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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卿是被饿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床边围了不少人。
翠芽和李妈妈站在床边,许鹤宁坐床头,婆母坐在床尾,这阵势把她吓一跳,连忙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许鹤宁先一步按了她肩膀,把她塞回锦被里,咧着的嘴一直忍不住上扬地笑:“娇娇刚醒别动,省得头晕。”
一句话都还没得及说的云卿卿就再躺了回去,许母此时笑吟吟去拉了她的手道:“你这傻孩子,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不知道吗?”
不舒服?
“娘,我没有不舒服”云卿卿急忙要解释。
李妈妈在边上都要被急死了,忍不住挤上前想要报喜,许鹤宁倒是先抢先,终于说点子上。
“娇娇,你怀有身孕,都快一个多月了!”
随着这一声,屋里都静了下去,云卿卿睁着一双眼,愣愣看着他。
他一双桃花眼里都是喜悦,欢喜染满了眼角眉梢。在他的表情中,云卿卿恍然回神一般,倒抽口气,又急又快就坐了起来。
“真的?!”
“哎哟我的小祖宗!”
她动作大得许鹤宁忙伸手去扶,她已经先抓住他胳膊确认似地再问了一声。
“真的真的,你别激动,先好好躺着。”许母用帕子捂着嘴笑,把她再劝回被窝里去。
郎中说她劳累过度,即便胎儿一切都好,头三月也还是要多注意些,尽量多休息。
云卿卿还想说什么,就被许鹤宁再塞回了被子里。
她亦是高兴的,同时还激动得一张脸都红了,杏眸潋滟,比辰星都要亮几分。
可才一躺下,她就又挣扎着要坐起来,把许鹤宁闹得急了:“不是说先趟一会?再乱动,绑起来了!”
在他话刚落,打雷一样的腹饥鸣叫声在帷帐内响起。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被子下肚腹的位置,云卿卿脸颊滚烫滚烫的,手指揪了一下被面道:“我想起来吃东西”
许母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
她这儿媳妇简直就是个活宝。
厨房里早就把吃食都备好,在炉子上热着,云卿卿起来简单梳洗后就端上了桌。
她平时就胃口好,今晚感觉特别饿似的,饺子吃了快两碟子,桌上的菜也都被扫光了一半。
许母早吃好放下筷子,在旁边不时给她夹菜,见她吃得两腮鼓鼓的,莫名还涌起成就感。
许鹤宁却是怕她撑着了,看着她喝下一碗鸡汤后就按住她还想下筷子的手。
“我问过郎中,说不能饿着,但也别一下吃得太撑,对肠胃不好。少吃多餐,饿了就吃,差不多就停,不然要难受的。”
云卿卿盯着眼前那道四喜丸子,先前明亮的杏眼瞬间暗淡了许多,手上的筷子缓缓放下。
那眼巴巴望着丸子的模样,说不出的可怜,叫许鹤宁看得绝对自己是做了多罪大恶极的事。
“再咬一口。”他到底是不忍心,去把丸子夹起来,放到她唇边。
他就见到她那双眼唰一下就亮了,欢喜得跟个孩子似的,一口就咬了一大半子的丸子。
许鹤宁:“”云卿卿用舌尖舔去嘴角的肉汁,含糊不清道:“我就只咬了一口。”
是只咬了一口。许鹤宁眼皮一跳,索性把剩余那半个丸子递她唇边,全喂给她了。
半个和一个,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
许母被夫妻俩逗得直笑,笑过后,用帕子抹了抹眼角问:“卿卿是今晚给亲家送信过去,还是明儿回家时再说?”
