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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老夫也不是无礼之人,既伤了小女的腿,那便拿条腿来还。”
也就是说,护国公要打断宋青的腿来为明宁郡主报仇!
宋青面色仍是淡淡,不语,齐王在此并不需要她说话,若她真被护国公在齐王眼前报复,传出去于齐王面上不好看,所以,即便是碍于脸面,齐王也不会让她出事儿。
齐王道:“以牙还牙?看来今日是不能以以牙还牙了。”
护国公冷眸飞速瞥向齐王,“齐王要护短?”
“哪里!本王的人犯了错,若惩,本王绝不姑息。可这件事情并非宋青之错,明宁郡主为何伤腿护国公不知道?郡主想干什么护国公也不知道?”齐王冷讽道:“蓄意伤人却技不如人,被伤自是活该。若说明宁郡主金贵,然而宋青也是失手,失手之责却要苦苦穷追,护国公未免太没心胸了些。宋青本王自是要带走,护国公若仍介怀郡主之事,便听本王一声劝,既然金贵,便养在金笼子里,技不如人,便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齐王说完,直接起身,淡淡扔下一句话,“本王与护国公乃姻亲,因此小事伤了和气大可不必,宋青微不足道,为伤她而引发的护国公府的后患更是不值。伤宋青与否,护国公可得三思。”
这也就是说,护国公伤宋青,便会与整个齐王府恶交!
屋中众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宋青在齐王心里以及齐王府的地位,早前听说她毫无背景,然而现在看来,宋青的背景是齐王。
宋青暗暗为齐王点赞,在她眼中,明宁郡主有些小聪明,比起一般的世家贵女出众,但却让她没有来的厌恶。面对护国公,她也想说别出来丢人现眼,怎奈何她有说心,没说胆。齐王代劳,她自是偷笑。
看着护国公双颊上的肉气得一抽一抽,宋青的心爽得厉害。
齐王毒舌声名远播,作为朝堂上时而争辩的对手,护国公早已领教。今日齐王的话还不算太毒,护国公知道再说下去自己会更难堪,左右齐王在此,今日是伤不了宋青,报不了仇了。但来日方长,报女儿的仇慢慢来。
齐王没有再留的意思,宋青嘴角含着一抹淡笑,也随齐王出门。
“醉心楼,来过几次?”
冷不防齐王问,宋青已隐隐听出几分怒气,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想了想,据实情道:“加上今日共有三次。”
齐王面上又寒了许多,半晌他淡淡道:“三次已够,日后不许再来。”
宋青愣眼,心不愿,面上却只得应道。
谁叫,他是主子,她的护身符呢!
宋青有想过齐王不许自己到烟花之地的理由,或许,他对自己生了情,想身心独占自己,但宋青的眼中的齐王绝不是易动心之人。他对自己或许有情,但这情,恐怕也只是一点一丝的好感,仅此而已,没有爱。
权贵子弟都喜欢玩刺激,或许,自己便是齐王眼中的刺激,是一个能给他刺激的玩意儿!
宋青苦笑,上次靖安牢中的心动已成泡沫。
齐王的好感,他的情,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自己和她,保持主上属下关系便已好,待时机已到,她便带知晓隐退。
醉心楼门口,赵恒怀抱一女子又摸又亲,眼望齐王宋青出来,挑眉道:“齐王殿下办事又快了些,恒原以为还要等齐王一炷香之久。”
齐王淡淡看了他一眼,无意义的争辩他懒得动口。
赵恒又看向宋青,笑道:“本官说过,你若平安出来,便与本官喝两杯。”
宋青没说话,心道赵恒知道齐王也来了,便也应知道齐王必定护她,平安出来只是早晚的事儿,却为何仍道‘你若平安出来’之话,莫不是其中有什么意味?
这时候,只听赵恒挑眉道:“齐王好男风京中众人都已传遍,好男风,更好你宋青,本官原以为,齐王会直接在隔间里将你干躺下。”
宋青微愣,却不脸红。赵恒口中的混话已不是第一次听见,她和齐王都无意外。
齐王只淡淡道:“回府吧!”
