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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沐紫说,“可惜要让你失望了。就算你穿越了虫洞,改变了历史,阻止了魔鬼入侵原土,你也未必能救回樱子。”
“为什么?”李维问。
沐紫看了一眼身旁的萧渡:“你给他解释一下吧?”
萧渡点了点头,对李维说:“你有没有听过祖父悖论?”
“祖父悖论?那是什么鬼?”李维明显没有听说过。
萧渡推了推眼镜:“故事是这样的:如果一个人穿越了时间虫洞,回到了自己的过去,在他的祖父结婚生子之前,先把祖父杀了,那会怎么样?”
“咦?”李维觉得这个问题很怪异。
萧渡继续说:“如果他把祖父杀了,那么祖父生不出他父亲,他父亲自然也生不出他,他就不应该存在。但是,如果他不存在的话,他就不能穿越时间虫洞回到过去,也不能杀害他的祖父。如果他不杀他的祖父的话,他就应该存在……这样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这就是祖父悖论。”
李维听懂了:“那么,这个悖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总觉得里面存在什么问题,可是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萧渡说:“要破解这个悖论,最简单的一个解释就是:时间永远不可能倒流,人类永远回不到过去。在虫洞战争出现之前,这也是科学界普遍认可的一个解释。”
“虫洞改变了一切……”李维自言自语道。
“是的。”萧渡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人类是可以回到过去的了。那么,祖父悖论的合理解释就剩下两个。
“第一个解释:人类永远也不可能改变宇宙的时间流向。譬如,当这个穿越过去的杀人犯一心想要杀害自己的祖父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阻止他,让他无法实现杀死祖父的目标。”
“这怎么可能呢?”李维问,“一个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肯定能够实现啊!”
“不一定。”萧渡说,“如果这是神制定的规则,那么冥冥之中就会有力量阻止你做到这件事。你认为这是命运也好,这是神迹也好……总而言之,宇宙的法则会阻止违背逻辑的事件发生。”
神制定的规则!李维有些明白了,如果是那些高纬度的神灵,也许真的能制定类似的规则,来阻止杀害祖父的逻辑bug发生。
“好吧,这是第一种解释。那么,你说的第二种解释呢?”李维问。
“第二种解释,就涉及到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平行宇宙理论。”萧渡说。
“我明白了!”李维说,“这个穿越过去的杀人犯确实杀害了他的祖父,但是他自己也没有死。那是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两个平行宇宙,是这样吗?”
“对。”萧渡说,“虽然他们看起来是同样的祖孙,甚至dna测试都会证明他们的血缘关系,但他们来自两个不同的平行宇宙,相互之间并没有相互繁衍的纽带联系。所以,不管他们如何自相残杀,都不会导致整个宇宙的逻辑混乱。”
“我听明白了。”李维说,“那么,这两种可能,究竟哪一种更接近真相?”
“不知道。”萧渡说,“也许我们可以用你的想法尝试一下,看看你能不能改变原土的历史进程?如果你无法改变,那么就是第一种解释。如果你改变了那里的历史,那就是第二种解释。”
李维哭笑不得:“你拿我做小白鼠吗?”
“差不多。”萧渡说,“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解释成立,对于你救回樱子的愿望都没有丝毫的帮助。樱子的时间轴还是在那颗爆炸的毕宿五上,而你所作出的努力,对她没有任何帮助。”
李维显得很沮丧:“为什么会这样?我原以为可以救回她的……”
沐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很多事情,往往并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萧渡在一旁问:“怎么样?李维,你还打算参与这一次的虫洞战争吗?”
李维觉得有些灰心,这一刻,他真的想对萧渡说不。他实在是有些累了,不太想继续下去了。
可是,就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李维,别拒绝。跟我一起回去吧?”
李维立刻辨认出这个声音,这是原土的树人尤嘟夫!
“油豆腐?你在哪里?”李维惊呼起来。
“我就在这个基地里。”尤嘟夫说,“我已经答应了沐紫,要参加这次虫洞战争,到毕宿五去看一看。”
“你也知道毕宿五这个名字了?”李维苦笑,“对你们树人来说,那里只是你们的家乡,一个叫做原土的地方吧?”
“是的,那是我的家乡,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尤嘟夫说,“正是这样,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李维说:“可惜这个家乡并不是你熟悉的那一个。油豆腐,你知道那个虫洞存在的问题吗?”
“我知道,沐紫都对我说了。那个虫洞背后并不是现在的毕宿五,甚至也不是一年前的毕宿五,而是亿万年前的。那个时候太红还没有死,树人们也没有迁徙到原土,对不对?”
李维回答:“是的,你说得对,你去了那里,不会见到你的父亲,也不会见到你熟悉的地方。那里对你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不,不是陌生的!”尤嘟夫说,“至少我可以见到一样熟悉的东西!”
“什么东西?”
“大地之灵的神!”
“神?”李维猛然一惊。
对啊!大地之灵的神!
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首赞美神的歌曲,似乎又见到了那些歌颂神的树人。
在原土世界里,神灵是真实存在的。太白和太红两个神就挂在天空之中,带给树人们温暖和希望。
亿万年之后的神是神,亿万年之前的神也是神!神只有一个,神必然是唯一的!
所以,尤嘟夫去了那里,一定能见到熟悉的神!
李维突然笑了。
有信仰真好,因为信神,树人们不会有恐惧,不会有惊慌,不会有害怕。
他们虽然离家万里,虽然只能看到亿万年前的故乡,但他们依然觉得神灵和自己在一起,他们依然能找到家。
这样的感觉,真好!
“所以,跟我一起去吧,李维!”尤嘟夫再次发出了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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