怒又恨,看着云朵的眼神恨不得盯出个洞来。这个女人跟她那个大姐一样,又狠又恶毒!面上装好人,把方子教给他们,就是他们的了,等他们卖了还过来殴打他们!面上又说他们要钱给钱,却没有给过他们一文钱。恶毒的贱人!
他这会想跑,还跑不掉了。瘦猴几个堵着,另有两个衙役过来,直接把他押去了县衙。重大十大板,他们一定会好好招呼他的!
郭二郎喊着他的伤还没好,可是没人听他的。
万淼从家里跑出来,好心的传达了聂大郎的好意,“郭二郎伤势没好,那就先打两大板,剩下的过几天再打。慢慢打,这样就不会疼了!”
瘦猴几个哈哈笑,让那俩衙役照聂大郎说的办,他们回头请哥几个吃饭。
庞仁心里骂了一声聂大郎够损,不过还是觉得这招好儿。这郭二郎不嫌丢人,那就天天把他弄过来打上两板子!好好的招呼他!
云朵嘴角微抽,聂大郎的好心,还真是及时。
郭二郎心里恨死了,喊着要见县太爷。
李航不在衙门里,又下到乡镇去逛游了。
郭二郎被按在县衙里,重重打了两大板,被推出了衙门。
这两大板子,郭二郎觉得那些收了好处的衙役肯定下着死手的劲儿打他的,整个屁股都感觉被打肿起来了。
聂大郎正在家里和面,做手抓饼,“想要加牛肉,还是羊肉?”
“羊柳吧!”云朵坐在一旁给他烧锅。
聂大郎拿了羊柳煎熟,等到手抓饼熟了,把菜叶和羊柳一块卷进去,用牛皮纸抱起来给云朵。
“我要加牛肉的!”庞仁也在一旁喊话。
“等会给你烙两张洛馍吃。”聂大郎抬眼瞥他一眼,道。
洛馍就是一张饼什么都不加,直接在锅里烙的,连油盐都没有。
庞仁不满的嚷道,“凭啥给我吃洛馍,你们就就吃手抓饼加牛肉羊肉的!?不行!我也要!我要加牛肉的!”
聂大郎挑眉,“你好像又肥了不止七八斤的样子。”
庞仁脸色僵了一瞬,想到他那么阴损,哼哼一声,嘟囔道,“就七八斤有啥,回头我多锻炼一下,还不就又瘦回来了!有本事你也胖啊!”
云英还在想给郭二郎三百两银子的事儿,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来找他们,也不要来找二妹妹和大郎的麻烦。铺子她还没有买下来,她手里有银子。
“娘!大姨叫你吃饼呢!”云笑推了推她。
云英回神,“晌午刚吃的饭,这还没晚上,我不饿。你们吃吧!”
云朵看她神情,皱了皱眉,“大姐!你不会想着要拿钱消灾吧!?”
见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云英有些窘迫,“要是给了他银子,他以后就不会再来找咱们了!”
“不可能!”云朵可不相信。
庞仁虽然能治住郭二郎,但他也不相信郭二郎会拿了银子就不来找他们了,“银子到了他手里,他就是大爷了!他要再找来,你也没辙儿!再说了,这个银子凭啥给他!?他要就得给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拿那么多银子!”
“你还吃着呢啊!”云朵踢了他一脚。
庞仁照吃不误。
“前几天还死磕到底的样子,今儿个来只是要钱……”聂大郎看了眼万森。
万森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两天得到消息,马氏怀孕了,又回了郭家。村里的人都不知道郭二郎在县里吃官司,要非礼云英被踢废了命根子的事儿。
马氏正享受着一个孕妇好吃好喝的待遇,好日子没过几天,一个晴天霹雳下来了。她不相信郭二郎成了废人了,还是非礼云英的时候被踢的。
郭树根和李大妮几个也都很是惊愕。
巨石村的人都议论纷纷,看到郭家的人也指指点点的。没想到郭二郎竟然那种人,求娶不成,就要非礼人家。这下好了,被人打成了废人,以后都不能行房生娃儿了。
不过好在马氏怀孕了,又回了郭家。
郭二郎怒恨交加,咬牙切齿。
马氏又跟他闹,她怀着郭二郎的娃儿,他休了她,还要娶云英那个贱人,结果现在还成了废人。她要个废人能干啥!?
李大妮哭的肝肠寸断,“这以后你可咋办啊!?”
起先村里的人议论,还有些不相信。
但没两天,县衙里来人,要打郭二郎板子,他欠下了八大板,还没打完。
四个衙役配着刀,拿着板子过来,抓住郭二郎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两大板子,“剩下的六大板,过几天我们会再过来的!”
