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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强吓了一跳,“哦,好。”
华强拿着单子无奈地跑开,又在缴费窗口排气长队,可是又想着欧阳的那个大单子,一脸焦急,只好打电话求助宋小雷。
宋小雷正在上班,可是想到好友的幸福,义无反顾地去请假。
“朱总,我想请个假,朋友出了点事,需要我帮忙。”
朱莉看着宋小雷着急的样子,也有些担心,“出什么事了?”
宋小雷语速很快地解释,“我的好朋友华强,喜欢上了有钱人的女儿,但是女孩的父亲反对,一定要让华强证明他有能力给女孩幸福的生活。我真不明白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商品可以定价,可是感情能用钱衡量吗?真正的感情是无价的!为了堵住她爸的嘴,华强接受了挑战。现在他好不容易接到一个大单子,作为好兄弟,我一定要帮他。证明给这些脑袋里只有钱的人看看,什么叫真爱!什么叫真爱无所不能!”
朱莉欣赏地看着宋小雷,“如果我是那个女孩,我一定很感动。我送你去。”
宋小雷一愣,可也欣然接受,这样能更快地帮华强处理那笔大单子了!
宋小雷和朱莉走进咖啡厅,里面全是人,他打电话给华强说的欧阳,可是电话通了没人接,四下听了下,咖啡厅里没有电话铃声。
宋小雷又忙给华强打电话说了这事,华强还在排队缴费,于是自己给欧阳打电话,“喂,欧阳先生?”
“是我。”欧阳的电话通了。
“欧阳先生,我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完,所以我让我朋友直接去找您,您是不是看了是陌生号码,所以没接他电话?”
“张先生,有很多保险公司来我们公司推销,我都没有答应。我是慕名找你,觉得你可靠,所以我只想和你谈。”
“那好,我马上办完手上的事儿,我这就赶过去。”
“不用了。”
“啊?为什么?”
“张先生,一个小时已经过了,我们不和不守时的人合作,保险我会签给其他保险公司。”
“喂?喂?”别啊!可是电话里传来了忙音,感觉煮熟的鸭子飞了一般,华强很失落地挂断了电话,想着那单子,心里忍不住唏嘘,可是现在也只能先安顿好张大爷。
华强扶着张大爷回家,却走进一处临时搭建的木板房,四周还堆满了垃圾。房间内光线很差,又黑又潮,只能用简陋来形容。
扶张大爷坐下,华强从包里拿出缴费的发票和单据,在床边坐了下来。
张大爷看到华强手中的发票,突然紧张起来,“这种意外你们保险公司能赔吗?”
华强一脸为难,“张大爷,您喝了酒才摔倒的,这种情况,属于您自己个人的过失而不是意外,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您这种情况,是不能理赔的。”
张大爷愣了愣,随即开始哭诉,“我是喝了点酒,但是我不是故意撞到人家的车的。我年纪大了,平常就靠捡垃圾挣点钱,如果没有理赔的话,这笔钱,我根本付不起。我拿了一辈子的积蓄买你们的保险,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出什么意外。年轻人,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没活路了。”张大爷说着就要给华强跪下来,华强连忙拉住。
华强看着张大爷,心里很难受,“大爷,您别这样,我替你想想办法。”
华强真的就想到了办法,努力争取张大爷的赔偿,不仅理赔了大爷的医药费还有宝马的维修费,自然少不了一顿挨批!他认为维护保险的终极意义就是保障一切弱势群体!此言一出,顺便被公司扣掉了一个月的奖金。
回到自己的保险摊,华强显得很失落,美呆急匆匆地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问:“强哥强哥,业务拉的怎么样了?现在有多少佣金了?”
华强有些失落地地看了美呆一眼,“美呆,我有件事跟你说,你可千万别生气。”
“什么事啊?我干嘛生气?”
华强叹了一口气,“本来我能接一旭日集团的大单,可是我……我错过了。”
美呆急坏了,“啊?错过了?为什么?”
