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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玥回了家,在客厅里歇着喝茶。石心就跟前伺候着,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事儿要做,所以她就拿了针线做活儿。
看着茶水里泡着的红枣和枸杞,秦玥忽然问:“心儿,什么时候种菜啊?”
石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主子虽然现在发达了,可也是在小镇里生活很长时间的,不知道啥时候种菜?
看她那奇怪的样儿,秦玥放下杯子,缓缓道:“我家地里的事儿都是爹爹和大哥管着的。我以前矫情的很,不事农耕,所以不太清楚。”
这是戳到主子黑历史了……
石心偷偷吐了舌头,小心道:“奴婢也没别的意思……现在的主子就挺好的。那个,那句老话说的好,清明前后种瓜种豆啊,在三月份开始育苗就好了。”
哦!秦玥恍然,都忘了有这些谚语了,这脑子,遇见事儿就不灵光……
她刚才瞧见枸杞就想起来那些辣椒籽了,今年一定养出一批辣椒来。啧啧,想想那些川菜,流口水啊!秦玥赶紧喝了一口茶。
石心还怕自己那愣怔的反应让主子有什么心理阴影呢,但看她脸上不明自嘲的笑,还蛮自在的喝茶,看来是没什么的。小丫头这就安心地做活儿了。
一听说厂房一半的女工都放假了,周雨又跑过去做活儿了。说是,那么多人都走了,货该赶不够了,她得去添个人气儿凑个数。
这说起来,周勤整天钻在厂房干活儿,小雨也时常去做玩偶。现在开春暖和些了,阿正仍是每天都去山上练武,由重阳陪着,什么时候重阳有别的活儿,他就自己出去,反正他在山上是没遇见过什么野兽。
小的都不在家,周恒上学了,连程也走了,大院里显得十分冷清,总觉得空气都有那么几分失落,青墙灰瓦的,徒增寂寥。
还好秦玥知道调节自己心情,什么时候想相公了,就去娘家帮忙整理秦汇成亲的物品,去了娘家还去许攸那坐会儿,顺便帮他看几个病人,减轻他的负担。要不然,就像今天一样,做点中成药备着,以防家里有人生病。
秦玥正乱七八糟想着事儿的时候,阿正回来了,手里攥了条柳枝。
小孩儿很兴奋,脸蛋红扑扑的,往秦玥身旁一坐,伸过手来:“嫂子你瞧!发芽了!”
二月细软的柳枝已是青意融融,不太光滑的枝条上果然有点点的嫩芽冒出,如柳树里精气神儿满满的血液精灵都窜出来打闹了,还戴着一顶顶嫩黄的帽子,打玩儿着就不小心将帽子露出来了,可爱,又充满春意!
“嫂子,是不是很好?”阿正仰头瞧着她,黑亮的眸子藏着惊喜万分,“看着柳树发芽,感觉心情都舒畅了!”
秦玥将那柳枝在手里轻点着,轻柔,带着树木独特的青涩气息。
她微笑道:“阿正你可知,柳树便是春天里最早发芽的树。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说的正是咱们现在的时刻!”
“碧玉丝绦?细叶剪刀?嫂子说的真好!”
阿正小手顺着那柳枝儿,像抚摸银毫的毛发一般,嘴角都是笑,“再过几日就能长出叶子了,是不是?春风吹又吹,将叶子吹出来了!以后一天比一天暖和。”
秦玥轻笑,将柳枝给他:“去插到外面地上吧,说不定还能活呢,以后家里就有一棵阿正栽的柳树了!”
“真的?!”阿正惊异又兴奋,大眼扑闪着黑亮耀眼。
“当然了,”秦玥朝他眨眨眼,温柔道:“你没听过,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句话吗?”
“无心插柳……”阿正皱皱眉,“那若是我真的很用心的种,是不是它就不长了?”
“额……这个嫂子也不知道,要不你就去试试吧?不管能不能活过来,总算是你做了这么件事儿,你觉得呢?”
阿正一笑,一口新牙已经长好,白亮如贝,声音清脆:“好!”
小男孩儿蹬蹬蹬跑了出去,认认真真地刨了坑,将柳枝载好,还细心的浇了水,喃喃着:“小树小叔,你可是阿正栽的第一棵树,一定要活过来哦!”
