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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进行曲被角落里的演奏家完美的演绎着,音符在耳边飘荡。
藤一看着红地毯另一头缓缓的朝他走来的索尼娅,深蓝色的桃花眼中却丝毫没有倒映出她的身影,仿佛他是视线透过那道身影,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外。
“新娘索尼娅·丝迪卡罗斯,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一身黑衣的牧师平静而严肃的问着,仿佛在进行一个庄严的仪式。
索尼娅心脏跳得飞快,雀跃的如同一只小麻雀,面上一片娇羞,“我愿意。”真是不可思议啊,她曾经对身边这个优秀的男人惊鸿一瞥,然后便如此热烈的爱上了,现在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新郎藤一·艾比瑞,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噗通……
噗通……
心脏在跳动,每一下都扯起一种尖锐的疼痛感。他脸色苍白,嘴角下拉,没有一丝正在结婚的喜悦,深蓝色的眼眸幽幽的敛着,看着铺着红地毯的地面,牧师的问话传进所有人的耳中,唯独他不在行列。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观礼的人神色各异,牧师也又重复了一遍。
“新郎藤一·艾比瑞,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噗通……
他明明背对着大门,却仿佛看着大门,门外一片金灿的阳光,只有树影拂动,空寂的叫人心脏仿佛都要渐渐被掏空了。
小宝贝……
新郎久久不出声,一旁的索尼娅脸色也渐渐的变了些,下面天堂真央脸色更是难看,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藤一到底在干什么?!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今天来观礼的有多少人,又有多少身份地位都不输给艾比瑞家族?!他想丢光他们的脸吗?!
下面的人们渐渐的窃窃私语起来了。
“新郎藤一·艾比瑞,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即使是牧师,都不由得多看了藤一一眼。
“藤一!”索尼娅不再让藤一拖延时间,伸手一把抓住藤一的手,尖锐的指甲划在皮肤,带出点点刺痛。
藤一被她惊醒,深蓝色的目光瞥向女人,看到索尼娅妆容精致,目光盈着水意,恳求期待的看着他,期待着他说出‘我愿意’三个字,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办法对着这样的面容这样的眼神说出拒绝的话的。
深蓝色的海洋中泛起微微的涟漪,藤一看向牧师,薄唇轻启,悦耳的嗓音缓缓的响起,“不愿意。我不愿意。”
所有人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眸,索尼娅脸色骤变,难以置信的看着藤一。
希格勒司坐在位置上,深蓝色的眼眸幽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藤一!”天堂真央脸色骤变的站起身,失态的吼道。
“我不愿意,我不爱她,也不想娶她,就这样吧。”说着一边转身朝门外走去,一边扯开脖颈上的领带,深蓝色的眸子扫过希格勒司,冷漠无情。他是藤一,之后才是艾比瑞,他在艾比瑞家中没有权利也没有人能够掌控他,即使那个人是希格勒司,他们的父亲。
“啪啪啪啪……”鼓掌声忽的从门口传来,藤一扯着领带的动作微顿,深蓝色的眼眸微睁,有光注入其中,使得海面泛起粼粼波光。
噗通……
深蓝色的眼眸倒映着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他的娇小身影,阳光在她背后,光晕将她笼罩,圣洁而美丽。
噗通……
被掏空般的心脏渐渐的复苏,一瞬间又饱满了起来。
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笑,他跨大步的朝她走了过去,显得急切,生怕她下一秒又抛下他消失无踪。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那头红色的发是那样耀眼,那张面容是那样的精致可爱,这是……
天堂真央表情骤然扭曲。
希格勒司依旧坐在原位,仿佛只是旁观者般冷静的看着这一切。
索尼娅怔怔的看着藤一大步走向落年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表情缓缓的阴沉下来,然后骤然扭曲了起来,眼球一瞬间爆出血丝,“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被索尼娅这突然的尖叫给吓到了,惊愕的扭过头看向那边,然而眼前却快速的滑过一抹白影,扬起一阵香水味和风。
藤一脚步徒然一顿,有什么和他擦身而过,一抹寒光刺痛他的眼。
“我杀了你!”
索尼娅手中抓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刀,脚步跑得飞快,目标直指落年的心脏,面上狰狞的犹如恶鬼。
落年眉头一蹙,脚尖在地面滑过,正想一脚踹飞这个女人,却不料腰间忽的一紧,眼前场景骤然转换,面对向门口,入目的是一片金灿灿的阳光,身后是一片温暖熟悉的热度,带着好闻的淡淡的高级颜料的香味。
滴答、滴答……
猩红的血液在地面溅开一朵朵血色花朵。
索尼娅眼眸瞪大,手上还握着刀柄,看着挡住落年面前的男人,全身僵硬。
“啊啊啊啊啊啊!”