李妈妈捧来漱口的茶,在此时接了一句:“都说三个月前不宣扬,怕惊着,夫人还是回家去了再说的好。”
“嗯,我也这么想的。左右明儿就能见到了,还是亲口和长辈们说吧。”
“成,那我去让人把明儿你回娘家的礼物都准备好先装车。你今儿别操心了,郎中说你这几天多休息,府里的事暂时也别管了,有要紧事,我让他们告诉宁哥儿。”
许母说罢站起身,要先回汀澜院去,夫妻俩应下。
许鹤宁怕她吃多了,让她坐了片刻,就拉着她说到刘灿那头去走走,正好让她消消食。
外头没有月亮,还刮着风。云卿卿被他揽着肩头半拥着走路,并没觉得冷,眼前是他手执的一盏灯笼,烛光柔和,随着夜风轻晃,暖暖地光一直照在她脚下。
这样相依偎着,他总是能给到她安心,云卿卿知道这就是依赖的感觉。
“总觉得不太真实,明明小日子才走没多久啊。”
“郎中说正常的,你安心养胎就是,孩子说来就来了,暗暗藏着,谁也没察觉。”
许鹤宁感慨似的,说完还叹一声,他眼前就是呼吸呵出的白雾,视线亦变得有些朦胧。莫名的,眼睛酸酸胀胀的。
“卿卿。”他轻声喊她“我才觉得跟做梦一样。”
他先前盼了许久,后来觉得顺其自然吧,就来个大惊喜,还是开年第一天。
这孩子,实在是太给人冲击了。
云卿卿就低低地笑,笑声在夜风中十分悦耳:“我们家今年就要添丁了,今儿我还羡慕太子妃呢,看着白白胖胖的皇孙,当时都挪不开眼的。”
“啧,我们的孩子肯定更好看。”他嫌弃地皱眉。
干嘛要和狗太子的儿子比,搞不好以后长大了,和那狗太子一样,心思多到让人恨。
他家娇娇肚子里出来的,肯定是善良可爱的娃娃,从小就贴心。
云卿卿可不知道他已经先想了许多,笑骂一声他不要脸。因着提到太子妃和皇孙,她就想起今日在宫中那些事。
许鹤宁正好抬头,就见到她微微拧起眉头。
他略一琢磨,就知道她想起什么,低声道:“三皇子妃离宫的时候,妆都哭花了,不过没有传出什么对三皇子夫妻的禁令一类。皇长孙脚下的果皮,估计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差点摔倒一事,也无从可查,但多半是大皇子那边动的手。”
做贼捉贼,向来是大皇子的拿手好戏。
云卿卿闻言一愣,手指揪住他衣襟:“皇孙满月的事也查不清吗?”
“经过今日,查清查不清,太子都不会放过可疑的大皇子。而且两人早就水火不容,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给对方添柴,让那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可大皇子有什么底气来觉得自己能赢太子呢?!”
太子当了多少年的储君了,又是元后嫡出,如今儿子也有了。大皇子怎么看都没有胜算的。
“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与我们无关。”许鹤宁把她又揽紧了些“从今儿起,只要进宫的事,都推了。你只管在家吃好睡好,外头一切有我。”
“你养猪呢?”
云卿卿没忍住回他一句,许鹤宁哈哈哈大笑:“谁家猪那么几斤肉,亏死了!”
紧接着,腰间就被掐了把,笑声戛然而止。
刘灿那里早就得到消息,连陈鱼都在,两人居然在喝酒。
见到夫妻俩来,都先拱手道恭喜,许鹤宁高兴,端了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云卿卿可懒得和这些酒鬼待一屋,怕被熏着,转身就找李若悠说话去。
待她离开,刘灿才收了笑,神色郑重看许鹤宁道:“你还准备按原先打算那么办?嫂子怀有身孕了。”
许鹤宁神色亦一沉,捏着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浓眉都拧一块,显得十分烦躁。
“当然不能那么办了,我不能叫她担心。”
可不按原计划,可能就无法摆脱皇帝。
陈鱼担忧看向他:“宁哥,不是我说,那样风险太大,你还是再多考虑。上回我们坐了那么一回牢嫂子生了多久的气,你不能忘记了吧。”
“我记着呢。”许鹤宁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所以不是只是说那是计划,还没有拟定章程。”
他答应了云卿卿什么,他记着呢,再记吃不记打,搞不好她能闹到皇帝那里要和离。
她看着温婉,狠起来时厉害得很。
刘灿望着他来回地踱步,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道:“我觉得,太子可信,就看你敢不敢和他真的合作一回。”
“刘灿!你怎么回事!太子到底给你多少好处,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觉得太子可信?!”
