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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常处于卑虚柔弱之位,故常被众人所恶弃而不处。世人喜好与道相反的高亢刚强,争胜夺上,这些都是有道者所不处。东汉医圣张仲景说:“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崇饰求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cui)其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这真是高度概括而言之了。
混成章第二十五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前几章连续列举了日常生活中种种为人应事的行为,讲了道的妙用。本章又进一步说明大道“体用合一”的道理。究竟“道”为何物?什么是“道”?这是一个庞大的理论体系,其中最根本的哲学命题,太上在本书中以不同表达方式,从各个不同角度去阐述它。并用或显或隐的文字语言,透露了个中的信息,本不需要后人画蛇添足,多加注解。
“道”究竟为何物?《道德经》五千言,洋洋洒洒,信手拈(nin)来,道的真义,答案自在其中。从第一章第一句便直接了当地说:“道可道,非常道”。本章又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自古至今,研究老子的学者,多是偏重认为老子是“唯物思想”。这虽然也有一定道理,但却是现代人以现代意识和西方的“唯物”与“唯心”观念,附会中国古人的深刻内涵。正如南怀谨先生所说:老子在书上从头至尾所表达的理念,是在说明“宇宙与生命的存在是‘心物一元’的,殊无可疑。”
“有物混成”,这个“物”字,并不完全同于现代人所理解的物理世界,也不全是“物质”观念的物字,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文字表达的“那个”或“这个”。它不仅包含着物质领域的“光”、“炁”、“力”、“能”等质性东西,而且还有精神、思想、心理等东西。这种“有物混成”的“物”,就是“道”的同义词,其内涵包括了物质与非物质,所以它是“心物一元”的混合体,是“一气含三”、“一元四素”的虚实结合体。中国传统的哲学观,始终是以阴阳两个符号为代表,从阴阳二者之间的相互变化、相生相克中,去建立它的宇宙观、伦理观。如果以阳为物质的代号,那么阴就是精神的代号,阴阳相合,心物一体,便演化出从极微到至大,应有尽有,无穷无尽的有形世界和无形世界。
“物”是言无极太虚的先天道性物质。此物中既含有“五太”混合物质,也蕴含有无极太极的极至之理。这种“混成”之物,虽以“物”字假名,但其物质还处在无形无象状态,实非有块然成形的可见之物。此“物”在万物之先而生成,谓之无名无象之道。此物之所以为物,是因为它的主要成分是精、信、光、炁与神运等心物浑合质性,具有“一炁含三”之数。在精神领域则为理,包涵“一元四素”的象数理炁。在人则为心理性命。分而言之,大千世界,万类万物,无不是此“物”而生成。合而言之,万法归一,万物万事无不是归于此“物”。
此“物”在心物未分两面之前,就是混沌未分的浑然一体之道,它是原始的“道性物质”,即现代科学所称的“暗物质”。此物混合着有无之机,浑同色空之妙,其体存于无极之中,应变于“五太”之始,生于先天先地之先。宇宙万物的形成与消亡,全是它的功能所起的作用。正如南朝时禅宗傅翕(xi)法师的悟道偈(ji)所说:“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这首偈(ji)颂所表达的思想,正是道家与佛家对宇宙真理认识的合同。
无极与太极,亦不是两物,而是物质的两种变化状态。无极即是太极,太极即是无极。假使只有无极而无太极,则物质之实理就无从运用表达,天地人物也不能有化生之妙,而沦于空寂。假使只有太极而没有无极,则物质之实理又滞于有象,阴阳不能造化,就不会有宇宙万千变化之妙。
细推“无极而太极”之理,太极虽有阴阳两鱼之象,然而此象也只不过是阴阳有象,而实非太极有象。无极中含有“五太”的本质现象,进入第六态“太极”时,才开始分阴分阳,产生了有形的变化。无极是空寂之理,虽理为空寂,但就物质而言,却并非空寂,它是宇宙生育天地万物的本源。由此可知,无极是大道本体,是太极妙无之理。太极是无极妙有之用,生化万物之实。先有此物质,然后才有五太。
所谓“先天地生”,在宇宙未形成之前的有质无形的原始状态,道家将它分为太虚、太易、太初、太素、太始五大层次,总称之为无极、混沌、真一状态。自然大道的最本质时期就是太虚,太虚即神运阶段,神运才能产生变化,这一阶段有理未有炁,称为“太易”阶段。当神运易变后,元炁生成,有炁未有形,称为“太初”阶段;元炁生成,产生质性,有质未有形,称为“太素”阶段;由质生形,此形并非常态可见之形,而是道性之隐形,是形的一种开始状态。这种形成、变化、演变过程,既是微观的,也是宏观的,所以称为“太始”阶段。万物的初始化状态,理炁形质体用皆已完具,皆包容于“一”中,可谓之“太极”阶段。前人将这种由无极演变为太极的过程,称之为“混沌”。《太始经》中说:“昔两仪未分之时,号曰洪源,溟涬鸿蒙,如鸡子状,名曰混沌。”以上所说的“六太”之中,太虚是根本。太虚的神运是混沌变化的根本条件,是神髓。庄子曰:“中央之神曰混沌”。前人说:“老子者,道也。乃生于无形之先,起于太初之前,行于太素之元,浮游六虚,出入幽冥,观混合之未别,窥清浊之未分。”形而上者谓之炁,形而下者谓之器,都是以混沌核心结构为质心而产生、形成的,这个核心、质心就是道佛的圣境领域。
