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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珠,给你伯娘道歉!”夏华生也没理何西蝉,沉着脸命令夏雪珠。
“我不!”
夏小鱼一听夏雪珠这一声喊,汗直往下流,这姑娘,真是个不懂事的主儿……
“我让你道歉,听见没有?”夏华生发怒了,“谁让你出来的?!滚回去!”
“我……”夏雪珠看看怒容满面的夏华生,又看看身边面色苍白的何竹枝,再想起被罚跪的委屈辛苦,“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也不管何竹枝身子摇摇欲坠,扔了手,转身向旁边的自己的房间跑去钕。
场面十分诡异,夏华生、何竹枝、何西蝉三个人各站了一角,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何竹枝原本就已经虚弱无力,此刻见夏华生眼睛望着不知何处,神情阴霾,根本都没有站到自己身边来的意思,脸色更加白得象纸一样。
何西蝉眼睛一直在夏华生和何竹枝两个人身上逡巡,仿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出来桥。
夏小鱼心里咯噔一下,这样不行,虽说她并不喜欢何竹枝,但更不喜欢何西蝉,而且不管怎么样,相对何竹枝,何西蝉是外人,此时夏华生和何竹枝间的情景似乎不太合谐,看在何西蝉眼里,岂不是又多了一个闲言碎语的谈资。
夏小鱼没有多想,走了出去:“爹,你回来了?”
“啊,大伯娘来了,几时来的?”夏小鱼装作才看见何西蝉一样,亲热地打了声招呼。
夏华生没想到夏小鱼居然在,愣了一下,猜想她也许听到了刚才何西蝉和何竹枝吵架的说的话,脸色微微变了变,更阴沉了。
“啊,是小鱼啊。”何西蝉一看见夏小鱼就想起之前在南隅镇上那一场交锋,心里对这个侄女有点忌惮,讪讪地笑。
“大伯娘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正好爹爹也回来了,大伯娘正好和爹爹也商量商量,不如进堂屋里去坐着说吧。我去给大伯娘倒茶。”夏小鱼很殷勤有礼地说完又转过头对夏华生道,“爹爹,你说这样好吗?我看二姨身体不太舒服,大概是不好招待大伯娘了,不如让二姨回房间休息一下,好吗?”
夏华生象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看了何竹枝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好,阿枝,你回去休息吧。”
何竹枝神情怨懑地看了夏华生一眼:“不用了,我没关系。”说完她狠狠地瞪了何西蝉一眼,再怎么样,她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同意多拿出几两银子来给何西蝉。
夏华生愣了一下,没想到何竹枝会这么说,也不过一瞬他又恢复了冷淡:“随你吧。”
“小鱼先去备茶。”夏小鱼道。
“好。”夏华生点头,神情复杂地看了夏小鱼一眼,又转头对何西蝉道,“大嫂请到前面坐吧。”
夏小鱼进了厨房,长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啦?”夏小荷正忙得不可开交,见她回来随口问了一句。
“大伯娘来了。真麻烦。”夏小鱼一边准备茶,一边抱怨。
“她来干嘛?”夏小荷疑惑地问。
“有什么好事,反正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总是没好事的。听说是祖母摔伤了,要叫家里拿银子贴钱治病。”
“啊?”夏小荷马上停下了手中活,担心不已,“祖母摔伤了?严重吗?要不要去看看?”
“姐,你别担心。其实我和何竹枝的想法差不多,我觉得祖母摔伤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有,也定然不是很严重的,更可能的是何西蝉她打牌输了钱,想从这边讹点钱回去。要不然,她不会一个人来的。”夏小鱼把茶放进托盘,端出去之前安慰夏小荷道,“姐,你别担心,我出去再问问清楚。”
堂屋里,何西蝉毫不客气地把要求又说了一遍,何竹枝青白着脸坐在一边,冷笑:“嫂子,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家现在手头也不宽裕,你现在一下子就要我们拿出二十两来,我们可拿不出来。”
“大嫂,你现在出来,有人在家里照顾娘吗?”夏华生关心母亲的伤势,担心地问道。
“有……”何西蝉愣了一下,支吾着回答,“有,我家老三……对,我家三丫头,在家里照顾着。”
何西蝉说话的时候,正好夏小鱼送茶进来,她眼睛一亮,笑呵呵地道:“我听说小鱼在县城里开了间店,生意一定很好吧,这收入也正好可以拿来凑足数,也算是尽点孝心呢。”
这大伯娘果然能算计,连侄女辈的钱也看上了,夏小鱼在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很恭敬:“大伯娘喝茶。”
“咳,先不忙着喝茶,小鱼你说说,伯娘刚才说的话是不是?”
