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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成了空宅。
秦家之所以能中兴,全是因为出了秦有为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半个多世纪以前,那时的爷爷秦有为,本身就是一个富有传奇的人物。他认得洋文,熟读《资治通鉴》,看得懂甲骨文,长着一颗不得了的金脑袋,而且自幼练武,身手不凡,在那样一个浮躁而动~乱的年代里,秦有为一直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头脑,所有作为,所有拼搏,全为了中华民族的自强不息。
秦有为有个与他极为匹配的妻子,乃是江浙地区一民族资本家的小姐,姓阮清,留过学,学医的,是新时代的知识女性,很有主见,生着敢爱敢恨的性子。一次命定的邂逅令他们相识,阮小姐欣赏秦有为的才华,一意就认定了他。
可秦有为呢,以无国不成家为由,婉然谢拒,打仗时期,一心为国,不谈感情,没有结婚的打算。
阮清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左打听右打听,听说人家没有对象,也没有意中人,慕他学识涵养绝佳,眼巴巴为了他,和家族决裂,毅然加入了革命队伍里来,成为秦有为的随军军医。
两个人的关系暧昧不明了两三年,直到部队里另有高级军官相中阮清,硬是要让领导来说对象,秦有为这才生了急。1949年新中国成立当年的腊月里,他拉着阮清去领了证。
婚是在部队里结的,秦家已经没有至亲长辈,只有秦有为的奶娘住在秦家的老宅里,靠秦有为的几块钱军薪熬着日子,阮清的父母呢,则在那一年,全出国“避难”去了。
结婚第二年冬天,长子秦定呱呱坠地,看了一眼甫出生的儿子一眼后,秦有为辞别娇妻,上前线,参加了抗美援朝。
第三年,阮清将秦定托于和秦家世交的林家照看,申请入朝,再次来到秦有为身边。1953年,在朝鲜生下次子秦康。
秦有为三十岁的秋天,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回京后,阮清再次为其添丁,取名:秦想,那时,秦有为已被授为某陆军军区上将,任军区司令。
安静幸福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很久,文化大革命爆发后,因为祖上是官僚成份,秦有为被狠狠斗了一番,家宅被没收,成了过街老鼠,并靳令其劳动改造,最后下放到了黄土坡。
秦有为离京,阮清带着三个孩子依旧在部队医院上班,在林家的帮衬下,恁是熬的把孩子们拉拔成材。又后来,阮清听从秦有为的话,将他们全部送进了部队——
那些年里日子过的极清苦,但是阮清从没有过一句怨言。
1976年,十年浩劫终于平息,平反之风如火如风的展开,时局拨乱反正,年过五十的秦有为受调回京得国家重用,从此夫妻团圆,一家团聚,三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也经部队重点栽培,一一成为国家干部,秦家如此这般才能荣耀起来。
秦一诺的父亲叫秦康,51年出生的,已近退休年龄,中将头衔,如今任某军区首长,母亲姓袁,名芳,也出自军人世家,是某军事学校干部部副部长。
秦有为退休已经很快二十年了,一直和老伴住在乌衣巷的老宅门。
这地方好啊,园子大,旧式园林式宅子,当然,比起代某些豪宅来说,这处产业不算是顶值钱的,比如,就不如秦一诺造的“秦宫”来的气派,富有现代气息,但它是中国传统的一个缩影,清幽静雅,其人文价值是无形的。
唯一叫秦有为有点不喜欢的是,这地儿有点大,自打孙辈子一个个出息离家后,他这把老骨头就越发觉的这里冷清的慌。
一诺的童年,和其他堂兄弟一样,全是由爷爷奶奶带着,那个时候,家里有三个孩子,他是一个,三叔秦想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年纪皆相仿,伴在老人身边,受着正规的军事化教养。
这三孩子里,就属一诺最聪明,是个天才型少年,什么都一点就透,但同时,也最最顽劣不受管束,亚个儿就不愿进军事学院,爷爷对他是又爱又恨,为此,可没少生气。
