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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楚奚是不可能放她走,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外求救。
而似乎,她能向楚维求救,那样的话,估计是最快速的办法。但是,她一想到容寇北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又不禁犹豫了起来。
手指停顿在触名屏的按键上,她知道,她能打给陌宛,可她带给陌宛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而且如果她真的得以离开这里,大概楚奚事后也不会轻易饶过陌宛。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抹身影,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的号码,却是异常清晰地浮现。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指尖已经把那串数字给按了出来囡。
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按下。
当接到这通电话时,柳哲翰正在公司里开着会。他习惯开会期间调成震动,才刚开到半途,放在兜里的手机就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蹙起了眉头,正疑惑到底是谁在这时候打过来,没想,当他拿出手机,目光触及那屏幕,不由得一怔。
打来的,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鲺。
他向来都是将工作的事摆在第一位,所以这通电话,他大可置之不理。
但他却鬼使神差地让所有的人停了下来,从椅子上起身,拿着手机就走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的总裁,还是头一回见到。
柳哲翰拿着手机走到了外头,找了处比较安静的地方。
类似的陌生号码他是经常会接到,但他采取的办法都是不理睬。但这通号码,明明就跟过往的一样,但他却有一种他如果不接起,就会后悔的感觉。
他停下步伐,后背靠着墙壁,而后,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
他本是带着疑惑,但当那头传来了那一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声时,他不禁有些吃惊。
这半个月以来,他因为柳微澜的那事,而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没想,今个儿她竟然主动打过来的。但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打过来,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不由得庆幸,幸好他接了,不然,他真的会后悔。
“浅浅?”
另一头,容浅也是觉得庆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见到打来的是陌生号码仍然会接起的。
她握紧了手机,直接就说出了目的。
“哲翰,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可以帮帮我吗?”
她这话普一说出口,柳哲翰便立即回应。
“当然可以!是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办到!如果是我不能办到的,我也会努力想办法办到!”
他的这一番话,抚平了她最后的一丝无助。
她的表情柔和了下来,挣扎了一下,便将所有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柳哲翰静静地听着,眉头慢慢地蹙紧,从容浅的话中,他了解到了很多事情,面容也愈发地严峻。
等到她说完,他带着几分怒气的低沉嗓音便传了过来。
“浅浅,你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绝对不会再让你成为那个男人的囚鸟的!”
容浅道了声谢,她现在,唯一能求救的,也就只有他了。
陌宛和景卿,她带给他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况且楚奚的性子她也知道,往后是铁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而他不同,她曾经因缘巧合到过他的公司,虽然并不算太了解他的底细,但她还是能看得出,他或许会是一个能与楚奚对抗的人。
而且,楚奚应该不会猜到,她最后会选择了向这么一个人求救。
刚开始,她还以为他不会帮她,可没想,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现在的她,是对他满心的感激。
另一边,柳哲翰抬起头,那双眼眸渐深。
“浅浅,你现在仔细听我说,等挂断这通电话以后,你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暂时不要在那个男人的面前露出一点马脚。你现在还在他的眼皮底下,你若是有什么异样,他很快就能看出来了,你最好是装成平时的模样就好。另外,我得需要两天的时间安排一些事情,这两天内,你仔细观察一下,楚奚大概什么时候会不在,再偷偷给我打一通电话,我这边才好安排时间。两天以后,我就来接你,反正,有我在,就算是硬抢,我也会把你带出那个鬼地方的!”
容浅咬紧了下唇,答应了下来。
柳哲翰又安慰了几句,这才把电话给挂断了。
随后,他没有立即返回会议室,而是杵在那里,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楚奚那个男人,这半个月以来,竟然把容浅当成囚犯一样锁在家里,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条脚链,让她哪都去不了,这一招,果真是够狠的。
如果他没有因为柳微澜的事而不去找她,或许,他就能早些知道她的情况,再把她救出来了吧?
这一刻,他是当真痛恨自己的懦弱。
他想了一下,
随后,拨了一通号码,让人去替自己张罗事情。
房子的事还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能解锁的人。
反正,不管怎么样,容浅这事,他是管定了。
安排好一切事情后,他便将手机放回兜里,正准备重新翻回会议室,但中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再一次把手机给拿了出去。
等到电话那头接通,他立即便传达命令。
“给我查查楚奚,还有楚奚和我妹妹之间的事,另外,最好关于楚家那边,也给我弄一份报告来,尽快……”
……
城北的墓园内,来的人,很多。
今天,是冉馨月的下葬之日。
楚奚站在那里,下葬的人员正在旁边忙碌着,琐呐不停地吹奏,就连那纸钱也在空中飘洒落地,入目之间,尽是苍凉之色。
来参加葬礼的人,清一色都是穿暗色的衣服,大部分以黑色为主。
他站在最前头,看着那棺木慢慢地被埋在黄土里,脸色沉重。
很多事情,原本是出于好的出发点,但到头来,才终于知道,到底,还是高估了。
大概,容寇北也是这么认为吧?
