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小说网 www.fshualu.com,最快更新嫡妻在上(重生)最新章节!
秦氏知道分寸,也明白作为一个正房夫人该做的事儿,顾知远这么多年对她宠爱的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懂事,处处以他为尊,有点学问,顾知远指着她给他教养出几个优秀的孩子出来。所以在这些事儿上,她都是尽量少开口,实在对付不过去了,再寻些可有可无的由头,弄点钱出来。
看着女儿期盼的模样,秦氏狠了狠心,跟顾玉瑶打商量:“还是算了吧,你这里挪几百两,你哥哥那里挪几百两,宁哥儿还那么小,处处得要用钱,等下回娘再问你爹要了,一定给你补上,好不好?”
“娘就知道哥哥和弟弟,哥哥在外花销那么大,娘给他钱倒是眼睛都不眨,怎么到我这儿,想要一套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呢。娘你偏心。”顾玉瑶胃口被养大了,总还回忆着那有求必应的好日子。
秦氏见状,轻拍桌子,训道:“不许胡闹。你哥哥大了,需要出去走动,走动就得花钱,你在家里待着,有什么好比的。回头你哥哥出息了,难道还会亏了你这个亲妹子吗?娘总跟你说,眼光要放长远一些。等将来你嫁入真正的高门大户里去,眼光短了可不行。”
道理顾玉瑶是懂的,就是心理不服气,忍不住嘟囔:“可这回不是去安国公府嘛,我还是头回去呢。要穿戴不像样的话,人家该笑话我了,本来我的出身就不好,要再寒酸些,今后我还怎么在那些小姐们面前抬起头呀?”
秦氏是今年才扶正的,之前她是庶出,根本没机会参加这些聚会。如今机会来了,却不能以最好的状态亮相,顾玉瑶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秦氏瞧女儿这样,哪里会不懂她的心思,别说这半大的孩子了,就是她也是这样的心思啊。
安国公府那是什么地方,比忠平伯府高出好几阶的存在,往来皆是侯府,公府的夫人们,她第一次以忠平伯夫人的身份去,总要多花点心思在门面上才行。
“好了好了。我晚上再跟你爹说说,若是你爹允了,明儿再带你去挑一副便是。”顺便也要给自己好好的挑一挑的。
秦氏这般打算着。顾玉瑶闻言,高兴的露出笑脸,抱着秦氏撒娇:“谢谢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在安国公府惊艳亮相的畅想,顾玉瑶早忘了先前的不快,喜滋滋的回去了。秦氏看着这毫无心机的闺女,不禁替她担心,将来若她真能把她嫁去崇敬侯府,也不知能不能笼络相公和公婆的心。
想着这份让人称心如意的婚约,秦氏就高兴,今年玉瑶才十三,等到明年,她就能正式着手替她张罗这件事了。崇敬侯府是百年世家,若是从前的话,秦氏还真不敢保证能把玉瑶嫁进去,不过现在她已经是正妻,玉瑶也变成了顾家的嫡女,只要她把各个关节都打通了,再让伯爷亲自出面去找崇敬侯夫妇提亲,想来是八、九不离十的。
计划秦氏都已经全然想好,现在最关键的是,那些崇敬侯府的关节怎么打通,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要是沈氏的嫁妆还掌握在她手里,钱多能使鬼推磨,任何事情都好办,只可惜现在,她最缺的就是钱了。得想法子把顾知远的私库都骗出来才行。
第34章
安国公夫人寿宴那日,顾青竹与陈氏一同出门,坐一辆马车,顾知远带着秦氏,顾玉瑶和顾宁之坐马车,顾衡之与顾青学骑马而行,走在顾家两辆马车之前。
两个年轻俊秀的公子骑在马上,引得路边行人注视。
顾衡之往顾青学看了一眼,自从顾青竹从庄子里回来之后,顾青学整个人从里到外的气质都变得有些不同,就拿穿衣打扮这方面来说,从前顾青学不怎么注意这些,有什么就穿什么,在家里和外出无甚差别,可最近他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外面,穿着打扮都十分得体,据说一切都由顾青竹在替他打理。
在父亲面前,也少了往常的乖戾,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偶尔能切中要点,虽未令父亲彻底对他改观,但比以前是好太多了。
“学弟,明日我约了严旭公子在清轩阁论诗,你愿随我一同吗?”
