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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翰越抿了抿唇,“走错房间了,抱歉。”
说完,就抱着小灵韵转身出去了。
徐思沐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已经回过神来了。
她的睡意消散,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离开,随后带上了门。
这哪里是走错房间了?
徐思沐睡意被惊扰了,暂时性也睡不着了。
她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床上许久,过了一会儿,才按了一下太阳穴,披了一件外套走出去。
她到楼下,温了一杯热牛奶喝。
正在浅浅的啜着,楼梯上就有一道人影走了下来。
徐思沐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没有抬眼,只用眼角的余光看见男人身上深咖色的男士家居服,以及柔软毫无声响的棉拖。
“抱歉,吵醒你了。”周翰越声音有点沉,在这样寂静的深夜,仿佛是拨动了大提琴的琴弦。
徐思沐喝了一口牛奶,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甚至此时,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特别是在了解他的心意,也了解了自己的心意之后。
这种不能逾越的距离感,就更加广而深了。
她喝了一杯牛奶,自己转身去洗了洗牛奶杯,倒扣在杯碟中,抬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晚安。”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样的忽视,让周翰越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在她醉酒那一夜,他本已经确定了她的心思,他觉得,她是喜欢他的。
人的心都是暖的,唯独她的心是冷的,硬的好像是石头一样,无法被捂热。
…………
连续几天过去,周翰越派过来的人手,依然很多,安保措施仍然是重中之重。
只是卢湛根本就没有行动。
一切都波澜不惊,和往常无异。
也快到了又一个新年了。
每逢新年的时候,就是小灵韵的生日,这倒也是一个好日子,记得清楚。
徐思沐去年还没有正式接管徐氏,所以空闲的时间多,可以多陪着小灵韵去买东西。
但是今年,徐氏年底清算,各种事情都很多,即便是有徐景逸帮忙,徐景逸也自己开着一个刚起步的公司,杂务更多。
徐思沐就让徐景逸去忙他的,这边公司有她在打理。
幸好周翰越大多数时间会带小灵韵,减轻了徐思沐的重负。
在距离年假还有不到一周的时候,徐思沐刚刚吃了两口东西,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电话铃声陡然大作起来。
徐思沐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码,是顾阿姨打来的。
以往她看到顾阿姨的电话,都会心想又是烦人的小灵韵在闹腾了。
可是这一次,她的心头,却涌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徐思沐慌乱接通了电话。
电话另外一端,传来顾阿姨的声音。
“太太,不好了,小灵韵走丢了!”
徐思沐手里的手机,直接就摔在了办公桌上。
嘭的响动,她才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外套大衣都没有来得及穿,就冲了出去。
…………
下午,傅婉兮有点时间,知道徐思沐最近忙,就过来找了林花蕊,一同去商场给小灵韵买衣服。
两人在身后跟着,再加上不远处一直在随行保护着的保镖,在商场这样人流挤挤的公众场合,小灵韵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谁能料想到,正在商场的童装店挑选的时候,却忽然停电了。
在明亮的环境下,陡然切换到黑暗的环境下,眼睛有几秒钟完全是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预兆。
傅婉兮正好推着婴儿车,摸着婴儿车向下,“韵韵……”
可是,却不料想到,婴儿车已经空了。
傅婉兮一下慌了。
“韵韵!”
她一把抓住了身边的林花蕊,“花蕊,韵韵呢?”
林花蕊比傅婉兮的夜视能力还要差劲,现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睁眼瞎,“不在推车里么?”
“推车里没有!快点找!”
此时,商场中完全漆黑,原本刹那间安静下来的人群,此时也渐渐地重新喧闹了起来。
“怎么停电了?”
“商场的备用电路怎么搞的?”
“怎么还没有来电啊。”
傅婉兮浑身发冷,她不敢想象小灵韵丢了,她拿出手机来,打开手电筒,朝着四周照着。
林花蕊借着手电筒的光,也急忙追了过去。
“在那里!”