死者已焉,活着的人,仍在煎熬。
仪式完了以后,众人才慢慢散去。
景卿和陌宛也出席葬礼了,本来,陌宛以为能在葬礼上看见容浅,可是到这以后才发现,操办葬礼的人是楚奚而非容浅这个亲生女儿。从一开始,她就在隐忍着怒气,若不是因为今天是容浅妈妈的葬礼,她早就发作了。
她抬步走了过去,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楚奚,语气不太好。
“浅浅呢?”
她直接就把疑问问了出口,而楚奚听到她这一番询问,非但没有回答,甚至还转过了身,似乎是打算要离开。
陌宛想也没想就攥住了他,不让他跑。
“我问你浅浅呢?今天是伯母的葬礼,她身为女儿,不可能不出席的!她的性格我还是很清楚的!你告诉我原因啊!她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还是她到底怎么样了?!”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楚奚的眉宇间溢出了抹厌烦,他甩开她的手,面目清冷。
“与你无关。”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
她的声音已经故意压得很低了,就是不想在这样的葬礼上大闹。
“楚奚,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了?浅浅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你还是个人么你?!我告诉你,你最好快些把浅浅放出来!不然,我就报警!”
“报警?”
他听见这两个字,只觉得好笑。
“那你尽管去报警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打算怎么跟警察说!我把浅浅藏起来?你有证据吗?如果你没有证据,就一边呆去!”
他说完,就大步地走开,不再理会她。
陌宛是气到不行。
冉馨月的葬礼,但凡是正常一点的人都能知道,身为儿女是不可能不出席的。
唯一能解释就是,容浅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她根本就无法出席自己母亲的葬礼。
而最好的理由,就是楚奚把她给藏了起来。
当然,对容浅的没有出席,疑惑的,不仅仅是陌宛一人。
楚奚走到一边让人把收尾的工作做好,才刚说完,就见到楚师源他们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发现旁边的楚繁眼眶通红,似乎是有些难过。
楚师源走到他的面前停了下来,亲家母的葬礼,他是不可能不出席的,但是,他却没能在葬礼上看见另一抹理应在这里的身影。
容寇北身子抱恙,所以无法出席,这一点他还是理解的。
但是,容浅为什么会不在?
在半个月以前,楚奚就对外宣称容浅病了,可是,不管是多大的病,半个月的时间,也早该病好了。
可是,容浅却始终没有出现。
甚至他好几次到御庭,都没能见到容浅。
而今天,再怎么说,都是她母亲的葬礼,这样重要的日子,然,容浅仍然是没有出现。
这不禁让他有些疑惑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眉头一皱。
“浅浅在哪?你又要跟我说,她的病还没好吗?”
楚奚似是早就料到了会遭到他的质问,脸上是处之泰然。
“是的,她的病还没好。”
闻言,楚师源的语气不禁一沉。
“那你告诉我,浅浅她到底是生什么病,我去找医生给她看看去!已经半个月了,如果真是病了,绝对不能拖着,这样对她的身体不好!”
他的话,表面上看似是在关心容浅的健康,但话中深藏的危险,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楚奚的唇角向上勾起了一抹弧度,细看之下,竟是带着一丝的讥讽。
“不用爸费心了,我能照顾好她。”
“那你就让她给我打一通电话!”他态度强硬,“我担心她的病,让她打一通电话,这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楚奚点了点头。
“确实是不过分,但是,恐怕我不能答应你。浅浅现在的身子骨不好,我都让她好好休息,而关于一些通讯设备,我都不会让她碰,怕影响到了她的病情。如果爸真的担心她,那么就别去打搅她,等到她好了,自然就会让你见见她了。”
他说得几乎没有一丝的漏洞,然而,楚师源却眯起了眼,一脸危险地瞅着他。
旁边,楚维终于开口了。
“有人见到她进御庭以后,就没再出来过。楚奚,你是把她锁在家里了吧?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病?”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楚奚抬起头,懒懒地望了过去。
楚维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他嘴角的笑渐渐冷了下来,对于楚维的指责,他仍然没有半点的惊慌失措。
“这是谁给你提供的错误信息?是啊,容浅是进了御庭后就没在出去过,但她那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才没有外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我把她锁在家里的事情,也不存在什么她根本没有病。”
他说得言之凿凿,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撒谎。
楚维站在那里,冷笑不断。
楚师源明显也不太高兴,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二话不说就撂下了威胁。
“不管怎么样,近期内我要见到浅浅!就算是病中也好!再不行,一通电话也可以!视讯也可以!我只要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然而,楚奚仍是一贯的懒散。
“我还是那句老话,等到她病好了,自然就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你!”
