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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而不使人反感的清香颇具安神的效果,萧从容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时间。
没有人打扰,没有刺鼻的丑味,更没有那令人惊悚的刑具,身上的痛被抚平,连那涨涨的气流也不再折磨她,让她平静地沉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终于醒来时,正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她睁开眼睛,刚好看到那片阳光从窗子洒了进来。
她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刚才一瞥,刺得眼睛全是金光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隐约看到阳光中有个影子依窗而站。
“醒了?你睡了四天了,也该醒了吧!呵呵!”
那淡淡的轻笑声让萧从容震惊,四天?她这一觉竟然睡了四天?
微微眯了眼,看出去,只见那俊美的男人已经从窗子边移开,向她走过来,白衫墨发,修长的身材让阳光形成了个剪影,竟然是那般洒脱不羁。
“楚轻狂……”萧从容看着他走近,意识里想起他帮自己洗澡的事,颇有些尴尬,那不是全身上下都被他看光了?
“睡了这么久,好点了吧?觉得怎么样?”
他在床边坐下,自然地伸手抚摸过她的脸,微笑道:“气色好多了,吴大哥的药还真有点效!”
“我……”萧从容不自然,这样被一个男人以如此暧昧的姿势抚摸着,虽然她前世和徐正不止一次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对于才认识不久的楚轻狂,任她再洒脱也有点放不开!
手撑了床榻想坐起来,才一用力脸色就变了,手剧烈地痛起来……
“怎么啦?”楚轻狂紧张地问。
“我……我想坐起来!”萧从容自己无法办到,只好将羞耻之心放回深处,坦然地开口求助了。目前只有他能帮她,赤-裸的样子也被他看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一听这个,楚轻狂笑了,说:“你也该起来坐坐了,睡了那么多天背不痛才怪!你等着!”
他走到了角落,竟然推了一张新的轮椅过来,萧从容愕然地发现比五皇子送自己的精致轻巧多了。
楚轻狂还不太满意地盯着轮椅说:“催促之间也找不到巧匠,随便做了一辆,等有时间寻到郑天师,再给你好好做一辆!”
将轮椅推到床边,他微笑:“来试试!”
萧从容掀开自己的被褥,伸手本意是让楚轻狂扶她,没想到他直接弯腰,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在了轮椅上。
一瞬间的接近,萧从容又嗅到了他发间身上干燥的香味,脸不争气地红了,低了头掩饰,才发现受伤的手指上都缠满了布条,绿色的药汁在期间隐约可见。
楚轻狂给她请了大夫疗伤?她只能这么想。
“来,先晒晒太阳,我去让人送吃的过来!你睡了那么久,一定饿了!”楚轻狂将她推到窗边,自己走了出去。
萧从容晒着暖暖的太阳,打量房间,才发现竟然是自己上次被邀来做客的房间,看墙上的字画摆设一定是楚轻狂的房间。
一桌一椅,连上次喝酒的琉璃杯都还是原状,她却已经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想起萧家满门的死,物是人已非,心情萧然地沉落下去。怔怔地看着远处,不知道用自己这样残破的身体,该怎么为萧家讨回公道呢!
“你放心……你家人的尸体我已经让人好好收敛了,就葬在东郊的茶山,等你好些了,就带你去看!”
一只手轻轻地摸上她的头顶,安抚地抚摸她柔顺的长发,萧从容回头,才发现楚轻狂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
“谢谢!”大恩不言谢,这两个字说不出她全部的感激之情,他一介商人,萧家又是以大逆不道的罪名被斩的,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粘惹嫌疑,他不避讳地还帮收尸,难能可贵啊!
“手上了药不能沾水,我帮你梳洗了他们就该送食物来了!”
楚轻狂说着端过木盆,用帕子沾了水给萧从容洗脸,手轻得让她怀疑他是不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有些尴尬地一笑,自嘲地说:“你家里没有丫鬟吗?这些事让她们来做就可以了,何必劳动你!”
