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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里,男人两根修长手指抵着太阳穴,微微偏头有那么点痞。他墨黑般的视线直接搁在施润露出画面的胸前鼓鼓上,闭着眼睛,压低醇厚的声线:“我也担心,日子久了回去关了灯,找不到射门的地方了。紧”
施润听得费解,不知道他为什么扯到了足球?
智商有限,真的没懂。
萧雪政睁眼,成熟男人几分放/浪的眼底,透出笑意。
喜欢死了每次说些晦涩的情/话,这笨蛋一毛钱都听不懂的蠢样,那大大水水的眼睛还努力地在分析活动,努力的想要分析个明白!
他皱起眉,眼底忍俊不禁:“傻乎乎地盯着我干什么?雠”
“叔叔,”施润就问了,“你还踢足球的吗?”
“……”
他一脸没得聊:“去,把女儿给我抱过来,再不认认脸就她遗传到的那点智商别真的不认识她老子了。”
施润搁下笔记本,走几步,丫的反应过来了!
“你说谁智商!我知道你就一直嫌弃我和女儿,一直嫌弃你不用掩饰!”
他抬头,认真的死鱼脸:“嫌弃你这方面,值得我掩饰吗。”
施润:马勒戈壁……
等待十几分钟的时间,萧雪政处理数份邮件,抬头的功夫,冷不丁看见视频里多了一个白色的球。
他皱眉。
那边,施润用浴巾按干女儿身上的水,小冰淇淋叫唤着‘热热’,粗心的妈咪这才发现,裹孩子一并把孩子的脑袋也裹住了,女儿估计呼吸困难……
小冰淇淋被妈妈抱在吧台上,浴巾垫着小屁股,室内空调29度,不会冷。
挣扎着扒拉开裹住脸的浴巾,肉肉的脸蛋蒸红了都,两截小胳膊往外挣,手指点上了屏幕。
两条小腿被妈咪盘了起来,浴巾盖头,包着脸蛋子,姿势就像一个小菩萨。
萧雪政脸色铁青,看向那女人!
施润:“拉着个老脸干什么?不是你叫叫叫要见女儿?我赶紧的给她洗了抱过来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那人头痛,成天不是作自己闯祸就是作女儿,裹得这成了个什么东西!
屏幕里整个坐着一尊小菩萨,两只黑葡萄的大眼睛,跟他对瞪,有段时间没视频了,果然,连蜀黍都不叫了。
萧雪政哄了一阵,小冰淇淋牵挂着卧室里正在放的动画片,心不在焉地被哄着叫声蜀黍。
施润把女儿抱进房里,一听见动画片的声音,这家伙满血复活。
她出去拿笔记本,萧雪政皱眉交代:“最多八到十天,我带着儿子回。”
“刚才不还说要半个月?”
男人点了根烟抽着,情绪不高在想什么。
儿子知道他是老爸,可笨蛋女儿不知道,且不说女儿这声爸爸还没叫,单就目前的情况,隔些时日不在一起不给她糖笼络着,小没良心的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
夜里,施润睡不着了,觉得八天十天的真长。
不过这些天刚好可以把妈妈房子的事情忙好,再想办法联系小宝,至少确定她人在哪里。
这间公寓很大,收拾收拾,正好叔叔和宝贝儿子就回来了。
广政集团a市总部那座大厦,员工照常上班,只不过部分高管追随萧雪政去了施润所在的沿海城市。
这些天,都在飞机上来回往返,处理公司事务。
萧雪政安排广政里一个办事靠谱得力的老员工,领导阶层的,陪同施润,去搞定那栋前身是筒子楼的小区靠北三层那间空房。
联系现在的房主,又跑了一天的中介公司,房主是个势力眼,看见施润一心想要,抬价很不地道。
施润的意思是压压价,又不是全新的房子,而且妈妈现在的身体一两天就搬过去施润不放心。
萧雪政不在乎那点小钱,早买下,有充沛的时间,调整装潢,毕竟老人居住,家里的一些设施方面,需要重新置购安排。
拿到房子钥匙的那天,施润接到小宝的电话。
她靠边停车,赶紧接了。
唐小夕说:“施润,我爸爸来了a市,找不到她。”
‘她’指的是唐意如,小宝现在不叫妈妈了,可能不知道怎么称呼,一个‘她’字,施润感到心酸。
可见她心底因为‘孽种’那两个字,受到的伤害有多严重。
“你在哪里?”
