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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有孙太监在,东宫的管家权就是个摆设,太子府真正说了算的,是这位面目和善圆滑得体的孙公公,而孙公公,则是端木砚清最忠实的奴仆之一。
不过呢,这回孙太监还真就吃了只对内管事的亏,他贴身伺候端木砚清,自然知晓昨晚端木砚清没和元筠姌发生什么,可端木砚清同样也没和蕙质有实质性的夫妻关系!
这就有些难办了。
不过他这人一向圆滑,对外八面玲珑,凭谁都挑不出他的错处。
既然如此,那就两个都不得罪,两个都恭恭敬敬伺候着。
虽然从外界的传言看,以及端木砚清特地派了心腹去蕙妃娘娘院子里伺候,瞧着是要更看重蕙妃娘娘一些。
毕竟蕙妃虽与筠妃是亲姐妹,可一个庶出一个嫡出,出身天壤之别,但两人却同样以侧妃之位过门,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太子殿下更偏心这位庶出的蕙妃娘娘。
只是虽能得出在太子殿下这,蕙妃娘娘要比筠妃娘娘更得脸些,可到底有多得脸,究竟在太子殿下心中的份量有多重,这就让一向老辣精明的孙太监有些吃不准了。
要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勤政,一贯是公事公办,绝不将私人感情混进公事,也讨厌别人公私不分。
是以在蕙质特地领着侍女,以送银耳莲子羹的名义借机来书房打探端木砚清的反应时,孙太监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进来通报。
书房在太子府一向是禁地,其实无论在哪个达官贵人家,主家的书房大抵都是禁地,孙太监还挺诧异蕙质竟然堂而皇之来书房找端木砚清,她难道就没听说过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性子?难道就不怕触怒了太子殿下?
但一想到外界的传言,这位蕙妃娘娘貌似在很小的时候就因身体原因被寄住在乡下亲戚家,唔,大抵是因此缺乏基本的教养吧。
不管怎么说,人来都来了,况且从种种迹象上看,太子殿下很明显更看重这位蕙妃娘娘,他也不敢直接将人赶走,只得先进来报告给端木砚清听,由他做主。
但这回端木砚清的反应却让他摸不着头脑,没生气是肯定的,若是生气,方才望他的眼神就不会如此平和,那这是允许蕙妃娘娘进来还是不允许?
终究是裴凌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是知道端木砚清和元家姐妹俩的渊源的。
轻咳一声,对怔愣的孙太监好心提醒:“孙公公,你让娘娘进来吧。”
说是书房,但其实端木砚清办公的地方是一座面积不小的院子,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环境清幽雅静,与端木砚清的冷静自持的脾性倒是很相衬。
蕙质被侍女领着来到后院,这是端木砚清平时歇息的地方。
侍女告诉她太子殿下在前面处理公务,马上便过来,让她在这等着,就退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蕙质与她带来的几个贴身侍女。
身边只剩下自己人,蕙质也不再拘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乱转,打量起这间叫做‘书房’但其实一本书也没见着的地方。
其实端木砚清有专门住的院子,这个书房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大,只是他这人一贯是个工作狂,一勤勉起来就昼夜不分,偶尔累了便随意歇在书房,渐渐地,那间专门用来住的院子就荒废起来,这间书房也一点点扩建成如今的模样。
蕙质诧异地看着房间内一应俱全的设施,心想怪道端木砚清那样金尊玉贵的人也能随便在书房对付一晚,敢情这和她住的院子也没什么分别嘛!
蕙质又仔细打量了几眼。
不,还是有区别的。
这儿明显比她住的地方更大,配置也更奢华。
蕙质自问从小生活在镇国公府,也是京城数得着的豪门,元振的书房她更是去过好几次,如此这般,她今日也算开了眼。
感叹间,端木砚清已经在门外望了她有一会儿,等蕙质撇过头来,却见那人立在门口笑吟吟望着她。
蕙质呼吸一时间窒住,但也只一瞬间,旋即屈膝向端木砚清行礼,“殿下。”
端木砚清“唔”了一声,抬腿进门,走到蕙质身边,自若地拉起她的手。
蕙质被掌心那抹温凉细腻的触感惊得生理性颤了颤,理智告诉她,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将面前的人推开,抬眸间又见握住自己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竟比她这些日子见着的众位贵族小姐的手还要漂亮,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心生亲近,被这样一双优美的手轻轻握住,蕙质的抵抗情绪不觉消下去几分。
端木砚清一直盯着她,见她眼中闪过几许挣扎,紧接着面色又平和下来,还悄悄用余光往他的手上看了好几眼,便知她接受了自己。
嘴角微微勾起,牵着她坐下,看了眼摆在自己面前的银耳莲子羹,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把蕙质看得耳根都红透。
端木砚清轻笑一声,饶有趣味地欣赏着眼前人,如白玉般小巧精致的耳垂此刻染上些许诱人的粉,看得端木砚清口干舌燥。
“喂我。”
男人轻飘飘一句直接把蕙质炸得猛然抬起头,望向端木砚清的眼神中满是错愕。
端木砚清眼中的笑意愈深,线条利落的凤眸微微眯起,本该彰显贵气的眸子此刻却多了几抹风流邪肆。
还是处子,没尝过半点男女情爱,内心对男人有深深抵触的蕙质压根品不出端木砚清眼神的丰富,只觉得自己一直被盯着,一举一动都受束,很不自在罢了。
她到底也不是什么真正养在闺阁的娇小姐,与陌生男人说几句话就脸红,兼之从小就和府里一帮牛鬼蛇神打交道,早练就一副强大的心理素质。
从心尖冒出来的那点不自在很快就被她压下去,见端木砚清的口气不似在玩笑,倒是很快镇定下来,淡定地用勺子舀出一些汤水到碗里,再将一口甜水送到端木砚清嘴边。
端木砚清办了这么久的公,也是真饿,老老实实吃下蕙质送到嘴边的食物。
很快,一小碗银耳莲子羹就尽数进了端木砚清的肚子里。
端木砚清接过茶杯漱口,一边用帕子擦拭嘴边的水渍,一边斜眼看着蕙质,“这银耳莲子羹可是你亲手做的?”