夏小鱼淡淡地笑着,也不急着答,先把另两杯茶端到了夏华生和何竹枝坐的桌上,分别摆好,这才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答道:“伯娘话说的对,也不对。”
何西蝉先是一喜,后来又不高兴地道:“你怎么说话呢,难道说对祖母尽孝不对吗?你爹可是远近闻名的孝子,你这样传出去不是坏了你爹的名声吗,也是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大伯娘误会小鱼的话了。”夏小鱼笑盈盈地走到夏华生的下首站着,看着何西蝉,“小鱼的意思是说,伯娘说小鱼应该尽孝是对的,若是祖母的病真的需要小鱼也拿出一份钱来,小鱼也是当仁不让的。只不过,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就是说有钱终不如守在床前,生病的人最需要的是亲人的安慰和照顾,这比我们现在来就拿出多少钱来紧急多了也重要多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爹娘赶紧立刻赶回去,看看祖母,我猜祖母伤得这么重,定然也很希望爹爹回去看望的吧?”
“等到了家,看过祖母,大家再来谈其他的事,也来得及……至于是谁家出钱谁家出力,那些都是可以慢慢商量的,是不是?所以,小鱼才大伯娘的话说得对,也不对。”
“是啊,小鱼说得对,我看当家的我们就现在就一起回家去看看吧。”何竹枝头一次毫不犹豫地支持了夏小鱼。
夏小鱼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她,对啊,什么情况都不明了就这样大吵,真是太笨了!既然自己怀疑何西蝉讹钱,就应该先去证实一下情况,而不是上来就吵,结果被何西蝉奚落不算,还让夏华生对自己更生了恶感,输得一败涂地。
按夏小鱼说的办,既可以搞清楚事情真相,又可以拖延时间,好好想想对策……
她当即便决定陪夏华生回清河县看看情况,夏华生明显有些感动,看她的眼神温柔了很多:“好,我们一起回去。”
何竹枝心里暗暗欣喜,今天的事,自己终于算是挽回了一些夏华生的好感。
“我看我和阿枝就随大嫂一起回去,先看看娘亲的情况要紧。”夏华生也暗暗自责自己刚才在二门外听到何西蝉的话,气得昏了头,连这第一桩重要的事也疏忽了。
何西蝉的表情立刻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眼神游移不定,脸上干干地笑:“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大夫说要养养……你们也知道,养病也是花费不少的……我和你大哥平时都要下地干活,忙都忙不过来,几个小的也是一样的,所以……所以想要请个人照顾,算起来大概要花费不少,这才想问你们贴补一点。”
夏华生也听出了些道道,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夏小鱼在边上插话道:“既然要养,大夫应该也有开方子吧,不如大伯娘把方子拿出来,我帮忙去药铺把药配齐了,爹爹和二姨可以一起带去……”
“啊?没,大夫没开方子,说是,休养休养就行了,主要是要有人陪着……”
“哦……”夏小鱼点了点头,“象大伯娘一家四五口,种这十亩地也忙得没有人手照顾祖母,我看乡里其他家就更难有空闲的人手帮忙照顾了。”她转头对夏华生道,“爹,我看不如由我们请个人照顾祖母吧,县城里做帮佣的有不少也是从乡里来的,就算到乡下去也能习惯,而且照顾人也有经验,这样的话,爹爹二姨父还有大伯父和大伯娘也能放心了。至于大伯这边要贴补咱们多少钱,等去过大伯家,大家再坐下来商量也不迟……”
“这个主意好。”何竹枝大声道。
这下子原本是何西蝉向自家要钱,变成了何西蝉把钱贴被给自己,到时候,要贴补多少还不是由着自己说了算?