“木——么!”阿正最后还来了个深情的吻。
当然,最后这一句拟声词,完全是有一次不小心偷听到周恒和秦玥*,这小子学来的……
中午都过饭点儿,石青才带着一堆儿女人回来。马车顶上绑了十来匹布,和一些别的大件东西,车厢里坐着的女人,人手掂着油盐醋啊,肉啊,雪花膏啊,等等之类的生活必需品,都是她们挑了大半天,一番激烈讨价还价后买回来的,团购,省了不老少钱呢!
大伙儿都觉得这种一大车人出去买东西的感觉好,不仅七嘴八舌的能聊天,还能一致对外火力全开的砍价,看那卖东西的人一脸肉疼样儿,一个字儿——爽!
那婶子果真还在马车外面和石青一起坐着,两手都揣到袖子里,脑袋上裹着一大块灰头巾。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开心,婶子笑眯眯地:“青小子,以后俺们出去还跟你一块儿!这顺风车搭的,真是实在,还能看一路风景哩!”
石青心里苦笑,他可不实在,听了一路她们叽叽喳喳乱闹腾的声音。你说这女人跟女人还不一样,主子是娴静温柔的,这车里的女人,出去一趟跟疯了似的!
还有,她们围着一个小摊子的商贩砍价那劲儿,啧啧,他一个旁观者都耳朵疼,可苦了那小贩了。
以前她们都是走路过去,不也是一样瞧着风景?看哪儿好,想多看看还能停下来,可比坐车方便多了……
石青心里腹诽着,却还是笑的一脸纯真孩子样儿:“行啊,要是我出去采购碰上婶子休息,就带你们一起去!”
婶子高兴,久经种地干活操练的大掌啪的一拍他,直拍的他咳嗽连连,脸红脖子粗。
“哎哟!”婶子立马就心疼了,五官都皱到一块儿去了,还揉着他的背:“对不住啊,婶子没把控好手劲儿,你这孩子也太弱了,回头多下地活动活动!拍一巴掌咳成这样……”
石青进了家门,石心刚把午饭的碗筷都洗刷好,瞧他身心俱疲的过来了,笑着拉他进了厨房,将热着的饭端到手边,揶揄着:“怎么?跟大姐婶子们逛街这么累?”
石青一垂脑袋,糗着脸,哭丧着音儿,半气恼半撒娇,喊了声气息悠长的“姐——”
石心笑:“好了好了,赶紧吃吧,还给你留了碗驴肉汤呢!”
“沾家不斥喝了好几天的楼肉汤了?”石青趴在长凳上大口大口往嘴里填饭,含糊不清的唔囔着。
石心一点他脑袋:“慢点吃,吃完再说话!”
石青迅速将嘴里的米饭都嚼完咽下,“咱家不是喝了好几天的驴肉汤了?”
“谁让咱家有驴呢!吃吧,汤在锅里呢,吃完了喊我一声啊!”石心去到自己屋里了。
石青又开始大筷子的夹菜,她姐做的饭真好吃。一边嚼着嘴里的,他盛了一碗汤,绸白的飘着红肉,扑鼻的香。可惜了,连程也喜欢吃驴肉,这时候不知道在哪儿辛苦呢……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咕咚咕咚将汤喝个底朝天,自个儿收拾了东西,将锅刷干净。自己能做,干嘛还让他姐再沾一回手?
石心在屋里等着他喊自己呢,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来,便自己过去了,一瞧厨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锅沿儿锃亮,厨具也搁的整齐。
石心半笑着,脸都是淡淡的满足:“这小子,还帮我干活儿呢……”
“姐!”石青突然又过来,急急凑到她跟前,面色瞧着不太好。
“怎么了?”石心微愣:“肚子疼?”
“不是!我刚才听车里的女工说,周秀好像回来了!”石青皱眉,双眼微敛,声音夹着淡淡的不虞。
石心很意外,当时说周秀要关一年的,难道那个李源春又去跟县太爷说情,将周秀放了?她略略沉思了一下,淡然道:“没关系,我将这事跟主子说一下。你是听谁说的?”
