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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屋外变有了动静,陆赵氏背靠着金线蜀锦软枕,眯着眼睛,听着窗外的动静。
“祖母在么?”
陆锦阳的声音透过门窗传进来,仿佛语气中也有几分寒意。
垂柳在门外守着,“二小姐来了,老夫人在里面等着您呢!二小姐进去吧。”
陆锦阳嗯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祖母安好。”
陆锦阳斜插雕花木簪,淡扫蛾眉,一身木槿花对襟振袖收腰罗裙,披着织锦皮毛斗篷,恭敬有礼的像陆赵氏问好。
陆赵氏眼皮微抬,“来了。”
“最近天气干燥,总觉得有些胸闷。”
陆赵氏淡淡的说道,“听说你上次叫徐嚒嚒给盛哥儿做的莲子粥很是清热降火?”
陆锦阳微微一笑,“锦盛说吃起来感觉不错!”
“祖母也想尝尝么?”
垂柳笑着从门外进来,带着几丝冷气,“老夫人,眼下正值冬季,这些都是晚夏收集来的莲藕呢!”
陆锦阳低垂着眸子,扫了一眼满满的一汤碗未剥的莲藕,心中了然,陆元的婚事,陆赵氏吃了哑巴亏,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叫自己过来,说什么心中燥火,不过是想借机惩罚自己罢了!
莲子难剥,陆赵氏又端了这么十足分量的莲藕,恐怕自己的这一双手是要受苦了。
陆锦阳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左右不过一大碗莲藕而已,最多养了数日的指甲要不得了了,跟娶俞氏过门相比,这个代价陆锦阳还是很乐意的。
“祖母若是不嫌弃。那便让锦阳来做吧!莲子粥虽好,可就是在剥的时候有些费力!”
陆赵氏眼皮未抬一下,昏昏欲睡的说道,“如此,真是要麻烦阳姐儿费心了。”
陆锦阳颔首,“祖母客气了,孝顺祖母本就是锦阳应该做的事情。”
莲生想要帮陆锦阳也被拦了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垂柳。将帘子挡上,我先眯一会儿,等着二小姐剥好了。再叫我。”
陆锦阳看着满满的一盆,没有多说,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剥了起来。
陆赵氏喜欢焚香,空气中安静的出奇。只留下淡淡的檀香味儿和陆锦阳手剥莲子皮的声音。
“祖母。”陆锦盛身着绛紫色镶金边云锦长袄,头上簪着雅致的竹木簪。最近胖了不少,圆滚滚的脸蛋格外惹人喜爱。
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看着陆赵氏。
陆赵氏一喜,心情也好了许多,到底是自己的孙子。锦盛在陆家还是挺讨喜的。
“盛哥儿,怎么自己来了,有没有摔倒。外面路滑,出门的时候要让身边的嚒嚒跟着你。”
陆赵氏起身动作轻柔的替陆锦盛掸去肩上的积雪。
“来做到祖母身边。还是火炕上暖和。”
垂柳笑着递给陆锦盛一杯热茶,“小少爷暖暖身子,这是您最喜欢的花茶。”
“锦盛正在和鸢桥玩做风筝呢!听说祖母的身子不舒服,特意来看看祖母!”
陆赵氏嘴角扬起,摸了摸锦盛的头发,“祖母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火气,头疼的紧呢!”
“你看,这不你姐姐正在给祖母剥莲藕呢!”陆赵氏提到陆锦阳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
陆锦盛悄悄的瞥了眼陆锦阳,却没有说话,而是回过头,“祖母头还疼吗,锦盛给您捏捏就好了!”
“垂柳你先帮我拿一下。”
陆锦盛起身,跪在了陆赵氏的额头前,小手认真的捏了起来,陆赵氏欣慰的点着头。
“果然还是咱们盛哥儿厉害,就这么一捏祖母就不疼了!”
垂柳也跟着夸到,“是呢!小少爷素日里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心中是记挂着老夫人的。”
陆锦盛被夸的有些腼腆的笑着,“祖母若是喜欢,盛哥儿就常来给祖母捏捏。”
陆赵氏含笑拉过陆锦盛的手,二房的嫡子陆锦时虽然是长孙,可却是出了名的脾气坏,不如陆锦盛乖巧听话。
“祖母哪里舍得你干这些活,只要你能常来祖母面前陪着祖母,祖母就很高兴了!”
陆锦盛一本正经到点头,“盛哥儿也想和祖母呆在一块。”
陆元和许氏成亲,多多少少对陆锦盛属于管教。
陆锦盛在陆赵氏的身边甚至比在陆元的身边还久,和陆赵氏的祖孙关系也不错。
“祖母…”
陆锦盛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将陆赵氏可逗坏了。
“怎么了,盛哥儿想要说什么?看起来这么纠结的样子。”
陆锦盛背着手,颇有些老气横秋,“鸢桥好笨,我和她做风筝的时候她总是弄糟。”
陆锦盛瞧瞧抬眼看了陆锦阳,“原本姐姐做风筝是最厉害的,可是姐姐正在给祖母尽孝心,锦盛真的好想放风筝…”
陆赵氏笑着道,“就这么点小事!”
冷眼看了下已经被陆锦阳剥的大半的莲藕,她本身就不是很想吃莲子粥,就是为了找个借口惩罚陆锦阳而已,看着陆锦阳已经渗出血迹的十指到,“你姐姐也忙了好一会儿了!”
“阳姐儿,既然盛哥儿想要放风筝,你便同他去吧,不过要小心,别让盛哥儿受伤!”
陆赵氏对陆锦阳没有好脸色,对陆锦盛还是很疼爱的,“就知道你的这点小心思,去玩吧!”
陆锦盛咯咯的笑着,“多谢祖母成全!”
陆锦阳也起身行礼到,“多谢祖母,那锦阳变先退下了。”
陆锦盛欢喜的同陆锦阳离开,刚刚还很稳重,一下子小孩子心性全都暴露出来。
“姐。”陆锦盛拉住了陆锦阳的小手指紧紧的攥住,“你的手没事吧,祖母也真是的,竟然让你干这种活,都有些破了呢!”
感受这手心中传来的温暖,陆锦阳笑到,“不过是些小伤,摸了药一日就能结痂。”
“倒是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呢!”
陆锦盛有些自豪,“锦盛说了会保护姐姐,便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听到祖母派人找你,我便想着怕你被罚,所以来看看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