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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枪射得真好。”傅展说,“我就射不了那么准。”
“纯属一种感觉。”李竺也觉得全靠运气,“我之前从没打过真靶,最多打打活动靶,没想到居然真的一枪射中。”
“在真实环境里射击,考验的不是技术,是心境。局面越是复杂就越冷静——没想到你有这种素质。”傅展笑笑,“还有武术天分,嗯?早点发觉的话,说不定就走另一条路了。”
“去做什么?女保镖吗?赚得会有经纪人多吗?”李竺也笑了,“在和平社会,这好像都是无用的天赋。我小时候学武术的时候老师也叫我去比赛,家里就没让去,太耽误学习了。”
也许她是真的有点天赋吧,杀人后不是没阴影,但感觉挺淡,聊一聊分散一下,压抑得喘不上气的感觉暂时缓解,他们沉默了一会,托腮望着窗外移动的风景,锡凯尔火车站一百多年来没什么大变化,月台的格栅设计依然壮观,但车窗两边的风景却让人回到现实,这是充满现代意义的贫穷。
“所以,你会不会开直升机?”
李竺的问句打破沉默,傅展看她一眼,笑了,“怎么忽然这么问?”
“就,你不是问我去没去过夏威夷?可你的隐藏技能也不逊色啊,”李竺指出,“你会格斗——实战过吧,武术不是那种打法,你这种太注重效率了。还有你会开船——”
“有游艇的人都会开船,”傅副总很关切地说,“你在星韵的发展是不是不太顺利?还是秦巍太小气?这么多年下来,也该有一艘自己的船了吧?”
“的确,开船不稀奇,但能在黑暗的大海上把一艘船开到岛另一边就很稀奇,还知道该怎么躲海岸护卫队也很稀奇。”李竺不理他的插科打诨,“你也会开枪——这些,都是在夏威夷学的?”
这些疑问早就存在,但之前她没直接问过,没身份,问了傅展也未必会回答,现在,一切自然不一样了,有些话不必说那么明白:特洛伊古城的一场打斗,算是试探出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光靠肉搏,傅展没法单挑,对方是想留活口,傅展也聪明,不然,他不会只受这么轻的伤。
不是李竺,他们现在也许就浸在水牢里,或者早被搜出u盘,死在海水里了。傅展的态度调整得也自然,“不是——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什么?谁会告诉我?秦巍?乔韵跟他讲的?你告诉过她?和你的家庭有关?”
“我没告诉过她,”傅展摇摇头,唇边浮上一缕笑,“就以为秦巍会去打听——看来,他还真是个艺术家,一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
一般男人怎么看待女朋友几乎是朝夕相处的合伙人对她有野心的事?李竺还真不清楚,现在想到她们原来的生活会让她有种不能承受的崩溃感,她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你家里——到底做什么工作的?我好像还真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傅展淡淡地说,“就是现在告诉你,你也不会有印象。反正,我小时候很想参军,所以一直积极接触这方面的信息。”
他顿了一下,“家学渊源,也因此享受了一定的便利。所以我知道得比一般人多一些——不过,后来家里对我有一些别的安排,没让我走这条路,所以我……”
“你就一气之下,去奢侈品门店做店长?”李竺问,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你不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不觉得这两条路线很不搭嘎吗?”
“经商从店长做起有什么不对?”傅展反问,“不从基层做起怎么了解一个行业?怎么了解你的顾客?”
李竺居然无法反驳,想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她不也是身怀武术绝顶天赋,转身修炼几年(从‘武林’现状来看也许不需要修炼)也许就能一统南北武林,结果做了明星经纪人这个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那你最后参与创建【韵】也不错了——虽然公司是乔韵和陈靛建起来的,但没你,说不定早就砸了,能不能发展成集团还真不好说。”她随口说,“这也算是跳出家门了吧,除了启动资金和一点顺水人情以外,没怎么靠家里。”
“当然不好用太多家里的势力,他们可没赞成我出来做。”傅展唇边的笑意开始有点复杂,但也不无得意。“——做生意是他们安排的,但那是要给家里做,出去自己做,创建品牌反过来抢生意,算什么?”
他家到底什么职务,什么战线,傅展没细说,这应该是他的保密素养,李竺其实也不想知道太多,她怕自己万一落入敌手,知道得太多会把事情越闹越大,不过大致也能猜得出来:傅展想接家里的班,职业路线肯定是有规划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家族里的坑也有限,可能是没撕过家族里其余兄弟,被抢了坑,一怒之下,你不是不让我玩战士吗?那索性连辅助也不打,野区自己发育经济,一人乐。
“没受过系统培训,难怪打不过对面。”她说,心痒痒的,想再刺探一下最大的疑惑,“那……你事前就没做什么准备?”