“天啊!”尖叫声顿时弥漫在整个礼堂,连希格勒司眉头都拧了起来。
落年连忙转身,入目的景色却叫她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煞白。
锋利的刀子刺穿了他的手掌,而且是右手……
藤一本来是想抓住索尼娅的手的,但是跑得太快导致脆弱不堪的心脏抽疼的厉害,身子一晃方向便拿得有些不准,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受伤。
索尼娅放开紧握着的刀柄,身子往后倒去,整个人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藤一,僵硬的摇着头,不、不是她,这不是她的错!是他自己扑过来的!
“藤一!”落年拉下他的手,看着被刺穿的手掌,眉头皱得死紧。
“我没事。”藤一脸色有些苍白,嘴角却勾着一抹微笑,显得十分愉悦幸福。能够保护她,就算只是毫不起眼的一件事,他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这场婚礼注定只是个闹剧,在藤一的拒绝,落年的出现,索尼娅的发疯再到藤一的受伤下落下了帷幕。
艾比瑞庄园。
落年脸色很糟糕,艾比瑞家族的家庭医生正在给藤一的手缠上纱布,发疯的想要打落年的天堂真央已经被希格勒司给拉扯了出去,坐在藤一的房里,她依旧可以听到天堂真央在楼下大厅里大叫怒骂的声音。
“扫把星!只要她出现我的儿子就没好事发生!……真一是这样,藤一也是这样!好好的婚礼都被她给破坏了!你为什么要带这个扫把星回来?!……我的藤一……你知道不知道藤一的手有多珍贵?!你知道不知道藤一那双手能够我的多少东西?!该死……”
天堂真央气疯了,破坏了婚礼就算了,竟然还害藤一的手受伤,万一那只手废掉了怎么办?他是艺术新皇,他生来就注定是艺术家,生来就注定转动画笔创造世界,如果没有了那只手,那他……没有任何的价值了,没有权势,没有了稳住名声和地位的右手,藤一。艾比瑞这个人,什么都不是了!
医生把剩下的纱布放回医药箱,嘱咐了藤一几句后便要离开,却被落年给拦住了。
纯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的看着医生,声音有些凉寒,“他的手,什么情况?”
“小宝贝……”藤一眉头蹙起的看着落年。
中年的医生被落年的眼神有些吓到,好一会儿才有些战战兢兢的道:“是、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刀子割断了几条毛细血管,伤到了手筋,正常生活没问题,但是一些……”
“能画画吗?”落年打断医生的话,直接问重点,幽深如渊的眼眸叫医生吓得咕咚的咽了口口水,心脏跳得老快。
“……不能。”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中彻响。
纯黑色的眼眸骤然睁大,怔怔的看着医生,说不出一个字。
不能……不能画画了?
“落落……”藤一连忙从床上站起身走过去,然而落年却骤然转身离开,发在空气中滑过一道红色的弧度,红色的虚影仿佛残留在空中,她的脚步那么快,快的他追不上,只能怔怔的看着她消失在门外。
深蓝色的眼眸,明亮的光芒随着她的消失而渐渐的消失,心脏疼得他不由得揪着胸口弯下身,宛如一只蜷缩起来的虾米。
好疼……
车子飞快的在马路上飞驰,然后猛然停在了红妖馆前,落年脸色难看,脚步如风。
“凯文!”顾不上其它,落年进屋就大喊,“凯文!”
正在他的实验室的凯文手上的动作骤然一顿,镜片下妩媚的丹凤眼滑过一抹光芒。
一旁被他从卡罗马家族带回来的曾经碍了不少事的小鬼看着凯文快步走出的背影,小眉头拧了拧,谁啊?竟然能让这个家伙在研究中途停下?尼玛上次他不就多说了几句话都要被赶出去!
