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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郁何止是生气,若非现在正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四周还有行人围观,他打定会冲上前去将娄琛拉到自己跟前,离那女子千十百米远。
可即使如此他此刻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在听到那少女说“无以为报”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不顾于子清的阻拦翻身下了马车,而后赶在女子说第二句话之前打断了她。
不紧不慢的走到两人跟前,高郁不动声色朝前站了半步,把娄琛挡在了身后。先前娄琛与少女说话的时候本就离的不算远,高郁这一下直接站到了少女面前。
高郁本就生得好,自带一股风流之意,笑时眼角上翘,浓密的睫毛宛如湖边的密林,深邃而含情,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少女年纪还小,又常年在闺阁之中,哪儿见过高郁这般俊俏风流的少年,当即羞红了脸,愣怔了一下才退后两步行礼道:“这位公子有礼……”
高郁抬手行礼,但眼神却并未落在女子身上,只盯着她背后,一个拿着冰糖葫芦看热闹的小孩儿,微微一笑:“姑娘有礼了。不知姑娘还有何事要烦忙我家阿琛?在下与阿琛约好了要去城东的‘六味居’吃早点,再不去可就晚了。”
少女不敢再看高郁的眼睛,只娇羞的低着头柔道:“小女子不敢烦忙恩公,只是想要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阿琛都说了,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用记在心上。”高郁丝毫不给娄琛说话的机会,在他开口之前就将话回了回去。
娄琛倒也不介意,只稍稍朝旁边挪了些以免撞着高郁的肩膀。哪知高郁见状却往后退了半步,不多不少,刚好与娄琛并肩而立。
高郁见娄琛并未阻拦,接着问道:“对了,还没请问姑娘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在下好遣人送姑娘回去。”
少女微微低着头,小声道:“小女子姓柳,名水袖,家在扬州涉水镇,到京城来的确是寻亲的……”
水袖?
娄琛一瞬惊愕,他原以为水袖是花名,却没想到竟也是本名。
扬州,柳水袖。
娄琛眼里瞬间迸射出异样的光彩,当然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些日子在“莳花馆”中寻寻觅觅找不到的人,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
高郁原本还笑着,但眼角的余光瞧见娄琛惊喜的表情之后,那笑容却再也挂不住了。
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高郁听到了自己几乎是从喉咙口挤出的声音:“原来是柳姑娘,那柳姑娘的亲人寻到了吗?若是方便,可否将地址告知一二?”
柳水袖闻言眼神黯淡下来,欲言又止道:“寻到了,只不过……”
高郁看出她的犹豫:“柳姑娘可是不便言说?”
“也不是……”柳水袖羽睫轻扇,抬眼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又低下头去。
高郁立刻明白了她的顾及,因此没有继续追问,只轻轻一笑道:“时间不早了,姑娘还未用早饭吧?要是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愿意同在下一同前往‘六味居’,那儿椰蓉丝味道极为不错,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娄琛自是知道柳水袖所寻亲人为何人,也知道她为何欲言又止,还想着该怎么说服高郁将人带走,却不想高郁竟先开了口。
如此甚好,他也不用找借口说服高郁了,他本就口拙若是一时不注意说漏什么可就不好了。
沉浸在寻到人的喜悦中的他没有注意到高郁眼中的异样,只欣喜的点头,然后礼貌性的朝柳水袖问道:“不知柳姑娘是否介意?”
