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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又不是个胆小怯弱的,都吓得人都晕了,不是出了事还能如其他?
这死丫头跟着女儿出去,竟让女儿吓成这样?
胡氏这一巴掌用了全身的力打了过去。
细雨被打得歪倒在了地上,左边脸颊一下就肿了起来,血丝从嘴角慢慢地流了出来,细雨捂着;脸欲言又止地瞧屋里的丫头婆子看了一眼。
事情是小姐交代偷偷地做的,总不能让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知道小姐偷偷的查人,还用银子请了小混混去闹事吧!
女儿身边的两个大丫头都是她亲自挑给女儿的,两人的忠心自是不在话下,见细雨的神情,胡氏就挥手留了香嬷嬷和细云两个让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然后道,“贱婢,现在可以说了吧?”
细雨也不敢哭,抽泣着把宋若桐交给她出去查探,然后出钱买混混闹事的事和盘而出,又把今日宋若桐带她出去看戏的事情和那边发生的具体情形详细说了。
一想到那八具尸体,细雨身子就轻轻颤抖了起来。
还有最后射在雅间窗棂上的那一箭。
她和小姐招惹的是什么人啊!
那宋暮槿是乡下丫头吗?乡下丫头有那么大的胆子?差那么一点点,她们主仆差点就命丧在她的箭头之下了!
看着同样也吓得不轻的细雨,胡氏又是气又是恐,“你……你……真是没用的东西!那样血腥的地方,你不会拉小姐回来啊?”
想到宋若桐差点就被一箭射死了,她就一阵害怕。
这个女儿可是自己如珠如宝疼着长大的。
那死丫头怎么就那么凶狠,竟敢杀人!
“奴婢该死。”细雨全身都匍匐在了地上,也没有力再起来和说其他的话了。
死里逃生,又是照顾着小姐回来,她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细雨听得心惊胆颤。
原来——
小姐和细雨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做这事啊!
“那姑娘可是看到了你们?”胡氏皱着眉头问细雨。
“没有。”细雨摇了摇头,“当时窗户是挂着竹帘的,外面看不到里头的人的,奴婢是带着小姐从后门上的马车离开的。”
就是说并没有看到女儿的人了!
她还以为宋暮槿来京城后已经打听过了侯府里的事,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此很手。
然,既没有看到,那宋暮槿为何会射那么一箭?
难道还是手滑了不成?
胡氏看向香嬷嬷,“你说那丫头为何会对桐儿射一箭?”
香嬷嬷想了想,“许是她看到了三小姐进了那店。”
胡氏微微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了。”
唯有宋暮槿见女儿在那店里,所以才会如此了!不然,她怎么会无端端朝女儿下手!
细雨摇头,“不会的,那些泼皮还没闹之前奴婢和小姐就已经等着了的。”
细雨说得笃定,胡氏也知道自己女儿虽只有十三岁但行事却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所以她相信细雨说的话,皱着眉头说道,“难道那死丫头是疯狗不成?”不管不顾地随便乱放箭?她难道还杀人杀上瘾了?
她就不知道这是京城,达官贵人王公贵族满地跑的吗?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射箭,伤到了贵人可怎么办?
她是生是死没多大的关系,可若是查到了侯府连累了侯府可怎么办?