“……”石青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车厢里坐着的人,光听声音呢谁知道是谁!好像是离周秀家比较近的,说那天见一个瘦成麻杆的女人,一个劲儿的咳嗽,她反应好长时间才想起来那是周秀。好像是生病了,整日在家也不出门,从她家门前过还能闻见一股药味儿。”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阖好厨房门,石心约莫着秦玥还没睡,就去了内院将这事告诉了她。
秦玥听了虽也是稍愣了一下,但随即也没什么大反应了。回来就回来吧,只要不惹到她,愿意怎么蹦跶都行。只可惜,她原本心疼那一对父母,希望这个做女儿的能照顾他们。现在,周秀是回来了,可惜没能照顾他们,倒是自己生起病来了。
“这事儿我知道了,心里有数就行。”
“是,那主子您休息。”
秦玥没空想周秀什么事儿,过两天就是大哥成亲的日子,过了这事儿就是骑车店开业了,有她忙的,她还没那闲心思去想一个惹人厌的小蚂蚱。
周秀这个人在秦玥脑子里搁了那么一瞬,她将热水袋在被窝里翻个个儿的时候就已经无影踪了。少女躺下歇了一会儿,感觉最近身体有那么点好的起色,特别是手脚冰凉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天气暖和了还是吃药吃的,总之就是没那么凉了。
——
新县,一大阔院儿里。
新草嫩芽远望似落了层丝软轻纱,罩了似有若无的新色湿意。一蓬蓬青绿枝条自墙上漫下,如泄了一泊铺洒的翠绿碧水,遥遥在春光里生了绿雾,织了青稠。
干枯与新绿里,夹着淡淡寒意的初春日光中,一头戴软帽,身穿锦缎小袄的毛孩儿骑着小木车转悠的欢实。那车子由他蹬着,骨碌碌在地上自由前行,如进了水的小鱼儿,欢畅的很。
“哥儿,来这边!”一旁看守着的仆人朝他招手。
小孩儿一拧手臂,车把换了个方向,又是一阵车轮与石板的摩擦声,将到仆人跟前时,小孩儿两脚往地上一蹭,车子缓缓停下,恰好听到仆人脚尖前,丝毫不差。
“这是玩儿的什么新鲜玩意儿?听着声音,跟拿个木陀螺在地上滚似的。”一轻柔少妇声由远至近,话音儿一直停到了小孩儿身旁。
少妇手里还牵了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一眼瞧见坐在骑车里的哥儿,好奇又心痒,围着人和车转了数圈,眼巴巴瞧着,嗫嚅着:“杨哥哥,我能玩儿玩儿吗?”
车上那孩子瞧瞧与那少妇一起过来的自己娘亲,眼里虽带着询问,但他敦实坐在车上那样儿,明显不想让别的小孩儿碰自己的东西。
“奇哥儿,你就给乐乐玩儿会,又不会要你的。”美少妇笑道。
一旁那来杨家串门的女人心里不高兴,我们又不是要饭的,稀罕要你们家东西?!虽这样想着,但面上一点没露什么,只温柔笑着看自己儿子。
叫奇哥儿的孩子慢腾腾从车上下来,对比自个儿矮一些的孩子道:“你来吧,脚蹬上去往前踩就是了。”
“恩恩,谢谢哥哥!”小孩儿软糯道谢,喜上眉头,动作轻快坐到车上,按着他说的方法就开始骑,没把控好方向,咚一声撞到了墙上。
奇哥儿翻了个白眼儿,小孩儿个子低,俩看着骑车孩子的女人都没瞧见他这样子。他过去,拉着车子后面连车带人的往后拉了一段儿。毕竟下面的是车轮,他没使什么劲儿。
车上那孩子倒是惊讶了,“哎呀,车子自己动了!还会往后走呢!”
他娘笑他:“你奇哥哥在后面拉着你呢,看你撞墙了帮你一把!”
小孩扭头,果然。他嘿嘿笑着吐了舌:“我再来一次好不好?”
小心翼翼的语气,知道自己玩儿的是别人的东西,得好好请求才能得到许可。
看他这般知礼,奇哥儿一抱膀子,一副我是大哥的样儿,点头“恩”了一声。
那孩子又开始欢快的骑车,他娘在问:“你们这车子是……在哪儿买的?”
“不是,是我们家五弟送过来的,说是专门给奇哥儿玩儿的。”奇哥儿他娘轻笑着,眼光里沾着得意。
“哟,杨潜还会做这东西?要么说跟邢大小姐定了亲,就是不一样了啊,会的东西也多了哈!”
“哪儿是啊?这是五弟的同学送的,说以后还要开店呢!看你们家乐乐玩儿的开心,等啥时候给买一辆不就得了?”
“那感情好!我们也可以自己玩儿……”
少妇心里哼哼,我们要买就买两辆,一个玩儿,一个放着让人看。这新县,可不止你一家有钱的,弄一别人送的东西,整的自己跟新县老大一样,得了吧!
乐乐骑了不少时候了,眼看着奇哥儿的脸越来越黑,那眼睛就瞪着自家孩子,少妇将乐乐哄了下来,“走了,咱回家玩玩偶去!”