“先天地生”,是说道本来无形无象,在天地未生之前它就存在,它是宇宙万有的本源。一切万象的种种变化,生起与消亡,那只是两种不同的现象而已,虽然与这个超越一切的“道”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却无法影响它的本质。就像光明与黑暗一样,明来暗去,暗来明去,明暗两者的交互转换,只是两种不同现象的转替,而那个能作明作暗的本体,却并不随着明暗的变化而生灭,但是它的功能妙用,就表现在日明夜暗的来来往往之间。所谓形而上的道,其实已经彻底地、无所隐藏地表现在它所创造的万象万境中,本体与现象的关系是一而二,二而一。也就是佛家所说的“缘起性空,性空缘起”,可以说是对这个道理的进一步诠释与发挥。
太极之中,积炁鸿蒙,溟涬莫测,其炁浩瀚,其体穹窿,其运如车毂,其速如弩矢。周天365度又四分度之一。大道循天而左旋,日月循天而右转,一昼一夜,日行一度,月行不及三度。以十九分度之,共行七个月,谓之一周天。此是太极图中阴阳运行之奥妙。有太极,然后才有天地,有天地,然后才有万物。所以此物生于天地之先,是谓天地之根本,万物之枢纽。修行者就是首先要回归到太极这个阴阳整体中,然后再复归到无极,这其中的转换过程就是“变易”,就是由“旋极”状态逆转到无极状态。若能从自性中究竟至五行不分、父母未生之前,则太虚混成之物,造化之微,自可得矣!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就是形容大道的混沌状态。静而无声谓之“寂”。空而无象谓之“寥”。静而无声者,无音声可求,无音响可得,空远而无象,不见其始,不知其终,具有广大悉备之妙。
对于形而上的道,佛家以一个“空”字作代表,太上在这里以“寂”、“寥”来形容。“寂”是绝对清虚,清静到极点,毫无一点声色形象。“寥”是形容广大,同于佛学所说的“无量无边”。佛家所说的“空”,是指道体原则而言;而道家所说的“寂寥”,是形容道的境界与现象,在表达上各有不同。谈“空”容易使人误解为断灭思想,说“寂”,又易使人执着于某一现象,落入境界的巢臼(jiu)中。这段经文,是继续阐述道性之“物”的变化之妙。道之为物,不可言有,不可言无。有而不有,非色相可见之有;无而不无,非断灭顽空之无。至微至妙,故曰“寂兮寥兮”。
“独立而不改”,是说道的这种“寂兮寥兮”状态,清虚寂静,广阔无边,没有形象声色可寻,永远看不见,摸不着。超越了一切万有之外,悄然自立,不动声色,不因现象界的物理变化而变化,不因物理世界的生灭而生灭。
“独立而不改”,并非单指形象的实有,道并不能完全用实有来比称。因为它是“非心非物”,不能说它是实有,又不能说它是没有。因为它是“即心即物”。此“物”万劫之运不能推迁,阴阳不能变换,真常悠久,本性独立而不移。生于天地之先,不坏不灭,常存于天地之后。天地虽有改易,而此物从不改变。故曰“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是说道无所不在,在在处处都有道。不论“物”也好,“心”也好,都有道的存在,永远无穷无尽,遍及天下一切处。此“物”虽然还未分化成阴阳,但却常流行于天下万物所含的阴阳之内。此物自身虽然无有动静,但却常妙入于万物的动静运化之中,无处不有,无物不在。无论山川河海,物之大小粗细,灵性之清浊贵贱,皆给予滋生养化,从不遗弃,运化万物众形的生息消长,从不乏匮。物体秉性之差异,五行质性中的金木水火土的生克变化,四时节气的变化顺序,天地异其用,万物异其形,生化不息,变动不居,都是此“物”的运用变化之妙。故曰“周行而不殆”。
“殆”者,怠也,即危险、懒散之意。“周行而不殆”,是说此“物”成于阳而无不阳,成于阴而无不阴,贯通圆满,往来屈伸,通天行地,无所不入。在阳它不焦,在阴它不腐,无物不能贯穿,所以永无危殆。这一切都是道性物质自然混成之妙。
此“物”分秒不息,从不怠慢。天地间的有无虚实,青黄碧绿,动植飞潜,一切万物,皆是由此物而生,由此物而立。万物不得此“物”之妙,生生不能无穷,化化不能无已。故曰“可以为天下母”。亦即第一章所说的“有名万物之母”。
道既然为万物之母,万物都携带着“道母”的遗传基因,故佛家曰“众生皆平等”,“众生皆具佛性”,道家曰:“万物含道性”,皆是此理。万物皆具一气含三的“三元”与“三源”性物质,只是存在着质量和层次的差别而已。这三种物质,不仅是万物的祖性同源,而且也是修真者返归自然大道的根基。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返。】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这个东西是宇宙一切万有的根本,具足一切的可能性,很难用世间的一般语言文字来形容,中国的老祖宗们,不得已姑且把它叫作“道”,并用它来统括万法的究竟归处。