“什么准备……准备个毛线!”傅展愕然,醒悟后啼笑皆非,“你是不是傻,我要真是约好了,会把你带出来吗?”
他从内袋里掏出那个金属物体,拍在桌面上,“到现在没开过,根本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谁在追着它跑。我拿走它的原因很简单——现在,你也应该能理解了。”
他没说假话,李竺能感觉到,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真的啊?唉。”
“你听起来很失落啊。”傅展把u盘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拿起来看。“如果我是有意识过去,拖你当炮灰的话,你会更高兴点吗?”
“……情绪问题先不说,至少现在我们对敌人知道得会多一些啊。”李竺说,“无知往往是最恐惧的,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就不知道他们能做到什么,也就不能做出准确的反制措施,就象现在,他们知道我们上车了吗,会不会来一发导弹直接把火车炸毁,有没有能力直接逼停火车,上来带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信口开河的设想,随着一声长长的鸣笛,火车的速度明显减慢,才刚出城就一副要在过路小站停车的架势,傅展和李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动起来,一个去拿枪,一个把u盘收好。“我靠,不会这么乌鸦嘴吧……”
“以后禁止你对局势展开猜测。”
伴着鸣笛声,脚步声也轻轻地接近了包厢,很快,门上响起轻敲,列车员的声音说道,“先生?”
这里是火车,如果再来一个(或两个)金发男那样的战力,他们除了当场战死估计也就只能被拿下了。李竺和傅展对视一眼,握紧手里的枪,真的,在这样的紧张时刻她反而完全没感觉了,心像是泡在冰水里一样冷静。
“先生?”
傅展用眼神叫她别行动,放大声音,“什么事?火车怎么停了?”
“恐怕是一次政府安排的突发检查,先生,这正是我冒昧打扰的原因,很抱歉打扰您了,我们的客人一般从不受到这样的待遇,不过——”
不过,还得请你们准备好护照,以便接受检查,这是顺理成章的下文,李竺和傅展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紧张:不管是不是敌人在背后搞怪,这下都糟了。是敌人,自然不必说,就算是真的警察——她和傅展倒是都持有土耳其的电子签证,因为伊斯坦布尔有两个国际机场,为了买机票时更机动,申根签证时顺便就做了,做签证的时候多做几个,方便转机或是开会,这也是他们这些随时满天飞的商务人士特有的小习惯了。但,这一次他们的机场都在阿塔图克,所以,护照上并没有土耳其的入境章啊……
“先生?”外面还在轻轻的敲门,拖不了多久了,必须马上拿出办法,包厢内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僵在了那里——
“过来。”傅展忽然动了起来,他一把把李竺拉到身前,推上小桌坐好,在她诧异的眼神中,开始迅速又熟练地——
脱起了她的衣服……
第13章东方快车号(1)
土耳其.荒郊野外.东方快车号上
“sir?”
列车员小心地再次叩响包厢门,侧耳细听门后的响动,列车已经完全停稳,实木门隔音虽然好,但并没锁上,随着列车的行动,拉门敞开一条缝,不加掩饰的粗重喘息声时而传来,这就可以合情合理地解释傅先生的脾气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了。
列车长陪同着一名警官有说有笑地走进这节车厢,他说娴熟的土耳其语,“是的,在这样的局势下,能遇到老朋友真叫人舒心。上回在雅舒丹的婚礼上——雷切斯特,发生什么事了?”
“先生。”东方快车在伊斯坦布尔-伦敦航线的列车长薪水很高,其中有一部分交际费就专为眼下的情况准备,奢侈旅游公司所收的昂贵旅费绝非无因,雷切斯特打量着警察和气的面孔,放松下来,他做出一点苦相,“我们这有两位来自东方的客人,他们恐怕——未能预计到突然停车的情况,正……忙着自己的——私事。”
他扬起眉毛,把重音放在句尾,列车长和警长对视一眼。
“啊。”列车长说,他转向警长,压低了声音,“这不意外,你难以想象我们的乘客有多千奇百怪。”
没等朋友回话,他又提高声音,“那你有没有礼貌地提醒他们,虽然这是一次突发检查,但我们还是有配合警方的义务,不管他们的——私人情况有多么的紧急——但无论如何——”
“当然,先生,”列车员殷勤地说,“但您也知道,我们的客人来自中国,而这次检查旨在——”
“检查是否有敏感人物潜逃出境,是的,”警长接口说,他和列车长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确实挺可笑的,有谁会乘坐这趟慢火车出境?不过,命令就是命令,这正是我亲自带队的原因,阿方索,你知道手下的孩子们在这种局势下总是不那么听话,我可不想让你私下对老穆里姆有什么埋怨。”
他扶了扶小肚子,眉飞色舞地对列车员使眼色,压低了声音问,“这位先生的女伴——漂亮吗?”
