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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树影摇曳,被灯笼的光照映着拉长在脚下,宛如鬼魅的爪牙。
云卿卿停在前往去婆母院子的路上,外头动静越来越大,惨叫起起伏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颤栗。
一低头,见到自己脚下那舞动的枝桠倒映,手猛然一抖,拽住翠芽就拾步往前小跑。
“快先去找老夫人!”
李妈妈和翠芽回神,护着她跑得跌跌撞撞。
陆儿和柒儿也跟着来了云家,在云卿卿快到的时候,就撞见他们正搀扶着许母朝她们这个方向来。
“卿卿!是不是出事了!”许母微微喘息,鬓间的步摇在晃动。
“可能是出事了,但我们不能到前头去。”云卿卿点头,看向陆儿和柒儿“你们护着老夫人找安全的地方!”
“卿卿你呢?!”
许母听出不对,抬头见到儿媳面有焦急,但一双眼却清亮极了,可看出的临危不乱。
云卿卿朝婆母微微地笑:“娘您放心,我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的,我即便不顾自己,也要顾肚子里的孩子。我只是去祖母和母亲那边看看,您一定要先离开。”
如今婆母身份不同,这些闯进家里来的不知是什么人,也不清楚到底冲着谁过来,但能走一个是一个。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一道银光却从墙头那边闪来,柒儿眼明手快,拔了双剑就闪身到云卿卿跟前,挑开了那一支箭。
“墙边有人!”陆儿心头一紧,连忙护着几人往中间位置去“四周肯定都围了人,我们出不去!”
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冲上来,和柒儿缠斗到了一块,被柒儿一剑刺中胸口倒下。
红儿被这幕吓得尖叫了声,柒儿已经回身拉上云卿卿快速往云府中心复杂的地形褪去。
云卿卿在仓促奔跑中,心跳如擂鼓,后面响起许多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在叫喊着说他们在这处,要围堵。
“操,怎么进来了那么多人!”柒儿骂了一句。
外头还有他们侯府的侍卫,这会不见人,可见都凶多吉少,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
他一句才骂完,对方轻身功夫好的已经追上来,散发寒光的刀刃直朝他背后劈下。
柒儿只能扭身与他相拼,大喊着:“陆儿背着夫人走!”
但一人哪能敌涌上来的一群穿黑衣劲装的力壮青年,不过片刻就落了下风,胳膊亦被割出一道口子。
柒儿疼得退了两步,险些连剑都没拿住,侧面却又迎来朝喉咙来的大刀!
“小柒,快躲!”陆儿回头就见到惊心的一目,在夜色下嘶吼。云卿卿闻声转头,一口心都要跳出嗓子口。
柒儿听着那声喊,嗤笑一声,反倒不避,挑了剑尖怒目正对袭来的大汉。
他即便死,也要带上一个!
电光火石间,他耳边响起清脆的一声,落下的大刀居然被架开了,随之一个修长的身形与那人缠斗。
柒儿震惊的就看着来人跟自己一样舞着双剑突围,剑影闪动中伴着惨叫声,围拢他们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柒儿这才回神,惊喜地喊:“二公子剑法居然如此了得!”
云嘉祺一脚踹开黑衣人,朝他道:“一会再夸,我们走!”
两人慌忙去和云卿卿那边集合,云卿卿见到堂弟,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别的,久久都没能说话。
云嘉祺倒是先笑了:“二姐姐,我们去跟祖母汇合,她们没有事。”
她点点头,却见一道光束在刚才打斗的地方升起。
“娘个西皮!”陆儿睁大了眼“他们在喊人支援,快!”
一群人忙跟着云嘉祺离开,但那道光作用比他们想得还要快,吵杂的脚步声已经涌了过来,还是四面八方!
他们彻底被包围了!
云嘉祺握着双剑,挡在了云卿卿跟前,等见到从暗处一个一个跳出来的黑衣人,额间的冷汗都落下来了。
刚才不过十个人,身手一般,他能应付,可现在起码是三四十。
陆儿也从腰间抽下长鞭,和柒儿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几人。
“二姐姐,别怕,你猜我是怎么会这个时候回府的?”