一想到可能会给侯府带来的祸患,胡氏沉着脸,呼吸都重了起来。
细雨三人垂眸不敢出声。
“夫人,小姐的药好了。”外面传来朱砂的声音,打破了屋里压抑沉重的气氛。
胡氏脸色微微缓和了下看了眼香嬷嬷。
“快端进来。”香嬷嬷扭头说道,等朱砂端了药进来,香嬷嬷又叫了几个丫头进来伺候。
在香嬷嬷的帮助下,胡氏亲自把药喂给了宋若桐喝了,然后又吩咐了细雨几个把宋若桐身上沾了药汁的衣服脱了,给她擦了身子换了干爽的衣服,在床边坐了会,见宋若桐睡得沉没有醒来的迹象,胡氏便嘱咐了细雨等人好生照顾之类的话就起身带了香嬷嬷丹砂几个离开。
出了宋若桐住的梧桐阁就迎面碰上宋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如意。
如意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是老夫人让你过来看三小姐的?”胡氏温婉笑着问道。
“是的,老夫人听说三姑娘病了让奴婢过来看看。”如意恭敬说道。
老夫人虽是不太满意自己,不过对自己所出的宋若桐和宋昌旭还是很疼的,胡氏笑道,“辛苦你跑一趟了,桐儿已经服了药睡着呢,你去看看她吧。”
“是,夫人,奴婢这就过去看看,也好回去跟老夫人回话。”如意笑盈盈地应了一声屈膝恭送胡氏离开。
胡氏见天色将晚,先回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再去去宋老夫人那。
到了宋老夫人那的时候,如意已经回去有一会儿了。
宋老夫人见了胡氏,虽是已经听了如意的禀告了,还是关心问胡氏说道,“桐儿如何了?太医怎么说?到底是出门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人都吓晕了?回头桐儿再出门,你多派几个人跟着,还有,这春天万物生长,也容易生病,你好生炖些补品给她喝。”
宋老夫人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今日京城里有人被射杀的事,她还以为是孙女的身子骨也太弱了。
“太医说没事喝两剂药就没事了。”胡氏回道,“儿媳会好好给她补一补的。”
“小姑娘家家的身子骨不可大意,嗯,回头你请个太医过来给桐儿和樱儿把把脉。”宋老夫人说道。
姑娘家家的身子骨得精细养着,将来成了亲才有好的身体伺候丈夫,生儿育女,打理庶务。
胡氏知道宋老夫人是为了女儿和侄女好,忙应了。
说了会,宋二老爷宋浈的妻子曲氏带了宋若樱过来了,见了礼后,曲氏和宋若樱少不得又是关切地问了宋若桐的情况。
说了会话,宋老夫人就让她们回去了。
回了正院,换了常服去问了晚上的菜色,坐了会就有丫头禀告说侯爷来了。
胡氏理了理发髻,起身应到了门口。
宋汶阔步闲庭走了进来,右手牵着六岁的小儿子宋昌旭,身后跟着英俊毓秀的宋昌翊。
“母亲~”宋昌旭一见胡氏就甩开了宋汶的手,往胡氏的怀里扑。
“小心点。”胡氏温柔笑着伸手接住了他,搂着儿子朝宋汶福身,“侯爷。”
“母亲。”宋昌翊朝她行礼。
“都进去吧。”宋汶朝她点下头,领了妻儿往屋里走。
“桐儿病了?”宋汶问道。
“严重吗?”宋昌翊也忙问道。
“母亲,三姐姐病了?”宋昌旭依偎着胡氏,问道。
“没什么大碍。”胡氏朝宋汶和宋昌翊点了下头,然后温声对宋昌旭说道,“嗯,旭儿乖乖不许去吵姐姐,知道吗?”
“知道了!”宋昌旭应了一句,很是不在意地扭头看向了另外一边。
宋汶看他这个样子,眉头蹙了蹙,“你怎么和母亲说话的?”
宋昌旭扑到了胡氏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母亲,母亲……”似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
“侯爷,旭儿还小呢。”胡氏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背,看向宋汶说道。
还小,还小!总是还小,都六岁的人了,还整天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不过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宋汶没有拂胡氏的面子,端着茶喝了起来。
心里想着,该把儿子移去外院单独开院子住。
宋昌旭立即得意地笑了起来。
宋昌翊冷眼看着三人之间的互动,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坐了会就起身告退。
吃了饭,让丫头和婆子伺候了宋昌旭下去,胡氏屏退了众人让香嬷嬷守在门口。
“回头挑个日子让旭儿搬去外院。”
“侯爷,旭儿才六岁!”胡氏舍不得儿子小小年纪就离开自己去外院住。
“翊儿也是六岁独自在外院开院子住的。”宋汶说道。
宋昌翊怎么能和自己的宝贝儿子相比!胡氏心里说了一句,面上却是委屈说道,“那时,妾身也想把他养在身边啊……不是母亲不让吗?”老夫人怕她对继子不好,又怕养在她自个身边会让人说闲话,说儿媳妇苛刻孙子,所以就干脆让长孙挪到了外院住。
宋汶顿时心就软了。
胡氏伸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轻轻柔柔地说道,“侯爷,旭儿还小呢,过两年就两年,等旭儿八岁了再搬去外院好不好?妾身一定好好教导他!”