楚师源怒不可遏,正欲发作,没想,不远处却传来了***动。
他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在瞥见来人时,一脸的震怒。
“是谁让那个女人到这里来的?!”
楚奚隐隐觉得是出了什么事,便转眸看去,只是,在一瞬间,脸便阴沉得可怕。
那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的,不就是柳微澜吗?
今天,是冉馨月的葬礼,自然是欢迎别人来送送冉馨月的,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柳微澜。
就更别说,那迎面走来的女人,身上穿着的,不是黑色的衣服,而是一条红得鲜艳的长裙。
几乎是她一出现,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
陌宛在见到她的一刹,眼眸忍不住瞪得老大,若不是有景卿在旁阻止,她恐怕就已经冲上去了。
楚奚眯起了眼,关于柳微澜的出现,他是毫不知情的。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冉馨月的葬礼是在这个地方举行?而且,她是怎么得知时间?
这场葬礼,他并没有对外公开,只有这圈子里的一部分的人知道而已,他也记得很清楚,他并没有把消息透露给柳家的任何人知道。
还有,她的那一身衣服,又是怎么一回事?
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葬礼是不允许穿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大红色更是不被允许的。但偏偏,柳微澜今个儿穿的,是犹如新娘结婚那一天所穿的旗袍一样,红得刺眼。
她若不是没有脑子,就是故意而为之了。
楚奚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几只苍蝇了,他看着那个女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似乎是没有发现自己已然成为了焦点,仍然面带微笑。
他没等她走过来,便立即大步地迈去,把她给截住了。
柳微澜抬起头看他,男人的脸上尽是即将爆发的怒火。
“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场的人有不少是知道柳微澜的身份的,就更别说,之前楚奚和柳微澜的新闻闹得那么凶,他们两人之间那暧昧的关系,更是在之后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前不久,柳微澜才被控告伤害容浅,而今天,是容浅母亲的葬礼,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挑衅,竟穿了这么一件大红的衣裳。
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柳微澜全当听不见。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理会他的怒火,嘴角扯起一抹甜甜的笑。
“我还能来这里做什么?我当然是来参加葬礼啊!”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得知了时间地点,自然不能错过。
况且,这一段时间,楚奚都甚少理会她,更别说两人之间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她想他想得紧。
她越过他,看着不远处的墓碑。
“让我上香吧,毕竟,那是你妻子的母亲……”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
旁的陌宛怒吼出声。
“你回去给自己上香吧!伯母才不想承你的香火!”
陌宛被就火爆脾气,见到柳微澜出现,而且还是穿成这样,显然就是在挑衅,再加上她竟然说出是来参加葬礼的。这一刻,她是再也无法忍受了。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给伯母上香?快滚!这里不欢迎你!”
那红衣,刺痛了她的眼,若不是景卿拉住了她的手,她当真会冲过去,把柳微澜身上的红衣,还是那一脸虚伪的善良给撕得连渣都不剩下。
被人如此责骂,而且对她责骂的人,还是上一次羞辱她的人,一瞬间,柳微澜的脸上变得极为不好。
她想也没想,就直接走了过去,扬起手就想教训教训她。
“你什么身份?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倒是自己给蹭鼻子上脸了!我柳微澜是你这种低等的人能得罪得起么?!”
只是,她的巴掌还没落下,就被景卿给截住。
景卿的脸色极为难看,还真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给他女人难堪。只要有他在,谁都别想欺负他的女人!
他的目光太过骇人,柳微澜全身一颤,被他抓住的手腕的地方,甚至还传来一阵阵的痛意。
光是一眼,她就能看出,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但是,她又曾几何时受到这种对待?
她想甩掉他的手,但不管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开,所使的力度也越来越重,就好像,是在故意弄痛她。
柳微澜到最后受不住了,大声地尖叫。
景卿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柳微澜抽回自己的手,被他抓住的地方,现在是淤青了一大块,甚至还在隐约作痛。
她不由怒火中烧,心想这些人果真是跟容浅一样是低等的人,凡是受点高等教育的,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她还未来得及发作,背后,就传来了楚奚冷得刺骨的声音。
“柳微澜!”
他虽是在唤她的名,但很显然的,她的行为举止,已经彻底地把他给激怒了。
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