“回府?夜市才开始,这回府得多无趣!且本官说过与宋青喝几杯,怎能食言?”
赵恒不依不饶拦在宋青身前。
宋青看向齐王,等待指示。齐王眸中冷意霎间飞过,看向赵恒的眼中已有杀意,赵恒面色不变,口中却仍道:“齐王殿下这模样,该是我请宋青没请你,寂寞了?”
齐王没话,宋青有些无语,然这男子还有话,“既然齐王寂寞,那便给你女人玩玩儿!”
赵恒对怀中女子道:“你,去陪齐王,务必让他爽到死!”
妓女不敢不从,红了脸走向齐王,宋青伸出手阻拦,她淡淡道:“赵大人自重!”
齐王宋青终究离去,留下赵恒与妓女原地驻足,那妓女面色讪讪,看向赵恒的面上有些惧意,她怯怯道:“赵大人,我……”
赵恒伸手抚上她美丽的脸蛋,笑着说道:“你怎么了?”
“我……奴家办事不利,未能留住齐王,请大人责罚!”
赵恒轻飘飘地声音响在空中,“责罚你……”妓女脸上瞬间惧意更甚,赵恒却笑得更甚,“责罚你……哈哈,脏了本官的手,滚吧!”
妓女心头送了口气,忙快速滚了。
赵恒的目光一向齐王与宋青离去的方向,脸上也无何种表情,半晌,似自言自语:“怎么感觉,你俩天生一对,我却如跳梁小丑?不应该啊,宋青一个男人,做做面首还行,却为何与齐王站一起,我竟生出……”他竟生出,像看一对金童玉女的感觉。
不应该,实在不应该!
楼中纳兰初叹道:“玥,你看赵恒说了那么多话,齐王与宋青却不怎么搭理他,还真够打他脸的。”
孟玥“嗯”了一声,沉声道:“宋青已走,回吧!”
纳兰初笑了笑,“小玥玥不开心了。”
孟玥的脸愈来愈沉,纳兰初又笑他一番,不过想到方才齐王对宋青说不许她日后来青楼,纳兰初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还好他的玥玥没齐王霸道,虽然不满她进青楼,但能同意并陪她来,已是不错的了!
纳兰初没再调侃他,两人回宅院沐了浴,便坐等林爵消息!
齐王府。
于阜斜睨眼前人,冷冷一笑,“哟!这不是我们的林少爷么,怎么,有事相求?”
林爵低声下气,“请于爷出手,救一个人。看在我们师出同门的份上,还请于爷不计前嫌!”
“不敢,你靖安我大奉,两国之敌便也罢,小爷怎还敢与你论同门情谊?不过,我倒是可以看在师门的份上,现在放了你,否则,你靖安御前第一侍卫必定走不出大奉京都。”于阜冷声道。
林爵杵着不动。
于阜讽道:“还不走,你这贱样儿也只配讨好师父,滚!”
林爵的袖中双手不住收拢,极致隐忍之下,竟直直跪了下来,字字清晰道:“还请于爷出手相救,只要于爷出手,即便去我性命也在所不惜!”
于阜微愣,随即淡淡笑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刚才小爷不过与你玩笑,你竟还当真是上了。快起来,我要你命干什么?”
林爵没起,脸上却变得愈发沉俊,脑袋重重着地,生生给于阜磕了三个响头,再道:“望于阜出手相救。”
“小爷记忆里的你可不是这样,那般高傲,如今也不知是谁磨了你那一身的傲气。”于阜淡淡笑道:“说罢,你想救谁?”
林爵心上一喜,忙道:“靖安恪王妃。”
那个女人……上次去靖安江南时他见过,明明摆擂选夫,却做出一副贞洁烈妇般的模样,好似她多么宝贵一样。且恪王妃是靖安的人,于阜更不想救,直接下了逐客令,“你滚吧,靖安的人想求医只管找靖安的大夫,找我做甚?”