林花蕊看见了有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正在朝向楼梯的方向走。
傅婉兮一把推开前面挡着的人群,冲了过去,“韵韵!”
她拉了那男人一下,男人一张陌生的脸转过来,怀中抱着的却是一个小男孩。
“对不起,我认错了。”
这男人却对傅婉兮不依不饶,“你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把我孩子都给吓到了!”
傅婉兮现在满心都是在想着去找小灵韵,直接推开这男人就要走,这男人见傅婉兮的态度如此恶劣,更加是不依不饶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马上给我道歉!”
他怀里的孩子,也好似是有所预兆一样,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傅婉兮无法脱身,手腕都已经被这个男人给握的出了红痕。
就在这时,从另外一旁,横过来一只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这男人哀嚎一声,松开了傅婉兮的手。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傅航直接横在了傅婉兮的面前,“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对不起了么?你是眼瞎还是耳朵聋?”
傅航身上的气场强大,这男人怀中的孩子嚎啕不停,他也就没时间跟傅航多计较什么,转头哄孩子去了。
此时的傅婉兮也顾不上去管傅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大声叫着韵韵,可是没人回答。
一直在暗中跟着保护的保镖,就在停电的一瞬间,就已经敏捷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们飞快的奔了出来,但是婴儿车已经空了。
他们在第一时间就给林宇通了电话。
林宇一听,后背遍布冷汗。
“你们……你们闯了大祸了!快去找!”
林宇挂断电话,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敲了敲周翰越的办公室的门,战战兢兢的进去汇报了。
等到五分钟后,商场的供电系统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虽然说只有五分钟时间,对于傅婉兮已经是好似过了好几个世纪一样。
她从楼梯上向下跑,一直跑到商场外面。
明明外面冷风刺骨,可是现在她却跑的浑身都是汗。
“沐沐一定会怪我的,我……都是我不好。”
傅婉兮蹲了下来,捂住了脸。
傅航蹙着眉,把傅婉兮给拉了起来,“你哭什么,又不是你的错,就算不是你,也有别的法子。”
连他都听说了,周翰越护保护他的这个宝贝女儿,几乎已经成了滴水不漏的状态了,就不用提别人了。
如果是有人想要存心找漏洞的话,也会找的到下手的机会,这和傅婉兮没有任何关系。
徐思沐一路飙车来到了商场。
她下了车直接冲进了商场。
脚步踉跄,在上台阶的时候一下踩空,手肘撞在了地上,蹭破了皮。
她咬了咬牙,爬起来就向里面跑。
傅航已经去调监控了,可是停电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夜视拍摄,监控录像也出现了长达五分钟的空白,各个监控录像全部排查,并没有发现小灵韵的影子。
徐思沐有点虚脱的靠在墙面上,转身就朝外走。
傅婉兮叫住了她:“沐沐!”
徐思沐已经按下了电梯。
她从商场跑了出来,周翰越一把扶住了她。
她的手冷的像冰。
周翰越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徐思沐披在身上,“你先穿上。”
徐思沐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说些什么话,她想要继续向外走,被周翰越牢牢地拉着手掌。
“你先等着,我打个电话。”
徐思沐被周翰越拉着手腕,挣脱不开。
周翰越已经拿出手机来,“马上调商场周围的马路监控……嗯,我马上就过去。”
打过电话转过头,周翰越看着徐思沐有点茫然的表情,“先回车上去。”
徐思沐现在根本就坐不下来。
到了车边,她掉头就又原路返回,朝向商场的方向,直接就撞到了周翰越的胸膛上。
“你哪儿去?”
“我去找韵韵。”
“你去哪里找?”