宋汶考虑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好。”
“谢谢侯爷。”胡氏立即笑了起来,保养得宜的脸庞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宋汶不由得伸手往她脸上抚去。、
“侯爷。”胡氏娇嗔了一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侯爷,妾身有话与你说。”
虽她也不想扫侯爷的性,可女儿的事情重要啊。
“嗯。”宋汶倚着大迎枕歪坐着,手指没有离开胡氏的脸庞,示意她说下去。
“桐儿她……”胡氏顿了下,换了话,“宋暮槿今日杀人了。”
宋汶皱眉手指微顿,“你说什么?”想起来白天听闻的事来,“你说——今天射杀强盗的人是那丫头?”
胡氏点了点头,“就是那丫头!桐儿当时就在那边一家店里喝茶,就是被她吓的。”
然后细细把事情从头到尾都与他说了。
她虽不想把女儿出钱请混混去砸店的事说了,可事情已经到了出了人命的地步了,万一有人查到了女儿的头上来呢?
所以,不能瞒着侯爷!
宋汶坐直了身子,手从胡氏的脸上收了回来,慢慢喝了两口茶然后才说道,“桐儿这丫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贸贸然出手,好在她知道祸水东引,把事情交给了文府的人办!”
语气带着一股惯有的宠溺,并没有生气。
“亏得她长了个心眼。”不然很快就能查到女儿头上来!胡氏蹙起来了眉头,“那丫头的胆可真大,竟敢杀人!”而且杀的还不止一个!“接下来我们还接她回来吗?”
文家人从来也不参与皇储之争,一直保持着中立忠心耿耿地忠心着皇上,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学术研究,想着寻个机会在不让文家人怀疑的情况下,悄悄地接了她回来,和寺里的师太都已经说好了,会做出她这些年一直住在寺里的迹象以及她从小到大在寺里的生活的各种证据出来。
不想他们还没有找上她,她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这下好了,整个京城都要知道那丫头了!
再是接她回来,那不是京城的人都会把目光投向侯府来?有心人树藤摸瓜会查到清源镇,下林村去。
他们这些日子的安排,就全都白费了!
真是个麻烦!来了京城好好地待就是了,有人闹事交给文家人处理就是了!她出什么风头!
还敢杀人!她是不想活了!
若她就这么赔命给那几个人死了也就罢了,就怕一个不慎——会牵连到侯府来!
那死丫头!胡氏在心里骂了一句。
压根就没有想事情是因宋若桐而起!
接回来吧旁人会注意力放到了侯府来,不接回来,那丫头的那张脸明晃晃地到处晃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而且她那卖掉的玉佩虽母亲已经从文老夫人那拿了回来,不过不少人也见过那玉佩,加上文六!难道他们能去警告文六,不让她说那玉佩是宋暮槿那死丫头卖给她的吗?
不管如何,都是麻烦啊!宋汶面色凝重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她是见过翊儿的,我看她已经打听过府里的事了!”胡氏无比肯定地说道。那死丫头就是故意闹大的,故意吓唬桐儿的!
宋汶也觉得有可能。
“那对夫妇是怎么教导她的?竟还让她学箭?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规矩都没!”胡氏数落起来宋大平夫妻两个来了。
就她这个粗俗的样子,回来了,也是个麻烦!规矩礼仪都得一一从头开始教!
“侯爷,夫人。”香嬷嬷的声音响了起来,带了几分急切。
胡氏忙叫了她进来。
“侯爷,夫人,三小姐院子里的小喜过来了,说三小姐烧了起来,情况很不太好。”香嬷嬷说道。
“快拿钥匙和帖子去请太医!”胡氏腾地站了起来,“侯爷,我过去看看。”边说边疾步往外走。
“我也去看看。”宋汶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两人匆匆赶到梧桐阁。
床上的宋若桐满头大汗,面色潮红,头痛苦地扭动着,闭着眼睛嘴里叫着,“不要,不要……”
夫妻两人都面色一变。
“侯爷,夫人。”屋里的丫头婆子跪了一地。
胡氏没有理会她们直接走到了床边,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摸,烫得吓人,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柳眉倒竖,“我走的时候怎么交代你们的?”