“……伤及神经的话,是没办法的,而且毛细血管这种东西……”凯文听了落年的问题,眉头拧了起来,心里虽然不高兴落年对藤一的在乎,但是还是认真专业的回答落年的话,就算被冠上多么厉害的称呼,但是他们终归也是人,起死回生什么的真心是没办法的。
但是看到落年那糟糕的脸色,凯文再讨厌也还是忍不住口是心非的道:“其实如果是手术的话,斯蒂芬家的夏尔或许有办法的,不管是藤一·艾比瑞的心脏还是手,都可以试一试……”
毕竟三个医中真正的内外科手术行家是夏尔,他最擅长的是制药,而马克则是神经科。
术有专攻,在他们身上同样如此。
落年表情一僵,卡尔法?脑中骤然浮现卡尔法的手鲜血淋漓的场景,然后和藤一的重合了起来,一阵疼痛感袭上心脏,脑袋疼得仿佛要炸开了。
好难受……
为什么她一直都在让别人为她受伤?卡尔法,藤一,他们都不是随便的可以在她快要死掉的时候拉过来当人肉盾牌的人啊,好难受,好痛苦,到底哪个点出错了?为什么她越在乎,失去的仿佛就会越多?为什么……
“King?”凯文看着落年上楼的身影,脚步一迈想要跟过去。
“让我一个人静一下。谁都不要来烦我。”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眸,娇小的身影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显得孤寂而落寞。
推开房门,落年把自己扔在床上,红色的发丝铺散在黑色的床铺上。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只露出一张樱红色的唇,疲倦感笼罩全身。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
“砰!”一抹身影狠狠的撞在了墙上,砸起一阵烟雾和血花点点。
“咳、咳咳……”银色的发微微垂落,湿哒哒的,有汗水也有血滴。
佐焱的堪比总统套房的办公室已经报废了,四处都是棉絮和碎片。
黑色的身影依旧迈着轻缓优雅的步伐走动着,如同巡视领土的猫,乌发柔顺,手中的锁链和地面摩擦而过,发出轻微连绵的声响,有些刺耳。
“奥菲·米勒西斯,斯蒂芬家族最强暗杀部队首领。”华丽优雅的嗓音缓缓的响起,黑猫脚步顿住,看着墙边跪趴在地上的奥菲,猫瞳滑过一抹欣赏,这个少年貌似和红蛇一样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还真是厉害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因为前面和佐焱打过一场已经受了重伤,他现在还不一定能这么悠哉呢,别忘了佐焱可是红妖馆里武力值第三,这家伙能打赢佐焱这一点就已经够可怕了。
“咳……怎么?怕了?”奥菲扶着墙壁缓缓的站起身,嘴角扯出一抹恶劣邪恶的不良少年的笑,身上的白T恤已经被血液染红,脸色也很苍白,却依旧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怕?”黑猫嘴角勾起一抹笑,手中的锁链绷成一条直线,“我是巴洛克王国凯撒佣兵团团长,黑猫。记住我的名字,因为它将是让你知道,在巴洛克王国的地盘上嚣张的后果的人。”
不一会儿,屋里出现了一个被黑色细锁链捆成的黑茧子。
奥菲满头黑线的瞪着不远处的两个泡茶休息的人,“喂!我说,要杀就杀,干什么这样捆着我?!”动了动身子,被捆成了蚕宝宝模样的奥菲立刻就像一条胖虫虫扭动。
佐焱和黑猫看都不看奥菲一眼,坐在破烂的沙发上一个叼着鱼干在吃,一个给自己包扎上药。
“King说要怎么处理这家伙了吗?”佐焱一边缠绷带一边问道,输给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未成年少年他也不觉得丢脸,武力值比人家低没办法,再说了,他输给落年输给红蛇都习惯了,唉,所谓的被虐惯了,几乎都被这群问题儿童搞成受虐狂了。
黑猫手里拿着一包酱香鱼干,嘴里还叼着一条嚼着,闻言懒洋洋的应了声,“嗯,说是送回去还给斯蒂芬白。”
“能揍一顿再送回去么?”佐焱看了眼凶狠的瞪着他们的奥菲,越看越觉得这家伙和红蛇那家伙一样欠揍,但是他又打不过红蛇,所以看到这样的奥菲,佐焱大叔起了坏心思了。反正是斯蒂芬家的人,揍一顿有什么要紧的。
黑猫叼着鱼看了眼佐焱,又扭过头看了眼奥菲,猫瞳转向天花板似乎在思考,几秒后看向佐焱,摇头,“不行。”
虽然他也觉得这和红蛇那家伙有点像的家伙很欠揍,但是果然还是落年的话最优先,她说不能伤人,那就不能揍,虽然在捕获他的时候,他已经揍过好几下了。
“真可惜。”佐焱遗憾的摇头,看了奥菲一眼,然后抓起地上的一颗苹果,砰的一下砸在奥菲的脑袋上,气得奥菲银毛炸起。
“魂淡!想要被玩坏吗?!”
“我果然还是想要揍他。”
“……不行。”黑猫抱着鱼干站起身,走过去,抓住几条锁链把奥菲侧拎了起来,“我去送货了。”
“你才是货!你全家都是货!”奥菲气得咬牙切齿,身子直扭,结果惹毛了黑猫,那家伙走到门口的时候故意把他脑袋撞到门边,顿时晕了过去,还好没有斗鸡眼。
早该把他弄晕了。佐焱朝黑猫竖起大拇指,黑猫叼着鱼,步伐依旧优雅轻缓。
……
时间一点一滴过,太阳落下西山,消失在海平线。
是夜,寂静无声。
柯蒂斯洛医院。
藤一缓缓的睁开双眸,眼中一片茫然,好一会儿脑袋缓缓转动,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打着点滴的手上,然后缓缓的转向漆黑的窗外。
又进医院了……
感觉好没用,不能跑动不能做运动不能太过奔波劳累,甚至连乐器那种会影响情绪的东西都不能碰,除了静静的坐在一边画画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如果连画画都做不到的话,他会是累赘吗?
