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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过去全是推车组成的街边早餐店铺。
身后的几栋居民楼看起来也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显得老旧过时。
沈琰熟行熟路的带她走到了居民楼下一处推车旁,“张叔,来两碗牛肉的一根面。”
揉搓着面团的老板看见是他,忙搓了搓手,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小琰啊,你好久没来了,过去坐着吧。”
“嗯,最近医院有点忙。”
沈琰与老板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引着秦司漫来到一张空桌子边,趁着老板娘收拾碗筷的空档,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她坐的那张凳子。
“这种店吃得惯吗?”
秦司漫自小养尊处优,但也没有什么挑食的毛病,只要味道好就行。
“吃得惯,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沈琰冲她身后的居民楼扬了扬下巴,“我小时候就住这里,六楼。”
秦司漫顺着看过去,发现六楼窗台上晾晒着两床粉红色的被单,显然是还有人住的。
“大学毕了业就没住这边了,交通不方便而且没电梯,父母年纪大了上楼梯费力。”
这是秦司漫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家人。
与她想象的有些出入。
她看沈琰身上这股清贵的气质,一直以为他是哪家的富二代来着,没想到这么接地气。
不过接地气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平凡的家庭或许还要比她这样的幸福得多。
秦司漫收回视线,随意的问着:“你高中在哪读的?”
“八中。”
秦司漫笑了声,“好巧,我在你隔壁。”
“十三中?”
“是啊,不过咱俩差五岁,估计以前也没有打照面的机会。”
沈琰想了想,觉得也是。
“你们的面来啰。”
老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走过来,放在两人眼前,注意到秦司漫的时候,八卦了句:“这是女朋友?”
沈琰点点头,并未否认。
“交女朋友好啊,多大的人了早该结婚了。”
“嗯,你说得对。”
秦司漫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这张叔的口气,怎么感觉好像不知道沈琰两年前结过婚一样。
既然都是老邻居,没理由不知道这件事。
沈琰抽出两双筷子,擦干净之后递给她,见她没反应,出声说:“愣着做什么,快尝尝。”
秦司漫收起心思,接过筷子把面夹起来吃了一小口。
“真好吃!”
这面看着粗,可这牛肉的汤汁完全入了味,面的劲道和牛肉的卤香混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管饱。”
美食最有治愈人的魔力,在这冬日的早上吃上这么热腾腾的一碗面,真是幸福满足。
一碗面的分量十足,秦司漫连汤都喝了个干净,站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中午都不用再吃饭了。
“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有空我们就常来。”
秦司漫自然乐意,“行啊,下次我也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以,不过你请客我买单。”
秦司漫嘴上答应,心里却记下了这句话。
那些烧钱的地,以后绝对不去了。
倒不是她看不起沈琰的经济实力,只是她不愿意让他花这么多钱。
吃饱喝足,回去的路上秦司漫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后来被手机的提示音给弄醒,懵懂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沈琰替她解开安全带,“到了,回去睡吧。”
秦司漫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拿上自己的包站在一边等他倒车。
点开手机一看,发现是陈献发过来的微信。
大清早的能有什么事。
秦司漫划开一看,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走吧,回去了。”
听见沈琰的声音,秦司漫回过神来把手机随意的塞进口袋里,面色如常的跟他上了楼。
沈琰把她送到家门口,见她进了屋自己又坐电梯下楼。
秦司漫倚在门边,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大字,思绪乱如麻——
“梁澄可一年前死于自杀,此外,她就是沈琰的前妻。”
作者有话要说:来啊,造作啊。
第40章迷雾
秦司漫缓了缓神,走回卧室用电脑点开了陈献发过来的文件。
是梁澄可的个人资料,细致到从出生到死亡的主要事件。
秦司漫看得极快,她对梁澄可小时候的事情全无兴趣,浏览到高中那一栏的时候停下了目光——
辽州八中。
这不就是沈琰的母校吗?
带着疑问继续读下去,秦司漫发现越来越多与脑中的思绪相重合的信息点。
比如:三年前遭遇车祸,进行眼。角。膜。移植手术。
——“三年前我接手了一个病人,同样是这样的连环车祸,眼部受到重创,眼。角。膜。破裂,身体多处骨折……”
两年前产生排异反应,执意进行第二次移植。
——“可她本人坚持要做,我作为医生只能遵从病人的意愿,找到合适的配型之后,我为她进行了第二次移植……”
第二次移植后一周后再次排异,导致彻底失明。
——“术后不到一周,再次产生排异反应,这次之后再无移植的可能性,没多久她就彻底失去了光明。”
失明后不到两个月与沈琰领证结婚。
秦司漫回想了一下两年前去医院看到沈琰和那个陌生女子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那一幕的时间,正好对得上号。
现在回想一下,沈琰扶着那个女人的姿势却是有些奇怪,不是夫妻间亲昵的牵手,倒像是现在医院里搀扶失明病人的动作。
看来两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想必就是梁澄可了。
秦司漫心中挤压的疑团一层层被剥开,看到最后又产生了一堆新的疑点。
手术是梁澄可执意要进行的,家属也签署了手术同意书,从客观上来说,这都算不上是一个医疗事故,不管是辽西还是沈琰都没有责任。
非要说责任,那也只是道义上的歉意。
在这种条件下,沈琰和梁澄可结婚的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是爱情,为什么之前不结婚,偏偏卡在梁澄可失明后的那段日子突然结婚。
更奇怪的是,从今天早上那个老板的口吻来猜测,作为沈琰家里的老邻居似乎都不知道他曾经结过婚的事情。
若是一件大喜之事,怎么会办得如此低调?
而且抛开沈琰不说,郭安民的态度更加奇怪。
秦司漫现在可以肯定让眼科所有人闭口不谈的医疗事故指的就是梁澄可这件事。
可为什么辽西自己都要认定为医疗事故,这不是往自己脸上抹黑吗?
秦司漫百思不得其解,她静下心来捋了捋,发现自己知道的还仅仅停留于表现,里面最关键的点还无从知晓。
或许连眼科这些人都不知道。
抱着试试的心态,秦司漫跟陈献发了条微信:“网络上为什么查不到梁澄可的死亡信息?”
等了几分钟,陈献那边回复:“网络上的信息都被处理过了,有人压着消息不让放出来。”
“查到是谁了吗?”
秦司漫看着对话框上一直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等了好一会儿陈献一个字都没发过来。
“别发长篇大论了,直接说。”
提示消失了大概一分钟,陈献扔了三个字过来,直接把秦司漫给砸懵。
“是你爸。”
秦淮洲?
秦淮洲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出面压住这件事?”
陈献回:“查不到,我托的人只告诉这是他们董事长的命令,多余的话什么都没说,让他们照办即可。”
秦司漫万万没想到,千查万查,竟然还能查到秦淮洲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