“奴婢该死!”众人磕头求饶。
“若是小姐有什么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胡氏扫了她们一眼,说道。
宋汶抿着唇。
府里的大夫还没有来,胡氏就吩咐了朱砂丹砂打水和拿帕子,亲自坐在床边拿帕子给宋若桐擦汗。
大夫来了,开了方子,灌了一次药后,太医也请来了,又是一顿忙乎。
虽是灌了两次药,宋若桐却也没有见好的样子,胡氏就请宋汶离开。
“嗯,晚上我就歇在外院书房了,桐儿已经服了药会没事的,你让丫头和婆子看着就是了,早点休息。”宋汶嘱咐了她一句,也没有让她送离开去了外院。
女儿高热不退,又是昏迷不醒地叫着那么痛苦,胡氏哪敢假手于人去休息?好在到了天亮的时候,宋若桐热度终是退了些,安静地睡了。
胡氏面色疲惫地长吁了一口气。
……
京兆府那边立了案。
不过有众人作证,有文晖在,再加上有五皇子也派了人过去作证,只传了杨掌柜,伙计二贵和玉师傅三人过去问话后就结了案。
至于,宋暮槿和妙心俩个动手的人是压根没有被传去问话。
结案后,京兆府尹还派人送了一面除暴安良的锦旗到店里,送锦旗的两个衙役还很好心地帮忙挂上了。
杨掌柜给了几两银子给两人喝酒客客气气地送了他们出去。
然后转身回了店里,和玉师傅,二贵抬头看着那锦旗。
三人心里都虚得慌。
“好了,我们都回去吧。”杨掌柜挥手说道,“有了这面锦旗,我们就不由担心以后的生意了。”
他们不是担心生意好不好!玉师傅和二贵侧目看向他。
“这是官府发的锦旗,难道我们还能回绝了不成!走吧,走吧,回家了。”杨掌柜去关大门。
玉师傅和二贵一起去帮忙。
官府都说他们是除暴安良的英雄了,他们心虚个什么劲?
三人心里都清楚,那天店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是一句话都不会往外说,就算是亲娘老子,婆娘也不能手一个字。
宋姑娘主仆可不是随便能惹的!
知味糕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至于宋暮槿和妙心两个为民除害的女侠亦是一夜成名。
官府那边是结案,不过文晖这边却没有停手,一来二去很快就查到了府里五姑娘文芙香的头上。
得了结果文晖考虑一番,把结果告诉了文梨香。
“五姐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文梨香又是气愤,又是不解。
文家是大家族,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便是姐姐妹妹的就有九个。
虽她自小在家里待的时间不多,但与她们相处也算是融洽。
文晖也不解。就算是姐妹之间斗个嘴,闹点小别扭也不该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我要去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文梨香站了起来,说道。
“梨儿。”文晖伸手拉住了她,“就凭那联系的人与她院子里的人有关系,也不一定就是芙儿吩咐的。”
文家向来家教清正,他相信自己的堂妹,不会是这样害自己妹妹的人,而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梨香想了想,道,“哥哥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嗯,我让人在查继续查,我们等两日再看。”文晖道。
“嗯。”文梨香点头,笑了起来,“我也不信是五姐姐做的。”顿了下,道,“不能瞒着北北,我去找她。”
“我陪你去。”文晖起身说道。
两人到了宋暮槿那边,文梨香把结果都与宋暮槿说了,最后歉意拉着她的手说道,“北北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虽是怀疑不是文芙香做的,但文梨香也认为事情肯定是因她而起。幸好她没事,不然自己还不得内疚死?“还有我家五姐姐她人挺好的,我和哥哥都觉得不是她指使的,你放心哥哥让人继续在查。”他们兄妹两人的想法,也说给了宋暮槿听。
“文姐姐言重了……”宋暮槿轻轻反握着她的手,目光清澈地看向他们兄妹两人说道,“我相信也不会是五姑娘做的。”
文梨香觉得是她的原因,可宋暮槿更相信是她的原因。
“回头等有了更多的结果,我再和你说。”文梨香道。
“嗯。”宋暮槿微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看向他们兄妹两人问道,“府上的长辈说文姐姐没?”
