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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暑假听起来漫长,或许是过得太愉悦,居然一晃就结束了。
八月的时候,简年就把学费和住宿费打给了学校。简爱国不去上班,只有一千多块的基本工资,简妈妈的薪水本来就低——虽然暂时不用担心医药费,简年的学费和之后的生活费却要动用存款。
拿到z大的录取通知书后,简年被同学介绍到了一家培训机构当老师,教小学英语。培训机构的负责人欣赏她的表达能力和耐心,可担心家长质疑,再三嘱咐如果有家长问起,一定说是本科毕业、开学研一。
比起做家教,在培训机构教小孩子不但收入稳定,还有固定教室,不需要再乘很久的公交去学生家里。简年很珍惜这份工作,如果能做下去,几乎可以自己支付生活费。
暑期培训机构课程多,简年一周要上五个半天的课,顺利拿到驾照、想日日和她黏在一起的路时洲自然要抱怨。
共度一夜之后,路时洲尝到了甜头,软磨硬泡地缠着简年夜不归宿,无奈顺利被北大录取的李冰茹和父母出国游了,简年性子慢热,虽也有别的关系要好的女同学,但绝不可能住到人家家里去。
八月的最后几天,因为路时洲还有一周就要离开,以及他的不满达到了顶点,简年硬着头皮和父母说要跟几个同学去城郊的山上露营。
简年借的是池西西的名义,简家爸妈担心女儿,对池西西的名字又不熟,自然要多问几句,听说要在山里住一晚,简爱国很是放心不下,叮嘱了一大堆,才亲自把简年送下楼,帮她把行李放进池西西乘的那辆车里。
早就料到父母反应的简年直庆幸没听路时洲的两人单独出行,然而一坐进车子她就怔住了,除了池西西、路檬,车里居然还有佟桦。
相对于池西西、路檬的热情,佟桦连面上的客套都懒得维持,原本还在说笑,看到简年上来,垂下眼睛、塞上耳机便睡了。
简年倒不至于因为她影响心情,只当没看见,笑着和成绩同样优异的池西西聊高考。
车子还没开出城,几个女孩就有了困意,简年正想把头靠在车窗上小憩,车子突然停住了。
车门一开,季泊川和另一个男生走了过来,笑着跟简年告状:“我们被路时洲赶下来了,他不乐意载我们,让你过去。”
两个男生一上来,空间自然会变小,路檬嫌挤,也想跟简年一起下去,却被季泊川拦住了:“我劝你还是别去,不然等下被你哥赶下车多丢脸。”
路檬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便“切”了一声:“谁爱坐他的车,他才拿驾照半个月,请我去,我还要担心人身安全呢。”
路时洲的父亲本不想给他买太高调的车,可路时洲到底年轻,特地跑到上海纠缠了他几日,最终路爸爸还是拗不过儿子,买了他要的白色卡宴。
路时洲刚拿到驾照,才接了简年几日,早刮掉了三块漆,但新鲜感没过,就乐意往远处跑。
简年一坐进副驾驶,怕她误会的路时洲就急着问:“你看到佟桦了?”
“嗯。”
“季泊川脑子坏了,那天我无意间和他抱怨了一句你最近不爱搭理我,他就叫了佟桦过来,说什么让你有危机感,知道我不是没人稀罕……这不是有毛病吗。”
简年斜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是只抱怨了一句吧?我怎么听着这句还是在抱怨。”
作者有话要说:临时有事更新晚了,抱歉qaq六十六只红包补偿
下章一半07,一半17
第35章2007
开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虽已立秋,但八月底的气温仍旧高,下车后晒了十分钟太阳,还没把东西搬下车,众人早已满身是汗,便放弃了白天烧烤的计划。
七个人里只有路时洲经济自由,自然是他做东。附近有个度假山庄,路时洲跟着长辈去过几次,知道里头的菜不错,便招呼大家进去吃饭。
这个时节正是吃大闸蟹的时候,季泊川吃惯了大户,要完螃蟹,又翻开菜单毫不客气地拣最贵的点。路时洲扫了眼价格,笑着骂了季泊川一句,抢过了菜单,对服务员说:“他刚刚说的都不算。”
见季泊川骂自己抠门,路时洲笑道:“要不给你单开一桌,想吃什么你自己点自己付?”