道之为名,在古代它是超然于宗教性质的代名词,西方哲学称之为“第一因”,但在内涵上仍有差异之处。以宗教性质而言,就是基督教、天主教叫它“上帝”、“主宰”,伊斯兰教称它为“阿拉”,佛教称它为“如来”、“佛”。宗教性的字眼,容易使人在心理意识上,形成一种偏离道的本质的想象概念,蒙上一层化不开的神秘色彩,造成单凭一己好恶与想象所形成的偏面性。
“道”虽是强名之名,总不能尽言大道自然运化之妙,无论如何描述,也难以准确表达大道之意。因为它高而无上,大而无外,无所不包,所以强名曰“大”。说其大,以大求之,广而无边,包罗法界,无方无所,故大之实际又不可得。太上形容道曾有多种提法,“强为之名曰大”,因为它无边无量,所以也可以叫它“大”。
“大曰逝”,因为大道不断在流逝,又没有常处之所,弥散于六合,时刻流通于宇宙空间,故又强名曰“逝”。若以逝求之,又荡荡乎无所归,绝绝乎无所止,逝之实也不可得。大也就是“逝”。“逝”是永无止境的向内外四面八方延伸发展,无限扩张。老子认为道大得无量无边,无有涯际,因此名之为“逝”。佛也有十个名号,“善逝”就是其中之一。这个“善逝”的“逝”,除了具有“无常”的含义之外,同样代表无尽无限,形容难以言喻之大。这与太上所说的“大曰逝”,确有不谋而合之处。可见佛家道家本是一脉相承,一理相通。
“逝曰远”,大道之流逝,流之无穷,气布十方,充满宇空,无所不通,九天之上不为高,六极之下不为低,无边无际,故又强名曰“远”。大道四通八达,放之四海而皆准,没有不及的地方。正因为“道”太大太远了,它遍布一切处,通于古今,贯于万物,若求大求远去追求它,反而难以得到,弄不好可能还会迷失到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迷幻中,不能自拔。其实道就在日常生活中,就在每个人的身边,就在每个人的心灵里,须臾不离。若能反求诸己,回头自省,观心自醒,见“道”才有希望。
“逝曰远,远曰返”,大道本无远近之分,最远的也是最近的,最后的也是最前的,只要神志清醒,常觉常悟,好好张眼一看,天边就在眼前。若以远求之,远而无穷,没有尽头,其远之实亦不可得。说它流动远去,却又最终复返本根,归宗认祖。道为天地万物之所依,须臾不可离,故“远”之名也不能尽其意,则又强名之为“返”。返者,返本归根也。万物皆有生有灭,生则为物,灭则归根,归根复本曰“返”。无论强以何名,终难尽述大道之实,难尽大道之妙,总不如返本求根,则道之妙自可得,物之理自可明。不知其名者,道本无名,并非不知其名。“大而逝,逝而远,远而返”,求其本始根元。统有宗,会有元。道之名虽不可得,而道之实,却可以通过自身修证而得。人们若能于此处深切融会,体用一元,内外一贯,混成太虚的无极大道,未尝不在我的心性中。
【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
这一段文字主要是谈“天”说“地”,最后又引伸出一个“王”字。“王”代表人,在中国古代传统文化中,始终将“天、地、人”三者并列共论,而人居在其中。为什么呢,因为中国文化最讲“人道”,人文的精神最为浓厚,最讲究人道的价值。现代人也常谈论人生的价值,但人生的目的意义是什么?人从何而来,又向何处去?人与天地是什么关系?等等这些人生最大的课题,人们多是若明若暗,甚至茫然不知,结果碌碌一生,带着遗憾而去!
若以《易经》的话来说,人生的价值正在于“参赞天地之化育”。人生于天地之间,匆匆数十年,晃眼即逝。生为人身,确实来之不易,天地之赐予,父母的养育,其意义绝非只是为了活命,还有更深层的含义。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佛家称之为“娑婆世界”,意思就是“堪忍”。天地间的阴阳制化,自然因果规律的作用力,造成了人生一世的许多缺陷,很多麻烦。人只有顺天道,修道德,明白人与天地的基本规律,主动地去运用阴阳,便能创造一个和谐圆满的人生,弥补自己曾经造成的缺陷。
道为宇宙之源,天地万物之根,故天下唯道最大,唯道最尊。为何又言天大、地大、王亦大呢?天地圣王虽然都在大道之中,然而天之高远,地之博厚,圣王之继天立极,亦不为小。所谓“天大”,天高而远,无所不盖,施风化雨,养育群生,故可称其为“大”。所谓“地大”者,地广博厚,顺天之道,承载万物,山川河流,动植飞潜,万物众生,皆得地之抚养,故可称地为“大”。所谓“王亦大”,王者人也,又指治世之圣人。天地人三才,人立其中,人为万物之灵,故为“大”。圣王继天立极,集天地人之道于一身,以道治天下,立人伦至理,以教化天下,所以圣王能尽天地人之道,与天地人合为一体,故圣王之道亦大。
宇宙间虽有“四大”,而“王居其一”,是说人类虽处在三才之中,但不明天地,不修大道,就难与天地同其大。唯有有道的圣人,可以聚合道、天、地、人于一身,四而合一,故曰“域中有四大,王居其一”。“域”是代表广大的宇宙领域。太上所说的这“四大”,与佛家所说的“四大”不同。佛家的四大,就是物质世界的四种组成因素:地、水、火、风。道家所讲的“四大”,是“道、天、地、人”。太上将人与道、天、地相提并论,可见人的生命价值之可贵。四大中人的代表是“王”,王者“旺”也。是说人与天地相通,人身就是一个小天地,人具有天地之灵,只要持修大道,即可“参赞天地之化育”,得天地之助,与大道合同,超越自然界阴阳五行对人的拘缚,在天地间自由穿越,成为与道、天、地合为一体的“大”器。唯有人具有成为“四大”的条件,而动物、植物界与人尚差一个台阶。人既贵为“四大”之一,若白白浪费了一生,岂不可惜!
