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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顽没笑:“差不多吧。”
“……这事也能差不多的?”孙小乔深感惊诧。
“听她说老板出了车祸,进了重症监护室,所以楚世要常常去照顾他。”
“这位老板他自己没有亲人吗?受重伤需要手下的经理来照顾?”孙小乔疑惑地问。
她是自言自语,但这句话对温顽而言却犹如醍醐灌顶,令她恍然大悟。
“我再去问问!”这家酒店有太多谜团了!
“你先等等。”孙小乔摇头说,“想出一个问题就跑去问,再想出一个问题就再跑去问,太麻烦了,也太给她们时间做准备来应对。既然要出其不意,那就索性来个连击。”
“听不懂,麻烦你说得简单些。”
孙小乔白了她一眼,说:“我们首先将问题归总,将想要追查的讯息整合一下,正好……”
她拿出本子和笔。
“你还准备了这个?”
“我又不是有天赋的侦探,平民高手没笔记怎么行?”孙小乔将第一个问题记下。
“我觉得这家酒店客人太少,这么冷清,怎么做生意?”温顽补充道。
“是太少了。”孙小乔附和,“我小睡了一下,起床有点晚,餐厅快关门了。等我赶去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餐厅里只有我一个客人。当然,这家酒店里还有不少员工,服务员,厨师都在,但就是没见到其他客人。我问了一下,他们说这些人吃完都走了,不管怎样,像这种大型酒店任何时候都不该缺少客人吧?难道一个个都是早起党?”
“看来餐厅里也很诡异……”
“哎呀!”孙小乔突然懊恼地大叫。
温顽连忙问她怎么了。
孙小乔不爽地说:“早知道奇怪,我当初就应该先问问餐厅里那些人!”
一个有天赋的侦探,在时机具备时总不缺少敏锐的嗅觉。
“但你不是个有天赋的侦探啊!”温顽安慰她。
孙小乔咬牙切齿地感激道:“谢谢!”
“没关系,先问那两个前台,说完再去找餐厅的人。”
“好主意,大不了多跑一趟。”
她怕自己忘记,赶紧翻开下一页把这件事记录在本子上。
在孙小乔写字的时候,温顽的目光左右乱晃,突然她看见一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脚步移动,朝着前台走去。她愣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跑了过去,将那人在中间截下。“孟先生!”
男人脚步一滞。
他疑惑地看了温顽一眼,说:“你是温小姐?”
“对。”温顽很高兴他还记得她的名字,“你准备退房,你要走吗?”
“是。”男人飞快地承认后,突然低下头,不久重新抬起头时露出一个笑容,“不是。”
“……呃?”到底是不是?
男人突然朝她伸出手:“我的名字叫孟仁律。”
之前他只肯说自己的姓氏,现在却突然说出自己的全名,温顽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
她连忙握住那只手,摇了摇,轻轻放开。
“你打算现在走吗?”
“好像是。”孟仁律低头拿出自己的手机,“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孟仁律突然这么热情,温顽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但她马上将自己的号码报给他。她总觉得这位孟先生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就算他不是蒙惇,也许是别的什么人,所以当她看到他朝前台走,以为他要退房离开时便飞快地跑过来了。孟仁律将电话打了过来,当温顽拿出手机看到一个陌生来电时,他笑眯眯地说:“那是我的号码。”
温顽看到这个号码来自泉城。
“你也是泉城人?”
“我在泉城工作。”孟仁律的笑容非常和煦,但声音有点僵硬。
“等我回泉城,可以联络您吗?”温顽小心翼翼地问。
孟仁律点点头。
“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温顽抿着唇后退一步,让他通过。
“再见。”孟仁律的声音有些低沉,如同在人心弦上轻轻拂过的手。
他大步走向前台,温顽也飞快地跑回到沙发那里,这时孙小乔已经做好笔记,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等她跑到面前,孙小乔不无揶揄地笑道:“春心萌动?”
