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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枪——很有可能误伤,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不开枪——眼睁睁的看着上级被丧尸吃了,回去后很难说有什么结果在等着他们。
呆滞的几秒后,人已经消失在楼里,逃出来的人只有继续跑下去。
十七层的三个人又打了几枚炮弹出去,电视塔或许是难得的非豆腐渣工程,角度又歪斜了几度,但它就是不倒。三人放弃了,匆匆拆了武器,分成几个部分背着向楼下跑,跟三只小队汇合,上百人向西面的大厦停车场出口狂奔,在那,停着改装得跟装甲车不相上下的几辆重卡。
他们头顶的青光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最后一个人跑几步,拉住车门跳上车,厚厚的档板一关,只有枪口留在外面。
一个丧尸扑到挡板上,红褐色的眼睛望着挡板缝隙里的人,把它的头凑到枪口上。
“呯”一声,半个脑袋被轰烂,丧尸倒在地面,车队提速,向着城市西边疯狂逃窜。
十区,就在西城区。
看来他们已经放弃了那个被变异体拖进大楼的上级。
但张恕没放弃,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眼看着一个大活人被丧尸吃掉不管,绝对不是他能忍受的事。
脚下楼层里的丧尸不多,屋顶安全门被倒下的水箱堵住了,丧尸走楼梯上不来。
还有石蛋——张恕把石蛋放进帐篷,云鸠好像睡着了,紧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张恕:石蛋,保护好云鸠。
石蛋:主人小心!他说你杀不了,你一定杀不了!
张恕:我要救人。
没有再啰嗦,拉上帐篷拉链,张恕跑了两步,在大楼边缘水泥台子上踏了一步,人凌空跳过几十米,落到电视台的环形大楼楼顶。
桑竹籽剑早在他到之前切断了缠住那人的触手,但是断掉的部分立即融回整体,又生成新的触手,一再试图把掉了的人类重新卷起来。
变异体不再向楼外扩张,但是整个电视台大楼的范围内,到处可以见到它红白相间蠕动不停的肉,只除了一个地方。
不知道有人曾经注意过落到瓷缸水槽里的牙膏吗?牙膏一粘在瓷缸上,以牙膏为中心,水会空出一圈小小的“隔离带”。
情况类似,只是这个空白地带不是牙膏弄出来的,而是璃珠。
它落在电视塔和外围大楼之间的花园里,只有它在的几米范围内,没有被腐肉覆盖。
肉层在璃珠周围蠕动,但丝毫不会越过那条看不见的界限,空出一个规规整整的圆形区域。
看到璃珠,张恕才明白了云鸠的心情。
他是想对付这个东西吧!却连法器也收不回去,可想而知有多沮丧——
张恕在这边屋顶也只落了两次脚,越过后直接向下落,直奔璃珠。
变异体察觉到他,从电视塔里伸出四、五根触手,向着半空中的他扑来。
骤然一停,张恕立在十几层高的地方,灵力能够碰到璃珠,就没有再往下,地面的璃珠被他的灵力一扯,离地飞起来,飞升的速度很快,几根触手来不及躲开,被璃珠一碰,或者根本没碰到,只是太接近,纷纷像被黑洞吞噬了一样缺少了过近的部分,几大条残肉落下去。
塔里的变异体发出让耳膜极端难受的被挤压过后的嘶叫声,好像它能感觉到疼痛一样。
张恕本来只想取回璃珠,用璃珠的隔离效果把人救出去,却没料到一个意外,发现璃珠竟然对变异体有这么大的伤害!
桑竹籽剑在灵力全力催动下才能做到的,璃珠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他为了拿回璃珠,放出的灵力就那么细细一丝而已,这个对比,太强烈了!
如果用璃珠做武器,应该就能杀掉这个鬼东西!
知道这么个怪物活在附近,睡觉都睡不安生。
短短片刻,张恕做了决定,璃珠一到手,立即折身飞向被困住的人,没想到穿过几间办公室一见面,双方都吃了一惊——这个人,曾经见过。
张恕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在十区防空洞里见到的那个军官,当时用酒和肉罐头从对方手里换到了车,才顺利把霍狄和张业接回山洞,虽然那时候被门口的追杀,但绝对不是这个人下的命令,所以对这人印象还算不错。
而军官一时间没能够想起张恕是谁,只知道见过——对他来说,需要想的事情太多,换车的事太小了,之所以还记得张恕,只因为张恕长得不太普通,见过张恕之后很难忘记得了。
军官盯着张恕问:“你……我认识你!”