楚轻狂自然地说:“有,只是这楼没有我的同意没人能上来,所以……”
这样算解释?有些莫名其妙,萧从容只好把这楼有秘密当成了解释。
长发也是楚轻狂帮挽起的,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即使作为伙伴,楚轻狂对她也太好了,完全超出了这个词语的含义。
发刚挽好,曾经见过的墨鱼端了食盘上来,看见萧从容坐在窗前,也不打招呼,放下就走。
他不喜欢她?萧从容瞬间得出这样的认识,又看见楚轻狂眉目间一闪而过的不悦,心下恍然,一会就释然了,她名声不好,萧家又如此罪名,这墨鱼估计怕她连累楚轻狂吧!
“你睡了几天,又受了伤,吴大哥说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让他们熬了点海鲜粥,你喜欢吗?”
楚轻狂将她推到桌边,一碗白糯的粥里面有些细碎的虾仁,两碟绿莹莹的小菜,一看就勾起她的食欲,似乎已经饿了很久很久,只想大吃一顿。
抬了自己的手就去拿勺子,包了药的手指粗粗的,似乎拿木棒一样不听使唤,一勺粥抬起来没到嘴边就全洒到了衣襟上,她羞愧得根本不敢去看楚轻狂,怔怔地看着粥污了身上的衣服,一路滑落……
突然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拿了帕子将那些粥全擦了去,楚轻狂宠溺的语气:“有那么饿吗?都说你手不方便了,还这么迫不及待……来……我喂你!”
他转过她的轮椅,端了粥坐下,细心地舀了粥尝了尝,笑道:“热度刚好,再凉就腥了,来,张口!”
勺子递到了嘴边,萧从容羞得无地自容,上次被喂的记忆已经N百年前般久远,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无助的时候,让她猛然觉得温情比受刑还难受!
“哦,我忘了我吃过,给你换把勺子!”楚轻狂见她不肯张嘴,以为是自己用过的萧从容嫌弃,刚要换,萧从容张口连勺子咬在了口中。
一瞬间,楚轻狂沉默了,萧从容更是脸红得不敢看他,心里已经把自己恨得要死,他要换就让他换,这样算什么?默许了他的亲近?
慌忙吃了勺子里的粥,放开,楚轻狂机械地给她舀,她也机械地吃,一碗粥很快地见了底,她不甘心地看看碗,舔了舔唇角,有些意犹未尽,失望地问:“没有了?”
楚轻狂看她的馋样,突然就笑了,抬手抓过手边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唇角的粥痕,说:“你才醒来,不易进食太快,休息一下,一会我让人再给你做!”
“嗯,谢谢!”萧从容本来也不是贪吃之人,这样说也是为了调节气氛,看楚轻狂已经没事了,不由暗舒口气。伙伴关系就好了,别弄得太复杂就好。
*****
可惜,萧从容不想复杂,却由不得她!这自欺欺人的想法一会就被人撕破了伪装。
看她吃完,也该换药了,楚轻狂就去请吴冠子上来。
老头一进来就大呼小叫:“三小姐,你可醒了,你要再不醒,我这老弟估计要砸了我的招牌了!”
楚轻狂神色不变,轻咳了一声:“大哥,你给三小姐换药吧,我去前面处理下事情就过来!”
“哦,好!”
萧从容没注意楚轻狂临去前给了吴冠子一个警告的眼神,只是觉得一进来比较活跃的老头收敛了些兴奋,站在桌前掏出一堆药瓶开始配药。
“三小姐,不是我自夸啊,你用了我的药不出十五日,手一定能恢复原状,脸上身上的疤痕也不会留下痕迹……”
吴老头边配药,边唠唠叨叨地念着,萧从容笑了,留不留下痕迹她倒不在乎,只要不再如此事事要依靠别人就好。
“三小姐啊,还好你意志够强活下来了,也还好你遇到了我,否则你死了,不知道我那楚小弟会干出什么更疯狂的事!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去接你……他可吓死我了!老夫跟他一路……不,老夫这一生还没见过人愤怒会变成这样,他一个人,只一出手间就杀了那么多人……哎呀呀!”