林爵面色一变,额上青筋直冒,忍了忍,却又磕了头。
于阜看着他鲜血直冒的额头,平淡的面上不见一丝波澜,只淡淡道:“你若将头磕破,小爷我倒是能考虑一二。”说完,便离开房间,到了房间旁边的药房。
药房中,江陵正等着他。
江陵皱眉道:“真不打算救人?”
于阜毫无形象地坐下,慢腾腾道:“不救。林爵说救便救,我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还在记恨当年苗疆之事?”
“自然,那件事情怎能忘,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深得师父喜爱,即便没怎么学毒术也能让师父把上等的解毒药送给他,而我们师兄弟却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这小子还整天一副高傲样儿,活像谁欠他似的!谁欠了他也不是我们师兄弟欠了他,然而他一发脾气,师父便训斥我们几个,凭什么?”于阜愤愤道:“江陵,你也别说我小心眼,我就小心眼了,谁让我十年如一日学会了师父的所有本事,这些,足够我小心眼的资本。”
江陵摇头道:“不,我没这么想。”
于阜轻轻一笑,江陵又道:“刚才你让林爵以为你会答应救人,也是你故意而为?”
“嗯,人我从来都没想救!救靖安的人,会否惹下后患不说,还浪费我的药材!”
江陵皱眉道:“可这人是恪王妃,爷曾求娶过,我倒觉得,救与不救需请示爷。”
“请示什么,曾经求娶却并未求娶,她是恪王妃终究不是齐王妃,即便请示也是同样的结果,爷不会救!”
齐王做事之前,总会将事情利弊都权衡清楚,而救恪王妃对齐王府有弊无利。江陵想了想,觉得于阜说的甚有道理,便默认了下去。
又听于阜沉声道:“恪王妃……这件事情不若先透露给宋青,看她是何反应。”
江陵皱眉,“你还在怀疑宋青是恪王派至齐王府的奸细?宋青不是背信弃义之人,爷对她甚好,她绝不会背弃!”
“是与不是,需试探了才知。”于阜正色道:“别忘了,江南之行,宋青无缘无故为恪王送止血药!这其间必定有端倪,爷喜爱宋青才华没计较,然我却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陵还想说什么,然而却听于阜幽幽道:“江陵,你是齐王府总管,自当全心全意为爷考虑。”
江陵沉眼没说话。
那屋中的林爵跪了良久,终是离去。
回到宅院,林爵道自己已无能为力。
孟玥皱眉道:“于阜怎么表示?”
林爵摇头,他铁了心不救,自己多说无益。
纳兰初与孟玥对视一眼,挥手让林爵下去。纳兰初道:“怎么办,难不成真要麻烦宋青?”
“我知你不想麻烦她,但若真山穷水尽,也只得麻烦!”孟玥道。
“宋青?宋青……”纳兰初口中不住捉摸着这个名字,“原本我便觉得宋青在齐王府中混得不容易,今晚青楼一见,便更是不容易了,亲生父亲视她如眼中钉,丈夫齐王此时为她主子,左右她行为。最亲的女儿却不知父亲是谁,相比宋青的举步维艰,我简直生活在天堂。”
“初儿,她的处境虽难,但如今于阜不应,我们只得找她!”
只能麻烦宋青,想到这里,纳兰初的心更郁闷了,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不若我们直接找齐王,于阜在齐王手下做事,齐王有令,他敢不从?”
孟玥摇头,“不可行。齐王命令于阜自然听从,但齐王不会救你。”
“为何?他和爷爷不是还很谈得来么?难不成爷爷没亲自来大奉,他便不救?”若真如此,早知道便该同意爷爷提出的同行。
孟玥道:“即便老将军来了,齐王也不会同意。”
“我不懂。”
“这是朝堂,更是利益。”孟玥深深看了她眼,“只需想想,你出事儿比之将你救活,哪种于齐王更有利,你便会懂!”
纳兰初这一次出事儿与太子脱不了干系,若她出事儿,孟玥必定与太子卯足劲儿斗,只怕从此,靖安政局必定动荡!然而,若纳兰初得救,孟玥对太子的仇恨则会少些。
两者相比,自然,不救更有利些!