【人法地,】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四句话,不仅是做人做事的法则,而且是修真证道的法则,这是太上千古不易的密语,是老子思想精华之所在。所谓“法”,可作为动词,是效法、学习的意思。如何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从古至今,有多少人都作过阐述和解释,但所站角度各有不同,理解也可有所说,但真正从人体生命科学研究和修真实践学方面来说,还没有人对它进行解析过。从修真的角度去理解,玄灵修真理法学认为,这四句话所阐述的真义,是修炼的四大复返先天的过程和阶段,直接言明了人如何回归自然,如何天人合一,以高度的概括和精辟的语言,深刻地揭示了后天复返先天自然大道的修证法则。这个先天大法理论体系可贯通为:“我法母,人法地,人法天,人法道,人法自然”这五大阶段。如果从功内解析,也可以把它称为:“我法于母,人法于地,神法于天,仙法于道,圣法于自然。”这就更详细、更准确地说明了修炼的层次和等级的差异,更完整地描述了由后天返先天、由低层向高层的人天合一境界迈进的过程。
在没有进入“人法地”阶段之前,必须有一个“我法于母”的过程。人体是由父母精血而成的后天之躯,从父母身上获得先天真一之炁,全息性地继承了父母系中隐显生理组织结构遗传的基因信息,经过母亲十月怀胎,降生落地,来到人世间。得到母乳的哺育,完成了由婴儿、孩童、少年至青年的发育成长过程。可以说人身的一切都是父母所给,由父母之情所生,由父母养育而成长。正如空净师所云:“父母一念人成形,菩提原是觉有情。悟彻人根证大道,宏志方能登云城。”人降生之后,已由先天转为后天,尘世的繁劳,欲心妄念的损耗,使婴幼时期的先天状况逐渐消失。中年之后,先天真炁已变得残缺不全。人体生命要复还先天,只有通过修炼,夺取先天真一之炁,使生命质量逐渐复返到娘未生前的婴儿先天状态。
修炼“我法于母”,要在修心养性、摄身养生等方面,效法母性的仁善慈爱之心。母爱是伟大的善德,要像母性爱护子女一样去爱护天下众生,爱一切万物,做一个真正的善人、仁人、有益于人民的人。修炼者本应继承父母仁善之心,不断克服人心之私,完成后天主观意识的改造,在三元回归和三源再造领域,完成“法于母”的过程。同时在命体方面,经过修爻补漏,逐步完成生命再造,达到在母腹中的先天乾健状态。
“人法地”,是修真的第二步工程。人如何效法地母呢?大地驮载万物,替我们承担了一切,提供了一切,人体生命的生存,全赖大地来维持。吃的是大地长的,穿的是大地生的,衣食住行所需,无不是得之于大地母亲。可是人类回报给大地的是什么?只不过是污水粪便之类的东西,死后又把又脏又臭的腐烂了的脓血和败坏了的朽骨,埋在它的身上,破坏污染她的躯体。人如此对待大地,而大地毫无怨言,不但生生不息地长养万物,而且还承担了一切万物的罪过。人难道不应该效法大地这种大公无私,无所不包的伟大精神吗?
《易经》“坤”卦形容大地的伟大为“直”、为“方”、为“大”。大地永远顺道而行、直道而行,包容一切,不改其德。也就是佛家所说的“大方广佛”。人类效法大地,还要学习地母勤奋不息的精神。地球一刻不停地在运转,只消一分一秒停止运动,人类与万物都将完结。人类效法地球,就应该像《易经》所说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地永远是健在地前进,所以人要效法它的勇往直前的“德行”,像地球母亲那样博大的胸怀,以宽厚的仁爱,赐予人类与万物以生存的环境和养命的条件。人类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完成自己生命的历程,地球母亲的恩德大无边。但人类对大地母亲多有不恭,不感地母之恩,破坏地球生态平衡,疯狂掠夺地球资源,残酷地害其生命,这等于挖地母的心。
地道之德,安静而柔和,广博而宽厚,种之得五谷,掘之得甘泉,负载万物,养育群生,劳而不怨。有功而不恃,慈养万物而不图报,地母之德大矣哉。人顶天立地,得天之恩赐而立命,受地母灵气的滋养而立身,人须臾不能离开地母的怀抱。故应效法地母安静之德,修心养性,心无妄念,身不妄动,意不妄思,事不妄为。遵循地道的法则,得地母真静的本体,修身而复命,返归到至柔至静的状态,完成复返先天的第二步功夫。
地球是一个庞大的体系,有山川大海万物,还有肉眼不可见的地脉、南北极中轴脉和地球核心等许多结构,这些结构在人体一一都有对应。因此,人体要复还先天,就必须使体内生理组织结构效法于地球母亲,将经络系统、经脉系统、轴心系统都要修证出来,与地母同质同频,与玄源质性系统同频共振,这样才能超越地球引力的制约,像地球母亲那样,源源不断地从宇宙获取能量。
“人法于地”是一个科学的修炼层次。比如人体百分之七十都是水,这与地球情况完全相符。地球以水养育着群生和万物,水是生命不可缺少的物质。人体内的体液就是一种水的特性,是人体生命的重要质元物资。由此可知,修炼“人法地”的科学性是非常完整的。如何法于地?首先要修“十二经络”,其次要修“八脉道”,这样就可以从生理组织结构上,完成“人法地”这个层次的先天变化过程。
【地法天,】
在完成“人法于地”层次后,如何使体内之气上升到光?如何在信号源、能量源上得到玄源系统的帮助?这是修真进入另一个层次需要解决的问题。一般功法的修炼者,无论其体内之光有多高,也很难超越地球引力的制约,只有达到“人法于天”(神法于天)的层次后,通过自己的性体才能实现这种超越。通过性体的正修,心的正修,不离正道正法之轨,方可进入天(仙)道层次修证,最终取得正果,登上大成彼岸。