徐思沐呆了呆。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现在不能这样呆坐着,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周翰越按着她的肩膀,把她给塞进车内,“不能闷头找,这边我已经让阿风带人在搜了,我们先去一趟警局,查一下沿途的交通监控。”
徐思沐低了低头,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车辆发动,周翰越正在查收林宇发过来的电子邮件,只听身边响起一略带鼻音的声音。
“是不是卢湛干的。”
周翰越侧头,看过来。
徐思沐的脸微微向上抬起,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光影,让她的脸部轮廓格外鲜明。
“还没有查到,电话打不通,我已经派人去卢湛的住处了。”
现在只有等待。
如果当真是卢湛把小灵韵给绑走了,现在至少还有一个方向。
但是倘若不是的话,就只能静静等待着电话。
警局的监控室内,经过大量的人力的排查,最终才终于确定了一处商店门口的监控。
这里的监控影像,拍到了从降下来一半的车窗,朝着外面探头的小灵韵的眼睛。
“暂停。”
周翰越说,然后随机放大锐化。
林花蕊立即说:“这就是小灵韵今天带的那一顶帽子!”
而周翰越和徐思沐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已经从这双眼睛认了出来。
自己的女儿,朝夕相处的,如何能认不出女儿的模样呢。
警方查到了这辆车的车牌,然后追踪,查到的确是在卢湛名下。
卢湛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用自己的车,留下监控录像中的线索,就是想要让徐思沐和周翰越两人看见并且知道。
换句话来说,他在挑衅。
警方在搜查,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徐思沐来说,都是煎熬,煎熬的她坐立难安,几乎自己的一颗心都放在哪油锅上煎烤着。
她的身上还穿着周翰越的大衣。
周翰越身上只是一件烟灰色的羊毛衫,穿堂风吹进来,他却丝毫都没有觉得冷。
林宇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给周翰越带来了一件大衣。
傅婉兮也到了。
她来到徐思沐的面前,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沐沐。”
傅婉兮一双眼睛通红,遍布血丝,很明显是哭过了。
徐思沐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傅婉兮。
傅航受不了了,“徐思沐,你说句话!婉兮又不是故意的,你现在这样不说话,就是在怪罪她,你让她往哪儿站?”
傅婉兮转头朝着傅航吼了一声:“你出去!”
傅航几度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要开口说话,到底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说了一声艹转身出去抽烟了。
徐思沐扶住了她的肩膀,靠过来头,“婉兮,不是你的错,他在找机会,就总会有机会的。”
小灵韵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来。
即便是她可能待在家里不出来,就像是这一次商场停电的紧急事故一样,卢湛也会制造一点紧急事故来。
卢湛抓住了她和周翰越的心理。
如何能让他们两人都痛苦呢。
那就只有从他们的女儿身上下手。
有傅婉兮陪着,周翰越又叫来邢娜,他去了监控室内。
周翰越靠在一边,抽着烟,又拨通了卢湛的电话。
卢湛的电话,他这边查到了有三个,可是都拨不通,换了手机卡同样拨不通,全部是关机状态。
周翰越咬着烟蒂,几乎将烟蒂咬碎在齿间。
警局专门负责儿童丢失案的赵队,听了周翰越的叙述,蹙着眉:“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件事情就归类成卢湛做的,也有可能是别的仇家,现在如果他能打来电话,要钱或者是要什么别的,就不会这样被动了,怕就怕……”
“怕什么?”
“怕就怕会把孩子交给人贩子手中,拐卖到深山老林之中,到时候再寻找,就如同大海捞针了。”
他们每年接到的走丢孩子的报案,很多很多,然而真正能找到的,或许是十年后,或许是二十年后,或许再也找不到了。
找到的几率,很小。
特别是像是小灵韵这样,才两岁的孩子,还没有记忆,刚开始或许是会不适应,可是时间线一旦是拉长,到时候记忆就会消退了。
周翰越握紧了拳头,猛地砸向一旁的墙面。
赵队吓了一跳,“周少!”
周翰越的指关节泛白,疼痛蔓延开。
他摆了摆手,“没事。”
赵队急忙说:“也别太过担心,据你们所说,他们是有仇,那就一定会和你们取得联系,只是时间问题。”
周翰越转身朝着外面走。
他在走廊上看见依然靠坐在座椅上的徐思沐,没有转身去她那边,而是出去了。
外面,傅航在抽烟,一根一根抽的很凶。
身后传来周翰越的声音。
“借个火。”
傅航头也没回,直接把打火机丢过去。
周翰越点上了烟,让尼古丁能短暂的麻痹一下神经。
傅航转头看了一眼周翰越,“本来我还觉得我挺惨的,现在看看,你比我更惨。”
周翰越低着头叼着烟蒂,“傅家最近怎么样了?”