小孩儿一步三回头的看那车子,少妇牵着他毫不犹豫的就走,还朝奇哥儿他娘笑笑:“我们就先过去了,你们玩儿着吧!”
“那我就不送了啊……”
奇哥儿一脸臭臭的样儿,坐在自己的小车上朝他娘嘟囔着:“别带人往我这儿来,一个个就知道‘让我玩儿会儿吧!’真是讨厌,我一个人都玩儿不够呢!”
“好了好了,你玩儿着,娘不带他们来就是了!”
这话根本不顶用,因为不知得到啥风声了,最近不管是关系疏远的还是关系好的人,都带着孩子来自己家,说看看那什么能让小孩儿骑的小车子。一问才知道,是乐乐他娘说的,说奇哥儿那车子就是好之类的话。
乐乐他娘可是乐得自在,在家带着小孩儿将各种玩偶的故事,当然,都是从店里面听来的。不是不愿意让我们家孩子玩儿吗?哼,就给你多找点儿人气,让你整天玩儿不了还得客气着招呼客人。你心塞我就高兴!
“来,咱们来看看这个大龙猫。它呀……”
——
二月十八,秦汇成亲的日子。
秦玥一身浅粉掐腰曲裾深衣,暗绣百蝶齐舞,云绣纹边,腰缠锦带,垂玉环,飘裾摇,衬得一截玉颈柔如雪,娇颜明若画,端庄娴静,亭亭玉立,无言生笑。
自内室出来,候在客厅的三个姐弟见嫂子出来,个个瞪大了眼,瞧的出神。
“嫂子真漂亮!”
三人异口同声,互相看看对方,不约而同笑起来。
周雨过来就牵上秦玥的手:“嫂子,咱们赶紧走吧,我都等不及看新娘子了!”
女孩拉着秦玥,身后跟着两小子,“你说你穿这么美,会不会将新娘子的风头给比下去?”周雨朝她眨眨眼,俏皮可人的像一蓬雪白的奶油糕。
“嫂子只是不经常穿深衣,你们才会觉得好瞧,若是天天穿,也就那样了,自是比不得新娘子一身大红,娇美似画呢!”秦玥浅笑着,大哥终于要成亲了,她娘该不用整天唠叨,又该盼望着孙子孙女了。
石青早已备好马车,石心抱了秦玥准备好的贺喜礼物,几人上了车,赶往临安镇。
此时卯时刚过,天边朝阳万丈金光起,泼洒如墨,恢弘如潮,将地面新冒出的草芽露水镀了金箔,琼枝玉露,不甚朴素,点点仙奇。在墨蓝苍穹之下,金乌初起与破晓最后的一缕黑暗奇异相逢,握手交好,一刹那黑暗退隐,言和留人间光明。
到临安镇已是天色全亮,东西向的大街如虹光涌起,镀金光如画,人面如玉。临街的商铺刚刚开门,独一家与众不同——秦家杂货铺红绸高挂,人影攒动,来回拿动的东西不是贴了红纸就是裹着红缎子,好不热闹。
店后面就是秦家的院子,两排屋子正好临了两条街,一条算是商业街,另一条是居民街。家门口对面是别人家的屋背墙,也被贴了一溜的大红喜字,靠墙就摆好了十来张桌子。
小镇百姓成个亲也都是临街开火吃桌,就占一中午的时候,旁的人也不会嫌啥,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一家人下了车,阿正拉着周勤的手直往大门里跑,一头撞上过来帮忙的秦汇的朋友。
“哟,这小子力气够大呵!”青年人一把圈了阿正的圆脸:“是不是急着看新娘子的?”
这小镇子里,逢哪家办喜事,不管小男孩还是小女孩都喊着要看新娘子。
“告诉你这时候新娘子还没来呢!”他笑呵呵的,没有生气的样子。
阿正被人捏着脸,噘嘴道:“对不起啊,没看见你撞疼你了吗?我给你看看!”说着就丢了周勤的手要来摸索那人的身子。
那人马上就丢了他,他一个大男人,哪会撞一下就疼的?这孩子就是想让自己早点松开他呢!
那人朝他鼻子上一拧,笑着大步走开:“进去玩儿吧!可别偷吃喜果!”
