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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
严冰只恨自己身强体健,不能当场吐血晕倒。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在茂城,严冰只用一天就把原计划三天的事务办完了,催促小夏立即返程。
小夏瞪圆了眼睛,这趟外出公干懒宝怎么跟糊了鸡血似的?“少爷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一更天了哎!”
严冰:“嗯,赶一赶明早就能到青坪。”
小夏:“这么着急干嘛呀?”
严冰:“想小白了。”
小夏:“……”
鬼才信咧!
☆、大意陷虎狼
宝来当铺里,伍薇刚送走一对赎当的夫妻,望着对孕妻呵护备至的男人背影,怅然若失。
门扇一响,风尘仆仆的姚晟跨入门来,她忙问:“要到了吗?”一听说沙坤船泊青坪,伍薇立即叫他前去要债。
姚晟苦笑,“他还是那句话,叫掌柜的亲自去。”
明摆着欺负她是个女人。伍薇被激起了火,“去就去!谁怕谁!”
姚晟忙阻拦,“你别中了他的激将法,这种人吃人不吐骨头,你亲自去也不会认账的。”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他怎么个吃法!”她拿过那盒假古董,风风火火地去码头了。
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小客船中,沙坤的三条大沙船显得十分醒目,一个男子双手叉腰高高立在舱顶上,睥睨万物。黄昏里瞧不清面目,但伍薇知道必是沙坤无疑了。
她走上跳板,冷不防冒出一个歪脖子船员举刀直劈,伍薇吓了一跳,明晃晃的大刀就搁在她胸前。
她站定脚步,朝舱顶上的男子冷冷道:“煞老大,省省吧,老娘可是见过真刀真枪的。”
寒光一闪,一柄匕首从沙坤手中射出,“叮”一声撞在歪脖的刀刃上,又旋了个圈乖乖回到他手中。
歪脖半真半假地一抖,大刀不偏不倚横拍到伍薇胸脯上,立刻被回敬了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歪脖没料到她真敢下手,着实怒了,咒骂一声,抬脚就踹。
“歪脖!人家是来要债的,咱们得客气点。”舱顶上传来戏谑的声音。歪脖只得忿忿收回腿。
嘴里说着客气,沙坤的目光可一点都不客气,不怀好意地落在伍薇丰腴的胸脯,“撞疼了吗?”
伍薇不跟他东拉西扯,“煞老大,都说道上有你一号人物,这个,你认不认?”她将木盒托在手中,打开给他看。
“认!假货。”
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利落,伍薇愣了下,“那,还钱吧,一千两。”
沙坤悠闲地坐下了,吊儿郎当地晃悠着腿,“要是不还呢?”一扬手,匕首正正戳在伍薇两脚之间。
她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了,但硬是掐着指甲一步没退,“不还,那就衙门见。”
说话的时候,歪脖在后面杀鸡,故意手一松,那只鸡扑棱着翅膀满船乱飞,叽喳乱叫,配着歪脖和其它船员的骂声,乱哄哄的。
沙坤慢吞吞地掏耳朵,“你说什么?听不见,太吵了!哪来的鸡在这乱叫,找死吗?”
那只鸡正好跳到伍薇脚边,她突然一脚踩住鸡身,拔起匕首,一刀将它钉在甲板上。
周围顿时寂静下来,鸡和人都不叫了。
歪脖欲要近前,被满手是血的伍薇一个眼神逼退了。
沙坤痞里痞气地笑笑,向她伸出手,“我这鸡值两千两呢,还钱吧。”
伍薇拍拍手上的血,“行啊,拿出证据来,金鸡老娘也照赔!”
沙坤慢条斯理地将双腿叉开,指指裤裆间的昂扬之物,飞扬跋扈地挑逗,“赔我‘鸡’还是陪我‘喂鸡’?”
身后一阵猥亵的笑声。
伍薇恶狠狠盯了他一会,冷笑一声,手起刀落砍下鸡头,“当”一声将匕首楔在甲板上,“就怕你鸡头不够硬!”
沙坤的吊儿郎当和飞扬跋扈都不见了。他认认真真打量这个浑身带刺的女子,细长的眼眸里透着万千刀光,微微上翘的眼角又带着风情,像一朵带刺的黑蔷薇。
他合拢双腿,跳到她面前,敛了坏笑,“账我认了。”
伍薇暗暗松口气,“立个字据。”
“我煞老大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但现在手头紧,等凑够了钱准定奉还。”语气不再戏谑挑逗,有种一言九鼎的江湖义气。
她点头,“恭候大驾。”便不再与他纠缠,沿跳板走回岸上。
沙坤望着她匆匆远去,朦胧暮色里一身黑衣的身影婀娜多姿。他俯身捡起匕首,端详着上头的血迹,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伍薇却是吓得不轻,刚才那是强装镇定,走出老远还发现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手心里都是汗,好在豁出命豁出脸把钱要到了。她想着,等银子到手,不如送去给寄虹。这小丫头挺能折腾,捣鼓出的东西有点意思。
寄虹和玲珑这些日子数银子数到手软。订货的人络绎不绝,工人忙得脚不沾地,寄虹提议给工人一些奖励。
玲珑把工人召集起来,每人发十两银子,工人喜笑颜开。玲珑说:“吕家好,大家都好,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大家就踏踏实实地跟着我和霍二小姐干吧!”