“多谢你的出手相助,”傅航说,“给了我一笔资金,能暂时缓一缓。”
傅家太乱,乱到周翰越这个外人都看不出的程度,傅航也就是因为有另外一重身份,也才能暂时性的躲避一下。
林宇在不远处接了一个电话,看起来表情不太好,拿着手机就从远处走了过来。
“老板,不太好……老太太知道了。”
周翰越皱眉,“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是严令禁止外传,也就只有个别人知道,就连周卿卿和杨沁渝那边都不允许告知,就不用提老太太了。
“老太太这几天身体不错,就去枫林苑看了一眼,想要去找孙女,结果都不在,然后顾阿姨就说漏了嘴。”
周翰越捏了捏眉心。
老太太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徐思沐在这里等着,心情也不会舒缓了,周翰越对林宇交代了两句,林宇略显一愣,朝着警局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傅航有点抽了一口烟,“你跟他说了什么?”
周翰越没说话。
徐思沐听了林宇的话,这才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她随着林宇走出来,“那我回去一趟。”
“嗯。”
周翰越知道现在徐思沐要离开这个场合,让她换一换心境,让她去安慰周老太太,是很好的选择。
徐思沐在经过周翰越的身边的时候,低头看见了他手背上的伤痕,脚步一顿。
“你的手叫梁医生过来给你包扎一下吧。”
周翰越将手向后背了一下,“嗯,没事。”
徐思沐抬步走了出去,林宇开车送她回枫林苑。
她坐在车后座上,偏头看向车窗外。
她将车窗降下来一条缝,可以感觉到窗外徐徐吹动的凉风,让她混沌的神思,陡然间清明了起来,头脑也开始渐渐地缓和了。
她揉了揉眼睛,听见前面的林宇说:“徐小姐,到了。”
徐思沐在车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毕竟是要安慰老太太,老人家不能受刺激,她自己的状态首先就要调整好。
周老太太也就这几天才感觉到身上感觉好了一些。
她也是想念自己的曾孙女,就想要过来看看,谁料想到,却得知了这样的噩耗。
徐思沐来到的时候,周老太太刚吃了药,靠在沙发上,阖着眼睑,呼吸渐渐地有些粗喘着。
“奶奶。”徐思沐进了门,“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挣扎着就要起身,徐思沐快步走上前去,扶住了老太太,“奶奶。”
“韵韵呢?”
徐思沐低垂下眼睑,先扶着老太太坐了下来,才说:“警方已经派人在找了,在西边的乡镇已经有了消息。”
老太太一听,原本混沌的眼珠瞬间就有了一些神采,“真的?”
“嗯。”
“老天爷保佑啊,”老太太双手合十,“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徐思沐说,要过去打探消息,还要来回花费时间,您别担心,有阿越在,韵韵不会有事的。“
老太太打量着徐思沐的神色,“你跟我说的是真话?”
“当然了,”徐思沐笑着,“奶奶您这样英明神武,我可是不敢骗您,一眼就被您给看穿了。”
徐思沐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天,送老太太出去,站在门口,叮嘱开车的司机,“路上一定要小心,”她又叮嘱柳嫂,“等到了院子,给我打个电话。”
“嗯,放心。”
周老太太靠在车座上,看着车后视镜内,徐思沐逐渐远去的身影,靠在身后的座椅上,深深地阖了阖眼睛,叹了一声。
柳嫂问,“老太太,您还谈什么气呢,孩子找到了。”
“你觉得是真找到了?”周老太太说,“思沐这孩子,太懂事儿,她就是不想让我担心,在枫林苑的时候,她去倒水的时候,神思还有点恍惚,茶水都满溢了出来,她都没有发觉。”
柳嫂顿了顿,反应过来,还真的就是这样。
“那老太太您……”
既然是识破了,为什么不当着徐思沐的面点破呢?