一道青光掠过张恕身边,这是桑竹籽剑本体,另一道青光破开了落地窗的玻璃,张恕踏上飞剑,一把拉住军官,多一秒也不曾耽误,拖着人飞出大楼,向对面楼顶去。
第七十四章
把人放下后,张恕说了句:“在这等!”
掉头又回电视台大楼里。
当然他也对石蛋留下一句不许让人靠近帐篷的话。
用璃珠攻击要怎么做?它不是碎金梅,也不是飞剑,只能用灵力控制,但因为它的内部不像碎金梅或者桑竹籽剑一样,能积攒张恕的灵力并形成牵引,璃珠一注气就吸水,要想让它远远的飞出,当做武器一般用法,还真不简单。
一般的东西,张恕只能在三十米左右距离取到,刚刚为了取回璃珠,就飞到离璃珠不到三十米的位置拿才拿到了。
云鸠现在的灵力比不上张恕的,可是对灵力的控制上他比张恕强得多。
一想起云鸠人在那边楼顶,把璃珠放到几百米外的地方来——还是在身体条件这么差的情况下,张恕就感到十分汗颜。
远距离控制他做不到,靠近到三十米范围内变异体一定会发现他,到时候四面八方都是触手,怎么对付得了?
能不能把璃珠弄到桑竹籽剑上,用剑带着它,不就能远程控制了吗?
桑竹籽剑剑柄上有一串小珠子,张恕一直觉得很像一根藤上长出来的一串葫芦,虽然它们圆滚滚的,跟葫芦不太像,但一个串一个,可不就跟葫芦一样。
葫芦是可以掏空放东西的,而这些小珠子里不像璃珠具备法阵,倒好像只有装饰作用。
桑竹籽剑不怎么好看,加了这根尾巴也不见得好看得起来,云鸠虽然从不在嘴巴里尊敬七玄,不过在张恕眼里,七玄就像他的半个师父,从闻风品露诀——青冥剑诀——到桑竹籽剑,无一多余,闻风品露诀温养筋脉,青冥剑诀用以对敌,而桑竹籽剑是武器,由此推断,这根“尾巴”应该不是什么多余的东西。
平时用剑,小尾巴拖在后面,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用。
或许可以把璃珠绑在后面,试试看能不能发挥作用——
一分钟以后,张恕放弃了,不行。
璃珠圆滚滚没有洞眼,如果手边有小袋子能装它,然后绑到剑上还差不多。
张恕叹气,捏着璃珠翻看,珠子本身有一定透明度,里面映出的水色像在流动……
流动!
桑竹籽剑的控制,首要在剑尖,只要剑尖控制得准确,对整把剑的控制力就提升了。
璃珠里的水他只会单一的释放出来,如果用已经控制得很好的桑竹籽剑做璃珠的“眼睛”,引导璃珠进行攻击呢?
张恕把璃珠放在剑柄位置,以神识控制灵力逆转璃珠里的吸水法阵,一股灵泉从珠子表面涌了出来,灵泉本身带灵气,水和剑一碰,就像血脉相连一样,连成了整体!
张恕大喜,让泉水渐渐流遍剑身,形成遍布在剑身上的“毛细血管”,再来驱使桑竹籽剑,剑带着璃珠一起飞了出去。
他来来回回试了几次,发现不能太快,桑竹籽剑速度一快,璃珠的灵气就会被扯断掉落下来,不过下面的变异体有极其庞大的体型,速度慢一点也不会让它溜了。
找准了璃珠不会脱落下桑竹籽剑最快的速度,张恕嘴巴一咧:这回,搞定了!
云鸠在睡袋里翻了个身,小嘴撇撇:笨有笨办法,水生木,璃珠和桑竹籽剑确实能放在一起用,这次,倒被张恕碰对了。
相克的东西,就好比自然界的天敌,桑竹籽剑本来不是变异体的天敌,加上璃珠,立即变成了百分之百的天敌。
说来,也是这个变异体变异的地方选的不好,不断地吞噬普通丧尸腐烂的身体,不断膨胀,却一直没有离开电视塔,演变成了好像漏网装乌贼的样子。
给它时间,它总能蠕动出去,不得不说还好张恕有一定危机意识,虽然不多,也知道越是厉害的对手,最好越早消灭,不懂五行不要紧,看过《动物世界》就好——连水母都有要害,变异体肯定也有。
驱使着桑竹籽剑只管往一、二、三层塔里绞,下面嘶叫得几幢大楼都打颤,张恕更加肯定,这玩意的“要害”一定在塔里!