云嘉祺紧了紧握剑的手。
云卿卿闻言心头一跳“你见到你姐夫了?!”
“啊?”云嘉祺一愣,知道姐姐想差了,忙道“没、没有!是先前姐夫说的,他出事四天要是没有消息,就让我回云家守着。我已经在家偷偷藏一日了”
云卿卿没想到居然是提前吩咐的,刚才才升起的喜悦迅速落了下去,勉强笑笑。
她还以为他回来了
“你们倒话不少!男的杀了,女的留下!”围拢过来的一个黑衣人阴阴地笑了声,举刀高喊。
应是的声音就在云卿卿等人耳边炸响,让他们紧紧都靠在了一起。
“杀!”方才说话的黑衣人率先冲了出去。
云嘉祺挽了个剑花迎上,却是听到破空的一道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一滴血溅在了他眼角。
那黑衣人首领离他还有三步的身躯轰然倒在地上。
一只箭矢从他后脑穿透眉心。
“不是说,不能叫人离你二姐姐太近?”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他们正面传来。
“姐夫!”
云嘉祺惊喜大喊一声。
许鹤宁就立在与他们相对的屋顶上,一手执弓,一手已经再捻着箭搭在弓玄上。
云卿卿见到他那刻,眼眶瞬间就红了。
黑衣人见领头的被射杀,一时被震慑,此时已经回过神,有人大喊:“快抓人!”
就来那么一个人,能抵挡他们数十众?!
然而,那人喊声刚落,胸口一阵绞痛,低头就看见带血的箭头,大睁着双眼不敢置信倒下。
许鹤宁已经再引箭拉弓,半眯着眼,嘴角上扬,笑容似讥似诮。
“怎么,不是要抓人?你们谁要先上?”他声音被夜风传开,带着叫人不寒而栗的杀机。
“我们一起冲!那个大肚子是他夫人!抓了她再说!”
黑衣人群里有人高喊一声,借着人群叫人不好分辨,被震慑的人当即都回神,几乎是同时冲向被包围的云卿卿几人。
他们不抓人是死,抓到人就相当于是保住了!
云卿卿在此时只是抬着头,看向远处的许鹤宁,心里十分平静。
“娇娇,闭眼。”许鹤宁朝她笑,一挥手,更多的身影从四面屋顶显现。
云卿卿依言,抱着婆母闭上眼。
耳边是被箭雨划破空气的震动声,还有许多人的惨叫,她在心里默数着数,从一一直到三十二,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将她拢在里头。
“我回来了。”
许鹤宁拥着妻子和母亲,下巴在他日思夜想的小妻子额头蹭了蹭。
云府的一场乱,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云卿卿被许鹤宁牵着见到祖母母亲一应长辈时,发现还有个熟悉的身影。
“林濉?”她诧异去看许鹤宁。
许鹤宁面上淡淡的,解释道:“多得林世子,才让我顺利调了兵进城。”
林濉握着刀,朝云卿卿点点头,随后就移开视线,朝许鹤宁道:“该进宫了。”
随着他话落,许鹤宁手就被握紧了。云卿卿道:“祖父在宫里!”
“你放心,太子不是蠢货,他肯定有防备。而且大皇子现在手中没有多少兵力,他潜伏在京城,拼的不是兵力,只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最担心的是”
许鹤宁顿了下,云卿卿此时松开手:“你去吧。”
她明白许鹤宁说的,如果太子妃一应被挟持,那太子即便安然,行动也会受到掣肘。
许鹤宁凝视着她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容,沉默着转头去看皇宫方向。
林濉在他举动中看到了迟疑,神色一敛,抬步就要离开。
但才走了一步,就被许鹤宁伸手拦住了。
林濉神色几变,想到先前皇帝在早朝上说出许鹤宁皇子的身份,浑身都紧绷着。
这个时候拦他什么意思?!