老头拍拍自己的胸,一副到现在提起都还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当时的样子真的像恶魔!不过,如果换做老夫年轻时,如果有人如此伤害了我喜欢的女人,老夫说不定比他更残暴!我一定把他们全都碎尸万段,再抛进蛇窟里,咬得尸渣都不剩……”
他说到这磨了磨一口银牙,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萧从容很敏感,及时捕捉到他话中‘喜欢的女人’几个字,愣了愣,联想到楚轻狂一系列不平常的行为,怔住了,他怎么对她,是因为喜欢她?
以前表妹就说她IQ180,情商为负,她是太迟钝了才没感觉到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了伙伴吗?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她看看自己无法站起来的双腿,还有被伤痛折磨得残破的身体,楚轻狂是什么样的男人,会与众不同地喜欢这样的她吗?
“手指恢复得很好,没伤到骨头,就是些皮外伤治起来很容易,只是你的腿……世间已经没有……”
给她包好药,吴老头一副苦恼的样子,欲言又生生止住,烦躁地走来走去,揪了自己一头半花的乱发,似在绞尽脑汁想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治。
医者仁心,萧从容不忍看他如此烦恼的样子,就笑道:“吴先生不必如此,从容能不能站起来是天意,勉强不得!比起死了的人,从容已经够幸运了,就算再也站不起来,也会好好活着,先生不必为此烦恼!”
吴老头停住脚步,愕然地看着她,半响才伸出拇指赞道:“不愧是楚小弟喜欢的女人,的确不是一般女人能相比的!楚小弟叫我大哥,你若不嫌弃,也叫我一声大哥吧!”
“那大哥也别叫我三小姐了,叫我萧从容吧!”萧从容爽朗地一笑:“从容在这世上没了亲人,有个大哥感觉真好!”
吴老头拍拍胸膛,叫道:“你叫我大哥不会让你失望的,以后给你撑腰,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以后容儿的事大哥就要多多费心了!”
楚轻狂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笑咪咪地接口道。
“那是当然,义不容辞!”吴老头一把抓过楚轻狂,将一瓶药水塞给他,说:“她背上的伤你负责擦,我认了个干妹妹,怎么能没见面礼,我去去就来!”
吴老头似乎也传承了轻狂的桀骜不驯,不走大门,直接从窗子飞了出去。
楚轻狂看着他的背影狡黠地一笑,他自己认的妹子,该尽心帮她医腿了吧,这可不是他逼他的!
转身,拿了药,自然地对萧从容说:“来,我帮你擦药!”
萧从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弯腰抱起她,面朝下放在床榻上,抬手要撩她的衣襟。
萧从容忍不住叫了出来:“你找个丫鬟帮我擦就行!”
楚轻狂顿了顿,不高兴地说:“你这么抗拒我接近你吗?洗澡我都帮你洗过,难道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萧从容脸都红到了耳根,深知自己反应过度,可是也无法坦然地清醒着让他看光光啊!苦笑着自嘲:“你们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都让你看完了,我以后想嫁人谁敢要啊!”
古人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她如果没清醒也就罢了,清醒着怎么放得开!
这只是掩饰自己尴尬的话,她可以发誓自己就没想过再嫁人的事,可是话一出口,倒沾上了赖人家负责的意思,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将脸深深地埋在了被褥间。
“我要!”楚轻狂脱口而出,不大的声音敏锐地钻进了她的耳间,让她全身顿时就僵硬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如果平时倒可以若无其事地嘻嘻一笑风吹云散,此时……这暧|昧的话,暧|昧的姿势下,也能风轻云淡的一笑而过吗?