唐小夕不说,“我爸想见人,见不到人他不会走,我传达一下。”
萧如书打电话的状态很糟糕,可是唐小夕帮不了,她又自嘲,其实看起来,有什么事是与你相干的?
爸爸只要妈妈,必要的情况下可以不要你,至于生她的那个女人,也好像没有要她的丁点意思。
施润听着电话那头笃笃的忙音,沉沉叹气。
回家的路上,她给萧靳林发了条短信,小宝现在最不想见的可能就是萧靳林,但施润认为,最不想见是因为最在乎,最不想在乎的那个人看见自己潦倒落败可笑的每一个样子。
但施润始终认为,只有萧靳林来了,现身了,小宝才可能好起来。
……**……
回到公寓,施润给妈妈和小冰淇淋做了晚餐。
餐后,陪妈妈看电视,施润找机会提了萧如书来a市这事。
唐意如神情倦倦,病由心生,她的心不想好起来,想早点下去见阿彦,她的身体也就跟着没有起色。
施润给妈妈按摩青肿的双腿,妈妈的胸前仍需要挂着餐巾,面部神经和口腔肌肉的协调能力恢复不了,会流口水,说话比以前好了,但口吃很严重。
唐意如思考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安然恬静:“见一面吧。”
“他对我的好,二十年如一日,历历在目,没醒的二十多年里,我依赖他,感情上肯定也爱他。但现在我醒了,能对他说的,也只有抱歉。”
施润点头,妈妈非常清醒理智,她安慰着说:“萧老先生也会理解您的,某种程度上说,您和他是亲人了,再怎么说,也有小宝。”
唐意如呼吸很浅,最终睁开眼睛,“笨笨,能把小宝找到吗?那天我说了很过分的话,只怕伤她入骨。我心里知道她是最可怜无辜的孩子,可我当时跨不过那道坎,这些年我由心排斥着她,对她没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我很抱歉,这些天越想越自责。或许我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但我想试试。”
施润一喜,她一直想提不敢提的,妈妈主动说了。
她站起身:“我打电话给她!”
唐小夕的手机,又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拨了好几遍,施润回头看妈妈。
唐意如垂下目光,她做了多糟糕的事,她心里清楚的知道。
深爱阿彦,就对他人无比吝啬,其实对萧如书,对小宝,都太不公平了。
……**……
联系不上小宝,施润直接联系萧如书。
第二天清晨六点,施润下楼给妈妈和女儿买最新鲜的豆花,开门就看到了萧如书。
一身暗色棉服,带着鸭舌帽,站在离门一米远的位置,看见施润出来,冻僵的面部愣了愣。
不知道几点来的,一身寒气,只怕等了不下几个小时。
施润心里默然叹息:“萧老先生,进屋吧。”
萧如书摘掉鸭舌帽进门,眼神枯萎,鬓发斑白,被帽子压得略凌乱。
施润赶紧打开空调,沏好热茶端过去,老人坐在沙发里,双肘抵着大腿,颓然低头。
“妈妈她……”
萧如书打断:“我等到她醒,不碍事的。”
说话自然,像二十多年来照顾唐意如,形成的习惯。
施润下楼买了豆花放进厨房里保温,给萧如书端了一碗,他没动。
她看时间,七点半,推开南边的卧室门。
萧如书盯着关上的门,双手交握在了一起,手指每一根,不禁都攥紧。
施润在妈妈的房间
里,说人来了,唐意如一顿,似乎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之前很冷静,其实现在也冷静,但到底有几分说不出的心情。
她哦了一声,刚睡醒血压很低,施润让她靠着床帮坐了一会儿,给她温水喂了药。
帮助妈妈穿好衣服,洗漱。
唐意如坐在轮椅上,施润推她出去。
客厅里,萧如书站起来的动作有些猛,双手垂在身侧,目光痴痴。
他离开沙发走了几步,停住,“小如。”
唐意如右手放在轮椅扶手上,手指紧了紧,脸上淡淡释然的微笑:“如书。”
叫习惯了,如书。
可在萧如书的耳朵里,再也不是从前每一声都很依赖带着撒娇味道讨好味道的‘如书’。
其实他怀念过唐意如清醒的样子,爱的是她清醒的样子,年轻的唐意如,冷静自持,端庄大方,温柔很有主见的女孩子。
现在,她回来了。
回来的代价,是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吧,醒了,她眼底心里,就只有她的爱人了。
施润把妈妈推到客厅靠近落地窗的宽敞位置,“妈妈,我在厨房,有事叫我。”
二人有话要说。
施润进厨房后,开了抽油烟的设备,响声有些大,这样是想让两个老人没有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她也并不想偷听。
客厅这边。
萧如书搬了把椅子,靠近轮椅坐下。
唐意如看着他,眼神很平静地开口:“如书,我们年纪都大了,儿子女儿,孙子也有了,应当是最通透的一辈人。我对你有感情,感激你的陪伴你的照顾,把你当做亲人,当年发生的一些事,你我都不想,世事弄人。我忘了阿彦二十二年,我不想再过那种忘记他的日子,你明白吗?”