顾衡之和顾青学并排在马车前走,说的话马车里都能听见。
顾青学往顾衡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先生让我背中庸,我还没有背完,况且我也不会作诗,去了也听不懂,多谢大哥。”
“那真是可惜了,严旭公子诗画一绝,若能得他指点一二,定能提升造诣。”
顾衡之谦谦有礼的说道,顾知远掀开车帘,对顾衡之问:“你说的严旭公子,是否指的那个吴兴才子,他的时文写的也很不错,深受翰林院正推崇,你与他竟也有来往?”看的出来顾知远对长子所来往的这位才子很满意。
顾衡之放缓马步,随在顾知远车窗旁缓行:“父亲,严旭公子那么大的才子,我与他之前可说不上有来往,不过这回是托了几位好友引荐的福,才有机会前去相见。”
顾知远听着长子之言,满意的捻须点头:“嗯,正是要与这样的才子士人多接触,对你有好处。”
在昨晚,顾知远还在抱怨秦氏要钱要的太频繁,如今看来,次子无才无德,便如他那商贾母亲一般,还是秦氏这有学问的女子教出来的孩子上进有修养。
“是,儿子知道。”顾衡之在马上恭谨抱拳应答。
顾知远放下车帘,顾衡之才策马上前,嘴角勾起一抹笑,顾青学转头看来他一眼,这才明白,兄长先前的邀约,并不是真心邀约,而是想在车厢里的父亲面前表现。若他真心,又岂会明日之约今日言,完全不给他缓冲的机会。
从前他只当兄姐有才学,心胸宽广,然而自从上回嫁妆事件之后,顾青学才彻底认清了这些人的嘴脸,表面上恭顺谦逊,兄友弟恭,实际上却容不下你有一丝长进,生怕你比过他。看来姐姐说的对,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任何人都不如自己来的可靠,学问就跟食物一样,只有吃进自己的肚子里才算数。
顾家的马车到了国公府外,时间不算早,因此国公府外已停靠多辆马车,有不少高门府邸,顾玉瑶小步跟在秦氏和顾知远身后,秦氏对她使了个眼色,顾玉瑶便明白过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顾青竹扶着陈氏走过来之后,给陈氏行了个礼,扶着陈氏另一边往前走。
顾玉瑶用余光打量了一遍今天的顾青竹,依旧穿的素的很,浅蓝底的襦裙上连朵像样的花儿都没有,发饰也很简单,脑后挽着一个纂儿,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打扮,可偏偏顾青竹容貌生的好,无论穿什么都清新亮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虽说也没太多亮眼的颜色,不过裙摆处一圈红色祥云纹很是抢眼,头上戴的是一套新的金镶玉的头面,戴起来贵气十足。
她不如顾青竹生的好,只能在打扮上多下点功夫,才能不被顾青竹轻易的比下去。
国公府外多是招呼仆从,小厮婆子热络懂礼,将客人们鱼贯迎入,有几个同僚瞧见顾知远,便过来打招呼,顾知远客气回应,几人正要挽手入内时,报客人喊了声:“崇敬侯府到。”
顾知远及几位同僚驻足,只见崇敬侯贺荣章领着两位翩翩公子大步走来,身后女眷谨慎随行。
贺荣章瞧见顾知远,客气招呼:“子遇也在,近日可好?”
子遇是顾知远的字,他与贺荣章算是同门师兄弟,都曾做过前翰林院院正李成巷的门生,平日里关系虽不算亲近,但每回遇见,贺荣章对顾知远都还算照应。
顾知远恭谨抱拳行礼:“参见侯爷,下官一切都好。”
贺荣章见他这般谨慎,不禁朗声笑道:“子遇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你我当属同门,本无需如此。”
“上下尊卑,当该如此。”顾知远是翰林学士,最是重礼,贺荣章知他性情,不再多言,目光环顾,落在顾衡之与顾青学身上,顾知远见状给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顾衡之便赶忙上前对贺荣章一揖到底:“给侯爷请安。”
顾青学倒是没有那么夸张,只跟着顾衡之身后,躬下半身作揖,轻喊了声:“侯爷。”
贺荣章点头,身后贺绍景与贺平舟亦上前与顾知远见礼,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郎,衣着华美,气度尊荣,贺绍景比顾衡之高了半头,比顾青学高了整整一头,顾知远瞧着崇敬侯府两位公子,尤其是世子贺绍景的风采,暗自生羡,都说崇敬侯世子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二公子也颇有气度。
贺绍景往旁边看了一眼,来到陈氏身前,恭谨问候:“老夫人康健。”
陈氏有些意外这世子的礼数,欣然一笑:“世子客气。”
贺绍景又一揖,然后目光落在陈氏身旁的顾青竹身上,见她神情冷淡,衣着质朴无华,却难掩钟灵毓秀,与那日在街上奋不顾身救人的样子完全不同,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很是特别。
顾青竹见他看来,不明所以,微微福身,算是回礼,另一边的顾玉瑶见贺绍景亲自来给陈氏问候,心上一喜,殷勤的福身:“那日一别,世子无恙?”