当下六十四招青冥剑诀,只要他会的,就来一遍:人在楼顶上比划,剑在塔里横割直刺。
伏羲八卦的纵列一共八列,挨个再来一遍,要是不看簌簌往下掉玻璃的大楼,不听似兽似怪的嘶鸣惨叫,张恕的样子跟他平时早起锻炼差不多。
变异体了不起!这么大个的,k市估计就它一个,张恕也不客气,反正不用肉眼看,绞!绞个彻彻底底,让你累着云鸠!让你欺负小孩!
云鸠连嘴唇都咬破了,真是怎么想怎么让张恕戾气横生!
电视塔的样子,跟瘦长型的果汁机差不多,把它绞成浆,看它死是不死!!
一个小时后……
帐篷里的云鸠“嘭”地倒在气垫上——他绝对看走眼了!张恕疯起来,比疯子还可怕!就连用神识看,云鸠都不敢朝那边看,怕吐出来。
绞肉算什么?张恕绞的是腐肉!
那边楼顶,张恕“哈~哈~哈~”粗喘不停,练武一个小时不成问题,带着灵力一块,连他也吃不消,收回桑竹籽剑和璃珠一看,两个东西都干干净净的,准备的卫生纸也不用了,张恕很开心。
喘上气以后“哈哈”地一笑,忽然听见钢筋弯折的声音,随即,地板震动得越来越厉害——电视塔呻吟着,先前舍不得倒,这会终于不堪折磨,向东倾斜的越来越厉害,玻璃碎裂,钢管爆出,华丽表皮崩裂,下面的混凝土露了出来,大大小小的开裂掉落——
“噶噶噶……轰隆!!!”
半截塔身撞在东面的大楼上,砸出一块比篮球场还要大的缺口,大楼被撞烂了八、九层后,终于把半截塔身扛住……
张恕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是他干的,他可赔不起!
四、五秒后,又一声巨响,塔顶的旋转餐厅整个从塔上断裂,落到大楼那边的街道上。
没记错的话,那边街道口是地铁线路的交汇处,全市最大的地铁站,带两层地下商场,张恕静静等着,果然,再几秒,地面持续的震动在猛烈一震之后完全停止了——地铁站里估计塌方了。
如果……将来要赔的话……卖器官都不够。
最后向电视塔看一眼,张恕准备赶紧跑路,忍不住做贼心虚了,但是这一眼一下子看到裂开的电视塔墙壁下堆积的东西,迈出的步子缩了回来。
之前一直忙着看丧尸,没往它头顶的楼层看,现在张恕明白了,为什么十区管制局的会派这么多人来电视台,原来电视塔里除了被丧尸占据的三层,其他楼层全都放满了物资!
张恕一下子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懵了,口袋里放的步话机忽然心有灵犀地响了起来。
李头的声音:“张恕!张恕!发生什么事情?听得见吗?!壮壮!你不是说这是外国货,五公里内都可以通话吗!?张恕!塔怎么倒了?你怎么样!?说话……”
站在车外,心惊胆战的李头一说完话,听见张恕的笑声:“哈哈……你们在哪?我来接你们!路上再找几辆能装的货车!!哈哈哈……”
李头松了一口气后,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壮壮等人。
壮壮问:“头,你问问,小恕哥是不是被电视塔砸傻了?”
……
这一天回去的车辆数量上升到了二十二辆,也就是李头带去的人,每人都开着一辆车,要不是张恕不会开车,说不定就是二十三辆。
张恕不会开车,大家倒是没说什么,可是有好几个明显不太相信,以为是他累了,不想开。
所有收获都该归功于张恕,所以不相信归不相信,没有人不满。
小杜的爸爸老杜高兴得太厉害,把假牙笑掉下来,幸好,是掉在车里,要是掉到外面地上,沾了血浆,以后吃饭问题大了!
还有一个不用开车的,不是云鸠,他现在只能算半个,谁也不会缺心眼到要个扯胳膊拉腿才一米长的来开车,和张恕并排坐在李头开的越野车后排座上,这是十区管制局的那位军官——张恕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