“义兄,府里都处理好了!”此时刘灿过来,后边还跟着陈鱼。
才走到跟前,就发现气氛不对。
许母跟云老夫人几人站一块,也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
云老夫人是最先变了脸色,心头升起一个脊背发寒的猜测。
难到这孙女婿有了登顶的心思?!
可转念一想,如果不登顶,孙女婿的身份尴尬往后自处恐怕艰难。
云老夫人看看许鹤宁,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孙女,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也冒出疯狂的念头。
“走吧。”
寂静中,许鹤宁的声音淡淡响起。
刘灿抿直了唇,见他把手放下,焦急地喊了声:“义兄!”
“你跟陈鱼守好这里,我去去就来。”
许鹤宁面无表情把手里的弓扔了,一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
刘灿咬了牙,最终撇开脸,让开路。
林濉当即快步先离开。许鹤宁侧头伸手把云卿卿散落的几缕发丝挽到她耳后,笑容温柔:“安心等我回来。”
话落,利落转身。
云卿卿摸着肚子,目送他离开,等他身影消失不见,才力气不支挨着翠芽缓缓滑落坐在地上,吓得满堂的人都惊呼围上前。
“别喊,被他听见了,他要不放心的。”云卿卿靠着翠芽,虚弱地说了句。
许母眼角通红,拉着她手一直喃喃着傻孩子。
此际的皇宫内,正上演着许鹤宁担忧的一幕。
皇后、太子妃以及皇孙都被挟持在大皇子手里,而大皇子穿着禁卫军的制服,被一应护卫簇围着,眼底尽是得意。
“太子考虑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想好?左右你是个短命,何必再挣扎?这江山交给蠢笨如猪的老三,迟早就毁了还是我合适些。”
太子被锦衣卫簇围,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在场的云老太爷和其他人是诧异的。
为大皇子嘴里那句‘短命’诧异。
这一品咂,怎么就是太子活不久的意思?
如果真是这个意思,那大皇子这些年频频有动作,就是仗着太子这个弱点,才有的觊觎的皇位胆气?!
大皇子见太子仍旧不说话,嗤笑道:“我再劝二弟一声,负隅顽抗往往都没有好结果”
他说着,一拍手掌,他身边一个侍卫就去将皇孙从太子妃手里抢了过来。
孩子此时正熟睡,大皇子低头看一眼,手指轻轻碰他那白皙的面庞。
“皇孙长得倒全随了二弟,这眉眼多好看。”
“清儿!”太子妃哀叫一声。
皇后亦盯着孙儿看,在太子要开口的时候,忽然道:“何必为难一个孩子,本宫换孩子如何?”
大皇子闻声,挑着眼角去看皇后,笑容森然:“皇后娘娘怎么能替代这么个小儿,自然是有其他的事,要劳烦皇后娘娘的。”
他话落,太子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比儿子落在大皇子手中更愤怒。
有人已经走了出来,直接将皇后拽出去,连带太子妃也被拽了出来,推到大殿中央,随后又出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将跌坐在地的两人围住。
此举让在场的锦衣卫都倒抽一口气。
大皇子是什么意思,是个男人都看得明白。
杀人不过点头地,大皇子这折辱的手段却是太过别说是太子,就连他们都因为怒意而紧紧攥住了拳头。
“首辅,劳烦你去拟诏书。”太子闭了闭眼,从锦衣卫指挥使身后出来。
“殿下!”首辅心中一凛。
太子已经一步步走向大皇子,面上再平静不过,但眼角始终带着一抹红。
“皇兄,你要的只是这个位置,有些手段不必用,不然史书总会出现这一笔污点。”他慢慢说着“我来换他们。只要你立字承诺不伤害我的母亲妻儿,我就让人把玉玺拿来,而我,随你处置。”
随着说话,太子已经来到他跟前,并撩起袍子,缓缓跪倒。
云老太爷猛然闭了眼,脑海里是太子把一样东西交到自己手上时的神色。
大皇子低头看矮了自己半个身子的太子,一股快意涌起,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目露讥讽和得意。
大皇子弯了腰,嘴里啧啧有声:“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要跪到我跟前,先前又何必非霸占这个位置?可惜的是我当年不够狠,没让你早点归西,让你拖着这破身子还霸占着跟你无缘的位置太子?你现在比丧家之犬还狼狈和可笑”
面对辱骂,太子神色依旧平静,只是重复着那一句话:“立字承诺,玉玺奉上。”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吗?!”大皇子突然暴怒,跳脚就踢在太子肩头。
太子被踹得往后仰,却很快就又再从地上起来,沉默着。
“你都是个要死的人了!你还装什么清高!”
