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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穿哪件呢?”邢晨看着扔了一床的五颜六色裙衫发愁蹙眉。
玉儿叹气,每次要出门都这样。
她从那堆衣服中拣出一套浅蓝坠流苏的递到邢晨眼前。
“小姐,这套吧。秋天午间偏热,看着利落不累赘。”
邢晨侧眼看了一下,颜色挺好,衬她的皮肤,“好吧,就这件了。”
少女梳妆打扮好,上了马车直奔临安镇。
今儿她要去秦玥的店里“打秋风”,好让她肉疼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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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前面就是秦小姐的店了,瞧着好些人呢,挺热闹的!”玉儿掀了一侧帘窗,对邢晨道。
“是吗,我瞧瞧!”少女撩了帘子。
前方人群聚集,一汉子在人群中对一女人拉扯,周围人侧耳摇头。
“哪里是热闹,分明是有人闹事!”邢晨一点玉儿脑袋,掀了帘子跳下马车疾步上前。
王玉兰捂着疼入骨的胳膊,牙直打颤,吸气如缕。如墨在她身后扶着,怒目瞪着汉子。
“让你拉我,活该!”汉子扯了胖墩儿扬眉要走。
邢晨站定,声扬如电,“哪里来的宵小,抢店伤人不说,还要逃遁!眼中可有王法!”
少女气场骤开,一身蓝裙冷光赫然。
那人伤了王玉兰本就后怕胆怯,邢晨少有的官场气势一开,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汉子脚步一顿,脚尖僵直小腿微颤,心跳如雷脑中嗡响,霎时冒了一身冷汗。
但定睛一看,不过是个个儿高的少女,不值一提,遂提气稳神,扬了鼻孔道:“切,一个小姑娘也想拦大爷的路,还是回家绣花去吧!”
汉子拉着胖墩儿要从邢晨身旁穿过去,玉儿脚步一动,挡住他的去路。
“我家小姐要你留,就没有你走的理!”
姑娘跟在邢晨身边,身上满是她的影子,主仆俩语声如出一辙,清冷霸道,气势高昂。
“漂亮妞!”胖墩儿看着玉儿喃喃。
“玉儿,掌嘴!”邢晨最是护短,受不得一个乳臭未干的色小鬼直视她家丫头。
“啪!”玉儿掌光凌厉,触肉响亮,一个红掌印印在胖墩儿脸上。
胖墩儿惊呆,回神哇地哭开,“打她打她!”小孩拽着汉子的胳膊直指玉儿。
那人戾气暴涨,目瞪如铃,面上肌肉抽搐,络腮胡浓黑茂密如鬼煞。
打他儿子就是打他的脸!汉子臂膀骨肉甩开,怒气羞辱溢满,全数挥出!
玉儿心提到了嗓子眼,惶惶渐盛的惊怕冻了手脚。
“嘭!”又是一响,众人不忍直视,这姑娘怕是牙都要掉了。
玉儿也是闭眼握拳,歪头使力要顶住,这架势连小姐都救不了她啊。可是直到声响半天也没感到什么。抬眼一看,那人的胳膊被一人抓住,汉子面赤如血,似是疼痛难忍!
邢晨方才心急担惊,此时看人被制住,抬起一脚猛踹那人裤裆。
“嗷——”汉子哀嚎一声,倒地捂裆打滚,面如白纸,汗如雨下。
胖墩也不哭了,扒着老爹喊怎么了。
“我本欲留你蹦跶快活,奈何你心急上门讨打……”几人身后步出秦玥,面上风轻云淡,眸中利光如刃,话里藏刀,直割男人血肉,“你不是想死想残,又是什么?!”
“这种蛮力打女人的孬种,不配做男人。”
方才制了那人的便是张文隼,男人脸庞刚毅冷峻如锋,立在街边像站于沙场,黑衣在明晃日光下冷冽薄削,男子无情嗤笑,又对邢晨夸奖,“踢得好!”
他自小随父亲学武上战场,所见之人都乃铁血汉子,刚强不阿,顶天立地,为国杀敌义不容辞,最是看不起这种孬种流氓!
围观众人看此人,那才叫刀锋钢刃,满身冷煞,谁是英雄谁是狗熊一秒即识。
“对,哪是男人!还不就是多了一块肉的阉人孬蛋!”秦玥语出惊人,众人掉了一地下巴颏,“只知道恃强凌弱!”
