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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便是。”魏霖道。
赵以澜说:“我不要你让子,不许你放水,也不许你赢我。”
魏霖没想到赵以澜还能玩出这一出,皱眉思索了会儿,像是在考虑什么天大的难题,许久之后才说:“我试试。”
即便赵以澜这几年的棋艺有所增长,跟同样在增长的魏霖还是有些距离,一局过后,魏霖自然大概了解二人间的差距,也明白既不能放水又不能赢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赵以澜掩嘴笑,露在外头的眉眼弯如新月:“你还真试啊?”
“再难,也总要试过才知道。”魏霖淡然一笑,“况且,这是以澜你的要求。”
“行了行了,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来吧,这一局,你再让我三子。”赵以澜笑道。
魏霖从善如流:“好。”
赵以澜跟魏霖在悠扬琴声中下了几局旗,随后两人便沿着湖边逛了起来。
赵以澜天生是个说故事的料,再加上在西洋发生的事对大梁人来说特别新奇有趣,魏霖听得是津津有味。
很快便到了晚间,还是那个凉亭,这会儿四周却已经围上了几层轻纱,石桌上的棋盘撤掉了,换上了一桌简单温馨的菜。琴师裘然姑娘又回到了琴旁,琴音飘扬。
赵以澜跟魏霖吃过晚饭,喝了一点小酒助兴,也不多,每人不过三杯。天色渐暗,魏霖见时候不早,主动提出送赵以澜回去,回去的路上说明日有事,可能不能过来找她。赵以澜当然没什么意见,她还记得魏霖说过,他登基的事快了,想来登基前的准备不少,连续两日来找她,只怕已经耽误事了。
赵以澜站在院子门口目送魏霖乘坐的马车离去,这会儿素衣还没睡,见赵以澜站在门口的模样,走过来掩嘴笑道:“姑娘,你跟殿下……”
赵以澜有点脸红,回头往回走:“我什么都不知道。”
素衣小步追上:“姑娘,你别跑啊,等等我……”
赵以澜忽然停下脚步,蓦地回头,素衣一个没刹住,一头撞到赵以澜身上,被她稳稳扶住。
“小心点啊,素衣。”赵以澜道,“我跟你说,男欢女爱都是正常的事,没什么好害羞的,你看,我就一点都不害羞。”
素衣退开,见赵以澜一脸严肃地指着自己的脸,噗嗤一声笑了:“是姑娘,您一点都不害羞。”
赵以澜哼了一声:“倒是你跟阿迟,明明都成亲那么久了,还这么客气,旁人说不定还以为你们不是夫妻呢!”
素衣嗔道:“姑娘,你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转移话题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赵以澜正色道:“我这是在提醒你呀,素衣。你和阿迟可要给千千万万的少男少女们作出表率,让他们看看没有父母之命的爱情,是多么完美。”
即便早已为人妇,素衣还是被赵以澜的话说得面色通红,不理她跑了。
赵以澜长长呼出口气,仰头看了眼月色,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第二天一早,赵以澜跟往常一样起床练功,这四年来,曾经是懒癌晚期的她也已经习惯了早起练功,有事没事都练练内功,才能有如今的本事。她的内力来自《般若心经》,内力时有时无,毫无规律可言,好在她还有霹雳拳法和小李飞刀,有这两样功夫,即便没有内力时也差不多能自保了,更别说她还有用不尽的好感度,内力失效的时候,内功丸和轻功丸随便用。
“哼,看来这四年你倒是没有荒废。”范修歇息了两日,如今已经能下床,他默默站在一旁,看赵以澜练完了一整套功法,眼中露出满意之色,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气人。
“范前辈,”赵以澜大人不记小人过,拍了拍手走过来道,“你的身体如何了?”
“死不了。”范修没好气地说,“可真难为你千里迢迢回来。西洋那么好玩,你瞧你都乐不思蜀了,四年也不回,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
赵以澜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说:“范前辈,您教了我霹雳拳法,也算是我半个师父,师父有难,徒弟怎么能袖手旁观?”
范修哼了一声,脸上却有着压抑不住的喜色。他早就想收赵以澜为徒,可惜她当时不肯,后来他强行将霹雳拳法教给她,见她稀稀拉拉地练,一点儿都不上心,后来也就放弃了。没想到这四年过去,她的拳法就练到了如此地步,别看她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拳法舞起来虎虎生风,还真是充满了他的风范啊,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算你有点良心。”范修道,他抚了抚手掌颇有些手痒,“真想这会儿跟你过过招。”
“那还是算了吧,我一拳就能把您揍趴下。”赵以澜不屑道。
范修眼睛一瞪:“你说什么?想动手吗?”