贺绍景看了一眼顾玉瑶,见她衣着华美鲜亮,全身上下透着喜气,衣摆处的红色祥云纹更是亮眼,虽说不是顾家的先头夫人不是她亲生母亲,可嫡母去世不过一年,出门便做这样打扮,虽无实错,却能见其心中并不尊。
淡然回礼。
顾玉瑶哪里看不出来贺绍景对自己比对顾青竹冷淡,心中一虚,不知怎么回事,还好顾平舟上前,与陈氏行礼,倒是对顾玉瑶很热情:“那日在茶楼偶遇,得以与三小姐畅谈,很是荣幸。”
顾玉瑶目光在冷淡的贺绍景和热情的贺平舟回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对贺平舟展颜笑答。
顾衡之也凑上来说了两句话,几个年轻人熟稔的态度让顾知远和秦氏很满意,正要相约入内时,那报客人一声喊:
“武安侯府到。”
听到这个名字,安国公府外听见的宾客皆驻足观望,武安侯府一般不怎么出席这样的场合,难道跟安国公府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祁暄一身玄色直缀,面如冠玉,筋骨暗藏,自马上翻身而下,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宝刀,锋芒内敛,眼中寒光冽冽,使人见之忘魂,都说武安侯世子丰神俊貌,文武双全,此一见,果真不凡,这位世子用实力向世人证明了,他文可上殿,武可征战,与父亲武安侯一同在边关大获全胜,如今的武安侯府更像是一把满弓,只等着射出弦上箭,便可直上云霄。
祁暄下马之后,目不斜视走来,贺荣章与顾知远对视一眼,祁暄与两人抱拳行礼,贺荣章立刻抬手让他免礼:“世子难得一见,武安侯不知何时回京啊?”
贺荣章言语态度十分客气,原不是对晚辈的态度,因为就现在而言,两府间地位相差不大,一所文侯府,一所武侯府,都是一等侯府,然过段日子就不是了,武安侯府晋升为一等军侯,名义上虽没什么变化,可实际就差别大了。
“劳侯爷惦念,家父还有半个月,当能赶回京城。”祁暄沉稳有度,目光清寒,就算与长辈侯爷说话,亦能不卑不亢。
目光往顾知远和秦氏那儿扫了一眼,顾知远立刻上前拱手:“世子安好,带问侯爷安好。”忠平伯府与武安侯府相差的可不是一个伯爵和侯爵的差别,身份上说差了十八级也不为过,十家,百家伯府,都抵不上一个武安侯府。
祁暄看着顾知远,目光往秦氏那儿瞥了两眼,这便是青竹她爹给她扶正的后娘,也不见得多美貌,通身的假模假意。祁暄只对顾知远点了点头,对秦氏的福身完全不理,转身往贺绍景他们那儿走去。
这些年轻人里,也就是贺绍景的身份与之旗鼓相当,上前拍了拍祁暄的肩膀:“幼清可是稀客,从前来安国公府倒是从未遇见。”
祁暄似笑非笑的瞥过一旁,对陈氏行礼过后,对一旁年轻人环顾一眼,最终落在顾青竹身上,那日东升客栈一别之后,他知办了蠢事,不敢再去明目张胆的惹她,怕她彻底恼了自己,只化明转暗,悄悄关注,得知她今日要来安国公府贺寿,他才过来。
顾青竹鼻眼观心,扶着陈氏,心中疑惑这人怎么来了,面上却不露声色,可脑中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武安侯府和安国公府有什么关联?
第35章
“幼清?”
祁暄不言不语盯着顾家姑娘看,顾家姑娘都不敢抬头,贺绍景又拍了一下祁暄的肩膀,将他视线拉回,对贺绍景回道:
“家父与安国公是忘年好友,今年他不在京中,我替他来。”
祁暄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有些疑惑,武安侯和安国公是忘年好友?这事儿怎么没听说过?不过祁暄说的一本正经,谁也不会去怀疑这话的真假。
又往顾青竹看了一眼,祁暄才与贺绍景他们一同走上安国公府的台阶,安国公府的二房老爷亲自在门外迎接贵客上门。
陈氏往旁边的顾青竹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往并肩进门的武安侯世子与崇敬侯世子的背影望去,似乎并没什么奇怪之处,往顾青竹处稍稍偏去,低声问了句:
“那两位世子,你私下认识?”