邢晨张了嘴,无言以对……
如墨似书将王玉兰扶起,妇人垂着手臂不敢乱动,手肘锥心的疼。
孬汉子还在地上哀嚎,胖墩儿没了仗势,在一旁垂头不知该怎么办。
秦玥到王玉兰身旁拂过她的手臂,眉头紧皱不舒。恐怕是骨折,又是手肘,稍有意外便终身残废了!
少女回身,扫开一道风,厉言入耳,“今日此人抢我货物,伤我员工,扫兴客人。误工费,疗伤费,精神损失费,赔偿货款费,此账我们算,到,底!”
一字一句钻进那人耳中,两腿间的疼痛忽又加剧,他恨不得眼睛一闭晕过去!
许攸赶到将王玉兰的伤处理了。片刻又有一伙人来,将那汉子与胖墩一起架上了车。关了店门,秦玥与邢晨坐了马车,几个下人跟随,齐齐往县城赶去。
“我不对你动手,碰你是脏了我的手!我们有事到县衙去!问问县老爷,你这又是抢人店铺,又是想打县令之女的,到底该判个什么罪!”
这是秦玥在临安镇地界上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活生生吓晕了那人。
县令之女?谁是县令之女?那小丫头?!
此人不知,不管今日他是否打县令之女,遇到秦玥,伤了她的人,他便只有哭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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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两排衙役笃棍如雷点。
汉子被人弄醒,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今日这是着了什么道儿,竟被人押到了县衙里跪着。
胖墩儿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恐防一个深呼吸,县老爷再将他吃了……
惊堂木乍响,空亮刺耳,邢兴端坐上方,头顶一幅青天明日图,明镜高悬匾,严苛肃穆。
“堂下何人,鸣鼓所为何事?”
王玉兰一只胳膊吊着给邢兴行了礼,道,“民妇李王氏,状告夫家大堂兄,占我房屋,赶我母子。”
“民妇家中房屋乃是先夫所盖建,地契房契均有,都为先夫冠名。先夫半月前暴病身亡,大堂兄觊觎我家房屋,将我母子赶出,道是我将丈夫害死,不留一毫财物!”
“先夫之病是由许氏医馆的大夫许攸老先生所诊,确为急病无治,非民妇之责!请大老爷为民妇做主,收回我家房屋,治其之罪啊!”
王玉兰说起丈夫之死,想到自己之遭遇,不禁声泪俱下,痛哭不已,堂外观者侧目。
“大夫许攸可来了?”
许攸进入堂内道,“老夫就是许攸。其丈夫确实是暴病而亡的,老夫未见过此病症,无力医治他,深感惭愧!”
邢兴道,“堂下被告,他们说的可是实情?”
“大大大,大老爷,”汉子咬着舌头说话不清,“我兄弟突然就死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将我从我家赶出,占房自居?!”王玉兰一把推倒他,高声质问。
“肃静!”师爷站在一旁喝道。
“回大老爷,谁家弟兄突然死了,都会找婆娘问的吧!可是这人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草民才……”汉子极力为自己找理由。
“到底是什么病啊老大夫?”邢兴问许攸。
“回大人,此病乃狂犬病,是由发疯的犬类咬伤而患上的病,无治,发病一周内死亡,且能传染!”
“嗤,瞎说!哪会被狗咬一口就死了的!”汉子嗤笑,“大人,定是他们合谋要骗大人呢!”
“不信你可以一试啊!”邢晨手中牵着一条狂躁不安的狗上了堂上。
“这可是我专门去找的疯狗,才疯了一个月而已,病情该是极轻的,你试试呗!”
那狗飞扑着要往汉子身上踩,汉子胖墩儿喊叫着往前面爬,生怕被咬到。两旁衙役见小姐带狗而出,忙往一边退,堂内一时一片混乱。
邢兴一脸无奈,早就看到这丫头在堂外站着了,想必今日这案子跟她也有关系吧。方才不注意,她是从哪弄来一条疯狗的!
“邢晨,下去!”邢大人板着脸喝道。
“大人,此人见着疯狗如此恐惧,想必是知道此病的危害的。知道这病如此恐怖,还口口声声说这嫂子不好,是撒谎愚弄大人啊!大人明智,可不要被这坏人骗了去!”
邢晨气势足足地挑眉说完话,手竟是一松,那疯狗没了绑束飞身直扑汉子。
“啊!”狼犬抓到男人脸上,哀嚎震天,闻者牙颤,心生膈应,一会儿男人身下竟慢慢殷出一片湿液,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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