陈鱼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激动得眼眶都是红的。
提起太子,就让他想起刘灿私下跟太子合作的事。如今他也知道许鹤宁的身份,刘灿还敢说太子可信,他怎么可能不来火气。
太子知道他义兄的真实身份,能不先下手为强,弄死了再说?
他要是储君,遇到有威胁的皇子,肯定想也不想弄死!
刘灿被他桌子拍得脸色难看了下去,冷着脸没说话。
许鹤宁见斗鸡一样的陈鱼,抬了一下下巴,低斥:“怎么跟你二哥说话的,坐下坐下。”
陈鱼狠狠皱眉,想要说什么,被许鹤宁一个眼神制止了,不情不愿坐下喝酒。
气氛一时凝固,许鹤宁也坐下来,给两人满上酒:“我会再仔细考虑怎么做是最稳妥的,现在其实也不用急,太子记仇,估计要开始对大皇子下手了。先看他们狗咬狗是怎么个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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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远在东宫的太子突然打了喷嚏,魏公公忙递上帕子,关切道“殿下可是着凉了,奴婢让上姜汤来驱驱寒。”
“不必。”太子一抬手,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滴水“按我吩咐的去做,在开朝前就把事情爆发出来。”
“可是,万一把大皇子逼急了,怕他狗急跳墙。他真要和浙江那边有联系,恐怕我们会更被动”
“就是要让他跳!”太子冷声打断。
被动的时候多着了,不可能一直被动下去。
左右,不是还有个许鹤宁,他这个弟弟估计也等着看自己热闹呢。
且就让他看看热闹先吧,反正他上了自己的贼船,下不了船了。
魏公公凝眉,没再多说什么,按着太子吩咐离开了。
而从刘灿那里回来后,许鹤宁就一直打喷嚏。
云卿卿担忧地说:“你今儿喝酒后又吹风,冻着了吧。”
许鹤宁一搓鼻头,目光阴森:“肯定是有人在想怎么暗算我。”
比如宫里那个狗太子。
话落,就又朝她笑,小心翼翼把人抱到怀里,手掌贴着她还平坦的腹部道:“给孩子先取个小名吧。”
“哪里有这会就取名儿的。”
许鹤宁不以为然地摇头:“这不是说明我这当父亲的疼爱他?”
云卿卿一想,也行吧,可琢磨了片刻也没想出什么名儿。而且即便是小名,也得分男孩子女孩子吧,这上哪里先猜到性别。
她就问:“你小名儿是什么?”
许鹤宁眼角一抽,旋即嘿嘿一笑,说:“从小就叫宁哥儿。”
“不该吧,肯定有乳名的!”云卿卿从他表情里看到心虚,压根不信。
他知道自己被看穿了,低声说:“剩儿。”
“胜儿,挺好听的,像个常胜将军,你瞧你不就打胜仗了。”
许鹤宁一听就知道她听差字了,索性含糊过去。
次日清晨,云卿卿到婆母那请安。
经过昨夜说小名的事,许鹤宁得了个新称呼,云卿卿觉得胜哥儿更好听,开玩笑地时候就半真半假的喊他胜哥哥。
正好在婆母跟前说笑呢,她随口喊了声,许母那却是一愣,表情复杂看向自家儿子:“宁哥儿不是最烦你那乳名儿吗?”
云卿卿捧着茶杯,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是挺好的?”
许鹤宁心里叫一声不好,忙要跟母亲使眼色,许母却先一步解释了:“那是因为他出生时瘦小,大家说贱名好养活,我就在他三岁前都喊的狗剩”
“噗”云卿卿没忍住,刚送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
许狗剩:“”作者有话要说:许鹤宁:所以我绝不能让我的孩子有个奇怪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