顾玉瑶也竖起耳朵,崇敬侯世子贺绍景她们是一起见过的,只是那人品更为出众的武安侯世子,却是第一回见,与武安侯世子相比,崇敬侯世子似乎也没那么出色了。
心中甚为懊恼,这些男人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对顾青竹看的挪不开眼。不就是容貌生的好些嘛,也太肤浅了。
顾青竹定神回答:“崇敬侯世子以前和三妹妹,还有锦如妹妹她们一起在外面遇见过一回,武安侯世子……并不认识。”
上回陈氏寿辰时,陈氏做主让姑娘们出去玩耍,回来后,随行的婆子回禀过姑娘们与宋家兄妹还有崇敬侯府世子、二公子遇见的事情,闻言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咱们进去吧。”陈氏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想多了,武安侯世子怎么会对青竹有兴趣,那样的门第,可不是忠平伯府能高攀上的。
秦氏随顾知远进门,悄悄凑近顾知远说道:“伯爷,没想到武安侯世子竟是那样的人品,不知将来哪家姑娘有幸能嫁去武安侯府呢。”
顾知远不知道秦氏在想什么,直接打破了她的美梦:“武安侯府你想都别想,放眼整个京城,想把女儿嫁去武安侯府的人家多得是,轮不到咱家的。”
这是事实,秦氏也明白,讪讪一笑:“我也没想怎么着,伯爷说什么呢。”
心中感叹,武安侯府那样高的门庭,就是尚公主也使得的,顾家和祁家一比,可真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
顾青竹她们跟着陈氏去给大陈氏请安,大陈氏笑吟吟的埋怨一番她们去的晚,陈氏将外面耽搁的事情说与大陈氏听,大陈氏听的有些惊奇:“武安侯世子也来了?”
想来,大陈氏也没想到,自己的寿辰,居然能让武安侯府世子亲自前来。其他女眷听闻后,亦是惊奇,问大陈氏安国公府与武安侯府的渊源,大陈氏虽然心中疑虑,却也不会当着宾客的面儿说两家毫无关系,只模棱两可的应了几句,便岔开这个话题。
喊来了随身嬷嬷叮嘱几句,嬷嬷出门去找国公说道此事,武安侯世子既然亲自来了,那国公府就不能失了礼数,得好生招待才行。
大陈氏在陈氏耳边轻道:“这些天外头不少说忠平伯府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忠平伯府的事,必然就是顾家嫡长女让舅家上门讨要亲娘嫁妆,然后顺带查出继母偷拿先室嫁妆之事,陈氏今儿过来,就已经做好了被人询问的准备。
对一旁顾青竹说道:“青竹,你带她们去国公府院里玩儿,他们初来乍到,不认识。”
大陈氏也说:“都去园子里吧,姑娘们都在那儿,不用陪着我们这些老人家了。”
顾青竹知道她们有话说,便没做停留,将顾玉瑶喊出去,顾衡之和顾青学跟顾知远去男宾处了,秦氏行了礼之后,知道大陈氏不待见自己,拜过寿以后,就没停留,兀自出去与其他夫人搭话了。
顾青竹与顾玉瑶走在回廊上,越走越偏的感觉,顾玉瑶心生疑惑,问道:“姐姐,这是去园子的路吗?怎么都没什么人啊?”
顾青竹淡淡回答:“你要不信,自己找路去啊。”
顾玉瑶往她看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顾青竹想整她!就因为她没来过国公府,所以她就想用这法子整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顾玉瑶哪里会坐以待毙,撇了撇嘴,说道:
“那姐姐你自己往前吧,我先前看见垂花门后面有几个姑娘,我跟她们玩儿去。”
虽然意识到顾青竹可能在整自己,但顾玉瑶也不能明说,只得以这个借口离开。
顾青竹没说什么,由着她走,回身后,幽幽叹了口气,她哪还记得国公府里的路啊,上回来这里,还是十几二十年前,又不是天天在这里待着,只能凭感觉走,顾玉瑶怀疑她就对了,要继续跟下去,顾青竹非得穿帮不可。
让顾玉瑶认为她故意整她,总比让顾玉瑶发现她不认识路要好。
既然摆脱了顾玉瑶,顾青竹就没什么着急的了,安国公府是百年世家,府中规格比伯府要高出许多,不少景致可以观赏,而一般主要院落外都有人看守,顾青竹也不怕走错了敌方,径直往前便是,等实在没路了,再折回来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