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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医药箱么?”一手捂着腹部,傅斯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低声问他。
他的嗓音比平常还要低上几分,许如笙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极缓地眨了下眼睛,嗫喏了几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吓坏了……双眼无神,一张脸上写满了呆滞。
傅斯年看着她这个样子,微微勾了勾唇角,身子动了动,朝着她那边移了一点,“许如笙……别怕,我不会死。把医药箱给我,我自己处理。”
女人的眼眶红红的,若是仔细看去,可以明显看到她眼角晃动的泪滴。
倔强得不肯落下来。
许如笙用被子把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在看见他身上的血的时候,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的时候,她想过如果他就这样死了的话她会怎么样?
从未有过如此窒息的感觉,看到那些鲜血,就好像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一样。
温暖,黏腻,像是奔腾的河流,不住的往外冒着。
然后他说:别怕,我不会死。
…………
她赤脚下床,到隔壁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才把医药箱找出来,她抱着箱子慌乱地回到卧室里,就看到男人头靠着床头,闭着眼睛,浑身死气沉沉,侧脸阴暗。
许如笙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傅斯年……”
她以为他死了……
可男人下一秒就睁开了眼,唇色苍白,却依旧勾勒出好看的弧度,眉眼微抬。
“你出去。”他这样说道。
许如笙捏了捏掌心,看着他熟稔地打开医药箱从里面翻出药水和纱布,眼睛一片模糊,“对不起……”
她原本只是想割伤他让他不要再继续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鬼使神差地把刀子刺进他的身体里。她更没有想到他会流这么多的血……
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这会让她以后一看到红色就做噩梦的。
傅斯年微微低着头,许如笙在床下跪着,看不清他的面孔,只知道男人此刻的侧脸格外阴沉,面无表情,唇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嘲弄。
“我……”‘帮你’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傅斯年便低低冷冷的开腔,“许如笙,如果你不想让我死,就出去。”
言则,就是如果她继续待在这里,他便任凭伤口肆意,不做处理。
就这样死了也都无所谓……
许如笙低头,盯着自己裸露的脚踝,半晌之后才缓缓起身。
走到卧室门口,她把灯打开,可以清晰地看到屋子里凌乱的一切。
纤细的手稳稳的放在门把上,她也不回头,只是盯着外面走廊上的栏杆低低沉沉的开口,声音里仿佛还带了丝笑意。
“这一刀就算是你还了我。从今以后,你别再来纠缠我了。”
她亲眼看着那些血液从他身体里流出来,还是拜她所赐。
那就这样吧,他对她的伤害,就随着今天的这些血液流淌干涸,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了……
房门被她用力地带上,卧室里清冷一片,橘色的灯光看起来却更加的冷清漠然。
男人盯着门口看了好几秒,然后低头,仔细缓慢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整个过程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给的伤口,他连痛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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