“人法天”(神法于天)、“人法道(仙法于道)”、“人法自然”(圣法于自然),这三个层次都是先天中之先天,是人体生命中三元返归和三源再造,复返高级层次的先天,通过性命双修,实现形神俱妙,达到人体小宇宙内环境与大宇宙外环境的相应相合,进而达到更高的佛道圣层次,终而达到人与自然大道完全相融相合的佳境。当修证者完成“人法天”阶段的修证任务,以天为母,实现“人法天”也就是“我道法天”。
“天”有两重含义。对内指人体这一先天小宇宙,对外指天体大宇宙空间不同层次的天。这个天是指真先天,高层次的先天。对修真者而言,是指通过各层次的后天复返先天的修证,各层次修真生理组织,已经实现了第一层次的回复先天。十二经络通畅无阻,八大脉道皆流注无滞,七丹脉线成功了四脉。在第二层次返归先天中,已经内成外就,可以进入“我道法天”,天人合一育仙胎的修证。内外先天已经同频共率,已经摸到了天的脉博。我心合天心,脉律同运行。
“人法天”是法于宇宙的第二层先天阶段。天的范畴,有可见的太阳系与银河系这一时空空间,还有不可见的更大范畴的星系天系统。修真者在完成修心炼己、断魔归本,达到无尘无浊,识意与神意基本合一成“圭”字,心性清静,就必须进入“法天”这一层次,修证太阳系之天心,使内道场的太阳系之心与外空间太阳系的太阳、月亮的场性三元相合,使人身的显隐生理组织结构与太阳系相合相应。
完成这一层次的天心修证后,还要上升到更大范畴天的核心层次,即通过初级天盘法的修炼,使内道场的五行发生根本性转变,继而又进入“混沌道盘”的中心上,三五合一,三心合一,归中一体,整体修证,进行我道法天心层次的修证,继而进入我道法自然层次的修证,内外合一,内外圆融,全息性、整体性地修证“全息轴心”、“全息体心”,使人体小宇宙中慧观与智观的宇心、系心、天心、轴心、形体心、器官核心、细胞核心等等先天后天各层次的心,都能与大宇宙相合相应,同频共振,达到自由王国的圣境。
运用一元四素全息论的象数理气来分析,这一阶段逆修程序的“数”,是由十二至八,再至四,至此已回到三窍中的第一窍。从几何学看,是由体、面、线、点再归于无。返修到此,已经回到了“点”(即窍)上。但从新的层次看,它又是一个新的整“体”。此种“体”的生理组织结构和物质质量,已非经脉层次上的水平,而是进入性命双修、生命再造工程的丹“体”的修炼阶段。但它还只是一个全息性的胚胎,非常稚嫩,尚需置入“天母”的“子宫”中孕育这个天之娇子,这就是“归窍”。这个阶段,修真者以天为慈母,孕育于胞宫,人天合一,得天母日、月、星(含地球)精华的滋养,直至胎圆炁足,瓜熟蒂落,真体成就,与天同体,天人合一。人即是天,天即是人,完成一个全新的天脉窍。
天道浩瀚无际,湛泊不动,施于天下而不求报,生长万物而不求取。天之德轻清,穹窿而高明,湛寂而虚妙,所以三光常耀,四时顺序。地法天德,玄黄相抱,阴阳交泰。所以能成就万物之形,实万物之质,都是地道顺乎天道的变化,成全天之生育而已。故曰“地法天”。
【天法道,】
道无形无名,无声无臭,至虚至妙。天地人万物,皆是大道所生,大道育成,所以大道是天地万物之母。天若不法道,阴阳便不能升降,变化也不能感应。所以大道流行于三才,变化于阖辟,立万物之性,复万物之命,终万物、始万物者,都是天法道的妙处。故曰“天法道”。
“天法道”阶段,主要是修“理脉窍”。因为道不可言,而言于理。圣人行不言之教,也是以大道之理教化天下。“理”在此处意为先天大道的意思。修证理脉窍,就是一个“天法道”的修证阶段,是在完成“人天合一”修证以后,才能进入的“天人合一”的全真修证过程。
天以道为母,从道中获能而生存。修真者若能像“天母”一样,独立于道境之中,再以道为母,实现“我道法道”的实践,进入第三层次返先天的修证。以道为母,胎儿在道母腹中已为先天,再以道脉线为脐带,从道母体中获能,发育成长。道脉是道胎的脐带,分为脐静脉和脐动脉,组成“道胎”体内的胎血循环系统。内外皆备,道母的“血”便会源源不断的注入胎内,“道子”自可育成。
修道脉是人体小宇宙与天体大宇宙相互连结、沟通的纽带与桥梁,是人体培育大还丹、孕育道胎的第三个层次的返先天过程。内道脉与外道脉,都是这个阶段的生理组织结构。这种道脉,有脉亦无脉,无脉实有脉。这两重脉的修证,并非人力所能为,全凭玄德三千,师助神修,泯识慧智,无为大定,才能修证成功。修理脉窍,就是修真者德志同天性,定慧入仙妙,修为精进,性命双修,两者相辅相成,形与质同步地向逆返先天方向变化,而达到一种更高层次的先天境界。理脉窍之理言于天道,其实也是身中之道,己身之形与性已进入道境,身道一体,同质同频。
这个阶段的修证是天人合一成真的修持阶段。以数分析,理脉窍是仙道层次的“真一”,道是“一”,“窍”是一;道是点,窍也是点。进入这个阶段修证,身、心、法于道而合道,孕于天而生于道。至此我就是“真一”,我就是圆融之“点”。育于道母之仙胞,生于真道之境,长于大道环境中。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均在此一之中。越接近大自然运动的核心,越好象静止一样。譬如一个旋转中的圆形,越接近圆周的地方,运动的幅度越大,而接近圆心的地方,运动的路线越小,而圆心在旋转的时候,完全不离原地,看起来不动,其实它是整个圆转动的核心,是力量的源泉,是一个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更为雄浑无迹的运动境界,实是一种自然法则的功能。
【道法自然。】