纳兰初有些明白了,人心算计无处不在,多少交情、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如齐王,他会在利益面前抛弃与纳兰老将军的交情。
纳兰初紧紧抱着孟玥,轻声道:“有你和爷爷真幸福!”或许,这个世上也只有孟玥和纳兰老将军能不计回报为她付出!她很幸福!
“别多想,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即便拼了他的命,也定会让她得救!
纳兰初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是打算请宋青帮忙?”
“嗯!”
齐王会因为利益舍弃交情,那宋青呢?纳兰初觉得,救自己与宋青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么,宋青会救她么?
纳兰初提出自个疑问,孟玥道:“她不救也得救。我会用知晓的脸威胁,她不想暴露知晓的脸,所以给知晓人前上妆。我只需告诉她,若你不得救,便将知晓的脸公布于世,如此,她不想救你也得救!”
“这样做好吗?”纳兰初担心会不会不利于包子追知晓。
“不用担心,昊人想追媳妇凭他本事,我们不用管。”孟玥淡淡道。
其实纳兰初觉得威胁宋青绝对会给包子追妻带来不利,挺不利于可持续发展的,但现在这种情势,也只得这般做了。
*
宋青回到房间,先是接到于阜透露,说纳兰初身重剧毒,且纳兰初已在京都。
宋青不解,靖安恪王妃中了毒干她何事,为何于阜要告知她,且这中毒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关心与否还是等等。待她明日确定了消息再做打算。
然而不久,沐浴出来,窗户上却放了张纸条。
摊开一看,却是纳兰初的信笔书函。
【SongQing,coogethersoon,theenetury】
翻译过来便是:宋青,马上出来一起聚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故人。
英文版的翻译倒是免了被人瞧见的把柄,宋青穿好衣,将这封别出心裁的信揣在怀中,便瞧瞧溜出齐王府。
然而宋青刚经过王府假山,后便有两男子螳螂捕蝉。
江陵神色复杂的看向宋青的背影,微微抿唇,于阜道:“这下你该相信了?我已派了眼线跟踪,估摸着如今爷还没睡,你我便去告知爷一声,也好让爷亲眼瞧瞧宋青是怎样的人。”
江陵没说话,任于阜安排!
宋青刚出齐王府,漆黑的街巷中便有几人悄悄为她引路,几番路途,终于来到纳兰初与孟玥坐在的酒楼房间。
刚坐下,便听孟玥淡淡道:“你身后有尾巴!”
“恪王不仅在靖安神通广大,在大奉竟也如此。”宋青淡笑,“不用管,若不跟着我,他们不放心。”
瞧宋青这样,倒像早便知道后面人跟踪。也是,比宋青武功更高的人跟踪才能不被她发现,然而普天之下,比宋青武功高的人又有几人?于探子,便更少了。
纳兰初不住想到底是谁跟踪宋青。她是齐王的人,其他人跟踪想必就算她自己不出手,齐王也会出手,然而跟踪的人都没人管……
该不会是齐王府的人?
纳兰初诧异道:“是齐王的人跟踪你?”
宋青微微颔首。
“为什么?”
“有人怀疑呗,此事恪王妃不用管。”宋青看了纳兰初一眼,笑道:“恪王妃不用担心,大奉京都斗争不少,齐王不会伤你们自惹麻烦。”
嗯,宋青说的有理,单看宋青与秦烨对话以及醉心楼的那一幕幕,便能瞧出大奉的争斗。
想到宋青不仅要游走在这些人精中,连出个齐王府都人有跟踪,纳兰初有些心疼宋青,与她相比,自己简直是被孟玥护着的温室花朵。
不过,尽管心疼宋青,但那件事情她还是要说。
她说:“我中毒了,还有一天的时间,若不解毒,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便只能活一个。”
宋青微愣,突然发笑道:“我便说你为何来了大奉,原来是因为这……这毒,于阜能解?”