文家是书香门门第,清流矜贵之家,文梨香和自己开的铺子里出了杀人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反应。
“没事,就是祖母说了我两句,让我们注意安全。”文梨香揉了下额头,说道,“母亲还问你有没有吓到,有没有受伤呢。”
看来是没有太责备她,宋暮槿放了心,问道,“五姑娘身边的人……和其他府里的人有没有关系——?”
若昨日的事是宋若桐指使的,那栽赃在文家五姑娘的身上的做法太符合她的行事风格了。
只是上辈子她在武宁侯府里呆的时间不长,堪堪一年的时间,又是跟着嬷嬷们学东西,宋若桐或是武宁侯府其余的主子身边的人和文府的人是不是有关联,她不甚了解。
“北北你有怀疑的对象?”文晖目光微敛,问道,“是哪个府上的人?是北北以前在清源镇认识的吗?”自觉地他觉得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宋暮槿沉默了下,说道,“武安侯府。”她是宋汶女儿的事情早晚会暴出来的。
午后的春阳带着几分慵懒,淡淡地落她的身上,肤光如雪,眉眼似春花般妍丽。
虽是昨日没有亲眼看到她拉弓射箭的情景,然文晖肯定她那时候一定是神情冷静,动作优雅从容!武安侯府宋家?文晖在脑子里迅速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
文梨香瞪大了眼睛看向宋暮槿,掩嘴惊道,“我就说第一次见宋若桐的时候,怎么那么眼熟,你和她很像……可是……”
文梨香顿住了话,皱着眉头不解道,“可是就算是北北你和她容貌相像,那昨天的事和武宁侯府有什么关系?”
宋暮槿微笑,道,“我们是姐妹。”
“亲的?”文梨香惊了。
玉佩,还有宋昌翊去年到过清源镇两次,把事情联系起来理一遍,文晖倒没有那么惊讶了。
宋暮槿肯定地点了下头。
“所有说北北你应该是武宁侯府的小姐了?他们知道你来京城了吗?啊,这些日子好像都没有看到来找你,上次宋若桐也不认识你的样子……可我还是不明白和昨天的事有什么关联?……”文梨香眉头皱得更紧了。
“梨儿。”文晖打断了她的话,道,“昨天的事情不一定就和侯府有关联。”
文梨香歪着脑袋想了下,也觉得是,拉着宋暮槿的手,“北北……”唤了一声,眼眶突然一下就红了。
她认识的北北是在清源镇下面的下林村长大的,她以为北北是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只是不想北北不仅知道,而且亲人的身世还非常不一般。
北北这么好,为何要把她养在外面啊?
“文姐姐,你知道我爹娘和弟弟都对我非常的好,所以……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宋暮槿淡淡地笑着说道。上辈子知道身世后是觉得委屈,可再重活回来,她觉得爹娘和弟弟给她的疼爱弥足珍贵。“对了,杨杨和林钧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明白的,不会说漏嘴的。”文梨香明白了她的意思,忙点头。
文晖也点了点头。
与他们兄妹相处了这么久,宋暮槿也了解他们的为人,相信他们两个不会传出去。
“我会让人仔细查五妹身边的人有没有与武宁侯府有没有关系的。”文晖说道。
至于她一个侯府千金为何养在外面,文晖并没有追问。
“可能与他们也没有关联的,北北可能是你猜错了。”文梨香说道。
她为人开朗洒脱,考虑问题也总是从好的方面去想,宋暮槿笑着点头,“嗯,希望是我想多了。”
文晖目光温和看了看文梨香,岔开了话,“对了,昨日的事,五皇子派人去衙门给我们作证了,说他当时和萧殊都也在场,北北,昨日五皇子和萧殊也在吗?”
他们兄妹去的时候是没有看到的,那可能就是——在他们去之前五皇子和萧殊就离开了?
五皇子陆琤?和萧殊是姨表兄弟的陆琤?
