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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姨小心翼翼地走出主人房,手里捧着那几片沾血的碎片。
夜轻暖一愣,想走出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走了过来——
“珍姨,咖啡杯是你打碎的?”助理主管莫竣轩不可置信地问珍姨,这只咖啡杯,霍绍霆一直以来是宝贝得不能再宝贝了,现在竟然碎成了渣渣?
“莫总助理,不是我,霍总让我进去收拾的时候,杯子就摔碎了。”珍姨急切地解释道,想起房间里霍绍霆满脸寒霜的样子,她就心惊胆战。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莫竣轩微微皱起眉,“那会是谁呢?霍总是最宝贝这只咖啡杯了~!”莫竣轩已经看到愣在门边的夜轻暖了,他也猜到了几分,加上之前听下级助理汇报总裁对这个夜轻暖的种种破例,他突然就很八卦地想证实一下。
“我,我不知道……”珍姨低下头,不敢胡说。
“这就奇怪了,总不可能是霍总自个儿打碎的吧?”莫竣轩就在等,等某个小女人印证他的猜测。
而接下来,果然——
“是我打碎的。”夜轻暖看了看莫竣轩,柔和的灯光下,他眉清目秀,和霍绍霆的‘生人勿近’完全不同,这个男人带虽然着点冷冽的气息,却感觉没什么冷意,很随和舒适的样子。
“是夜小姐?”莫竣轩有些不厚道地笑了笑,“那……霍总他有没有发飙?”
“没有。”
“他有没有骂你、吼你?”
嘲讽、奚落算吗?夜轻暖想了会儿,最后如实地回答:“也没有。”
“噢,我了解了。”莫竣轩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但是吧,夜小姐知不知道,这只咖啡杯对霍总来说很珍贵,很有意义?”
夜轻暖沉默了,她不知道莫竣轩想说什么。
“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不是应该赔偿呢?”莫竣轩一改平日里的严肃正经,扯出一抹痞痞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身为霍绍霆最信任的好友兼总助理,完全有必要,撮合霍绍霆和这只小白兔一下下。
毕竟么,顾曦涵已经嫁作他人妇,初恋嘛,尘封在记忆里就够了,还是眼前这只小白兔,来得香软可口易扑倒啊,霍绍霆真是不识货!
听到这,夜轻暖的眸光有些黯淡,“他说,我一辈子都赔不起……”
“霍总这么说的?”莫竣轩捕捉到夜轻暖的寂落了,忍不住循循善诱道:“不管他接不接受,都是你的心意对不对?何况他刚才没有对你发飙,这就说明,杯子摔碎了,他并不算非常生气,至少,没到暴怒的程度。”
“……”夜轻暖怔了怔,这个男人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
不管他接不接受,赔他一个咖啡杯,她至少释然了,不是吗?只不过——
去哪买一只相似的咖啡杯?而且现在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啊……
“好啦,不用多想了,就赔霍总一个杯子,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哈!”莫竣轩干脆趁热打铁,这只小白兔,真真太单纯了,难怪被人欺负得死死的啊!
“这……”夜轻暖还有些迟疑,但是一想到陶桃的电话,想到明天去墓园一趟,她就觉得在赔霍绍霆杯子的时候,向他说起出去的事情,把握可能会大一点。
于是她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我想现在出去一趟,你能帮我吗?”
现在?
莫竣轩有点意外,他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说干就干,不过这种性格挺好的,不扭捏,一点就通,孺子可教啊!
*****
公寓外的夜色,平和静谧。
夜轻暖坐在莫竣轩的车上,一路都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街道旁的店铺。
商店都关门了吗?夜轻暖皱着眉,路灯投下的暗影,映在她卷翘的睫毛上,斑斑驳驳的,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安静却又掺着些许夜的妖娆。
“前面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那里肯定有咖啡杯。”莫竣轩侧脸看她,眸光霎时有些停滞。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何霍绍霆会对这个女人,一再破例——
原来,这世上有一类女人,可以像空气一样悄无声息,不理不睬,甚至随意忽略,但是她却可以占据着你的呼吸,无处不在……
“真的?”夜轻暖的眸子闪了闪,小手攥得紧紧的。
“嗯。”莫竣轩把车停了下来,“走吧。”
……
由于是深夜,商店里没有几个顾客,偌大的空间格外安静。
“这个……好看吗?”夜轻暖的目光在咖啡杯之间游移,最后拿起一个素白光洁的咖啡杯。
这只杯子大小刚好,纯白的色泽和霍绍霆的手一样赏心悦目、简洁干净。
夜轻暖的眼神,就在这一刻变得很柔和,她在想,霍绍霆用这只杯子喝咖啡,会是一幅优雅到何种程度的画面?
可是——
这只咖啡杯和她打碎的那只,完全不一样,万一霍绍霆嫌弃怎么办?
“这只不错。”莫竣轩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眼光很不错,选的也确实是霍绍霆喜欢的风格。
“那就这个了。”夜轻暖咬咬唇,攥紧了妈妈留给她的玉坠,这家商店的门口写了,可以以物抵物,她应该说,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么?
夜轻暖拿好咖啡杯就往收银台走去,却被莫竣轩拉住了,他说:“既然来了,去那边逛逛吧?”
“你也要买东西吗?”夜轻暖有点意外。
“嗯,有几个朋友准备过生日,既然来了,就顺挑挑。”莫竣轩笑了笑,她一路上都攥紧手,神情也很落寞,直到——
看到商店门口那几个字的刹那。
那种瞬间明媚的表情,好像将整个黑夜都照亮了,她以为把不舍的情绪掩饰得很好,殊不知那点心思,根本没逃过他的眼睛。
于是,最后收银台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正当夜轻暖纠结着怎么开口的时候,收银员已经利索的把咖啡杯放进礼盒包装了。
“不是……”夜轻暖很窘迫,她怎么能让别人付钱呢?
“一起算,可以打折。”莫竣轩已经掏出卡递给收银员了,“有折打,就不要浪费,这种亏,咱们可不吃。”
呃!
夜轻暖有些无法置信,但是莫竣轩这么做,确实解了她的窘迫。“那,明天我把钱给你?”
“行。”
夜轻暖几乎要热泪盈眶了,接过包装好的咖啡杯,她想象不到,霍绍霆看见咖啡杯的表情,会是诧异呢,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