男人间难免开些小玩笑,雷切斯特没说话,得体地看看列车长,像是忍不住笑似的偷偷点了点头。
警长笑开了。
“啊,”他冲列车长使个眼色,“阿方索,你知道,工作就是工作——”
他敲敲包厢门,用口音浓厚的英文说道,“先生,警察。”
一般情况下,东方快车的乘务员不会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不过,现在土耳其局势特殊,在列车长面前,雷切斯特的压力会小些,他装模作样地说,“先生!”
警长把拉门推开了一段,不是很大,但足以看清包房里的动静:一如他们所想的那样香艳,傅太太——或者至少是准傅太太跨坐在傅先生腰际,一只手扳在窗边小桌上,死死地扣着坤包借力,腰身反弓成一条极有张力的线往后仰去,在傅先生身上狂乱地起伏扭动,而傅先生双眼紧闭,整张脸皱起来,扶着座垫边沿往上顶送,无暇去留心外界的动静,很容易看得出来,他似乎连对时间的概念都已消失,距离顶峰也不过就是那么一步了。
突如其来的响动惊着了他们两人,傅太太回头看了一眼,惊呼出声,一下止住了动作,而傅先生发出一声不满的咆哮,睁开眼用母语嚷嚷了几句什么,先是不快地瞪了警长一眼,接着才像是忽然想起刚才列车员的说话,意识到警察并非粗鲁无礼,是他做得不够,这才有些愧色地用英文问道,“护照?”
傅太太没脱衣服,但场面已经足够香艳,能满足警长小小的恶作剧心思,包厢不大,洗手间的门开着,一览无遗,这里的确没藏着想要潜逃出境的土耳其军方权贵,警长很人性化,笑眯眯地摆摆手,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转过身合拢了拉门。
列车长和列车员都在足够安全的距离等着他,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列车长迎上来,自然地和警长一起往前走,就像是刚才那一幕完全没发生,“所以,听说雅舒丹已经怀上了第二个小孩?”
“真主保佑。”警长捻着胡须:这其实不在于傅太太有多漂亮,更像是一种恶作剧后的满足,“这已经是她的第三个孩子了……”
列车员候在车厢边上,知道自己得留心点了,在稍后,恰当的时机,他得进去代表公司对刚才的不快致歉,但现在不宜再度打扰尊贵的客人,还是让他们继续刚才未完的事吧。
东方快车号一共有十七节车厢,除去餐车(火车上附三座餐厅)之外,一共十一节车厢,但这趟列车情况特殊,检查五舱客人要不了多少时间,所有乘客都来自异国,警长看了看空包间就下车,在站台上和老朋友挥别,他们主要的精力要放在之后会途径此地的客运列车上。
伴随着一声汽笛,列车启动了,列车员看了看紧闭的车厢门,又侧耳聆听了一下车厢内的动静,为傅先生把门关好,走回自己的休息间,他决定先喝杯茶。
车厢内,竖着耳朵聆听动静的乘客们松了一口气,这下是真的垮了下来,傅太太终于可以把手从坤包里抽出来了——握着枪太久太用力,骨节都已经泛白了。
她就靠手扶着才没跌倒,手一松,正好栽到傅展怀里,傅展双手一举把她接个正着,没歪倒,但两人的身体却也因此不折不扣地又来了一次亲密的摩擦,润湿的布料滑过,很难说是谁的责任。为了逼真些,该解开的衣服都解开了,布料堆在腰间,从外间的角度倒看不见接触面,最后一层体统得以保存,但,表演了这么久,大家有点反应也正常。
李竺垂下头,和傅展对视,两个人都没说话,也没动,像是陷入某种微妙的僵持,他们都很清楚心底对彼此的观感,但——
傅展这个人,控制欲太强,谦谦君子只是表象,看透了,他总有股高高在上的范儿,但关键时刻他从来不怂。对峙了一会,他先清清嗓子。“刚才列车员是不是说,晚上8点开餐?”