大皇子再踹去一脚,让太子身子再一歪,重重撞到地上,止不住咳嗽。
“已经沦为败将!就收起你这份傲气,你要真有傲气,不要求我啊!”大皇子弯腰,将太子拖了起来,面容扭曲。
他最狠太子从小到大都是这幅样子,不管遇到什么,从容淡定,没有什么喜怒。
即便他事事比太子出挑,父皇当着太子面夸张自己,太子也是这么个表情。
因为太子不屑父皇那些夸赞,太子是储君,不用夸赞就已经得到天下最好的。
可太子不过就是托生在了皇后肚子里,是所谓的嫡血脉,所谓的正统才成了储君!
明明他才是皇长子,是父皇一手带大的皇子!
他不服自己输给一个肚皮,他不比太子差!
大皇子疯了似的,将太子甩得都要站不稳。
外边突然来了个侍卫,神色惊恐:“殿下!五大营调兵前来了!领兵的领兵的是肃远侯!”
大皇子扭曲的神色僵在面上,大睁着双眼,更显得他面目狰狞。
他僵着脖子转头看来人,厉声道:“你看清楚了!许鹤宁死在浙江,怎么会领兵?!”
来人被他吓得退了两步,焦急道:“殿下,卑职看得很清楚!那确实是肃远侯!”
“殿下,玉玺下落要紧!”
有人站了出来相劝。
大皇子猛然再扭回头,就见太子虽然狼狈,但双眼却十分坚定看着自己。
“玉玺!”
他咆哮。
太子淡声道:“立字。”
“宋佑贤!”
大皇子狠狠把太子摔地上,反手就抽了身边侍卫的刀,冷冷指着太子:“说!”
威逼间,刀尖慢慢顺着他肩甲向下,对准了他心脏位置,一用力便扎破太子那明黄的四爪金龙袍。
太子微微皱眉,是被刀尖刺破了皮肤。
刀尖还在深入,血色一点点开始从绸缎中渗出来,将他衣襟打湿。
“来人,伺候皇后和太子妃!”
大皇子耐心耗尽,手再用力,太子心口剧痛,身子晃动了一下,死死咬着牙关才站稳了。
“且慢。”
从他嘴里出来的声音是虚弱的,大皇子冷冷看着他,终于见到他惨白的面容上失去冷静。
太子深呼吸,又道:“玉玺在”
他低低说了几个字,但因为声音低了下去,挨着他不过一手臂的大皇子都没听清。
大皇子迫不及待往前倾身,就在他靠得极近这一瞬间,太子早早缩在袖中的手抽刀而出,用尽全身力气扎进了大皇子身前。
大皇子惨叫一声,他身边的侍卫都被这变故惊住了。
锦衣卫指挥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飞身冲上前,去把太子拽过来!
大皇子那边的人也有动作快的,伸手拍了一下还擦在太子胸腔的刀柄。
太子闷哼一声,嘴角涌出血丝。
“殿下!殿下!”
大殿里霎时就乱了,喊殿下的声音分不清是哪一边的,锦衣卫和大皇子的缠斗成了一片,指挥使还顺势抢过了皇孙,护着太子等人往皇帝寝殿撤。
太子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被抱着往外抬出去的大皇子,对方正不敢置信看着自己,他咧着嘴,朝大皇子一笑。
他赢了,赢在他不惜命。
在大皇子一众被局势转变逼得撤离时,许鹤宁已经领兵冲进来,一把长剑让他宛如修罗,擒住受伤的大皇子再进来大殿时,每一步都是带着血迹。
他把陷入昏迷的大皇子丢到了太子跟前,见到锦衣卫指挥使满头是汗的给太子止血,寝殿内就有太医,都围在边上。
“刀尖不知扎进去多深,臣等不敢拔刀!”