门外有脚步声走过,护士们有些激动的嘀咕声传来。
“又来了吗?藤一少爷他真可怜,几天就要进一次医院,上天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这样优秀……”
“嘘……小声点,我听说藤一少爷的手被刺伤了,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画画了!”
“什么!天……天啊!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骗人,藤一少爷被送过来的时候,我听到天堂夫人的叫声了,说什么藤一少爷那手废了就是废人了,让他死了算了。”
“真过分!怎么可以这样?!”
“确实很过分,不过说来貌似也没错啊,真一少爷是艾比瑞家主,藤一少爷脱离艾比瑞家,身体又不好,除了画画还是画画,不能画画的话,他还能干什么?身体又那么差……”
“呜呜呜……说不定会被大家族当做累赘,没有利用价值就无情的抛弃,不正是那些人……”
“……”
谈话声渐渐走远,藤一看着窗外,深蓝色的眸中一片漆黑。
不能画画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啊……
目光转动,落在床头桌上的一支笔上,深蓝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它,好一会儿,他伸出右手想要把它拿起来,可是手心绑着厚厚绷带的手怎么可能拿得起来?笔在指尖拿出一段距离后便掉落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莫名的有些发怔,他看着笔在地上滚动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下,忽的掀开被子,拔掉手上的针管光着脚走了下去,蹲下身费力的捡起笔,然后在墙上划出一刀浅浅的痕迹,歪歪扭扭的,连直线都画不出。
然而他目光坚定固执,即使手很疼,心脏很疼,也还是蹲在地上不断的画出一条条歪歪扭扭的线,卷缩成一团的身子被窗外的月光拉得老长,显得脆弱而孤寂。
落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着他,纯黑色的眼眸同样漆黑一片,看不出情绪。
忽的,藤一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扭头看向落年,深蓝色的眼眸一瞬间划出一抹亮光,他扔下笔站起身,惊喜的看着她,“小宝贝!”他就知道,落年不会不要他的,他的小宝贝不会不要他的!
落年走进屋里,面无表情,目光扫过还没有打完的点滴和沾着一抹猩红的针管,眉头微蹙,“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到床上去。身体不好就好好接受别人的照顾,你在任性什么?”
藤一嘴角的笑容微僵,垂下脑袋乖乖的走回床上,“对不起。”
他坐在床上,脑袋微微的垂着,微微卷曲的乌发聋拉下来,右手上缠着大卷绷带,在阴暗的只剩月光的屋子里,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落年看着他,手指缓缓的收紧,重重的闭了下眼,语气冰冷了下来,“明天我会送你到国外去休养,你的手和心脏我会努力拜托斯蒂芬家族的人帮你处理,这个到处充满利用和算计的肮脏城市,你就忘了吧。”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留在她身边不安全,留在她身边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伤害,今天是手,明天或许就是生命,还是说,她在今天已经害他失去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她亏欠藤一,却找不到方法弥补,除了帮他制造一个宁静安详的世界静养之外,还能怎么办?
深蓝色的眼眸骤然大睁,他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跑下拉住落年的手,喘息着,“你……你说什么?”
“虽然擅自帮你决定这些很过分,但是……”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声音徒然拔高,带着一丝伤痛和愤怒,藤一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跟落年说话过,他总是那样小心翼翼的,生怕吓到她,生怕弄痛她,但是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很气很气,气得恨不得快点死掉。
落年怔住,眼眸微睁的转过头看他,看到藤一苍白的脸上因为生气而染上一抹红色,深蓝色的眼眸倒映着她的面容,仿佛破碎的水晶,碎光点点。
“为什么要驱逐我?因为我太没用了吗?还是我对你的爱给你造成负担了?”声音放缓了一些,目光却依旧紧紧的抓着落年,心脏每跳动一下,都拉扯出剧烈的疼痛感。
额角青筋跳动,落年眉头紧紧的皱起,压抑着什么压抑的她的头都痛了,好一会儿,她重重的吐了口气,甩开他的手,“现在说这些没用,就这样吧。”
不是她要驱逐他,而是他们本来就不在一个世界,藤一多跑几下就可能面临生命危险,而她的世界到处的枪弹雨林,她不想让藤一死,她懂得如何杀人却不知道该怎么救人,她烦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个蠢办法,把藤一送走吧,送到一个和平安宁的世界,他会被照顾的很好,也许会渐渐的回到最初的状态,可以娶妻生子,可以过完平淡却温馨的一生,而不是随时都要跟死神擦肩而过。
“是吗?”低低的轻喃从身后传来,“果然不能画画的我是累赘啊……应该早点死的,至少这样的话,在你记忆里,我还是艺术新皇,而不是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废物……早就应该死掉的,为什么还要活着……活着……”手掌压上左眼,他看着地面,晶莹的液体一滴滴的落下,“其实很幸福……能遇到小宝贝,就已经很幸福了……”
正在前行的脚步骤然一顿,红色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神情,拳头紧紧的攥起,她咬牙切齿,又快步的往前走了两步,但是最终还是猛然转身又走进病房,恶狠狠的揪起坐在地上的男人的衣领,恶狠狠的摇晃,“你是白痴吗?!你是傻子吗?!我有这么好吗?我值得你这样吗?!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都是我害的吗?!你不恨吗?!不怨吗?!你是想要我对你多愧疚才满意?!”