所幸后来,一直未婚的大伯父终于成家立业,生的秦贽也是一个天才,且听话的不得了,任何事都听凭爷爷差遣,这才弥补了爷爷心头的遗憾。
秦家三房儿子,就只有长子留住在老宅,其他两房,在老宅虽各有小楼,但很少回来。
而一诺,自留学回来,就一心扑在工作上,又在外头另置了家业,老宅这边,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来转悠转悠。
这已经成为了秦家不成文的规定:每年过年,一大家子,不约而同会聚到这里,到时,叫上一个灶头师傅,烧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围在一起吃一桌团团圆圆的年夜饭,那是每个秦家人都会有的默契。
谓养儿防老,作父母的,为子息牵挂肚一辈子,老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指望,就盼着可以听孩子亲亲热热的叫上几声,一家子坐在一起叨叨家常话。
秦家人心下都明白,两位老人都已经古稀之年,这样欢聚的年头没多少年了,所有人都愿意顺着他们的心,就这么和和美美的过个节。
2009年1月25日是除夕夜,往年,总是若情先回乌衣巷,一诺忙,多半得到年三十那天才能回老宅。今年不以同往,他一早把生意上的事安排妥当,提早两天回了老宅,这下可乐坏了他爷爷和奶奶。
爷爷奶奶开心,不是因为秦家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商业巨子,在两位老人眼里,钱财名利都是身外物,都不重要,他们高兴的是:这对小夫妻终于和好如初了。
是的,爷爷和奶奶很疼若情,这不仅仅因为秦家与林家是世交,秦家落难时,林家曾出手帮过忙这么简单,更因为秦家有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女儿,全是小子,而林家是世代书香,若情生情文静秀致,那股不外露的聪明劲儿,一点也不张扬,深得秦有为的心。
若情很喜欢过年的气氛,四世同堂,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可每番到老宅过节,她心里总会生几分尴尬——那时,做一对人前相敬如宾的夫妻,并不容易。尤其是晚上过夜,得和他睡一张床,别扭的不得了。
今年不一样,一诺脸上堆的笑容,特别的耀眼,两个人时不时眉目传情,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就会有亲呢之举,秦家长辈们看的分明,一个个为他们高兴。
时已近傍晚时分,灶头师傅在厨房滋滋喳喳的烧着,三房妯娌坐在一处,正在包饺子,打下手,若情也在帮衬。
一诺呢,在隔壁的大客厅里和爷爷下棋,两个堂兄秦放和秦岱站在边上观战,三个老弟兄则坐在沙发上随意说着话,三叔家的两个小孙女叽叽喳喳,正绕着老太太童言趣语,一诺的妹妹秦一筱便在那里逗两孩子玩,一大家子,除了秦贽,已经到齐。
秦贽还没有回北京,自T城回来后,若情就再没有见过他,就连金贤,也失了踪——听说,他们结伴而行,去了西藏的布达拉宫,因为通讯信号不太好,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联系上。
一诺告诉她,之前秦贽联系过他,他说:玉连子的生命磁场和秦贽有点相冲,因为不是自小附在这个身子上的,所以,属于前世的记忆,正在逐渐消失.他去西藏,只是想在记忆完全失去之前,凭着天生的异能,找到他那个“傻丫头”的今生,也许过年前回不来了。
正文 番外:佳节,喜临门 2
一盘棋,正杀的难解难分。
秦老子爱下棋,尤喜围棋。一诺每番回老宅,都会和老爷子杀上几盘。老爷子常说,下棋就像打仗,必须顾到全局。
秦家的子孙,就属一诺最能和老秦子一拼,秦放与秦岱三两下就会败下阵来。
秦老子曾认为,一诺合适军队,适合官场。结果,事与愿违,偏偏他最中意的孙子弃仕从了商。
眼下这盘棋,一诺被老爷子杀的渐露败相——这是有原因的,他没把心思全放在棋盘上,一边与秦放他们乱唠话,一边时不时用心在若情身上,今天家里人多,他跟这个女人没说过几句话过,明明就在眼前,还是想着慌!
如此一心三用,心不在焉,哪能下得好棋,很快就着了道。
秦岱在边上直笑说:“这棋赢不了,认输重来吧!”