上辈子萧殊战死沙场没能善终,而五皇子陆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二皇子登基后他就被拘禁了起来,后来不到两年便抑郁而终了。
他们两个昨日在吗?宋暮槿仔细想了下,摇了下头刚要说话,文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忘记了,你应该不认识他们两个。”
“五殿下不定与萧世子在一起呢?”文梨香立即说道,“北北见过萧世子的!”扭头看向文晖说道,“哥哥忘记了吗?我去年在清源镇见过萧世子的,我当时跟你说过的,呀……”文梨香很快又不好意思地与宋暮槿说道,“我忘记了,北北说过当时没注意的。”
“你这丫头……”文晖朝她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宋暮槿想了下,把五皇子和萧殊两人的容貌描述了下。
“哥哥,北北当时肯定都吓死了,怎么可能注意那么多!”文梨香道。
文晖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向宋暮槿。
人是她杀的,他不觉得她会吓到。
五皇子陆琤她是不认识,上辈子也没见过,不过她是认识萧殊啊!当时还真没有看到萧殊的人!宋暮槿摇了下头,“当时人多,我没有见到。”
文晖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一直没有吭声的妙心。
妙心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看到。
“当时人多,也可能你们没有注意。”文晖说道,“五皇子的派过去的人说当时他们是去翠宝阁给外祖父挑礼,说是刚好路过那。”
翠宝阁?宋暮槿微挑了下眉。
上次在清源镇,萧殊也去过翠宝阁。
难道这翠宝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不成?随即宋暮槿在心里摇了下头,就算是有关系又如何,与她都没有关系。
文梨香和文晖两个很快就起身告辞,走的时候,文梨香叮嘱宋暮槿,“北北过两日铺子开张的时候,你没事就不要过去了,若是再碰上这样的事就不好了。”
“嗯。”宋暮槿笑着和妙心两人送了两人出门。
回了屋,宋暮槿坐在凳子有些出神。
五皇子会派人出面,所以才会如此迅速而顺利地结案了吗?
这是萧殊帮的忙?
宋暮槿知道高门大户对于身边的人都有调查底细的习惯,身份越是尊贵就越会查得清楚。
宋昌翊都能顺藤摸查到清源镇的自己,那萧殊在那碰到了自己,他没有调查自己?
萧殊,十之*是调查过自己!
那宋昌翊和宋汶去年频频派人去找自己,他应该也是知道的,那就算没查出自己的身世,那也应该会查到自己和武宁侯府和自己有些关系。
虽上辈子没有见过陆琤,但身为武宁侯府的人她也知道陆琤和惠妃七皇子是不对付,所以——
萧殊没有理由帮忙自己啊?
所以——宋暮槿摇头,这不太可能,他们看在文家的面子上帮忙更说得过去些。
“小姐,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妙心见她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开口问道。
宋暮槿道,“我在想五皇子派人帮忙是因为文姐姐家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妙心笑道,“不太确定的事,那直接去问当事人不就得了?”
宋暮槿笑着摇头。
怎么开口去问?
……
过两日,铺子开业的时候宋暮槿晌午带了妙心过去。
杨掌柜三人对她是更是敬畏了。
店里客人似是更多了,宋暮槿转了一圈就了妙心离开。
出了店铺的大门,宋暮槿见得不远处的翠宝阁,犹豫了下走了过去。
不过想去看看,不想还真是遇上了萧殊。
长身玉立,天青色的锦袍矜贵之中带着清冷。
宋暮槿看了他一眼,目光看向与他并排而立一身紫袍,长相俊美,雍容尊贵的男子。
是五皇子陆琤!宋暮槿几乎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
五皇子一见宋暮槿主仆,立即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小姑娘箭术不错啊。”五皇子伸手指了下萧殊,“我叫陆琤,这家伙的表哥。”
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他这两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小表弟的终身幸福最重要啊,虽然表弟说着姑娘与武宁侯府有关系,她又不是武宁侯府的姑娘!沾点亲带点故不算什么啊!而且嫁给了表弟她就是表弟的人了啊?
而且以表弟的能力,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小姑娘?
除去郑国公府那一群的幺蛾子,表弟长相英俊,文武双全,这整个京城都难得找一个与之匹敌的人出来!
难得一向不近女色跟苦行僧般的表弟为一个小姑娘说话啊!所以今日听说那店开业就拉了表弟过来看给外祖父定做的玉棋做好了没。
为了这个表弟的幸福,五皇子觉得自己的心这几天纠结来纠结去的都要操碎了。
萧殊嘴角抽了下,“我表哥他……”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于是道,“宋姑娘见谅。”
“五殿下谬赞。”宋暮槿屈膝,“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还是要说一声多谢五殿下仗义相助。”
“是我这表弟要我帮忙的。”五皇子很亲切地说道,“我就不用谢了,不过让人过去说句话而已,小姑娘要谢就谢我这表弟就可以了。”
最好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啊!