“我要……我娶你!”偏偏楚轻狂没有一笑置之,而是越来越认真地说道,边说边覆身,怕压到她伤痛地不敢用力,只是以恰到好处的力量从后面抱住了她。
萧从容能感觉到他的脸贴在她的背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热地喷在她背上。
“我会照顾你……即使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我也愿意这样照顾你……只要你愿意!”
楚轻狂的温柔似梦境,让萧从容一时有些失神,好想相信……可是她何德何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这聪慧不凡的男人呢?
自嘲地一笑,意图将尴尬随着刻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抖掉,呵呵笑了:“楚公子,开玩笑了,小女子残破之身蒙你不弃收留,已经是感恩不尽,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希望赶紧好了,可以为公子效力,这就是从容以后最大的心愿。我都嫁过人了,哪有什么不好意思,刚才都和你开玩笑呢!来,赶紧擦药吧!吴大哥也快来了!”
“容儿……你别这样,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做到的!”
楚轻狂低低地叹息,没再多说,拉开她背上的衣襟,轻轻地开始帮她上药。
萧从容将脸埋在被褥中,也是低低的叹息,不是不愿相信,只是能相信吗?
这喜欢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她无法相信,他们才见过几次?
就算那存在于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是真的,又能不能经得住考验呢?
她还无法站起来,她背负的仇恨,她的未来都还长路漫漫,她拿什么去经营她的感情!
对这世界一开始就是以残忍的一幕了解为开始,未来是什么呢?她不愿意再拿自己的感情去赌了,无情不似多情苦,伙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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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狂顿了顿,不高兴地说:“你这么抗拒我接近你吗?洗澡我都帮你洗过,难道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萧从容脸都红到了耳根,深知自己反应过度,可是也无法坦然地清醒着让他看光光啊!苦笑着自嘲:“你们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都让你看完了,我以后想嫁人谁敢要啊!”
古人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她如果没清醒也就罢了,清醒着怎么放得开!
这只是掩饰自己尴尬的话,她可以发誓自己就没想过再嫁人的事,可是话一出口,倒沾上了赖人家负责的意思,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将脸深深地埋在了被褥间。
“我要!”楚轻狂脱口而出,不大的声音敏锐地钻进了她的耳间,让她全身顿时就僵硬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如果平时倒可以若无其事地嘻嘻一笑风吹云散,此时……这暧|昧的话,暧|昧的姿势下,也能风轻云淡的一笑而过吗?
“我要……我娶你!”偏偏楚轻狂没有一笑置之,而是越来越认真地说道,边说边覆身,怕压到她伤痛地不敢用力,只是以恰到好处的力量从后面抱住了她。
萧从容能感觉到他的脸贴在她的背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热地喷在她背上。
“我会照顾你……即使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我也愿意这样照顾你……只要你愿意!”
楚轻狂的温柔似梦境,让萧从容一时有些失神,好想相信……可是她何德何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这聪慧不凡的男人呢?
自嘲地一笑,意图将尴尬随着刻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抖掉,呵呵笑了:“楚公子,开玩笑了,小女子残破之身蒙你不弃收留,已经是感恩不尽,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希望赶紧好了,可以为公子效力,这就是从容以后最大的心愿。我都嫁过人了,哪有什么不好意思,刚才都和你开玩笑呢!来,赶紧擦药吧!吴大哥也快来了!”
“容儿……你别这样,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做到的!”
楚轻狂低低地叹息,没再多说,拉开她背上的衣襟,轻轻地开始帮她上药。
萧从容将脸埋在被褥中,也是低低的叹息,不是不愿相信,只是能相信吗?
这喜欢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她无法相信,他们才见过几次?
就算那存在于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是真的,又能不能经得住考验呢?
她还无法站起来,她背负的仇恨,她的未来都还长路漫漫,她拿什么去经营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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