郭二郎一口牙差点咬断,喊着让他们一次打完。
几个衙役还不愿意,“我们法外开恩,给你一次打两大板子,也是估计的身子不好。你就好好的感谢吧!”撂下话儿直接就走了。那意思,他们以后每隔几天,都会过来招呼他一顿。
郭二郎恨死了。
那边马氏还闹着不跟他过了,要把娃儿打掉。
这下变成了郭树根和李大妮求着她保住娃儿,求着她继续留下来。
马氏心里强烈不愿意,要是单单不能生养了还没啥,郭二郎整个人都废了,那她还跟他一块过,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他从县里回来还神气的不得了,让她又哭又求的。现在她不教训他们一下,他们就不知道她肚子珍贵!
最后轮到马氏提条件了,给她一百两银子,就把娃儿生下来给郭家,不然就打掉。
郭二郎不能没后,可是要一百两银子,也实在太多了。
李大妮哭着求马氏生下娃儿,“以后我们整个郭家都会报答你的!”
马氏也舍不得在郭家的日子,起码三五不时有肉吃,不像她娘家成天不见点油腥儿。可让她跟郭二郎这样守活寡的过,她也不愿意。她好好的一个闺女嫁给他,他为了攀高枝儿,去云朵那个贱人的大姐休了她,现在成废人了,生不出娃儿来了,知道她好了!
郭二郎恨的要打马氏,他自己把娃儿打掉,一文钱都不给马氏。
李大妮哭着求,郭树根也怒的不行,家里几乎乱成了一团。
最后达成一致,竟然是找云英要这个银子。三百两,分给马氏一百两,让她把娃儿生下来。
说是找云英,其实他们的目的还是找云朵和聂大郎。
怕云朵和聂大郎不同意,李大妮和马氏,郭大郎,郭树根都来了。
“他妈的!你们还有脸过来!?”庞仁怒喊一声,吩咐二子,“去拿老子的御赐宝剑来!老子今儿个砍了这些恬不知耻的狗杂种!”
借口巷子口围着人看热闹,指指点点。
也有人支持郭二郎,毕竟云英把人家踢废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郭二郎以后可没有后了。
李大妮几个听御赐宝剑,都吓的变了脸。
聂大郎和云朵几个出来。
冷眼看了眼马氏,云朵嗤了一声,“刚怀上,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猖狂起来了?早已经被休弃,却又怀了娃儿,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郭家的种,就又谋算着上门要钱!?”
马氏怒恨的瞪着眼就骂,“你个贱人别胡说八道!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他郭二郎的娃儿!我也肯定会生个儿子出来!你这个贱人才跟男人不清不楚,不检点!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聂大郎眸光一寒,“那我倒是期待,你能生个蛋出来了。”
“你……”马氏怒的咬牙。
李大妮泪眼看着聂大郎,“三郎!”
“怎么?是来要银子?”聂大郎冷眼看着她挑眉。
李大妮摇摇头,可他们的确是来…看聂大郎嘲讽的眼神,顿觉得难堪羞愧不已。
“是你们自己说,我们要银子你们就给!”马氏咬牙。
“我是说过你们缺银子的时候,写个条子过来,我会给你们。现在你们缺银子吗?卖方子的一百五十两呢?之前一年几十两攒下的银子呢?不要说看病抓药吃了,最严重的一次,花了十几两银子药钱,都是我兄长拿的!你们根本没有出一文钱!娶媳妇儿也没花到十两。”云朵厌恶瞥了眼李大妮几个,看着马氏道。
那边衙役又过来了,指着郭二郎,“郭二郎!你那十大板还有六板呢!跟我们去县衙领板子吧!”
郭二郎脸色发青,眼神也恨恨的。
聂大郎看着李大妮几个,淡声道,“不想要就把孩子打掉,生下也是丫头片子。再者,这是郭家的事儿,是你们自己的事儿,却要我们出银子……”他轻笑两声。
围观看热闹的人露出鄙夷之色。就算云英把郭二郎踢废了,那也是他自己求亲不成,先非礼人家的。县太爷都亲眼看见的,也已经判过了,赔偿了银子。这郭家的人竟然还来要银子,真是太不要脸了!
马氏大怒,她可没想过要把娃儿打掉,就算她不跟郭二郎过了,把娃儿生下来给他们,她也能得一大笔银子。聂大郎竟然要她把娃儿打掉,“恶毒!你们都是恶毒的人!我怀的明明就是儿子!你们竟然诅咒我生个丫头片子!?你们就是不想赔偿!让云英出来!是她打的郭二郎成了废人,不赔偿我们,今儿个我们决不罢休!”
“你要是不满官府的判决,可以上告。若是闹事……”聂大郎看向几个衙役。
几个衙役怒嚷道,“当街闹事的,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上来连马氏一块抓。
郭树根忙喊,马氏怀着孙子,不让碰马氏。叫喊聂大郎。
李大妮也哭着叫聂大郎。
庞仁不耐烦,叫着不让走,“等老子的御赐宝剑来!看老子不收拾好你们!”