工人齐声应好,这会儿对寄虹都心服口服了。
只有烟袋周没吭声,他自认奖金该比别人多,却一样都是十两,十分不满。嘟嘟囔囔地说:“一个姑娘家做这种东西丢祖宗的脸。”不过他的声音被工人的欢笑声淹没了。
笑声里却有一个尖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知道笑,真不害臊!”
玲珑回头一看,原来是堂兄吕坷,不知这八百年都没进过门的堂兄怎么忽然来了。
吕坷摇着折扇,十足的纨绔子弟,“看见哥来了也不叫进屋?”
玲珑不冷不热地说:“有事在这儿说吧,别打扰我娘午歇。”
“今儿我是来教你走正道的,你做的那些下流东西,把吕家的脸都丢尽了!赶紧给停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原来是冲着瓷枕,可他怎么想起横插一脚?玲珑嘲讽道:“大吕小吕从来不是一家,你的脸什么时候大到我家来了?”
吕坷用折扇指指自己的脑袋,“我是吕家的长子嫡孙,你犯了错就得我管!”
“太爷爷还在呢,你想篡位还得等几年。”
工人哄堂大笑。吕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死丫头片子,还治不了你哪!”撸胳膊就来抓她。
还没碰到玲珑,横里伸出一只大手,牢牢钳出他的手腕,一扭一推,就把他推后好几步。
玲珑美滋滋的。大东为她出头啦!
在大东目光逼视下,吕坷不敢进前,眼珠一转,朝屋里高喊:“婶子!婶子在吗?侄子来看你啦!”
吕氏被吵醒了,不知吕坷来意,只以为是走亲戚,笑呵呵地推开门。
吕坷大摇大摆地绕过玲珑上前见礼,特意把她挡在门外和吕氏单独说话。玲珑顿觉不妙,果然不多时吕氏怒喝,“玲珑!”
玲珑惴惴进屋,吕氏脸色铁青,“把瓷枕拿过来!”见她犹豫,吕氏拍案厉喝,“拿过来!”
玲珑知道娘是真生气了,便乖乖拿来瓷枕,吕氏气得浑身发抖,“你做的这是什么?对得起你爹吗?”
坐在旁边的吕坷得意洋洋地摇着折扇。
玲珑一跪下,眼泪就开始打转,“娘,你不是不知道,自从爹走了以后,窑厂每况愈下。我想了各种办法,给人家画画,去集市摆摊,赚的散碎银子全都贴在窑厂上,为的就是叫窑厂能多撑一天。爹的血和魂在这里,不叫窑厂倒下去,才是最正确的事。”
这番话发自肺腑,话一出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吕氏本就是个心软眼窝浅的,两三句话眼圈就红了。
吕坷正欲说话,玲珑根本不给他机会,膝行一步,抱着娘的膝盖,“我一个女孩子撑着窑厂,遭人白眼,听人闲话,有苦说不出哇,别人骂我不要紧,可是您……”
吕氏心疼地搂过女儿,两个人抱头垂泪。
吕坷看傻眼了,“婶子,你别听她……”
话未说完就被外头洪亮的齐声道谢打断,“谢谢吕家!谢谢小姐!”
吕氏一愣,玲珑赶紧说:“大家伙刚才得了赏钱,这是感谢咱们呢!”说着扶吕氏出门,工人纷纷上前感谢夫人小姐,喜气洋洋的劲头把吕氏也感染了。
寄虹冲玲珑挤挤眼。
被这么一闹哄,吕坷这出闹剧就闹不下去了,临走时又摆出长兄如父的人模狗样,“干出这种事迟早有报应,劝你早点收手吧!”
玲珑只当野狗乱叫。
当晚玲珑和寄虹同榻而眠,寄虹问:“吕坷闹这么一出为的什么?”
玲珑撇撇嘴,“还不是眼红我赚钱多,来拆台呗。”
寄虹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别理他,往后有他眼红的呢!吕家瓷枕要把青坪包圆喽!”玲珑在空中画了个半圆。
另半圆被寄虹补上,“包圆喽!”
两个女孩子笑盈盈的对视,左手右手握在一起,两个半圆成为一个整圆。
她们踌躇满志的时候,吕坷正在陶瓷街的一家商铺里为难地嘬牙花。铺子不是他的,坐在别人的地盘,他有点卑躬屈膝。
“要非得这么干,那……能不能不动我妹子?”他觉得对面那人的主意太阴损,却没胆子反驳。
“明天动手的时候,你早点把她拉开,不然那帮流氓地痞,我也管不住。”
第二天寄虹和玲珑正窝在屋里研究“新品”,有人来拜访,说今天瓷行在窑神庙祭神,焦会长特请两位姑娘前去。
两人激动不已,要知道以前女子是不能进窑神庙的,这回定是因为她们做出了名声才得破例。
寄虹想安排准备一下,但来人说吉时不能耽误,催促两人上车。她只跟丘成简略地交代一下入窑的瓷坯顺序,便与玲珑上车离去。
丘成满腹疑惑地望着马车飞快消失在视野中,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转头问大东,“今天是祭神的日子吗?”
大东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正式祭神一年只有一次,是在夏天,今年已经祭过了,但偶尔也会有些求停雨求平安的小祭祀。”
丘成望向庙山的方向,那里平静一如既往。是临时的小祭祀?还是……
遇到拿不准的事,他通常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严冰。
到严家时,恰好严冰照例没去衙门,看看他的脸色,问:“有事?”
“寄虹和玲珑被焦泰派人带走了,说是要去窑神庙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