“不介意。”柳水袖自然无意间,她刚来京城还未定下住所,今日之事也是事发突然,若是没有碰到娄琛与高郁,她还不知何处可以去,现今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因此也就犹豫的一瞬,她就应了下来。
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于子清瞧着莫名其妙加入的柳水袖,懵的厉害。
但让他更懵的还在后头。
柳水袖是女子,高郁与娄琛却是男子,不管年纪如何,断没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道理。因此高郁并没有进到马车里,而是同于子清一起坐到了马车外。
娄琛见势不对,就先离开一会儿,等他从隐匿在角落的护卫那里领了一匹马儿回来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快要哭出来似得于子清。
见到回来的娄琛,于子清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双眼发光表情激动,还没等娄琛问话就冲了过去。
“兄弟,殿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于子清这话几乎是贴娄琛的耳朵说的,说完他就翻身上马,走在了前头。
娄琛看看空空的双手,再看看坐在马车前方车板上,一边轻轻挥着马鞭,一边笑眯眯望着他的高郁,轻叹一声,认命的走了过去。
于子清目送壮士一般,瞧着娄琛翻身上了马车,坐在了高郁身边,一颗忐忑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的注意着周边是否有可疑之人。
开玩笑,二皇子生气了,他才不要在“火场”中央,会被殃及无辜的……
娄琛坐上马车之后只觉气氛怪怪的,但哪里怪却说不出来。不想再耽搁时间的他,只得先将那诡异的感觉放到一边,驱马前行。
可是,发现走了好一段路高郁仍旧不发一语之后,他终于察觉了怪在何处。
高郁自始至终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这太反常了。
娄琛瞧着气氛尴尬,只得先开口道:“殿……公子其实大可不必将马车让出。”
高郁却不看他,只望着前方轻声道:“出门在外不用那么多规矩,叫我阿郁即可。”
“不可……”
娄琛话还未说完,高郁就打断了他:“还是你想同爹爹、娘亲一样,叫我郁儿?”
郁儿……
娄琛轻咳一声,除了幼时那段天真无邪的时光,上辈子他再都没如此亲昵叫过高郁的他,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
没有听到想要的称呼,高郁倒也不着急。
马车缓缓前行,他一边把玩着手上的马鞭,一边轻声问道:“阿琛很喜欢那位姑娘?”
“什么?”娄琛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郁显然没有避讳柳水袖的意思,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马车里能依稀听个大概:“我看阿琛很是关心那位姑娘的样子,还以为阿琛是有什么想法,酒楼上说书人不是最爱讲什么英雄救美的故事吗?阿琛这般将姑娘救了回来,若是姑娘以身相许缔结姻缘什么的……也不失一段佳话,阿琛你说是不是?”
娄琛这时再是迟钝也看出些问题,他侧过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过去,想瞧瞧高郁到底想干什么。
可就在他侧头的一瞬间,高郁也转过了头来,眨眨他那双好看的桃花儿眼,笑吟吟回视。
娄琛暗自喟叹,看来是真生气了。
高郁就是这样,越是心里头带着火,面上越是不显。
这招对高显极为管用,每次高郁笑眯眯得看过去的时候,高显就如偷腥被逮的猫仔儿一样,到处躲。实在躲不过就撒娇卖惨,总归得把高郁的怒火磨下去。
可他不过是路见不平,救了一位疑似被拐子拐卖的少女而已,这事若放到京城其他世家,如此仗义又得声誉的事,家主嘉奖两句也不为过。哪会如高郁这般,明明已经气急了,却还笑咪咪的,端着一副大度宽厚的样子。
其实不只娄琛,高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那么大的火气。
他一早就知道,娄琛的善良与温柔不会只留给他一个人,迟早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取代他如今的位置,分走娄琛的关注与爱护。
那人是娄琛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会与他举案齐眉、白首偕老的娄家主母,他们会一同生儿育女,为娄家开枝散叶。
这些他都明白,可看着娄琛眼神灼然看向少女的时候,他心中仍旧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到一起,在心头翻腾,搅得他不是滋味的很。
可偏偏这时候他还不能有任何微词,于是他只能用笑意掩藏心中的酸楚,含笑的回视。
娄琛哪知高郁心中的纠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他只知道高郁此时高郁说得多半都是气话,当不得真。
未免误会,他只得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车厢,而后轻轻叹了口气:“阿,阿郁……”