周老太太摇了摇头,“既然他们不想让我担心,那我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吧,到时候也好让他们能专注的去找韵韵。”
她说着,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开车的司机说:“老李,不会四合院了,去一趟寺庙吧。”
求一求,总算能落个心安。
…………
等到送走了周老太太,徐思沐就打电话问了周翰越。
“你那边怎么样了?”
周翰越说:“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周翰越说:“你先休息吧,这边有我。”
“好。”
徐思沐刚准备挂断电话,又提了一句,“你给梁医生打过电话了没有?”
“嗯?”
徐思沐一听周翰越这个回答,就知道他给忘了。
她说:“没什么。”
她挂断电话,给梁锦墨打了电话。
梁锦墨果然是对此并不知情,听了徐思沐的话,说:“那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梁锦墨到了警局,周翰越正在陪着开会。
他听着出队的警员的汇报,心中忐忑难安,幸好是让徐思沐回去了,虽然回去等的也是煎熬,到底是比置身在这里,听着一遍又一遍毫无进展的消息要好的多。
林宇走过来,在周翰越耳边说:“老板,梁医生来了。”
周翰越起身,跟着林宇走了出去。
梁锦墨走过来,“你的手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手指关节淤青,有点蹭破了皮,因为周翰越的手指修长,再加上皮肤偏白,所以就显得很是可怖。
梁锦墨拿了一些外伤药过来,给他喷了点云南白药。
“徐思沐特别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处的。”
梁锦墨把喷剂给周翰越放在手边,“也不严重,多喷几次就行了。”
周翰越听见这是徐思沐打电话的,眼神一恍,想起刚才电话里徐思沐的问话。
梁锦墨靠在身后,“如果不是小灵韵被人给绑走了,我现在要恭喜你一句了。”
“恭喜什么?”
“你前妻心里还是有你的。”
周翰越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摇了摇头。
“你别不相信,”梁锦墨说,“别看你是学心理学的,对别人的心理看的透彻,而实际上呢,你就是当局者迷,我这个旁观者清,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帮你刺激一下徐思沐……”
梁锦墨对上周翰越的眼神,摆了摆手,“也得等小灵韵先找回来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两人恐怕都没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赵队叫了一声:“周少!卢湛发来一张照片!”
周翰越转身就跑了进去。
他看见了手机上的这张照片。
小灵韵睫毛上挂着眼泪,被捆在一把椅子上,一双眼睛闪烁着害怕恐惧的光。
“谁发来的?!”周翰越嗓音嘶哑。
赵队已经让技术队拨号回去了。
技术队队员说:“是网络拨号。”
也就意味着,这个号码,拨不通。
赵队立即就将照片发过去,让通过对照片背景的排查,找出地理位置。
梁锦墨看着那照片,只觉得分外的刺目。
“卢湛简直不是人!对一个两岁的孩子下这种狠手!”
他看向周翰越,周翰越的表情,更加渗人。
一双眼睛中,闪现的是浓烈的悲光。
梁锦墨丝毫不意外,如果卢湛在周翰越面前的话,他真的会冲上前去肉搏打死卢湛。
“你不告诉徐思沐?”
“不说。”周翰越嗓音低沉。
他转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来。
咬了一下舌尖,才能让理智回笼一些。
他看见这样的照片,都会这样痛苦,不想让徐思沐承受同样的苦痛,他宁愿帮她去分担。
可是,周翰越却并不知道,就在他接收到这一张照片的时候,而就在枫林苑中,徐思沐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徐思沐握着手机,听着从听筒内传来的,让她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
“徐思沐,你的女儿还真的是很聪明可爱呢。”
徐思沐只觉得尝到了自己口腔内一阵汹涌而来的血腥的味道,她死死的咬了一下下嘴唇,嘴唇溢出一丝血迹,“卢湛,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