华强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美呆简直要哭了,“强哥,也就是说这个月你不但没挣到钱,还赔上了存款?”
“美呆,我……”
美呆是真哭了,“强哥,你都答应我爸了,要是你证明不了你能养活我,我就要回家跟别人结婚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逞强呢?我们怎么跟我爸交代?”
华强慌了,“美呆,我……我只是觉得张大爷可怜,况且……况且张大爷是你拉来的,我不想你说我没有同情心。”
美呆哭着大喊,“你这是在怪我?你不是说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慈善机构吗?你为了帮张大爷,难道要放弃我吗?”
“当然不是。美呆,你放心,我……我还有办法。”
“你还有什么办法?去偷去抢吗?你怎么养活我?你怎么证明你爱我?我们没时间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别人吗?”美呆哭着跑开。
华强看着美呆的背影,一脸痛苦地叹了口气,“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当然做错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当滥好人?他以为他是谁?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他现在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不住了,还去管一个素未平生的大爷?要我说,华强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做不到,于是找个借口逃避现实,你趁早放弃算了。”公寓里,听到美呆说了华强的傻事,晶晶一拍大腿就指责华强的无知。
美呆哇的一声哭出来。
狐狸连忙过来哄美呆,“别哭,别哭。你别听晶晶胡说八道。美呆,说心里话,我觉得华强做的是对的。”
美呆和晶晶都是一愣,同时不明所以地看着狐狸。
“美呆,你想想,都这个时候了,他难道不知道帮了张大爷就有可能失去红海的单子吗?可是他没有被钱蒙住双眼,还是选择了善良。你不觉得他这样的选择很可贵吗?有几个人能做到像他一样?这更说明他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人。”
美呆看着狐狸,思考着,似懂非懂。
“狐狸,你这是谬论!你太理想主义了。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华强逃避现实的借口?”晶晶反驳。
“你干嘛总把人往坏处想?”
“我这叫透过现象看本质,清醒地面对现实,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美呆,长痛不如短痛。”晶晶建议。
美呆原本是来找她们想办法的,结果听完两个人的分析,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更困惑了。
天已经黑了,这一天华强什么都没做,什么钱都没赚到,反而还赔本了!华强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公寓,正走在楼下,一辆别克猛然停在他面前。
华强直接被带去了李家的别墅。
书房内,两个保镖站在华强身后。
华强失落地坐在椅子上,隔着一张桌子,对面坐着李永成。
“张先生,到现在为止,你的业绩如何了?”李永成不咸不淡地问。
“我……负的八千块……”
“张先生,在你可预见的人生里,你觉得你这辈子能赚多少钱?”
华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凭你的能力和收入,你根本养不起我女儿,更给不了她像样的生活。所以我奉劝你,别浪费时间做无畏的挣扎。”
华强说不出话。
“张先生,我今天找你,是想告诉你,为了防止你是为了钱才跟我女儿在一起。所以,我修改了遗嘱,把所有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即便你娶了我女儿,你也一分钱都拿不到。所以,请你别打我女儿家产的主意。”
华强觉得被侮辱了,豁然起身,“我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念头!”
“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你觉得能一样吗?趁你还没有完全失败,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李永成把一个透明的文件推到华强面前,里面是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只要你主动离开美美,我之前答应给你的一千万和房产不变,我再加码一千万。桌子这张就是两千万的支票。我想,以你的能力,八辈子也赚不到两千万吧?年轻人,你来大城市奋斗,不就为了赚钱改变自己的生活吗?这两千万,对我来说只是一笔小生意。对你来说,却可以改变整个人生,甚至改变你下一代的人生。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你就应该明白,有时候,懂得放手,才是真爱。”
华强看着透明文件夹里的支票,不是惊喜,不是惊吓,而是压迫般的落寞和不知所措,心口突然就好像缺了一块一样,什么都说不出了。
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别墅,在马上看看着孤冷的夜晚,抬头,是天空的雨淋湿了他的身,还有他那破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