阿正绷着脸轻哼一声:“阿正才不会偷吃!要吃也是正大光明的吃。”
周勤又过来牵了他将他带进屋里,那门口来往忙活的人多,影响到他们不说,还怕再撞到阿正呢。几个孩子长的俊俏,来人都知道是秦玥婆家的孩子,忍不住过来逗弄几句,搞得阿正一脸羞红。
都是镇上熟悉的人,不会有什么意外,秦玥让他们弟兄俩在屋里呆着或是去帮忙啥的,不然就出去找许至炎吧。小雨则跟在秦玥身边,帮她将堂屋的果子摆盘大红蜡烛之类的东西都整好。
王志梅今日也是穿了深衣,枣红藕紫边,显身材又喜庆,发间钗子花佃晃的欢快。
“哎呀,这是我娘吗?”秦玥上来接牵了王志梅的手皱眉瞧着,一脸疑惑诧异:“让我瞧瞧,这脸儿这身材,怎么这么想我没见过面的姐姐呢!”
秦玥的样貌便是遗传王志梅,可想她的长相,那是不差的,这一精心打扮,肤白透红,眉眼熠熠,嘴边的笑都要溢出来了,瞧着嫩的很。
“去你的吧!竟瞎说话!”王志梅一笑拍了她:“都要当婆婆的人了,还姐姐呢,说的我老脸害臊!”
“这有什么?说明你年轻气色好,这跟我嫂子站一起,谁敢说你是她婆婆,准说姊妹俩!”秦玥笑:“我哥准备好了没呢?”
“个傻小子,越是紧要关头越出事儿!”王志梅脸一拉,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心疼,“昨天不知道吃啥了,闹了一夜肚子,这才好过来,刚让他喝了点儿甜汤。要不是我拦着他,又去招呼他那帮狐朋狗友了,这还在拿热水袋捂着肚子呢!”
秦玥微微蹙眉,“那我去瞧瞧他!”
“小雨,心儿,你们俩跟着我娘,看有什么需要做的,没事儿就找个安静的地儿歇着。心儿你陪着小雨。”
小雨扬笑,脆声道:“放心去吧,新郎官重要!”
“小丫头片子!”秦玥轻摇了她的小下巴,转身去了秦汇那儿。
再说秦汇,这人正一脸郁色,耷拉着眉眼,趴在窗户边看着忙活的人,手里捂着个热水袋。这都要到时候了,不让人去接要等到啥时候?
他娘也是的,就不是她成亲她才不着急!才一个拉肚子,就整的人不能出去。他这做新郎官的,新娘子没到家呢,能不急?那大户人家哪个不是男方去接人的?非等到花轿进镇口才让出去,急死个人!
他这紧张的跟肚里装了一只饿猫似的,抓挠的厉害。
按临安镇的风俗,凡事外面来的媳妇,新郎官均是等在镇口迎接的。所以,王志梅不让他出去,不仅仅是担心他闹肚子不舒服,也是为了遵守这习俗。成亲是大事儿,老一辈的人都不希望出一点差错,最好的方法就是按照规矩来。
秦玥也想着,这到处忙活一片,找东西的,搬桌椅的,她娘是怎么把人给制住不让出来的。到秦汇那屋门口才知道,门上结结实实上了把琐……
她还说呢,刚才出来的时候她娘说什么钥匙在窗户缝里塞着。原来是这样将人困住的。
少女哭笑不得的从窗户缝里抠出钥匙开了门。
秦汇就在窗边,瞧见秦玥来了,狂喜,扔了热水袋等在门边,就准备门一开以百米冲刺的架势冲出去接柳卿,姿势都摆好了。
结果秦玥开了一条门缝就将脚卡在那儿,透过门缝笑嘻嘻道:“我先给你把把脉,看你怎么样了。若是没什么事,你才能出去!怎么样啊大哥?不然我就再将你锁起来,直等到嫂子进门!”
秦汇瞬间泄了气,急恼恼伸出捋开大红袍子的手腕:“那你赶紧把啊!”
秦玥轻笑,将门开好了进屋,先将屋里的摆设瞧了一圈。红绸锦花横挂墙上,雕龙画凤金边的红烛两只,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各一盘,围成一圈摆在桌子正中央,还有描金牵着红线的两酒杯。
那床也换了,以前秦汇睡的是张单人床,这马上就成了宽大的双人床。枣红雕框,红幔金钩,光影成云,满床的嫣红夺目,如铺了花团锦簇的红牡丹,锦被成双,引人遐思,隐约还瞧见床的四角埋有什么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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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都成亲了,阿恒和玥玥的洞房还会晚吗~嘿嘿嘿!你追我,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