“道法自然”,道的力量,生生不息,源源不断,生天生地,鬼神帝圣,都是由道的自然功能所分化,没有任何人为的因素。道就是一种自然力量的运化,它既没有为什么,也不是为了什么,本来就是这样,原本未动,无元无终,无前无后,无生无灭;而由这个无生无灭中,本然创造了宇宙天地和万有生命,形成了生生灭灭的自然现象,产生了时间、空间前前后后的无意识的意识。
“自然”这个名词,佛家称它为“法尔如是”,也就是宇宙之本源,就是无假运用,无假作为,无一法可增,无一法可减。道之性本自然。道生男女,而男女有人伦自然之妙。道生万物,而万物有自然群分之妙。道生五行,五行有曲直从革自然之妙。月有自然之明,日有自然之照。大道运化天地万物,无不是遵行自然法则的规律,无不是得自然本源之功,又无不是返归于本根。故曰“道法自然”。
修证“道法自然”的过程,就是一个法自然的清静无为,无论修证炼功,还是在日常生活之中,只须让一切自然地运变流行,自然的静,不假造作,自由自在,那就对了,又何必头上安头,作茧自缚呢?东汉魏伯阳真人名著、被称为千古丹经王的《参同契》,所论述的修道原理和过程,虽然复杂而奥妙,但仍不外乎“道法自然”的大法则。
“道法自然”就是一个大解脱、大自在,破零壁,真无极,碎虚空的修证层次。从前师尊们在言到这一层次法于自然的修证时,都是以“不可名状”而结束,谓之“道不可言”而无言矣。修者若不能直识本来,看透自然本源的“法尔如是”,即使坐破蒲团,也还是有家归不得的游子。
道法自然的修证,主要是混沌窍的修证,是“道中修道”,是道的更高层次的继续修证。前一个道字可名为“真道”,后一个道字可名为“混沌道”。前面所言的天脉窍已进入道的范畴,而理脉窍和混沌窍已处在道中,向更高道境的迈进。这三窍基本上是一窍。就数理而言,向上还有更多的层次。“天地本无根”,故只能“言尽于此”。
道是以自然为慈母,从自然中获能而存在。当修者进入道境后,也就具备了与道母相似的功能,实现第四个返先天“我道法自然”层次的修证。自然就是心,是核心,道法于心,“象由心生”,自然之道能化生万物,万物皆有道,这个道即由“心”而生。以自然为母,法于自然,也必须修证相应的修真生理组织,才能获能而成长。这种获能方法,由于已经返归在道中,复归于一中,所以以理窍、混沌窍为核心,唯心是道。在核心中获能是全息性的,这种“全息裂映式”的物质能量极高,故有碎虚空、破零壁,破零同光,混沌一片,复归自然之说。《玄机心镜注》中说:“……成高真之时,功用既至,必先光含影藏,是骨肉都融,神凝形中,名曰天光内烛,此即纯阳神气含身,自然无影……”
我们的祖先早在数千年前,已经通过自身修证,在内观、微观中认识了“生物原子核”,实践了人体核生理学,并且取得了大量成功的经验。这些实践远远超越于现代核物理学。其中生理原子核、中子核的分解和生理核聚合,是现代科学所望尘莫及的。同时先辈们在慧观、宏观、宇观中,认识了宇宙的本“源”,实践了不用“飞船”的宇宙星际旅行,并且进入宇宙核心进行研究。道家认为“象由心生”,唯心生万象。这个心就是“一”,就是“道”,就是自然本源。万物如能得此“一”,归于本源,形性合一,则会宇宙升平,世界大同矣。
道家学说自成完整的理论体系,由内至外,由根到末,由隐至显,由核心到万象,象数理气,整体包容于一真。修真者以此理逆修,归一返心,回归自然真境,既完整又科学,只可惜现代科学暂时尚未全部揭示而已。质心为万物之本,万物产生的条件,是以质心的确立为前提的,自然界的物质都是以质心为轴,以心的凝聚力为基础,这个心就是自然的核心。比如几何学中的画圆,是以中间圆心为依托。如果没有这个轴心的吸引运动,圆规就会作无序运动或直线运动,难以划出圆来。所以道家特别强调核心对万物的决定意义和主宰作用。
又如道家学说中的古河图和洛书,它们的核心都是“五”,这个“五”有多层含义,但它的根本点,就在中心那一点,那就是核心。修真学将此“五”称为“吾”,也就是“我”的意思,也就是真意之“心”。此心是一切形物的本体来源,离开此“五”这个核心,一切物质就无从谈起,所以说“五”这个核心是无中生有的本源。这个五以外的圆形分布,都是这个心与形体的和谐统一体,心形合一,才构成了这个万象万类的物质世界。
修真者的最高境界,就是后天复返于先天这一点中,层层先天的返修复归,最终归于混沌,归于一中,并且在一中、在混沌中极化、核化、心化,继续逆化由太始至太素,由太素至太初,由太初至太易,由太易而归于太虚。最后达成浑圆一体,聚散自然,聚则成形,散则成炁的最高自然之境。
【本章说解】
本章是讲大道自然之旨,是对道的进一步阐述。人如果能忘声忘色,离名离相,去泰去奢,一性圆明,万缘放下,即可得自然大道之妙,与道合真,道即在自己的心身之中。
大道的实际,有物混然一体,先于天地而存在,无声无象,独立不二,循环运行不息,可以为天下万物之母,却又不知它的名字,就称其为“道”。又勉强称它为“大”,大而无外,却又流逝,逝去极远,又复还身边。祖万物而不祖,宗万物而不宗,与天地万物并主而共存。始于五太之先,贯古通今。应于三才之后,非先非后。其实际之妙,若言其无,却又无而不无,无物不有。虽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而妙有自然之机,实际未尝没有。若言其有,又未尝见其有,空空洞洞,没有征兆之可观。浑浑沌沌,不见形象之可指。辅万物之自然,其自然之隐妙,只可以神会,却不能言传。立天地之大本,其大本之实理,可知其有,又不可见其实有。综观乾坤内外之大主宰、大体用,造物化物者,唯自然大道也。
大千世界,大圆满,大本根,无缺无余者,亦道也。人为万物之灵,与天地人合为“三才”,配上道可称为“四大”,故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的本性中,本来就是集合“四大”于一身。若能用自身中不无不有的真机,以修心为纲,三修合一,先合地道,次合天道,再合大道,终至合自然,归根本源,得大自在。冥合大道不无不有之实理,融汇于无极太虚之中,自然能得不空之空,在有形世界中,自然能见不色之色。到此天地,空色两忘,我与自然大道合一也。
