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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眼这话让我有些愕然,我道:“这是你们老板刚刚下达的吩咐?”
金鱼眼说是。
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金鱼眼冷冷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答应,我们也拿你没办法。人心有杆秤,这杆秤是不是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几乎思考了不到半分钟,便道:“我去,什么时候出发。”
金鱼眼说明天,便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问道:“去哪儿?”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谭刃。他不知何时不紧不慢,无声无息的走到了这个角落里来,我们竟然都没发现。
我道:“天津。”
谭刃道:“天津,是个好地方。”说着,他又金鱼眼两人,明知故问的说道;“这二位是你的朋友?不给我介绍一下?”
金鱼眼两人对视一眼,便做了个自我介绍,我这才知道,金鱼眼本名弓权,这个姓算是少见,香肠嘴本名廖冲,两人这一趟来深圳,并非专门冲我来的,顺道还有其它事情办。二人是先办完事儿,才来这儿找我的。
谭刃闻言,提高声调,道:“哦?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天津还有朋友?”
弓权有些警惕,淡淡道;“莫非苏兄弟有什么朋友,还得想你汇报?”
谭刃淡淡的瞟了弓权一眼,抬着下巴,低着眼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连话都不屑跟你说的模样,直接对我说道:“正好我最近也闲着没事儿,去天津旅游吧,给我订张机票,明天一起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心中大为感动,知道谭刃这是去给我撑场子了。
金鱼眼闻言,张嘴想说些什么,被香肠嘴制止了,两人交代完事情,约定好了航班,便自行离开。
待二人走后,谭刃递给我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眼神,我不需要多问,便老实交代:“还记得江玺的事吗。”说着,便将这二人的来意说了一番,最后道:“老板,这事儿就咱们四个知道,你说……是谁透露出去的?”
谭刃坐在金鱼眼之前坐过的位置,敲了敲桌面,缓缓道:“真的只有我们四个知道吗?”
我一愣,想到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傅安,一个是天然呆。
傅安在雷鸣谷的时候,鬼体虽然受伤,躲在锦囊里,但外界的事情它却是清楚的。剩下的是天然呆,因为他问过我,为什么会变成金肌玉骨,为什么我的血液有那么多作用。我对于天然呆是很信任的,毕竟他一直待在雪山里,从来没有出去过,对我也几乎是盲目信任,所以这件事我后来是原原本本跟他讲过。
如果不是谭刃提起来,我都忘了。
“你是说小安……还有阿呆?”
谭刃微微点了点头,我道:“不可能,小安是我供养的小鬼,它不可能背叛我,而且它也没办法离开我一百米之外,不可能是它。”
谭刃淡淡道:“那就只有朔舒。”
我道:“他有什么理由背叛我?而且他在北京,他怎么会和天津的人搭上线?”我是告诉过天然呆,东西原本是要送去天津的,但具体的地址,具体送给哪个人,却根本没有细说,他又怎么会联系到天津的人?
我这么一说,谭刃冷冷的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道:“你忘了,他去了北京,不止是不告而别,半年多了,你们通过一个电话吗?他的手机早就换了,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会突然和你断绝来往?那小子一向唯你命是从,是我和周玄业的,他对我们不告而别,不闻不问,并不奇怪,但他对你也这样,我不相信,你就没有怀疑过。”
我坐到了谭刃的对面,也就是香肠嘴之前坐的位置上,事实上我当然有过很多疑问,但我们并不知道天然呆的下落,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他毕竟是个成年人,而且都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他最终的去留定所,不是我能决定的。
但我没想过他有可能背叛我。
没有理由,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唯一的一件,大约是关于他母亲的事,虽然有欺瞒,但不至于对我恩将仇报,他不是那种人。
我搓了把脸,道:“老板,现在猜测这些没用,猜的再多也不是事实,还是去天津体情况吧。”
谭刃不置可否,离开了茶楼。
唐琳琳得知我要去天津,而且是和江玺有关的事,她顿时就紧张起来,想要一起去,但我这一去,也不知要耽误多久,楼里总不能一个人也不在,便被我安抚着拦下了。
第二天,我和谭刃以金鱼眼和香肠嘴在机场碰面。我们赶的是最早的那一趟航班,坐了三个多小时飞机,当天上午的十点,就下了飞机。
机场外面已经有车接应了,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我们四人上了车,金鱼眼问那小伙子:“老板现在在吗?”
那小伙子说道:“要下午才回来,让咱们把客人安顿好,不能怠慢。”说完,透过车前镜和谭刃一眼,冲我俩笑了笑,颇为友善。
这么这个陈情,目前对我们应该没有太大的恶意,不过,一但他知道那玩意儿被我吃了,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天津,本地人称之为天津卫,临渤海,建城六百多年,因为漕运而兴盛,现今是直辖市,经济发达。清末沦为英法的租借,各方势力盘踞,也使得这座城市,在民朝时期相当著名,留下了许多故事。
但现在的天津,和历史照片中的天津卫已经有很大的区别,高楼大厦,和很多大城市差不多,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将不一样的城市,变得一模一样,让我有种还在深圳的错觉。
由于没来过这里,所以我对这儿的地形也不熟,车子足足开了四十来分钟,开进了一片较为繁华的地段,两边商铺林立,周边有好几个大的居民区。
这时,我一家古色古香的中药铺子,铺子旁边连接着一家中医养生馆,门口有个年轻人,在一把老爷椅上悠哉悠哉的摇晃着。
很显然,他认识这辆车,还冲开车的小伙子打招呼,颇为熟稔的说了句很欠揍的话;“哟,二愣子回来啦,我说,你们这辆车能不能换一换,都过时了,你们老板也太抠门了,赚那么多钱不花,是打算留着下崽吗。”
开车的小伙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金鱼眼道:“别搭理他,不然一会儿被气死的肯定是咱们。”
香肠嘴道:“谁让他和当家的是过命的交情,当家的也真是的,把分店开到天津也就算了,还跟这小子离的这么近,真是要命。”
我有些好奇,道:“分店?什么分店?”
三人没有开口,车子往前缓缓行驶了没多久便停了下来,金鱼眼指了指对面,道:“就是这里。”
我定睛一子里不由嗡了一声,心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太小了。
只见车外面靠左的位置,有一家相当阔气,古色古香的店面,三层楼,在这地方十分醒目,正中央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字‘活人堂’,下角的地方还有一行小字:天津分店。
当初在滇缅丛林里捉尸参的时候,我们就遇到过活人堂的一个伙计,那伙计当时就说,自己所在的分店开在天津,还说周玄业有病,想治病可以来这儿。
这件事我都忘的一干二净了,没想到这活人堂,竟然冷不丁儿的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巧的是,江玺让我来的,竟然也是这个地方,因为在旁边的路标上,写了结冻名称以及店铺的号码。
江玺给我的地址门牌号,其实就是活人堂的天津分店所在处。
谭刃显然也记得这件事情,他的吃惊不小于我,我俩对望一眼,皆有种世界太小,命运太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