纳兰初与孟玥对视一眼,愣道:“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于阜都别有目的的告诉她纳兰初中毒了,她要还猜不出于阜能解毒,便也不用在齐王府活了。
宋青笑了笑,“我不只能猜出于阜能解你毒,还能猜出于阜已派了人跟踪我,此刻只怕正与齐王指控我是恪王的奸细。”
“这……”纳兰初实在没想到,原本看着还很团结的齐王府,内部竟也有这等事儿发生。
如此想来,今晚找宋青出来,怕是给宋青制造麻烦了。
纳兰初有些内疚,忙道歉。
宋青却摆手道:“恪王妃不必多礼,也不必内疚什么的,这事情宋青早已习惯。”
“那,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澄清一下。”
宋青摇头,她一人澄清便好,若将恪王与纳兰初扯进来,她怕越抹越黑。
纳兰初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宋青打断,她道:“此刻你与恪王找我,想必该是于阜不想相救于你?”
说到正点子上了,纳兰初忙点头,孟玥道:“此事宋青有何见教?”
宋青沉吟,“我去试试,还有一日的时间,相信应该能让于阜出手。”
宋青走后,纳兰初愣了半晌,才道:“玥,出乎意料了耶!我们还没说要挟之话,宋青便已答应了。为何?”
孟玥顿了顿,说道:“或许,宋青想报答江南时昊儿舍身救知晓的恩情。”
江南之事,昊儿为救知晓伤得昏迷一天才醒来,这份情宋青虽没说什么感天动地的报恩之话,但却将这恩情记在心里。
宋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宋青刚出酒楼,便瞧见夜幕中的男子正静静地看着她,这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主子,本以为这次跟踪只是齐王府中的于阜,不想齐王却亲自来了,宋青心里一突,忙走到齐王跟前解释。
“恪王与王妃约我,考虑到纳兰老将军与王爷的交情,宋青不得不去。”
齐王淡淡道:“是么?为了本王与纳兰老将军的交情,所以你才应邀。”
当然……不是。
齐王与纳兰老将军的交情好不好干她毛事,不过一个借口,全看能否骗过齐王。
但事实证明,齐王并没有被骗到。男子的胸腔中似乎充斥着满满的怒气,且愈发剧增,他冷冷道:“午后你见了烨世子,晚上又见恪王,宋青,你的能耐愈发大了。”
宋青觉得自己很冤,秦烨约她她能不去?齐王和她发牢骚做甚,宋青想想,自个儿心头也挺恼火。
面对齐王的压迫感让她止不住想逃,却又不能逃!
两人都不说话,宋青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比不得不与他干那种事情时还要慢。她低下头,却不想齐王竟直接将她压到墙边,一只手迅速掏入她衣服里。宋青微愣,心头油然生出耻辱感。
然而意料之外,齐王没动她,却从她怀中取出一小盒子。
他似乎更怒了,盒子中的玉佩更是刺激他的神经,气恼之下,直接将那玉佩抛向空中。宋青下意识奔去接住。
幸好轻功在身,玉佩没有损坏。
对于秦烨,宋青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久违了的亲人,他送给知晓的玉佩,不希望转眼间别化为碎片。
齐王冷笑,“如此紧张,怎能让本王不多想你与他有奸情!”
宋青心里的怒气愈来愈强,这他~妈的齐王看自己和谁都有奸情,敢情她便不能喝别人说句话?
他~妈的穿越六年来,她只与齐王这厮上过!
他与自己毛关系不是,不说自己与秦烨清清白白,即便真有瓜葛,干他何事?
酒楼房间中的纳兰初看见这一幕,轻轻叹道:“宋青好可怜!齐王太不是东西,平白怀疑宋青和别的男人有染,有染个屁!秦烨是宋青哥哥,兄妹俩还能乱了不成!”
“齐王并不知秦烨是宋青哥哥,他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孟玥顿了顿,又道:“他这么做,只是喜欢宋青罢!”
“喜欢个屁!是占有,是强占!”
纳兰初立刻方反驳,孟玥笑道:“不喜欢会想着占有?不喜欢会去强占?”