滴答……
晶莹的液体在地面溅开一朵朵小花,心脏堵得难受,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落年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男人,明明这么优秀,明明那么简单的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藤一怔怔的看着落年泪流满面的小脸,耳边环绕着落年几乎是用吼出来的每一句话,她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在他真的快要死掉的时候又给他狠狠的一击,让他眷恋着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让他即使心脏再疼也不想要放弃,也想要活着。
怎么办?为什么要这样?就这样离开多好,这样他就不会再心存妄想,他就不会再缠着你不放了……怎么办?他又不舍的离开了,他又开始心存妄念了,好温暖,这个世界还是很温暖的,他不想离开了……
“对不起……”他伸出完好的左手轻轻的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让你这么为难我很抱歉,但是,因为小宝贝比画画更重要,所以只要有小宝贝在,就算不能画画我也无所谓,可是不能画画的我,该怎么做才不会成为小宝贝的累赘呢?我啊……真的好喜欢小宝贝,喜欢到没有小宝贝都活不下去的程度了……”
如果没有落年,他不会是艺术新皇,他不会有活下去的力量,落年根本不知道她对于他来说,意义有多么多么多么的重要。
落年怔住,“白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谁没了谁就会活不下去!我没有了真一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是你自己……”
藤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不反驳她的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世界观,所以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不一样,每个人看到的风景都不一样,别人理解不了的,说得再多也是没用的。
落年噤了声,看着那双眼眸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出声,“真的……有那么爱吗?”
“嗯。”
“即使我爱的比你少,你也不在意吗?”
“我在意。”他看着落年,目光扫过她的面容,每一寸都那样的仔细,仿佛要把她的脸刻进骨髓,如果有下辈子,他还能遇到落年,一定会一眼就认出她的,“但是,小宝贝的快乐比一切都重要哦。”
心尖颤动到发疼,心脏在抽疼。
落年看着这个男人,真的很傻,傻到了极点,可是……
抓着他的衣领的手微微的放松,下一秒又蓦地揪紧,扯过,四片冰凉的唇相贴,这是吻。
狭长的深蓝色眼眸骤然大睁,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眸,脑袋一片空白,心脏在跳动。
月光调皮的滑进窗口,温柔恬静。
既然离开没办法活着,既然不怕死,那么……就在一起吧,在死之前,就一直在一起吧。
寂静无声的走廊上,靠在藤一病房墙上的男人缓缓的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轻轻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和藤一一模一样的面容上,眼睑微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阴影,白色的衬衫干净无痕,却也将他显得越发的消瘦脆弱。
他渐渐的走远,头上苍白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朦朦胧胧,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掉。
……
“噗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白馆内,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笑声响起,笑点最低的索菲看着被捆得全身只有脑袋和脚丫子可以转动几圈的奥菲,顿时笑得在地上打滚,一下子指着奥菲的身子锤地大笑,一下子又指着奥菲头上的大包锤桌大笑,整个人笑得都快要只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的份了。
奥菲整张脸气得通红,紫眸恶狠狠的瞪着指着他笑个不停的索菲,心里盘算着各种把索菲玩坏的方法,尼玛还不把劳资放开!笑!笑毛啊笑!
路易则是绕着奥菲转了好几圈,偶尔弯下腰摸摸锁链扯扯锁链,心里各种公式噼里啪啦的跟电脑似的打出来,啊,巴洛克王国的技术,好觊觎,好想要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好想要跟那个叫蓝狐的天才机械师交流一下感情啊……
“还没死啊。”一只脚踩在奥菲被捆绑着的身上,鬼畜大魔王卡尔法居高临下的看着奥菲,碧湖般的眸子平淡无波,看到奥菲在瞪他,面无表情的踩着他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真没用。”
奥菲脑门顿时啪啪啪的出现好几个十字路口,“卡尔法你个魂淡!劳资要把你玩坏!”