“也好,这样我也放心。这样,我们先回乡里看看娘的病的情况,其他的以后再说。”夏华生道。
“啊……现在?现在天晚了,到时候你们还得赶回来,太不方便了,还是明天再去了,其实娘也没什么大事……”何西蝉连忙阻止,“也不急在这时候。”
“刚才大嫂说得那么严重,我们可不得急吗……”何竹枝冷笑着。
“其实我觉得不管祖母情况如何,爹娘还是去一趟的好,至少亲眼见了心里也踏实……”夏小鱼在边上说道。
当然要连夜确认情况,不然隔了一夜事情就很难说了。虽说何西蝉应该也不是为了钱穷凶极恶的人,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要回去的,我也很久没去见过娘她老人家了。若是晚了,就住下也没关系……”夏华生点头道,“大嫂,我们这就走吧。”
看样子自己想借着婆婆受伤的名头从夏华生这里弄些小钱是不可能的了,何西蝉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好吧。那就……走吧。”
夏小鱼的祖母受了伤是真的,但是只是一点点小伤,何西蝉只想着借机从何竹枝这里弄点钱。
她原想着,钱拿到手,等夏华生他们隔天有空再去的时候,就说因为自己照顾得好,婆婆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了,这样也就蒙混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这么晚了,夏华生一家竟然真的要立刻去验伤。
这一去,那就只能等着被人揭穿看戏了,不过这么些年,何西蝉早就练就了刀枪不入的厚脸皮,索性想,看就看,我就是要敲你们一笔了,又怎么样?这些年老娘都是我们照顾着,你家只是出点钱,过年过节来走个过场,我就算想从你们这里多拿一点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何西蝉又慢慢挺直了腰杆。
“爹和娘呢?”夏小荷把晚饭准备好来叫人的时候,才发现夏华生和何竹枝都已经不在家了。
“跟大伯娘回去了。”夏小鱼边收拾茶杯边答。
“这么晚了,到清河乡就没法往回走了吧?”
“爹爹说没法往回走的话,就在乡下住一夜。”
“啊?后娘不是一直说住不惯吗?”夏小荷很是惊讶。
“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看她再住不惯,也会坚持住这一晚吧。”夏小鱼说完,揶揄一笑。
“啊?”夏小荷一时没想明白,也没多去想,又问,“那雪珠呢?”
“哦,爹爹去跟雪珠说了,不准她出房门一步,吃饭也只能在房间里吃……”夏小鱼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表情,“这事儿和我可没关系。”
“看样子爹是真的生气了,唉……”
两个人正在说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开门的声音:“开门,我回来了。”是夏远亭回来了。
“怎么回事?今天天还没黑就栓门了?是不想让我回来了么?”夏远亭不满地问给他开门的夏小荷。
“爹娘都不在家,所以就先上栓了。”夏小荷向他解释。
“回来有人给你开门不就行了吗?男人家这么小肚鸡肠的,有意思吗?”夏小鱼站在堂屋门口,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
夏远亭一看夏小鱼也在,不说话了,闷着头走了进去。
“雪珠呢?”上桌吃饭的时候,自从见了夏小鱼就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夏远亭忍不住问。
“爹说不准她出房间,把她锁在屋里了,我从窗户把饭菜送进去,也不知道她吃了没……”夏小荷摇摇头道。
“她也是的,一个女孩子疯成那样……不知道检点一点……”夏远亭话说到半截,突然想起对面还有个行为同样有些“不检点”的夏小鱼,有点担心她觉得自己这话在影射她,马上闭上了嘴,他可不想惹来这个嘴尖舌利的丫头的一通抢白。
夏小鱼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似地,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夹了一筷子菜,细嚼慢咽。
夏远亭转移了目标:“宝儿怎么也没出来吃饭?”