纳兰初狠狠朝他瞪去,“就像你,当年你以为我喜欢柳长青,所以便来强占我?难怪你为齐王说话,原来一丘之貉!”
孟玥轻咳一声,“初儿,都过去那么久了,还在意!”
“孟玥同学,你应该庆幸我失忆了,否则让我想起以前因你强占而受的苦,看我不虐死你!”纳兰初咬牙道。
孟玥低笑一声,又听纳兰初叹道:“不过还好我遇上了你,你的霸道心没齐王盛,也亏得是宋青这样的武功聪慧都属一流的女子遇上齐王,要换了我,绝对被齐王虐死!”
“嗯,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孟玥深深笑道。
纳兰初不否认,再看窗外时,宋青与齐王已不见了身影。纳兰初想了想道:“齐王那么生气,又怀疑宋青与秦烨有奸情,你说这下齐王会不会去强b宋青了?”
孟玥摇头,“强b只是一种发泄方式,发泄完并无多大用处,宋青不是因被上便能死心塌地的女子,若齐王这般做,只会让宋青厌恶他。齐王明白这个道理,便不会这么做。”
“嗯,也是,那齐王的把妹方式是怎样?”
孟玥面无表情,“我怎么知道。”
*
宋青随齐王回王府,告了退,正是宋青松口气不用面对齐王无理的情绪时,却不想刚走几步,齐王便跟来。
跟来做甚?她想回房间,齐王也要跟来?
她回房间是睡觉,齐王跟来难不成想上她?若说这种事情发生在赵恒身上还能说通,但齐王是个极理智的人,这种荒唐事儿怕是不会做。然而,若不是如此,身后齐王的行为怎么解释?
宋青慢慢走着,心头不住乞求齐王能在某个转角处走,然而,直到步行到她院子门口,也不见齐王离开……
眼下即将要进院子,以她的武功不可能不知道齐王跟在身后,然而知道却不理会,未免不妥当。
宋青快速斟酌,终是说道:“王爷来小院坐坐?”
“嗯!”齐王淡淡恩声,直接先她一步进了院。
“……”宋青暗骂一声,随之跟进去。
院中宋知晓还没睡,身上披了雪白的狐裘等宋青回来,闻见门口有声音,忙喜笑望去,见到的却是齐王一张淡淡的脸。
她不是很喜欢齐王,原因无他,宋青不喜欢,她也不喜欢。
小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却谨记宋青的礼貌教导唤了声“叔叔好!”接着,便没了声。
齐王皱眉看了眼宋知晓,淡淡道:“只你一人在此,你院中丫鬟在哪儿?”
宋知晓小声道:“屋外天冷,知晓让她们先睡了。”
“天既冷,你又为何不睡?”
宋青轻轻进院,便听宋知晓小声糯糯,“等爹爹回来,知晓同爹爹一起睡!”
宋青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知晓今晚的无意之举倒是救了她,有孩子同她一起睡,即便齐王有意上她,行事起来也不妥当。
又听知晓疑惑问道:“叔叔来干什么?”
齐王顿了下,皱眉道:“来看看。”
来看看?看什么?宋知晓脸上更疑惑了,她不解地看向宋青,宋青朝女儿摇了摇头。
几人都不说话,半晌,齐王缓缓离去。
宋青更是开心了,抱起女儿柔声道:“睡你房间还是睡爹爹房间?”
宋知晓想了想,笑着说道:“知晓白日在王府里摘了花,放在寝居里,如今定满屋子都是花香,爹爹去我房间,定能睡梦中都闻到花香。”
宋青轻轻捏她鼻子,“好啊,去你房间。”
才从外边回来,即便此时才初冬,但北地已连连下了几场大雪,厚重的大黑狐裘披在身上也不见很暖和,宋青戳了戳手,有些冷,这个时候,沐浴后睡更好。
院中丫鬟是她的心腹,与其说是丫鬟,倒不如说是亲厚的姐妹,夜已深,不便麻烦她们起来。
宋青想了想,还是自己去生火烧水沐浴。
她轻轻问道:“知晓冷么?”