郭大郎扶着郭树根就想走,这些衙役很听庞大少爷的话,真的会抓他们去衙门的。他上次有点被打怕了。
“每家杀猪都有猪下水,做不好,吃不成,都白白扔掉了,很是可惜。”聂大郎说着似是叹息,“你们要是不想做了,就把方子都教给大家伙儿,让百姓们都能吃上一顿便宜的肉。也不可惜了那些猪下水。”
李大妮几个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聂大郎,“三郎……”
众人一听脸色都变了,不少都眼里露出喜色期待,县城住着的人也并不都是富户,更多的是没有田地,靠着做小生意,给人做工挣钱,勉强维持温饱。想要吃上一顿肉,也得省吃俭用,才能买顿肉给家里的人吃。那猪下水都是扔掉了,可是云朵却有办法把猪下水弄干净,做成美味菜肴,私房菜都卖着猪下水呢!
要是这个方子也公布出来,以后这些便宜的鱼虾,猪下水和牛羊下水鸡鸭下水都能拾掇干净做成菜吃了!花不几个钱,一家人就能改善一下伙食了!
郭家兄弟和马氏都慌了,喊着不准。
郭树根翻着白眼儿就要昏过去,李大妮哭着求聂大郎和云朵不要公布出去,“要是……我们一家子就没有活路了啊!”
聂大郎冷眼看着他们,“四年,四年时间,你们至少攒下了二百两,还有上次卖方子的一百五十两,前些天赔偿的三十两。三四百两银子,足够你们过一辈子的!”
人群中有期待聂大郎把猪下水方子公布的,又看不惯郭家人做法的都纷纷出声指责谩骂,“已经挣了那么多银子了,还不知足,还不要脸的来要钱,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见不得别人过的好,就上门来要了一次又一次,人家辛苦挣的钱,凭啥给他们啊!只是无耻又恶心!”
“就是啊!还骂别人恶毒,我看他们一家比谁都恶毒!面上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明明自己家挣那么多银子了,还过来找人家要!断子绝孙也活该!”
“他们家人怀孕了,关人家啥事儿,来找人家要钱,不要脸!”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郭树根和李大妮又哭又羞又难堪万分。
郭二郎愤恨阴毒的眼神盯着聂大郎和云朵,死死的咬着牙关,握着拳头。
马氏破口大骂,又哭又骂。
郭树根白眼儿一番就昏了过去。
“爹!爹!”郭大郎连忙扶着他,倒在地上。
众人看他昏倒了,这才都停下了责骂。
云朵吩咐万森去叫大夫来。
郭二郎要把郭树根往院子里抬,聂大郎冷冷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嚷嚷喊喊,就像看到前世,他们也是这幅嘴脸,而他却为了所谓的‘孝道’‘生恩’‘同情’,被他们一点点吸干了血。
很快给庞仁看病的钱大夫过来了,依旧是八字胡,笑的有点不够正派,上来给郭树根把了脉,呵呵一笑,“装晕装的太不像,眼珠子都还在转。别装了,起来走吧!”
众人一听,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
郭树根动也不动。
李大妮几个脸色难堪的不行,郭二郎怒骂云朵买通了大夫来羞辱他们,还耽误郭树根的病情。
一行衙役冲上来,“当街闹事,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不由分说的推搡押解着他们往县衙去。
而郭二郎还欠着衙门六大板子。
万森找来个门板,让他们把郭树根也一块抬上。
郭树根闷吭一声醒过来,哭着就骂聂大郎,“你个不孝的东西!你…你恨不得亲爹娘亲兄弟都去死了啊你!”
“你们过的还不够好吗!?家里几百两的银子,一个村里就你们家过的富裕。你们还来找事儿,还来要钱,你们想干啥?还想要多少?把我们少爷少奶奶辛苦挣的钱都给你们!?我呸!你们的良心都喂狗吃了!自己那脸都不是脸了!真不知道这样无耻恶毒的人,老天爷咋还容着你们好吃好喝的过!这样不要脸又无耻不要脸的事儿都干,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嘴脸,你们怎么还有脸活!?”汪继家的掐着腰出来,指着郭家的人大骂。
万妈妈站在云朵身后,冷眼看着。郭家这一窝子狼心狗肺的,看来还真得云太太那样的使劲儿骂死他们,才能治住他们!
李大妮几欲昏倒。
几个衙役可见得多了这样的,连推带拿刀威胁,把郭家的人都弄进了县衙,关进了大牢,“大人不在家,啥时候等大人回来,问清了你们的事儿再说吧!”