“宝儿还在睡,我给他留了饭菜,等他醒了再吃。”夏小荷道。
夏远亭点点头:“嗯。”
“远亭,问你件事儿。”夏小鱼突然问。
“我不知道。”夏远亭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扒饭。
夏小鱼“噗”的一笑,这小子倒还有点气性,被他这样断然的拒绝,她也不生气,倒还有几分欣赏,笑了笑不再问下去。
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吃了饭,夏远亭回了房间,夏小荷和夏小鱼收拾好碗筷,洗好涮好,一切弄停当以后。夏小荷送夏小鱼出门,又有些担心地道:“你路上小心着些。”
夏小鱼低头让她看在自己脚边绕来绕去的小竹犬:“没关系,现在小满全好了,我带着它就行了。”
“嗯,那你去吧。”夏小荷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好,姐,你也早点歇着吧。”夏小鱼点点头,转身往巷口方向走。
走了几步,她又转回来几步走到夏小荷面前,夏小荷惊讶地看着她。
“小鱼?”
“姐,今晚我陪你吧。”夏小鱼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上前挽住了夏小鱼的手臂,“爹和后娘都不在家,你一定不习惯吧?”
“小鱼……”夏小荷释然地长出了一口气,“嗯,说真的,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现在这家里就我最大,我觉得有些心慌……”
“就知道你想得多,不过是一晚上的事,不会有问题的,我还是留下来给你壮个胆吧。”
“那你的店呢?”
“一个晚上,应该不会有事的。再说,我把值钱的东西都带回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夏小鱼对她安慰地笑道。
晚上两个人挤在床上聊天,夏小鱼想起上午何西蝉的话,心里疑窦丛生,忍不住问夏小荷:“姐,何西蝉今天说什么,何竹枝早产的事情,你知道么?”
“这个啊?”夏小荷道,“我那时候也只有三岁,所以也不特别清楚,家里都说是早产的。娘过世不到一个月,爹就娶了后娘……然后七个月以后雪珠和远亭就出生了,所以你和雪珠的生日只差了不到九个月……”
“啊?”夏小鱼突然想到夏青山每次看到何竹枝厌恶的表情,喃喃地道,“难道大哥讨厌何竹枝,是因为娘过世不过一个月爹就娶了何竹枝?”
“也许吧,那时候我还小,可是大哥已经七岁多了……我记得祖母说进门的那天晚上,大哥就呆在地里的柴棚里,一晚上没回家……我就记得早上起来,爹让大哥跪在院子里,把大哥打得好惨……”
“其实还有一件事……前几年家里还在清河乡的时候,乡里来过一对说是逃难到咱这儿来的父女俩,唱曲儿的,大哥喜欢那个唱曲的姑娘,爹当然是不同意的,后来那老父亲去世了,女的没依靠,就离开咱清河乡了……可是,没多久,有人在桐县碰上了说是……在那边的如意楼什么的……挂了头牌……为了这事儿,大哥还偷偷去了一趟桐县,回来被爹爹打得半死,后来和爹爹说话的时候更少了。这事儿,我原不想告诉你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其实爹爹也是为了大哥好,毕竟那姑娘比大哥大了好几岁,名声一直不是很好,……说是和乡里很多人都……”
夏小荷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记得那个姑娘小名叫秀儿,其实性子是极好的,见人总是个笑模样,我都还记得她的样子,的确长得很美的……”
夏小荷又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夏小鱼也没追问,不由自主地想,相比而言自己也许算是幸运的很多了。
“所以啊,有时候我就会觉得,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就象大哥注定不可能和那个叫秀儿的姑娘在一起一样,”夏小荷往夏小鱼身边挤了挤,“我有时候在想,我的命是不是也早就注定了,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姐,你又瞎想了”夏小鱼惊了一下,微嗔道,“你和陆迁肯定能美美满满的,你若是老是胡思乱想,原本是好事也成坏事了。”
“呵,也许你说的对吧……”夏小荷伸出手搂着夏小鱼的胳膊,“我就希望,等满哥来提亲以后,你和满哥也能美美满满,顺顺当当地成亲,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出嫁呢。”
“要是你要等着我出阁,那陆迁岂不是要恨死我啦?”夏小鱼嗤地一笑,“那我以后还敢上你家去看你啊?不得被他撵出来?”
“胡说!”夏小荷红着脸骂她,“跟你说正经的,说着说着你就又胡扯了!”
“我是说正经了啊,不信我明天就去问陆迁……看他能不能等?”
“你还说!你这张嘴……”夏小荷伸手就去拧夏小鱼的脸。
“嘘。”夏小鱼突然竖起手指对她嘘了一声,低声道:“小满出声了,有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