卡尔法手里蓦地出现一个针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碧湖般的眸底带着几分期待,“给我当实验体。”
“去死!”
“好了吧。”小Q无奈扶额,走上前要帮可怜的奥菲把锁链解开,真要命,馆里竟是些变态和坏蛋还有白痴,没有同伴爱的家伙,竟然从在学院门口把奥菲捡回来后就一直在幸灾乐祸,完全没有任何任务失败的紧张感。
解开锁链,所有人这才看到奥菲那一身血红的T恤,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受伤了?”
奥菲不甚在意的把脚上的锁链扯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以为巴洛克王国的高层很好对付啊?白痴。”
“看来你玩得很尽兴呢,奥菲。”白展风倚在二楼走廊上,笑眯眯的看着在下面大厅里的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西装,长长的乌发用一条银蓝色的缎带轻轻的绑着,只是因为太过顺滑,前面的几率总喜欢滑出一些,形成一层薄薄的发帘,叫这男人更加美得雌雄莫测。
“啊。”奥菲站起身,动作一如既往,仿佛身上受的伤根本不严重,明明脸色都已经非常的难看了,他伸手摘下耳垂上的一个耳钻,丢给路易,“很可惜,高层只看到了冒牌国王和凯撒佣兵团的团长。”
“嗯~没关系,奥菲已经很尽力了,能见识一下其中两人的英姿也不错呢。”白展风笑得温柔的道,“有时候一张脸是可以得出很多有用的东西的。只是真遗憾,没能见到牡丹呢。”
提到牡丹,奥菲眉头微微的蹙起,那个女人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好像有点耳熟……
“怎么了?还遇上什么特别的惊喜了么?”白展风笑眯眯的看着奥菲,浅灰色的眼眸完成两个漂亮完美的月牙,明明那样温柔美丽,却硬生生的被他带出一种神秘诡异的味道,高深莫测。
“……不,没有。”奥菲看了白展风一眼,摇头道。
“这样啊,呵呵……那么,卡尔法,给奥菲处理一下伤口。”
“不要。”卡尔法想都没想的拒绝了,那副‘谁管你死活啊’的模样,叫人额角青筋暴跳,“我的手现在还不能碰手术刀。”
“……奥菲的伤估计暂时不需要用到手术刀,你就大发慈悲给他点药让他自己去包扎吧。”路易满头黑线的道,卡尔法大魔王,鬼畜变态不解释!
卡尔法看向奥菲,好一会儿点点头,语气毫无波澜起伏,“我就大发慈悲给你一刀好了。”
“……”不对,不要随便把人家的话理解成别的意思!
“说起来,我的宝贝女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索菲看着天花板,想念的道。
索菲一句话,顿时叫正准备上楼的奥菲和卡尔法脚步顿了顿。
“说不定……再也不会回来了哦。”白展风倚在围栏上,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一群人,仿佛温柔而宠溺,乌黑的发丝从缎带中滑出,滑过他白皙无暇的面容,垂在身前,浅灰色的眼眸倒映出一丝一缕,显得诡谲。
……
翌日。
阳光灿烂,又是明媚的一天。
车子缓缓的在马路上前行,然后停在了红白色的庄园前,红色的镂空大门,透着几分张扬和华丽。
“这里是红妖馆,我和家人们住的地方。”落年牵着藤一的手,道。
“哦、哦。”藤一有些怔怔的点头,从昨天到今天,他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满满的不敢置信,谁告诉他他是真的……真的……手上的温度很真实,身边陪了他一晚上的少女也不是幻影,可是……因为渴望得到太久,绝望太久,突然间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反而觉得不敢相信了。
“红妖馆外围被我老师布置了一种神奇的阵法,连卫星都没办法找到,不是红妖馆高层的人一出这个门就会好像中了幻觉一样,红妖馆会消失在眼中,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你不要随便走出去。”落年一边带着他往屋里走,一边解释道:“一会儿把我的家人们介绍给你认识。”
“等等。”就在落年要推开白底红纹的华丽大门的时候,藤一猛然停下脚步,落年回头,才看到藤一一张脸涨得通红,深蓝色的眸中一片惊慌失措,“这、这是要见家长吗?怎、怎么办?感觉好、好紧张,我是不是应该带礼物过来的?能让小宝贝承认的家人……要是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我——”
深蓝色的眼眸睁大,噗通……噗通……心脏跳得欢快,尽管每一下都带着一阵扯痛,但是还是好快,还想要跳得更快一些。