萧如书低着头。
“所以如书,我今后住在笨笨这里了,阿彦死在这座城市,我就守着这座城市。香港那里,我不会再回去,你说我薄情也好,忘恩也罢,日子不多了,你我,都珍惜着过,好吗?”
萧如书抬手,枯槁的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需要些时间,他抬头,嘴唇发抖嘶哑地说:“你不回去我依你,你守着这座城市,我陪你守着行吗?小如,没有你的这些天,我没有一天是睡着的,我觉得我状态很不好,我解决不了这种状态,离不开你了,允许我留下,我在这里照顾你好吗?我只想照顾你。”
唐意如静默无言,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
曾经有过的温情会激得她的心,一点一点发疼,人非草木。
但她此生的脾气注定。
她闭上眼睛,轻声而坚决:“如书,对不起,过去的都过不去。你愿意,我们就还是相熟的亲人,近身照顾就算了,困难无助时相互照应,没有问题。”
萧如书脸色灰白,到底让她怀孕生下小宝,是最错的事,她已经说明白了,没法原谅。
施润挪到厨房门口,看见靠窗那边,光明暗影交替里,萧如书单膝跪在轮椅旁边,目切悲伤,轮椅上的妈妈,却看着窗外。
时间,静寂无言。
施润暗叹一声,萧如书做错很多事,可对妈妈的这份痴心是真的。
妈妈心意坚决,施润尊重她,插手不了。
……**……
施润送萧如书下楼,拿着车钥匙,问他在哪里住?
萧如书整个人都很空洞,越发苍老,摇摇头,拦了辆计程车离开了。
施润还是联系不上小宝,给她发一条短信,告诉她萧如书离开公寓,状态不好,可以的话联系你爸爸,去看看他。
……**……
五天后,晚上,施润收到季林秘书发过来的邮件,邮件上显示航班的时间。
施润立刻打电话给叔叔!
男人直接把手机给了在玩魔方的儿子。
儿子和妈妈说话,小眉头不禁皱着,手机拿的老远,妈咪真土鳖,高兴成什么样子,说
话那么大声嘴巴漏风哦?
在整理简单行李的男人抬眸,瞧着儿子不耐烦跟某女人打手机的样子,和他如出一辙了。
这边的办公双子楼,包括住过一段时间的山腰别墅,她之前带着孩子租的那套小破房子,萧雪政都不会转手。
房产在全国各地,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请佣人定时清洁打扫,往后的年月里,指不定她念旧了,带着妻儿过来度假,重温旧地很有可能。
施润唠叨起来嘴巴就闭不上。
冰淇淋抬眼和老子对视,眼神在说,快接电话!
萧雪政把黑色的20寸行李竖起,一只手慢条斯理解衬衫纽扣,一只手掀开被子,健硕结实的手臂把儿子扔到床上,口型说:“继续听她啰嗦,很好的催眠曲。”
冰淇淋直翻白眼。
男人只穿着一条西裤,性感的黑色皮带垂在身侧,松松垮垮露出人鱼线,下了楼。
点一根烟,皱眉瞧着别墅外面积很大的儿童乐园,玩具多是充气类,今天下午问了儿子,哪些想要?
冰淇淋指指指。
几乎全部都想要,明天让季林打包好了单独空运吧,别墅里还有些太太很喜欢的小东西,也一并拿走。
转个身,一团学毛球挡住了路。
男人修长的脚从黑色拖鞋里出来,脚趾头夹了夹柔软的猫毛,墨色眉峰挑起:“瞅哪里?怎么,也有你想要盘走的?粉色的小屋还是吊床?跟爸爸说,爸爸有钱,用飞机都给你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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