知晓摇头,“不冷。知晓的房间可暖和了,爹爹去睡定不会冷。”
“嗯,好。”宋青道:“不过在此之前,爹爹想沐浴,知晓想沐浴么?”
“想。”
接着,宋青带着女儿同去厨房,生火烧水中,想着自己既然已经生了火,平日给知晓很少做饭,不若这个时候给她做点小零食什么的。这孩子馋的很,整天吃个不停,又不是发胖的体制,吃多少都不胖,且如今还小,没到担忧发胖影响美貌的年龄,因此宋青并不刻意控制她饮食,由着她吃!
宋青生了一堆火,两母女在火堆旁取暖聊天。
宋青问女儿:“将来想嫁什么样的男子?”
这个时代的女子羞于将情放在嘴边,但知晓却不一样,从小被宋青潜移默化下来,觉得情爱并没有什么。她想都没想便道:“爹爹这样的。”
宋青笑道:“为何?”
“就是想嫁爹爹这样的,知晓也不知为何,与爹爹在一起很开心,不用拘束。”知晓说完,想起齐王那张冷冰冰的脸,皱着眉头道:“不要叔叔那样儿的。”
知晓不喜欢齐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宋青知道,没在此处多问,转了话题道:“还记得昊世子么?”
“昊世子……”宋知晓不住默念这个名字,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点头道:“记得,昊世子救了我。”
“嗯,知晓觉得昊世子的父亲怎样?”
宋知晓道:“昊世子的父亲也好。”
宋青笑道:“是啊,昊世子的父亲对他母亲很好,为之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知晓,若让你嫁这样的男人,你愿意么?”宋青不赞同娃娃亲,但这一次,恪王千里迢迢带纳兰初到大奉,甚至于,已做好死的决心只为救纳兰初母子,这一次,这种情深深触动了宋青。
或许在大奉的这几个月里,她经历了太多坎坷,阴谋算计无处不在,在看到恪王与纳兰初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想:恪王如此,昊世子定也不会差,若知晓将来能得纳兰初这样的幸福,也是不错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想的也只是她自己所想,将来的事情,还得看知晓自己的意愿。
面对这个问题,宋知晓想了想,却是慢慢低下了头,没给宋青任何答案!
水已烧好,宋青提了两桶水,女儿与自己的房间各放一桶。
因她的女儿身宋知晓并不知情,沐浴便也分了房间。她先回自己房里,待沐浴完,再去女儿房间睡。
然而,宋青刚脱下衣服,便发现屋中进了一个人。
男人渐渐粗狂的呼吸声飘入她耳中,掀起她心上的涟漪。宋青又怔又恼,他竟还没走……
阴魂不散……
然而,凭着宋青对齐王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只是看看,并不会冲出来做什么。宋青加快速度洗完,忙跑到女儿房间,钻进被窝。
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得厉害!
比之几月前刚遇上齐王那会儿,他似乎变了许多。若按以前他的性子,定不会出现在她的房间,然而现在,他竟偷看她洗澡!
在他面前相处,似乎越来越难了!
这一次是偷看洗澡,不知以后还会如何变本加厉。
宋青的心跳得越来越凶,女儿的小手环住她的腰,甜美稚嫩的声音响起,“爹爹,你身上好冷!”
“是么?”只因刚才的惊颤吧!
此日,宋青早早起来,至于阜房间时,恰巧撞上房间里出来的一娇羞女子。女子轻轻看了宋青一眼,忙羞涩离去。
宋青认得她,是于阜院中的丫鬟,长得美,早便被于阜近水楼台先得月,骗了身子!
宋青在外等了会儿,估摸着收拾得差不多了,才进于阜房间。
“于爷,宋青求你救个人?”宋青淡淡道。
于阜看了她眼,“恪王妃?”
“嗯,具体事情我也不多说,恪王妃身重剧毒,望你能出手!”
于阜却道:“昨晚私会恪王夫妇,本是死罪,却不知你使了什么法子,竟让爷放了你。也罢,爷看中你,你也能言善辩,能逃过此劫难不足为奇,但救恪王妃,却是想都别想!”