唇上一片柔软,滑腻的小舌撬开男人生涩的不知道做何反应的唇,勾引着与她共舞,直到看着那双大海般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才放开,男人弯着腰,茫然的看着她,眼底带着些许的脆弱。
引以为傲的神奇手失去之后,却突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下地狱一下天堂,造成的后果就是这个男人的不自信,他惶恐这一切只是怜悯,惶恐这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境,惶恐自己是累赘什么都帮不到落年甚至会拖累落年,否则以这家伙的性格,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藤一只要做回自己就够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会喜欢的。”抱住他的脖颈,落年轻轻的蹭着他的脸颊,压低的声音显得微哑性感,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耳边,叫男人红了耳尖。
“而且,藤一难道真的只有画画这样的价值存在吗?真的什么都不能帮到我吗?嗯?”落年轻轻握住他受伤的右手,眼底滑过一抹幽光,她一定会让藤一的手恢复的,这个男人天生就是属于艺术界的王者,没有他的艺术界也会变得黯淡无光乏味透顶的。
藤一怔住,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的睁大。
是了,为什么他要一直想着画画这种事?就算,就算他不能画画,但是他的脑子还在不是吗?这是一颗不输给真一的脑袋,在选择未来人生道路之前,他们接受着同样的教育,他同样优秀的完成希格勒司交给的商业任务……
而且,如果真的要做艺术相关的工作的话,也有很多不是吗?艺术鉴赏、书面教导什么的,以藤一在艺术界的造诣,求着想要他给点评鉴赏的人多了去了,因为他的一句欣赏而成名的艺术家更是何其之多,因为他一句话而卖出天价的物品又是何其之多。
这个男人全身都是宝,怎么会是累赘?怎么会是废人?只不过因为他的人生暂时被画画那种东西包围,所以才造成人们和藤一一瞬间觉得他的价值崩塌的感觉。
“吱呀——”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欸?你们是谁?!”开门的是一个落年没见过的小鬼,十二三岁的样子,看到两人立刻就像一只警惕的小兽般的瞪着两人,一副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样子。
落年扭过头看他,眼眸微眯,随后滑过一抹了然,这个就是佐焱说过的,凯文和红蛇从卡罗马家族带回来的小鬼吧。
落年走过去,然后不爽的发现,这小鬼竟然都要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恶从心起,落年半眯起一只眼睛,一只手扣在他的脑袋上,“小鬼,叫姐姐。”
小鬼立刻一巴掌拍掉落年的手,“叫你妹!”
落年也不生气,拉过藤一指着他,“这是姐夫。”
“你妹!”被无视的小鬼气得脸色涨红,可爱精致的脸蛋上一片纠结,这两个家伙是谁啊?!
藤一原本微红表情骤然一变,深蓝色的桃花眼因为弯起而显得更加的狭长,妖孽般的气质和落年那无害的小动物般的气质相比危险多了,叫小鬼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不可以说脏话,再对小宝贝这么无礼的话,就算你是弟弟,我也会不高兴的哦。”同样一巴掌扣在他的脑袋上,恶意的用力的揉了揉。
“你是忠犬啊!”小鬼完全听不懂藤一在说什么,只觉得这家伙一副维护落年的样子特别像这几天看的小说上的某些角色。←那本小说一定叫《爷,别猥琐了》灭哈哈哈哈……
“破蛋,你在干什么?”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穿着睡衣叼着牙刷的蓝狐走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到落年和藤一的时候顿时眼睛一扫迷糊一片清明,“King?!”
King?被叫做破蛋的小鬼猛然看向藤一,这男人就是巴洛克王国的King吗?比佐焱大叔还要厉害的King?!他崇拜了好久好久,一直都期待见到的巴洛克真正的国王?!
肿么办?肿么办?!自己刚刚竟然还说他是狗,嘤嘤嘤嘤嘤肿么办?!会不会把他赶出红妖馆?不要啊,他好不容易才敞开心房信任和接纳别人的,他喜欢这里,这里是给他温暖的家啊,不要把他赶走呜呜呜……
“欸?”落年奇怪的看着突然就眼眶红红泪眼汪汪的看着藤一的小鬼,然后看向蓝狐。
蓝狐把嘴里的牙刷拿出来,挠了挠脸颊上的蓝色花纹,“我说,破蛋你干什么?蛋疼了吗?去找凯文让他给你的蛋蛋上上药吧,说不定是你洗澡没洗干净……”
“魂淡闭嘴!”破蛋小鬼脸色通红的大吼,这个没节操不要脸无耻的臭大叔!