最后路时洲选了每位六百的标准,听说还有百分之十的服务费,算起来一顿饭吃了快五千,季泊川竟还抱怨路时洲小气,这让简年有些讶异。
菜是中西合璧的,有烤鸭有牛排有松鼠鳜鱼也有刺身拼盘,怕螃蟹的鲜会影响其它菜的口感,所以撤去其它菜、最后才上大闸蟹。
路时洲笑着央简年帮自己剔螃蟹肉,简年白了他一眼便照做了,路时洲的懒得听季泊川和路檬斗嘴,注意力全在简年的手上,所谓的纤纤玉指,细如葱白描述得大约就是这种。
坐在简年左侧的池西西见状笑道:“这螃蟹一般,满黄还得再等一个月,肉也没有很甜,你至于盯着流口水吗。”
路时洲说了句“没大没小”,心里想的却是,等闲杂人等都离开,非得捉住简年将她的手指挨个啃一遍。
简年口味清淡,之前的菜有些油腻,眼下没什么胃口,就把自己的两只也剥给了路时洲,路时洲其实早饱了,可简年递过来的,他不由自主地全都吃了下去。
剔完最后一只蟹腿,简年起身去了洗手间。坐回来的时候,见到面前的白瓷盆里有加了芫荽的汤水,便拿勺子舀到碗里想喝了解腻。
没等她喝,路时洲就拦下了,他刚想提醒简年这是去螃蟹腥气的洗手水,就听到对面的佟桦轻蔑地笑了一声。
路时洲看向佟桦,佟桦一脸不屑,撇了撇嘴,说了句“土包子”。
除了三个当事人,众人没留意到前面的事儿,见路时洲突然瞪向佟桦,佟桦又不甘示弱地瞪回来,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结束了正聊着的话题,安静了下来。
路时洲忽而一笑,全然不复片刻前的冷峻,弯着嘴角说:“想起来个乐子,五六年前几个叔伯在这儿请谢老吃饭,我也跟着我妈来了,当时吃的也是螃蟹。服务员忘了提醒,谢老不知道这盆芫荽水是用来洗手的,以为是汤,拿勺子舀起来就喝,连喝了三口才问,这汤怎么没放盐?大家都傻了,泡芫荽的水没开,谢老那么德高望重,好不容易赏脸过来吃顿饭,给人家喝生水,像话吗?”
“旁边的人正要提醒,佟桦的爸爸突然盛了一满碗,一口气喝掉一半,说,呦,还真没放盐,服务员,撤下去加盐。”
“谢老一离开,他就跟下属夸口说幸好自己随机应变,不然谢老得多尴尬。他下属说自己也以为是汤呢,他立刻骂人家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个就是没见过世面就是土,知道就高人一等了?谢老心宽着呢,跟他实话实说,哈哈一笑不就过去了,有什么尴尬的。为了巴结人,知道是洗手水还端起来喝的,喝完还沾沾自喜,这才真是叫大家开眼。”
佟桦气白了脸,一摔筷子,站起来问:“路时洲,你什么意思?”
路时洲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笑着说:“我能有什么意思?就突然想起来了呗。”
佟桦脾气差,立刻闹了起来,路时洲不理她,从钱包中抽出卡,扔给季泊川拜托他结账,然后拉起简年就走。
见佟桦哭了,一走出来,简年便说:“她爱怎么说怎么说,你干吗和她一样?当着那么多人讽刺她爸爸奴颜媚骨,她能不急吗。”
虽然没强大到完全不在意落差,但刚刚那件事还不至于让她敏感在意。
路时洲侧头看向简年,见她的眼中隐隐有笑意,便说:“我怎么觉得你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简年想了想,还真的是。有人护着,才能心安理得的装大度,用不着为了自尊同无聊的人争得面红耳赤。
两人刚回到车里,路时洲就接到了路檬的电话。
路檬虽也烦佟桦,但不清楚之前的事,便埋怨哥哥不该让佟桦当众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