中国道家有句名言:“人身是一小天地”,认清这个概念,修自然大道就容易上路,只须让自己的心身像自然大道那般自然,岂不真得大自在、大解脱。道家学说将人体比喻为“小天地”,胃就像大地,任脉便是长江,督脉便是黄河,左眼代表日,右眼代表月(女性反之),其它各种生理组织器官,都与天体自然有直接的对应关系,都在不停的运转着。人若能无欲无为,清静自然,使自身小天地自自然然地合乎天地运转的自然法则。在这个基础上,再去效法大道自然的规律,身体不仅可以自然健康,而且可以达到长生久视之道。
平常人身体的四大不调,疾病丛生,都是思想太复杂,心念太乱,扰乱了自身体能原本合于自然的运行法则,破坏了“小天地”的自然状态,所以才产生烦恼忧愁、疾病痛苦等现象。人体这个小宇宙、小天地,在这个大宇宙、大天地里,气机如何运行,血液如何流通,一切都有它的自然法则,分秒不能勉强,不可勉强,也不必勉强。假使懂得了这个道理,自己便会明白怎样修道,怎样摄生养命。但总规律仍不出太上所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个大原则。但具体实践这一层层后天返先天的过程,却又是一个庞大的科学体系,又是一个艰苦的、长期的人体生命再造工程。非有大志大愿者,难以步人其中。人各有志,志有大小,撒什么种子结什么果,全在各人自种自收了。这也是大道自然之理。
辎重章第二十六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重为轻根”,不轻举、不妄动者谓之“重”。轻举妄动者谓之“轻”。轻以重为根,轻与重是对两种物质现象质性与数量的比称,是物理现象的相对。物质的重量,是受万有引力——地心吸力的作用而来的。倘使物质脱离了地心的引力,飘在太空中,便会失去重心的作用,飘浮在空间悠游。人的肉体生命亦是如此,心虽想得比天高,但肉体生命却不能脱离万有引力的作用,只能脚踏大地,不能达到想象的自由。道家学说早已实践完成了人体超越地球引力的实证,才产生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等一系列人体生命超越物质世界的方法技术,即所谓的“仙圣丹道之学”。
文中所言的轻重,也是一个哲学概念范畴,是对正确处世做人的一种比喻。世界万物万事都含有轻重,轻重的辩证之理比比皆是。君不自重则失民心,人不自重则失灵性。草木之花因其轻而零落,草木之根因其重而长灵。墙头草因头重根轻而随风摆动,参天松柏根植重石而巍然屹立不动。
重道德而轻名利者则为君子,重名利而轻道德者则为小人。故世间之理,重为轻之根,轻为重之末。古之圣贤治天下,法不轻举,事不妄动。轻举者,民心不服,其法必废;妄动者,其事不周,必招祸患。所以有道之圣人厚重自持,从来都是教民不要轻举妄动,使轻浮狂躁者归于自尊自重。
人的心性为一身之主,治身如治天下,应效法圣人之不轻举、不妄动,厚重自持,以重德约束心身,则心中之轻浮虚华、无名邪火、六贼魔军等等,自然敬畏道德,归伏于重。
静与躁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生态现象的相对状态。静守无为,心性平和,顺其自然,一心不动者,谓之“静”。阴邪火旺,好发脾气,逞强好胜,私心乱动,妄意不定,轻举妄为,事好变动者,谓之“躁”。修炼丹道的方法,首先是从习静入手,久久习静,便可以舍离后天心性躁动的习性,这也正是太上在第十六章所说的:“致虚极,守静笃”,“归根曰静,是谓复命”的原理而来。如此静习修炼,心性命三修合一,而归于至静之极的不动之动,便可以复归本源,达到“白日飞升”的壮举,这并非虚言神话,而是有大量历史记载的真实。当然,这其中修习静的法则,及其过程和变化,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它的大要的。
“静为躁君”的“君”字,其本意为尊。国以君王为尊,小人以君子为尊,人身以心君为尊。“君”就是主宰、枢纽之意。人君不静则失威,治身不静则身危。龙静故能变化,虎躁故易夭损。善于治身、治国者,都是清静无为,顺其自然之道。若落入后天,识心一动,一有所为,失之偏颇,其事必败。故圣人治天下无为以待其时,静守以乘其机,故能使天下之躁动者有所凛畏,而不敢妄动。人心之躁动,行事之妄举,招祸引咎,皆因静不能制动,德不能化心,阳不能制阴,真水不能伏躁之故。故而水火不济,阴阳失调,致使心狂意躁,体内阴盛阳衰,六贼猖狂,躁妄不畏静君,君臣颠倒,则心身必然难治也。
当今世界正处于末法时期。观今之人类社会,道德滑坡,人性迷蒙,舍本逐末,造成了人心诸多领域的颠倒,事事颠倒,时时颠倒,无不颠倒。人们认假为真,视真为假;以轻为重,以躁为耀。视道德为迂腐,视物质为崇高。视谦虚为傻气,以狂傲为风度。视柔弱为窝囊,以好胜为荣光。视心灵洁净为轻,以贪图享受为重。视忠厚俭朴为丑陋,以狡诈荣华为尊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男女不分,长幼无序。不以羞耻为罪,反以荒唐为荣等。
人们如此不珍重来之不易的性命,完全在颠倒中生活,自残作贱难得之身,将毒汁当美酒,视污秽为圣洁,将苦海当天堂,终日泡在物欲浊流的花天酒地中损性害命,不能自醒。苍天啊!何日能道德行世,德化人间,拯救人们的心灵,迈向光明?