长相漂亮,举止优雅,又是个不怕事的,还会箭术,更重要的还敢杀人!若表弟娶了她,那郑国公府后院的那些个表弟所谓的长辈和妹妹们,她肯定能轻易拿下啊!
五皇子越看越是满意,只恨不得立即去文昌侯府找外祖父商量下聘的事。
还真是萧殊让他帮忙的!宋暮槿只当是萧殊和他说了他们怎么认识的事,所以并没多想,于是朝萧殊也行了一礼,“谢谢。”
“不客气。”宋暮槿没有多想,萧殊怎么不知道五皇子心里想的什么,于是非常客气地对宋暮槿说了三个字,扭头道,“不走吗?你不走的话,我要走了!”
完全不想与宋暮槿多接触的样子,抬脚就往外走。
竟还害羞了?五皇子温和对宋暮槿说道,“小姑娘,你慢慢看。”然后追了出去。
“这五皇子还真是平易近人!”妙心感叹说道。
宋暮槿笑着嗯了一声。
看来萧殊可能没有查到自己的身世,也有可能是查到了没有告诉五皇子,不然五皇子怎么会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
……
“表哥,今日拉我过来是故意的?”上了马车,萧殊开口问道。
“是啊,拉你来看看东西做好了没有啊!”五皇子点头。
萧殊睃了他一眼,提醒道,“表哥,你说的要我当不认识她的。”
那是担心别人利用那小姑娘对付他啊!五皇子道,“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小姑娘人不错,又难得能入你的眼。”
所以,他也不介意她和武宁侯府有关系,而且他相信外祖父也肯定不会介意的!
萧殊抿了下唇,“下次别这样了,别毁了人家小姑娘的闺誉。”
“我知道你心疼她,你放心好了,等外祖父回来我就和他好好商量然后让人上门正式提亲的。”五皇子笑着说道。
若不是外祖父和好友前几日出门踏青爬山去了,他今天就去和外祖父商量!
萧殊本想提醒一下宋暮槿的身世,不过见五皇子一脸肉麻兮兮的眼神,靠着马车眯上了眼睛,不想跟他说话了。
左右他的人去了清源镇调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他自己去感受去。
五皇子先送了萧殊回去才回府。
萧殊不在旁边,五皇子面色恢复了平日严肃高贵冷漠的神色,用了晚膳后直接去了外书房。
刚翻下桌上的公函,亲随拿了小册子走了进来,“殿下,这是宋姑娘的资料。”
五皇子立即放下了手里的公函,伸手接过了册子,翻开仔细看了下去。
看完了面色扭曲了起来,又不甘心地重新翻开了一遍,最后面沉如水抬头看向亲随,“确定是宋暮槿的资料?没弄错?”
亲随垂眸,“没错。”
让雷劈了他吧!没有错的话,那宋暮槿十之*是武宁侯宋汶和胡氏的亲闺女啊!
好不容易有个小姑娘入得了他的眼,竟是宋汶的女儿,惠妃的侄女,陆烜的表妹!
五皇子静默了片刻,起身去了文昌侯府。
挥退了下人,五皇子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问道,“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嗯。”萧殊轻轻地嗯了一声。
五皇子顿时觉得牙痛,又抱着些许希望说道,“许我们弄错呢!”表弟十九年了来第一次对一个姑娘上了点心,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难道再等十九年?
萧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他妈都是什么缘分啊!”五皇子往后一靠,面容渐渐严肃了起来,“我是答应你不会利用她的,不过旁人可不一定。”
这是个好机会!不过她对表弟有恩,五皇子也就不觉得可惜。
他是不会了,可他其他几个兄弟呢?还有朝堂上武宁侯宋汶的对手呢?
“那不关我们的事。”萧殊淡淡地说道。
不关他们的事?那日是谁生怕自己对付那小姑娘,让自己不要对付她来着?难道仅仅是为了报恩?五皇子不以为意地瞟了萧殊一眼。
------题外话------
o(╯□╰)o咱五皇子只有在自家小表弟面前才这么逗比的啊,其实他是高冷范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