太医跪下,眼神惶惶。
许鹤宁推开一个人,快步来到他跟前,蹲下看他的伤:“你倒真敢死,不怕你儿子要遭遇不测?”
“他叔叔不会让他不测的。”太子说着就咳出一口血,但眼里都是笑。
他就知道许鹤宁不会轻易出事,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让自己有所准备。
许鹤宁皱眉看他嘴边的血,太子抬了抬手,指向云老太爷:“云阁老那里有诏书。三弟其实你应该比我更适合当皇帝。”
云老太爷这才从人群中出来,把朝服袍摆掀起,当着众人的面撕开一道口子,把先前缝里头的诏书拿了出来,递给许鹤宁。
在众目睽睽下,许鹤宁展开诏书,上面继位的名字赫然是自己的。
他攥着诏书的骨节发白。
——刺啦。
安静的寝殿内,传来布匹撕裂的声音。
许鹤宁把那份诏书撕成了两半,随手就按到了太子胸前:“诏书没有了。”
太子瞪大了眼,看着被血污得根本分辨出字迹的诏书,觉得许鹤宁就是个傻子。
皇孙在此刻从睡梦中惊醒,睁眼发现抱着自己的不是亲近的人,哇一声就大哭。
众人都看了过去,许鹤宁站起身,想要去把皇孙抱过来,不想袖子被人扯住。
他低头,太子望着他,虚弱道:“或者我还能救一下?”
许鹤宁定定看着他的伤口:“好,我来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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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宋佑堂谋逆一事震惊朝野,明昭帝清醒后撑着病体连发数令。
与大皇子勾结的一应官员被捉拿问斩,肃远侯再次前往浙江平倭寇,一个月内传来大捷的消息,却在皇帝一道道圣旨的催促中迟迟不归朝,再度引发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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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陛下催促您回京的旨意又来了!”
“说我不在。”
许鹤宁扶着云卿卿在庭院里散步,不耐烦回头吼了声。
陆儿被吼得很无辜,让开身子,后面就是快马加鞭来传旨的锦衣卫,正一脸无语的望着这抗旨不尊的当事人。
然而许鹤宁还真把自己当不在,扶着小娇妻上了台阶,然后碰一声把门关上了。
陆儿回头跟锦衣卫尴尬地笑笑:“您看这”锦衣卫还能怎么样,肃远侯身份特殊,宫里的那两位都还宠着纵着。
锦衣卫根本没有犹豫,附和道:“我晚些再来看侯爷在不在。”
云卿卿被他扶着坐下,听着外头脚步声离开的动静,忍不住笑道:“再不回去,京城又要出大乱子了吧。”
许鹤宁蹲下身,脸颊贴着她肚子,很无所谓地说:“你不是想让孩子在这儿出生吗,那就等他出来了再说。”
“可我这会又想娘了。娘一个人在京城,我跟着你跑来,估计她也要担心的。”
“我已经跟娘说过了,她要是想过来,就让人去接她。嗯他踹我!他马上就该出来了吧。”
许鹤宁正说着,脸颊被踹了一下,高兴地抬头。
云卿卿见笑得跟个孩子似的男子,眼里是满溢的幸福,摸了摸肚子道:“应该是快了吧,郎中说中秋前后,这马上就中秋了。”
她说着,肚子就又鼓起一个小拳头的形状,许鹤宁的手轻轻覆在上头。
到了中秋那日,府里的下人都忙碌着,云卿卿那头正咬了一口月饼,小腹传来一阵疼痛。
她去握了许鹤宁的手,抽着气说:“好像要生了!”
月圆之夜,小名圆圆的小包子被她父亲抱在怀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