赵以澜几步跳开,笑嘻嘻地说:“范前辈,您还是回床上休息去吧,小心平地里摔倒。”
“你这臭丫头!”范修气得直跳脚,偏偏身体还没有恢复,想追人也追不上,就更别说教训她了,只能气得扭过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赵以澜笑着跃上屋顶,干脆躺在了瓦片上,静静地看着天空。
却在此时,系统传来滴滴声响,她又躺了会儿,才懒洋洋地打开系统面板,看到了上面的任务描述。
宿主:赵以澜(成就点:96;好感度:261)
任务目标:杜忠(司礼监提督太监,距离:西方1321米。)
目标愿望:希望皇帝陛下痊愈。
系统商城
赵以澜翻身跳下屋顶,跟素衣说了一声自己出去溜达溜达,这才慢悠悠走出家门。
杜忠希望皇帝陛下痊愈,看来皇帝目前的状况真的很糟糕。是生病了吗?她虽然有一个马甲是神医,又多了个相匹配的“医学之眼”,看出人家得了什么病容易,要治疗却难。
不过,这个任务若说要放弃,赵以澜还是舍不得的。在西洋时她是女公爵,很多任务容易完成,但在大梁这块土地上,任务完成得相对艰难得多。若可以,她最好还是回到西洋去做任务,相信很快就能攒到一百点成就点。但剩下所需成就点不多了,她留在这个时代的时间也是一眼望得到头的,她还是想着尽量在这里多待些时候,多陪陪该陪的人,将来尽量没有遗憾地离开。
赵以澜到一处小巷子里换上了神医希波的马甲,老神在在地往系统提示的杜忠所在地走去。她知道皇宫在哪里,而系统所显示的距离明显不是皇宫的方向,距离也不对,应当是杜忠在外的私宅。
片刻后,赵以澜来到了一处低调的宅院外头,客气地跟门房说:“老夫是神医希波,不知你家主子可有疑难杂症要老夫帮忙呀?”
门房的态度跟这个宅子一样低调,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半毫的趾高气昂,反而客气地请赵以澜稍等,他回去通报。
赵以澜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想着若那太监不肯见她,那她就只好亲自跑到他面前去找他了。
就在此时,里头快步走出个瘦削的中年男子,他面白无须,容貌端正,可嘴角那丝自然上翘的弧度,让他的模样天生带着谄媚。
“希波神医,您可总算来了!”那中年男子一走到赵以澜面前就笑嘻嘻地说。
赵以澜:“……”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按照赵以澜过去的经验,她这种找上门的行为,总被人认为是骗子,毕竟神医希波的名头可一点都不响亮,并且都已经四年没有露面了,怎么就能得到杜忠这样热情的对待?
“你就是提督太监杜忠杜大人吧?”虽说满心疑惑,赵以澜依然客气地问道。
“是是是,正是咱家。”杜忠声音奸细,说话的时候双眼总是微微眯起,给人感觉一副奸诈模样。
赵以澜笑道:“久仰久仰。老夫有一困惑,不知杜大人能否为我解惑?”
“神医尽管问。”杜忠道,“不过,神医一路走来辛苦了,怎么好叫神医再在这里呆站着呢?快请进,里头喝杯茶。”
“请。”赵以澜也没跟他谦让,见他客气地让自己,便也走了进去。前头四年,她好歹也是个公爵,到任何地方都是受人恭敬的存在,自然对这样的客气没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
二人来到府内,杜忠请赵以澜坐下,让下人给赵以澜看茶,笑道:“不知神医是否认识一位姓付的侠士啊?”
“付?”赵以澜眉头微扬,这个姓氏可不常见,一听她就想到了那位想要偷偷离开天煞楼的杀手付鸿。她顿时明白过来,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笑道:“是知道一个。”
杜忠立即谄媚地笑了起来:“这可真是缘分啊!付大侠的武功啊,那可真是厉害极了,他跟我说,曾经认识一位神医,替他解了这世上无人能解的剧毒,他才能毫发无伤地活到现在。希波神医,想必你也是看到发布的告示了吧?”
“告示?什么告示?”赵以澜不懂就问。
杜忠一愣:“神医不是看了告示来的?”
“若杜大人不介意,不妨跟我说说这告示的内容,老夫说不定是看了后给忘了。”赵以澜面不改色地说。
杜忠也没在意,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三日前,许都之中就到处张贴了一幅告示,说当朝首辅病了,药石无效,特布告以重金请天下名医,有医术高超的,可以去找皇宫那边,有人在等候。
只不过,皇宫之中的御医本就是天下医术最好的一批人,若连御医都没有办法,又有几个人敢出头呢?没医好反而丢了脑袋的事,历史上又不是没发生过。况且此刻距离贴出告示的时间也太短,如今自然还没有音讯。而杜忠早就听说过神医希波的名字,因此一听到门房来禀告,立即就激动地亲自跑出去迎接他。
“不过,希波神医,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杜忠面有疑色,依然客气地说。
赵以澜斜他一眼:“若老夫说不当讲,你便也不讲了?”