李航虽然走的不远,就在城外乡镇上,但也要一天。他是早上处理完公务带着常随出门的,不到明天那是回不来。
郭家的人这一关,就关了一夜。
等李航从外面回来,没有一个人上报给他郭家的人正在大牢里关着。
还是看他处理完公务要上街,牢里的狱头这才回禀郭家人不满他的判决,又找云英闹事要钱,被几个衙役拿进大牢了。
这时候郭家一行人已经被关在大牢两天了。
郭树根是又气又怒,又悔又恨,真的病了。
李航问了情况,就把他们放了。
马氏求县太爷做主。
“他们若是欠钱不还,本官自然会为你们做主。他们并不欠你们钱,让本官如何为你们做主?”李航皱眉。
马氏噼里啪啦一通,说郭二郎成了废人,她不愿意再跟着郭二郎了,可她肚子里怀着郭二郎的娃儿,她也要学云英,要和离。但让她生下郭二郎的儿子,得给她一百两银子补偿,否则就不生。
清官难断家务事,李航也不例外,沉吟了下,“本官不能判决别人嫁或不嫁,生或不生孩子,此事你们自己协定。至于和离一事……郭二郎确实已经伤残,你不愿再跟郭二郎,本官可以为你做主。”
但她要的是银子!和离之后没有银子,她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郭二郎坚决不给,更不愿意和离。
李航就让他们等孩子生下,再行决断。
马氏不同意,她要是到时候真生个丫头片子,郭家不认,不给她银子,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闹了一场,最后还是没有结果。郭家不同意和离,但马氏非要走,就把他们郭家的孙子生下来,“否则就把我们家娶你的彩礼和礼金都退还给我们!”
马氏娘家也主张让她把娃儿生下,要是儿子,再多要点银子,到时候他们不给银子,就不给他们孙子!
而衙门里的人也似乎忘了郭二郎欠着的六大板子,就让他欠着了。
顾家兄弟拉着一车剥好的新鲜竹笋和半扇子猪一堆礼上门来了,顾二郎要娶亲了,他们是来请云朵和聂大郎的。
又要娶儿媳妇了,顾婶子和顾汉子都很是高兴,“这两年卖麻将凉席,都是靠着庞少爷,我们也想请一请庞少爷,就是这身份太低,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得上。也怕他们觉得脸上没光,不敢上门去。”
“他这段时日正在忙春耕,还真不知道抽不抽得出空,我让人去问问。”云朵叫了万森,让他去问庞仁。
庞仁从顾家收购麻将凉席,又听云朵的建议,找了手艺高超的工匠,在麻将凉席上用烙铁作画,加工成精品往各地贩卖,这两年也赚了些银子。李菊香又是聂大郎和云朵的表妹,他们跟顾家关系又很不错,就卖了个面子,说那天有空就会去。
顾家忙又准备了些鲜笋和礼拾掇了一车送到庞家去。
聂贵芝也和李开过来请云朵聂大郎,李长河没来,觉得没脸,也气愤。
因为聂大郎说过把山坡收回来的话之后,真的派了两个人搬到了山坡上的小屋住,把门锁也换了,也没有再给他们照看山坡花木药草的银子。
不过清园正在加紧制作竹炭皂和羊奶皂等香皂,要赶在四月前送进宫里,李开和聂贵芝这些日子也是没日没夜的烧制竹炭,也挣了不少。聂贵芝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家里的日子都已经慢慢富足起来了。李长河执迷不悟,好姑父不做,非得摆亲舅舅的架子,把山坡收回去,给他个警醒也好。
云朵和聂大郎回了村里一趟,给李菊香添了一对银簪,一对京城拿过来的大红色宫花,两块缎子,两块绸布加两块棉布。
完全超越了聂梅。
柳氏跟着一块过来的,看着那么多东西,笑着夸李菊香有福气,以后进了顾家,也算是少奶奶了。
因为顾家也买了两个粗使的婆子,在家里做饭干些杂活儿,好让顾家兄弟和杨春草他们专心做活儿,研学竹编工艺。
顾家闷不吭声的就发了家,用上了下人。云朵和聂大郎又对李菊香这么看重,再看到面色苍白,神情憔悴挺着大肚子的聂梅,柳氏忍不住露出嘲讽。那方二郎当初娶她,也是看上了大郎和云朵的家财,想借着娶了她好沾上便宜也跟着发家。结果人家俩人根本看不上方二郎,多方算计也没用。弄到现在这幅田地,也是活该!
看到穿着一身月白绣合欢花褙子,头发梳了坠马髻,戴着赤金凤尾步摇,精致小宫花,清雅矜贵的被人拥簇在中间的云朵,聂梅抿紧了嘴,想到这些日子方二郎和方家人虐待她,而云朵光鲜靓丽过的滋润幸福,她心里的怨恨就止不住往头顶上冲。
尤其是看到云朵聂大郎给李菊香添箱都添了些什么东西,聂梅一下子气血冲头,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