说罢破蛋小鬼立刻泪眼汪汪的看着藤一,“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不要赶我走!拜托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蓝狐伸手按住破蛋的脑袋,一脚踹在他的小屁屁上,“快去叫凯文从实验室里滚出来,那家伙昨天又通宵不知道干什么了吧。”说罢让开路给两人进来,“佐焱伤的有点重,还在睡觉,然后,夜家的保护部队已经到了,全部安排在巴洛克大楼了,然后,三天后的家族会议的通告已经都发下去了,有不少人对巴洛克王国突然和夜家合作有些不满和不解,看来有的忙了。”
落年点点头,拉着藤一走进华丽的大厅,藤一虽然听了落年说过她的身份和巴洛克王国,但是也还不是很清楚,听得云里雾里的。
“对了。”落年脚步一顿,“这是蓝狐,巴洛克王国的机械师,科技部部长,国际首屈一指的天才。蓝狐,这是藤一。”
“啊,我知道。”蓝狐懒洋洋的点头,真一和藤一嘛,艾比瑞家族的那几个人他们怎么会不认识。
“现在是我恋人。”
“哦——哈?!”蓝狐嘴巴大张,牙刷从嘴里掉到了地上,眼睛大睁的看着手牵手,粉红色恋爱光线不断发射几乎闪瞎他的眼的两人,好一会儿,蓝狐猛然窜到落年身边,把她扯到一边,睨了眼藤一,悄悄的道:“King,你确定你没搞错?该不会是因为真……因为那个家伙,所以你一不小心把藤一当成了……所以……”
说话断断续续的,但是落年听出了蓝狐想要表达的意思,看了眼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藤一,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是,不是因为真一,藤一是藤一,真一是真一,我不会再混淆了。”
蓝狐怔怔的点头,歪着脑袋脑子一片空白,显得有点呆。
落年正朝藤一走去,身子忽的一重,一抹黑色的身影压在了她背上,黑色的脑袋从后面凑上来,快速又不断的蹭着落年的脸颊,“落落~”
落年微微撇开脸颊推开黑猫的脑袋,“身上没伤?”
黑猫把脸从落年手上收回来,然后习惯性的挂在落年的肩上,猫瞳显得有几分懒洋洋,嗓音华丽而优雅,“一点点哦。但是好疼,落落要帮人家上药,晚上也要跟落落一起睡~”
黑猫这家伙完全把寒气发散的藤一给忽略了。
落年眼底滑过一抹无奈,伸手摸摸黑猫的脑袋,然后带着他走到藤一面前,“这是黑猫,巴洛克王国旗下凯撒佣兵团团长。黑猫,这是藤一,我恋人。”
“你好。”深蓝色的眼眸看着那双仿佛猫的眼睛一样的眼眸,掩下心中涌起的不安感。
“恋人?”猫瞳缓缓的眯起,黑猫直起身子,黑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发,左耳耳廓上两个蓝色的耳钻,这个男人长得帅气而且富有个性,显得有些懒散,有些危险,是叫人一眼就会记住的男人。
蓝狐看了眼几人,果断捡起牙刷拖着拖鞋回房间,他有预感,很快这座红妖馆里马上就要硝烟弥漫了。
藤一暂时和他们还不是一个世界的,面对黑猫一瞬间爆出的杀气还真有一瞬间的吓到,但是却又很快的反应过来冷静了下来,没必要害怕,对方又不会真的把自己给杀掉。
他握紧了落年的手,嘴角勾起一如既往的笑,即使他不是妖孽属性,但是那妖孽的气质似乎注定他暂时只能是只内白外黑的妖孽。
“你干什么?”落年一脚踹在不断把脑袋凑近藤一的黑猫的腿上。
“没事。对了,落落去看看佐焱吧,那家伙伤的挺严重的,斯蒂芬白的大将很难对付。”黑猫收回目光,心里悄悄评价,嗯,长得还不错,气质也很好,有钱有身高有样貌,是个高富帅,但是该死的这家伙是真一的兄弟,所以他不爽了,理所当然的不爽!他都可以为了落年爱真一而闹别扭离家出走,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妄想进入红妖馆的家伙,哼哼。
落年点点头,拉着藤一就准备上楼,只是下一秒便被阻止了,黑猫眨眨眼,“你确定要把这个男人带上去给佐焱?你确定不会把他气吐血?”他们都知道,佐焱讨厌真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和真一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佐焱不心情郁结就怪了。
落年脚步微顿,看了眼藤一,藤一点点头,放开落年的手,他知道,这一场战争,他只能靠自己,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决斗。
落年扫了眼黑猫,转身往楼上走去,要他们突然接受藤一确实有点不可能,毕竟大家都是一起同甘共苦过的,都是彼此心心相印信任着彼此的,藤一怎么说都是半路出家,要融入可不简单。
而且,黑猫不是不懂事的家伙。
“你。”猫瞳一瞬间竖起,黑猫眼底聚满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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