一诺瞄了一眼棋盘,情况是很糟,便挑眉笑,卷着袖管,心中打着算盘:“敢赌吗?要是能起死回生,你想法子把东边那块地儿放给我……”
“啧,你这小子,真是狮子大开口,那地,多少人盯着,我若徇私放给你,爷爷不是得扒了我的皮儿……爷爷,你说是不!”
秦岱笑着,坐在那里摇头。他在国土资源局做事,最近,一诺对他负责的一个土地开发项目生了一点兴趣,总爱往他身上下套,他自然也精着,哪会上当。
“对,咱秦家的子孙,绝不搞特殊,一切全得按章办事……混小子,给我记住了,赚钱要赚正门,少在那里挖咱社会主义的墙角……”
呀,又开始训教了,老爷子一训,一定没完没了!
一诺头疼极了,低头看到手上杯子没茶了,立即扬起喉咙叫:“情儿,没茶了!过来添茶!”
他一如既往的爱“奴役”她,幸福的“奴役”——因为她是他的妻。
若情一听,微一笑,知道他是想躲开爷爷的疲劳轰炸,故意在那里吆喝的,直勾勾的目光直冲这里瞟,那么热烈——
“混小子,你没有手的?又在那里端架子欺负小情……”
秦老爷子瞪着他骂。
“呵呵,哪有哪有!我疼她都来不及呢!爷爷,情儿的棋下的不赖,要不让她陪您?保准就把这棋救活了!”
一诺转头陪笑,很快把老爷子的注意力转开了。
秦岱在边上直摇头,低笑,从小到大,每番爷爷要说教,他就拿若情做挡剑牌。
秦老爷子露出了疑狐之色,亚个儿不信。
“哎,您还别不信,情儿在棋面儿上有两把刷的……来,情儿,坐下,陪爷爷下……”
若情才走过,就被一诺拉住按到了他的位置上,自己呢,则亲呢的凑坐在她身边,属于她的淡香扑进鼻子,他闻着倍舒服,笑的可高兴了。
“喂……”
她轻斥。
“没得喂,我会下成这样,全是你害的……”
他拉着她,低声道,挺无赖的眨眼,笑容闪闪刺眼。
“关我什么事来了,真是的……我还是去给你添茶,你自己慢慢研究,下这种棋,挺闷的!”
秦放和秦岱都在冲她笑,她脸有点烫,不太习惯一诺在家人们跟前与自己亲近。
“嫂子,你陪哥哥斗倒咱家的棋王,爷爷老说自己是打遍乌衣巷无敌手,太嚣张了,给他一点厉害尝尝,我来给哥哥上茶!”
风风火火的秦一筱笑着冲进厨房去沏新茶,秦母笑着跟了进去。
“来来来,咱夫妻齐心,一定不能让爷爷小瞧了咱!”
若情不再推让。
她喜欢这样一种氛围,一家人,亲亲热热,多好——
小时候,她常来秦家,喜欢这里的热闹,人多,一个个都疼她,当她是珍宝,后来,父母出车祸离世,她的世界崩塌了,也搬离了乌衣巷,寄养到叔叔家以后,与秦家少了往来,也开始沉默寡言,身边除了小贤子,再没人近她身,只有偶尔回秦家来走门子的时候,才会显的活泼一些。
五年前,她之所以会同意嫁给一诺,一半原因是叔叔出了事,需要秦家帮衬,正好母亲相中了她做儿媳,当然,这当中最主要的是一诺肯娶。另一半原因就是,她喜欢秦家的家人,都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相处起来特别的融恰,很有家的味道,不像在叔叔家,她与婶婶总是生份的。
总之,她喜欢这个家,喜欢这个家的历史,也喜欢这个家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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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所望,一番研究后,若情果真就把爷爷杀的大败而回,令围观的秦放和秦岱刮目相看。
老爷子也是满脸惊怪,乍舌的直叫:“还真看不出来!小情原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棋下的贼精贼精的,平时可不见得你下哦……爷爷这番可真是走宝了……”
得了赞,一诺可扬眉吐气了,接过妹子端上的茶,笑呵呵的道:“爷爷,您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名师出高徒,我教的……当然有出息……”
话未说完,乐极生悲,一口“茶”全喷了出来,秦一筱“啊”了一声捧着托盘躲开。
不是故意的,是味道不对!
“呀,死丫头,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