现在是下午4点,他们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他们像是都得到什么命令似的,一起迅速行动起来。李竺把半解的外套丢到地上。“够了。”
傅展的动作娴熟又优雅,他做什么都很擅长——而且非常扎实,实打实绝不含糊,这会儿就已经毫不含糊地闯了进来,让李竺倒吸一口气,皱起了眉头。“不够。”
这是在开玩笑,也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包厢内最后一句说话。
——别误会,这可不是说房间里就很安静,恰恰相反,这可以说得上是一段很吵闹的旅途了。
火车从青山绿水间划过,暮色渐浓,杀人是什么感觉?谁在乎。
第14章东方快车号(2)
东方快车号通往保加利亚的路上
李竺的年龄比大多数人想得要小,她从没和秦巍说过,不过他的竺姐叫得有点亏心——她没比他大多少,只是入行早,而经纪人这行越成熟越好,被人叫姐总比叫妹妹强。一个成功且成熟的职业女性,30岁刚开始,在俊男美女扎堆、富豪云集的演艺圈拥有不大不小的权势,理所当然,她的感情生活也很活跃。她交过不少男朋友,也在时机恰当的时候有过几段露水姻缘,和那些懵懵懂懂的女人比,对自己的身体与偏好了如指掌。她知道自己喜欢温柔点,红酒,音乐,泡泡浴,充满柔情蜜意的亲吻,耳边闪烁着语无伦次的情话——
她和傅展之间丝毫也不存在一点温柔,他们是温柔的相反,这与其说是欲望的宣泄,倒不如说是压力的宣泄、情绪的宣泄,太多尖锐的东西参杂期间,反倒带来全新不同的体验,两个人都快被冲昏头脑,这失控才是整趟列车上最昂贵的奢侈品。没人体贴,他们都在全力向对方掠夺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想要快点结束,却又想要拖长这不用忧虑的极乐时间。傅展抱起她把她压到窗边,横冲直撞,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不加掩饰的凶狠,充满控制欲,冷酷无情,过一会李竺又反过来控制住他,这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边笑边哭,泪水扑簌而落,已经没有足够的注意力凝结思绪,但却不能不去想,恐惧如影随形,随着对方的身影逐渐明确也就更盛,故国远在千万里之外,他们能逃走吗?有多少胜算,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哈米德、james,那个金发男人,那天在伊斯坦布尔机场回荡的外语口号,太多音画细节混着尘土血腥味,把太平浮世冲得凄凉黯淡,他们还能回得去吗?人生还能和从前一样吗?枪沉甸甸的手感,开火后像是被人猛拍一下的后坐力,一颗头忽然间爆成血雾,什么都没了。她闭上眼忽然放开了声量呻吟,比刚才浮夸的表演还更大声,傅展还在动,受不了了,过多了,她不能承受。
他们有4小时的时间,48小时没睡,傅展的汗珠滚过粉底,他花了妆,隐隐露出颧骨上近黑的淤青。一个人要有极好的化妆技术才能遮住这大块大块的青紫,她的化妆品全落在机场的箱子里,奇怪她对那个行李箱有些不同寻常的惦念,它被孤零零地抛弃在机场某处店铺里,推到货架底下,不知要多久才会被清理出来,它让她想到自己,带上了奇怪的象征意义。
李竺翻过身落到傅展身边,和他一起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们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地毯(希望它本身不要太脏),给列车员增添了工作量,但此时此刻她不在意这些,她感受到的只有纯粹的、平静的放松与满足。
傅展的手还搭着她的腰,她的手按上去,他没动,她也没移开。在以前这不可能发生,他们彼此厌恶又看不起,正因熟悉对方的轻视,所以不会给予一丝把柄,和他/她?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仍说不上有什么温情与爱意,就只是,贪恋这皮肤相接片刻的温存,他们一起望着天花板,直到那红木纯粹的光泽放大又缩小,融合成光怪陆离的万花筒。
不知不觉,朦胧中相叠的手变成在相拥而眠,他们蜷成婴儿的姿势,在细致致密,花色鲜艳的土耳其织毯上睡着,身躯赤裸,外衣凌乱地纠缠,像是一张偷拍照片,在高速运动中截出一帧,充满了动感的静止。
距离晚餐还有四小时,在这薄暮时分,时间可被无限拉长,每一秒似都可以,走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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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太太。”
“欢迎来到餐车。”
“今晚的推荐餐点是来自安纳托利亚的小羊排,土耳其人有很好的羊肉,也许您在伊斯坦布尔已经尝过一些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还有鲈鱼、龙虾与牛排。”
“这是您要的罗曼尼康帝——”
东方快车号素来以完善的餐厅服务闻名,每位宾客都被请求穿上晚礼服出席晚餐会,每晚7点,在餐车开始晚宴,用过晚饭后,人们可以在沙龙车厢享用茶点,也可以前往酒吧车厢品尝东方快车号闻名遐迩的鸡尾酒,还有钢琴师现场演奏,人们啜饮美酒,享受音乐,回到包厢后,列车员已经将床铺好,豪华客舱附带淋浴间,这是19世纪未能享受的便利,不过,客人们并不介意这一点小小的不还原。
“两杯酸橙马丁尼。”今晚的东方快车号人烟冷清,空间宽敞,五舱客人用过晚饭,都来到酒吧,傅展解开西服纽扣,在李竺对面坐下,“有个单身客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你担心他是他们的人?”李竺问,鸡尾酒很快送上,她举起来呷了一口。
“他去年就定了这节包厢,不,”傅展说,他抻抻袖口,“我担心他看出我的西服并不合身,不属于这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