【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
“辎”音资。“辎重”是古代一种将帅乘坐而有帷盖的大车。“辎”是一种运载轻物之车,“重”是运载兵器粮草等重物之车。古代军队行军打仗,皆有辎重车随后,相对于兵士驰骋疆场作战而言,辎重车静守不动。这句经文是借物喻道,是说君子终日行事,料理朝政,当以静与重为本。
君子是才德出众之人,其动静语默之间,皆有天理流行之妙。做人行事,皆以道德伦理为重。应事接物,均以仁义为重。出言无不是从静心中发出,作事无不受静心的驾驭,终日如此言行,这便是“终日行,不离辎重”之义。
太上在本章中特别注重“重”与“静”。从道家修炼仙道的理论来讲,这个“重”字可以牵强作为重厚沉静的意义来解释。后世儒道两家的修养原理,概括其要,都是以“沉潜静定”作为修道的根基,所以特别强调“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是从人生日用的道用上立论的。“辎”字的内涵,本是车上装载的行李对象。“辎重”是车与物的统称。为什么说“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呢?这正是太上对“人法地”修证层次的引伸。人的生命立足点是大地,大地负载万物和一切,终日生生不已,运行不息,毫无怨言。虽养育了万物,但却从不图索取与回报,它总是默默无言地静静前进着,不断地轮转,而给予所有生命以乳汁滋养。生而为人,应当爱护地球母亲,效法地母静静地负重载物的精神。尤其是学道之人,更应当效法地母为世人、为众生无私奉献,担负起一切重担的心愿,不可须臾离开这种为人民、为众生负重致远的责任心。这便是“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的本意。同时也在告诫一切身负重任的领导者,更应当有如此这般的存心,以不辜负人民的期望。
“辎重”乃载物之车,自古以来,圣人终日行道,不离静重。军队行军打仗,兴师不离辎重。商旅载物运货,兴利也不离辎重。人君终日行事,立体达用,亦不离辎重。辎重又是借物喻理。圣人终日忙天下大事,并非天天乘车载物,而是说圣人虽日理万机,但也有轻重缓急之分,随时空运转规律,遵循自然无为之则,随机应变,随缘而遇,所作所为,都在自然规律之中。同时也在告诫修道者,始终要存持戒之心,胸怀济世救人的宏大誓愿。故曰“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
人们生活在世间,日日时时、事事处处皆有轻重之分,孰轻孰重?全在于心中的掂量和身之把握。驾驭好人生这辆性命之车,使其行进在光明正道上,不离辎重,不忘根本,终日行道,方不负来人世一生。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虽有荣观”,“荣观”者,是指王室贵族所住的宫殿楼阙、富丽豪华之地,也是指世间繁纷华丽、灯红酒绿等宴乐之所。
“燕”字通作“晏”,就是安静的意思。“燕处超然”,就是虽身处闹市繁华之中,心却超然于物华之外,犹如远僻清静之处。
这两句经文,是说治天下、治国、治身,应当以无为清静为重,不要陷入世俗的虚假中。唯道德是从,不随波逐流而追求虚幻豪华。人皆喜欢追逐世味,随浊逐尘。唯君子燕然而居,超然清静,虚明纯一,随时顺理。身虽处红尘之中,心不为物欲所牵。人在花花世界里,不被凡情所妄动。犹如清风明月,无时不悠闲自在。不因富贵享受迷其性,不因贫贱之苦累其心,超然于繁纷的物流之外,这才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君子仁人处事接物尚且不可轻举妄动,何况修真人为了生命大事,岂能为“荣观”所迷,岂能恣情纵欲,贪享世情而害性命呢?如在颠沛流离中的大舜,始终以大孝于天下而存心。又如治平洪水的大禹,九年在外栉(zhi)风沐雨,三过其门而不入。古人说:大德者必得其名,必得其位,必得其寿。这是善有善报的必然因果规律。
一个人若能做到功在天下国家,万民载德的地位,自然会得到最光荣的酬膺(ying)。纵观历史上一代代帝王将相,有几个能真正放下荣华而修道,而大多数都是在荣华中了却暂短的一生,背下沉重的历史包袱,带着无限的遗憾而离去。荣华这东西如过眼烟云,只有看透了,才能真放得下。正如隋炀帝杨广所说的:“我本无心求富贵,谁知富贵迫人来。”一个真正有道之士,到了这等高位,虽然处在“荣观”之中,有无比的权贵享受,但他仍然恬淡虚无,不改本来的朴素。虽然燕然安处在荣华富贵之中,依然能超然物外,不受功成名遂、富贵荣华而累其心,这才是有道者的自处之道。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奈何万乘之主”,“奈何”是叹辞,“万乘之主”,是指治国的君王,主宰天下的圣人,也指能持之自重、静守道德的人。“乘”者,坐也,是指古时国君出行所坐的轿车。“万乘之主”,是指国君统驭天下,处在万民之上的尊位。国君位处九五之尊,本应以德为本,以天下万民为重,为众生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