高郁仍旧笑眯眯的,只是那笑容与刚才相比多了融入了眼底几分:“何事?阿琛……”
“我并没有想要像话本里说的一样,英雄救美,更没有想要柳姑娘以身相许的意思。”他从高郁手中轻轻抽出那个马鞭,“我帮她只是路见不平。”
“阿琛你无需解释……”高郁说着从娄琛手中的取回马鞭,轻描淡写道,“是与不是都是你的事,阿琛你自己做主教好。”
高郁这般说辞,娄琛倒是听出了些曲折,高郁此时这般别扭,与昔年“择剑宴”上他拒绝赠剑后的表现无甚区别。也就是孩童被抢了玩伴时的心理,有点委屈,有点无奈。
只是高郁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明已经委屈到极点,却还强忍着眼泪不肯掉下的小屁孩儿了。他会用笑容掩饰自己的不满,隐藏真正的情绪。
也是,相识多年,娄琛深知高郁的脾性,他心软,他护短,但其实也非常排外,若非信任之人,轻易不能近他的身。
娄琛其实看得出,高郁是极为不喜欢柳水袖的,今日也是因为自己插手救了柳水袖,才不得已将她带在了身边。
从未遇到过对自己这般犯脾气的高郁,娄琛左思右想不得法,只得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柔声道:“柳姑娘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与阿郁你不同。”
至于怎么不同,娄琛却没再说了。
“还有……解释是因为,我不想阿郁你误会,你我坦诚相交若因为这事儿有了间隙,那就得不偿失了。”说完他又将马鞭从高郁手上拿了过来:“马鞭上脏,别玩儿了。”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取悦了个二皇子殿下,高郁眼睛忽的闪过一道精光,抿嘴笑了起来:“好。”
作者有话要说:高显:皇兄你好坏,小小年纪就出卖色相骗人家小姑娘。
高郁:只要能断了阿琛的桃花儿,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高显:我说这算牺牲了么?你这是无耻,人家小姑娘以生相许多好……
高郁:不行,阿琛明明先救的我,要以生相许也是我排在前面。阿琛,你娶我吧!
娄琛:重生一次……为什么人设彻底变了,求不重生,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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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妈,高郁的苦逼日子这才是开始,以后有的是醋可以吃。小包子长大的过程,就是傲娇腹黑攻的成长之路啊,哈哈哈~
ps,为什么上章有猜这姑娘是娄琛桃花儿的,就没猜她是娄琛要找的那个水袖的……难道我提示的不明显?
第45章身份
高郁其实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嘴角止不住的想要上翘,他明知道娄琛这话可能只是敷衍之词,是安慰自己的客套话,就是开心的很。
心里头美滋滋的,比吃了芙蓉酥还甜。
他家阿琛很关心他呢……
虽然娄琛的关心更多是身为臣子对皇子的担忧,或是对朋友的体贴,但只要在娄琛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高郁就觉得心里欢畅无比。
刚才的盖在心头的乌云瞬间被吹散了,高郁再看向娄琛的时候眼睛里已有了神采,亮晶晶,像坠了满天星河。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六味居”。
高郁轻车熟路的带着人到了楼上雅间,心情愉悦的他也不管吃不吃的下,把自己记得住名字的点心全点了一遍,最后十几个碟子堆了满满一桌不说,好些个因放不下还只能退了。
而且,许是真的饿着了,高郁这顿早饭吃的极为欢快,不一会儿就将面前小碟子里的都解决了。
当然他也不全是一个人埋头苦吃,贴心的二皇子殿下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的给坐在他身边的娄琛夹菜,态度亲昵,与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于子清看着雨过天晴,笑容比窗外阳光还要灿烂的二皇子殿下,再看看一脸不赞同,无奈的看着他却并未阻拦的娄琛,似乎懂了什么。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家殿下嘛,也就只有娄执剑可以安抚了。
可也许是于子清的视线太过明显,也就看了那么一小会儿,高郁就像是感受什么似得,转头看了过来。
于子清与高郁清冷中带着一丝警告之意的视线一接触,就赶忙侧过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埋头戳着自己碗碟里的虾饺。
唔……今日的虾饺不错,肥嫩肥嫩的,入口即化。
于子清是早已习惯高郁这般粘人的性子了,反正粘的也不是他,折腾的也不是他,可初来乍到的柳水袖却诧异的很。
他知道高郁身份定然高贵,先不说这一桌精巧的小点心,就说那辆外表朴素,内里实则华丽无比的马车,就已然足够她惊骇半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