杜忠面色一僵,嘿嘿干笑。那不过就是个客气的说法,哪知道人还真能拿这个当说头。
“行了,杜大人,你说吧。”赵以澜道。
杜忠这才说道:“希波神医,告示上说,医术高强者,应去皇宫报道,不知您怎么会来我这里?”
赵以澜嘿嘿冷笑:“杜大人,别人或许是傻子,你觉得老夫也是那等傻子?首辅生病,用得着郑重其事地张贴那样的告示,还让人去皇宫?”
其实这也是赵以澜在强词夺理,若皇帝重视首辅,未必没有这样的恩宠。然而赵以澜知道答案,由结果反推原因,随便说就是了,听起来总有那么几分道理,就算真没道理,也可以让人认为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希波神医果然是个聪明人!”杜忠向赵以澜竖了个大拇指,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希波神医可知道病的是何人?”
赵以澜心想,老夫都直接找到你这里来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病的是谁?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上。
杜忠自然不会太意外她的答案,也笑了起来:“那不知神医对那位的病可有办法?”
赵以澜冷哼一声,一脸的不高兴:“你当我是那个爱卖弄的百晓生?没见过病人,老夫哪里晓得要如何治人?治得好治不好,老夫可不敢保证!”
杜忠表情有些尴尬,这位神医不愧是个高人,脾气果真古怪。
“那不知您此刻有没有空闲,去瞧瞧?”杜忠眯着双眼问道。皇帝陛下缠绵病榻许久,眼看着身子越来越差,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一个个都那么没用,再不查出病因,陛下可不知会如何了啊!
“走吧,老夫这会儿空着呢。”赵以澜直接站起身来。
杜忠是司礼监提督太监,在皇宫之中权力不小,不过,他是內侍,权力说到底还是来自皇帝,若皇帝死了,他自然什么都不是了。不管哪个人登基成为新帝,都跟他这个老人没什么关系了啊!
因此,这整个皇宫之中,若说有谁是真心希望皇帝能好起来的,此人非杜忠莫属。
以杜忠的身份,要将赵以澜这个大活人带进皇宫不算太难,而到了皇宫内,赵以澜虽不像是个乡巴佬一样四下张望,但眼中的好奇却不浅。她可从来都没有来过皇宫,这样深重令人敬畏的地方,一进入便令人心生压力,忍不住连脚步都变得轻了起来。
杜忠因惦记着皇帝的病情,脚步匆匆,不一会儿便带着赵以澜来到了皇帝的寝宫外。
而这里,就没有那么容易进去了。
锦衣卫守护着皇帝的寝宫,如今皇帝病重,国体飘摇,这些护卫各个面容严肃,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而令赵以澜感到有些好奇的是,外头等着的人还不只是她和杜忠,另一个也像是内侍的人领着个白衣飘飘的老者。
赵以澜跟那位老者对视了一眼,便又飞快挪开。她不认识对方,估计是那个内侍找来的名医吧。很显然,谁找来的名医能救皇帝,谁将来就能获得更大的权力,而另一个,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
赵以澜忍不住想,这杜忠运气还真是好,系统都在帮他。虽说她的医术其实约等于没有,但她的“医学之眼”可不是白给的,至少她能清清楚楚地看明白病人的情况。万一她真治不好人也没关系,利用她的医学之眼,跟另一位大夫好好商讨商讨,共同将皇帝治好。只要达成皇帝痊愈这个结果就行,无论是谁完成的都不影响系统对她任务完成度的认定。
等两批人都获得进入的批准,赵以澜跟着杜忠一起往里走去,她看到杜忠和另一个太监之间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便用眼神交锋了无数次,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等到了龙榻外,对谁先进去诊治一事,两个内侍之间也出现了分歧。
另一个内侍用那尖细的嗓音趾高气昂地说:“我这边的可是神医农桦,自然要他先了!”
杜忠不甘示弱道:“你那边的是神医,我这边的又何尝不是神医?他就是希波神医,活死人,肉白骨,多少人在他那妙手回春的医术之下重获新生!他经过的地方,人人都将他当神仙来崇拜,你的神医能做到么?”
赵以澜饶是脸皮再厚,这会儿也忍不住想要对杜忠说一句闭嘴,把她捧得那么高,一会儿她还怎么好意思跟这位神医合作?对方可是农桦,那可是真正的神医!
第153章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