“他救了我呀!”温顽顾左右而言他。
“英雄救美,好开头啊!”孙小乔总有话说。
“接着说你的侦探笔记吧!”温顽赶紧扯回正题。
讲到这个孙小乔就严肃多了,她说:“刚刚我想到一件事,这家酒店一直客源稀少,总该有个原因吧?之前我们住的宾馆客人就很多,那里的环境还不见得比这里好。还有,你觉不觉得这家酒店的装修时间选得莫名其妙?说不定是某个负责人故意用装修来掩盖某些事情,也许,这场装修就是专门为了陈鹫准备的!”她滔滔不绝,越说越自信。
“呃……稍等。”温顽不得不提醒她,“你忘记李伞说过,有些客人避讳住宿的房间有床底,所以他们才做这场简单改造,把床底围起来,以伪造出没有床底的假象?”
孙小乔茫然地问:“她说过吗?”
“……你当时刚被叫醒。”
“是吗?那我还是想不起来。”
“总之有这码事。”温顽点点头,“你记下来吧,我想到第二个问题了,得问问装修的时间。”
“对!如果跟陈鹫出事的时间差不多,那坚持要装修的人就很可疑了!”孙小乔点点头。
她运笔如飞,很快将一串字写在了她的小本子上。
“差不多了,过去问问吧。”
“就两个问题啊?太寒掺了吧?”
“问题多少不是关键,只要问得对,一个问题也足够呀。”温顽催促道,“再不走陈疑来了。”
“好吧。”孙小乔收好本子,往旋转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哎,你意中人走了。”
她指的是走出旋转门的孟仁律。
“他不是我意中人,是救了我的人!”温顽红着脸纠正。
“明白。”说完这两个字,孙小乔笑而不语。
温顽扭过头快步走到前台,钱依依又一次迅速抬头:“又有什么事?”
强调完第一个字,她盯着温顽。
“问你几个小问题。”温顽笑眯眯地说。
“又有什么问题?”钱依依冷笑着说,“要不你干脆请周警官来盘问吧?就算是吴警官说话,也比你这么软刀子磨人爽快多了。”
“最后一次。”温顽可怜巴巴地说。
不就求饶认错吗?在陈疑这个真·神经病的威胁下,脸皮算什么?
“最后一次?”钱依依十分怀疑。
“……今天的最后一次。”温顽补充。
钱依依嗤笑一声:“你倒诚实。”
“你听听嘛。”温顽撒着娇。
“你少来。”钱依依低头继续打电脑。
“明明没客人,你到底在输入什么?”温顽问。
“那也跟你没关系。”
“你们楚经理跟你们老板关系挺好啊。”
“……你无端端又提起楚经理干嘛?”钱依依不耐烦地问。
“你们老板都住进重症监护室了,也没亲人看他,只有你们楚经理去照顾?”
“谁说没亲人看他?我们老板有妻子啊。”
“哦,是这么回事……”
“你什么意思?”
温顽笑眯眯地不说话,扭头给孙小乔使个眼色。
她真怕孙小乔管不住手,当场就把纸笔给掏出来了,这样很容易被当成记者的!卷进这种事里,不管是哪个单位,最不想见的就是记者。温顽很有经验,这些人宁肯跟着周思进警局去蹲足二十四小时,也不愿意被记者追问。所以她得提醒孙小乔一下,谁知一转头,却突然看不见她了。
人呢?
——她刚冒出这个想法,突然觉得腿边怪怪的。
低头一看,孙小乔竟然蹲在那,手里拿着笔,正在奋笔疾书。
喂!现在可不是抄笔记的时候!
温顽真想吼她一声,奈何她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还得给她打掩护。
“我只是好奇,既然他有亲人,怎么需要大堂经理来照顾,医院没有看护吗?”她笑着说。
“关你什么事!”钱依依冷哼一声。
这时孙小乔把本子和笔往兜里一揣,又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好像刚刚突然蹲下去只是为了系鞋带。她是自然演技派,没做作地说这个鞋带真难系之类的尴尬台词,只是很无所谓地往桌面上一靠,好像刚才只是做了点不重要的事。正常人谁会想到她蹲下去是为了抄证人口供?八成都以为她在系鞋带。
演得不错。温顽给了个口型。
谢谢。孙小乔温和地接纳了这个夸奖。
孙尔尔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其实……”
“你闭嘴!”钱依依立刻转身吼了一句。
“……”孙尔尔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实在是我见犹怜。
温顽叹息一声,来打圆场:“何必呢?你们何必要因为我,吵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