一席话说出,宋青眼中已有不虞之色,于阜认定了她是奸细,再怎么辩解都是无用,宋青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在于阜眼里都是狡辩,既如此,便也不解释,只就着纳兰初的毒说事儿,“救恪王妃,条件你开?”
于阜勾唇淡淡讽刺,“这么大的口气,若我说,要你的命……”
宋青面色不便,眼底却闪起阴霾,“于阜,别得寸进尺!”
“小爷得寸进尺又怎样?”
“不怎样,宋青只会将你双手骨头折断,脱你全身衣服,然后,自然让你求死不能。”宋青沉声道。上一次于阜针对她太过分,她忍无可忍,便这么对付过他,让他长长教训。
然而这教训不久便没了用,宋青冷笑,当日的教训没了用,她不介意再教训一次。
于阜面色一变,想到上次之事,不由浑身一抖,口中退步道:“只要你离开齐王府,我便救恪王妃。”
这……宋青有些郁闷,她也想离开齐王府,奈何时机不到,离开齐王府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惜命得很,还不想死,因此不能离开。
宋青淡淡道:“换一个条件。”
“没了,只这个条件,你若不答应,恪王妃的事情便作罢!”
宋青面露出狠色,直接一脚踢向于阜胯下,于阜连忙一躲,袭击过来的脚偏了一分,只踢在他大腿内侧。
于阜被踢向椅子,两人瞬间搏斗起来。
奈何,于阜医毒精湛,武功却是个半吊子。区区于阜,自不是宋青的对手,勉强与宋青过了几招,便败下阵来。
“你想怎样?”于阜双手被宋青禁锢,额头布了层薄汗。
宋青冷哼,“我想怎样,应该说你于爷想怎样。我非救恪王妃不可,又不得离开齐王府,然而你要我离开,这般逼我,你想如何?”
于阜沉眼没话,宋青冷笑道:“真逼我废了你不成?别忘了,上一次收拾你齐王不知情,这一次废你,我同样有办法也让他不知情。”
于阜额上的汗水已慢慢流下,经过脸上俊美而白晢的皮肤,流进衣衫消失得无踪无影!
两人僵持,宋青自是想尽快解决,免得外人看了落下话柄。
她将于阜四肢绑在椅子上,任他折腾也挣脱不出,宋青放了张椅子坐在他身前,两人面对面。
宋青冷声道:“换个条件。”
于阜讽道:“你宋青厉害,能暗地严刑逼供,还问什么条件,直接逼我救人便是。”
“也是,我不需要问你,直接强行逼迫你便可!”宋青淡淡点头,又突然间厉色起来,“少废话,让你提条件是看得起你,别以为你是齐王表兄便高我一等,咽了气后,也不过一具死尸,永埋地下。”
“但宋青,你敢杀我么?”
“现在不敢,并不代表将来也不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你于爷三十年后怎样的光景。”
于阜冷冷看着宋青,尽管此刻的他处于下风,但双眼中却仍旧透着一丝桀骜。
救人么?救么?
不,他不会救。
敌国靖安的皇室媳,他便是被宋青杀了也不会相救!
身为大夫,然而救死扶伤却并非于阜医德,立场才是。而对于他,不救恪王妃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医德,更是骨气。
宋青冷笑,拿起旁边的椅子,往于阜的双腿上重重一掷,男子闷哼声伴着清脆的错骨声响起,于阜的脸疼得狰狞,宋青面上却笑靥如花。
“于阜,从我进齐王府开始,你便看我不爽,以前你冷嘲热讽得厉害,不想这一次竟在齐王面前诋毁构陷。今日是第二次教训你,权当警告,希望是最后一次。”
宋青幽幽说完,又道:“怎么样,恪王妃的毒解不解,恪王妃救不救?”
于阜冷眼看着她,久久不语,两人僵持,任时间流逝……
这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女子声音。
“爷,眼见才知,宋青竟是这样的人。这……这于公子也忒倒运了些!”
不用回头看也知,说话女子是齐王侧妃,且听她话,同来的人必有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