蕙质一愣,这怎么可能是她亲手做的!满京城也打听不到哪家贵族小姐亲自下厨。
但她怕照实说会让端木砚清觉得她应付了事,忙道:“不是妾做的,但妾全程在旁盯着,听说殿下喜欢甜食,妾特地让厨房多放了些糖。”
端木砚清来到窗边的躺椅旁坐下,对蕙质招了招手,蕙质听话地走过去。
端木砚清让她侧身坐到自己大腿上,手指轻轻捻着她白皙如玉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说:“你倒是用心。”
呵出的热气让蕙质的身子瞬间绷直。
但这回端木砚清没放过她。
所谓饱暖思□□,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爱之人就在怀里坐着,如此软玉温香,他即便顾及着她的难处不真办了她,但讨点好处是必须的。
“放松…”温热的嘴唇贴在薄凉的耳垂上,男人轻轻吻了吻那过分可爱的耳垂,又将阵地转移到如米糕般白嫩的后颈上。
蕙质闭上眼,攥紧了两只拳头,催眠自己忽视在自己脖颈处又吸又舔又咬的异样。
要忍住呀,不能再将他推开,更不能将他推向元筠姌,蕙质拼命压制来自心底深处的抗拒,在心中深深告诫自己。
端木砚清其实把握着分寸,赶在蕙质即将崩溃的边缘停下动作,只稍微解了谗的他最后亲了一口被自己咬出一个鲜红牙印,遗憾地看了又看脖颈处其它完好无损的地方,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具身体遍布自己的印记。
“起来吧。”端木砚清拍了拍蕙质的后腰,示意她起身。
蕙质忙不迭起身离开。
端木砚清好笑地看了眼快站到门边的蕙质,无奈道:“孤又不会吃了你,离孤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蕙质撇撇嘴,您刚才可不就差点吃了我……
先前太紧张不觉得,这会平静下来,蕙质才感觉后脖颈处一阵火辣辣地疼。
但还是不敢忤逆男人,一步步挪到她身边。
第61章
端木砚清见她听话,牵起她的手,奖励般地亲了一口她的手心,笑眯眯揉捏着她白皙粉嫩的脸颊,“真乖。孤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今日你送的银耳莲子羹很好,以后每日都要在这个时辰送一碗汤来,知道么?”
蕙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不就意味着她每日都能有正当理由来见他了?
蕙质忙不迭点头。
端木砚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眼神一暗,忍不住又捻了捻她的耳垂,这回力道比先前重不少。
不过蕙质正欢喜着,并不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仍旧睁大了眼睛,满心雀跃地盯着端木砚清看。
端木砚清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他这纯属于抛媚眼给瞎子看,这种成年男女间的性暗示,他为什么会指望眼前这个不开窍的人懂?
想到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端木砚清在心里为自己默哀。
东宫说大也不大,加上元筠姌拿了管家权后,暗中派了不少人注意蕙质那边的动静,因此蕙质去书房给端木砚清送吃食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元筠姌耳朵里。
隔天一早,元筠姌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发,为她盘发的银杏儿将来人报告的消息细细说与她听。
“娘娘,您千万别灰心,那蹄子兴许赶在殿下心情好的档口才没被丢出来。”
她是宁氏专门给元筠姌培养的陪嫁丫鬟,是元筠姌嫁妆的一部分,像元筠姌这种等级的大家小姐,打一落地就开始预备嫁妆。
说话的银杏儿便是从记事起当作主母身边辅佐的大丫头教导,两人相差不过四岁,满十岁就到了元筠姌身边伺候,是她的心腹。
元筠姌叹气,别人蒙在鼓里不知所以然,她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端木研清从始至终爱的就是蕙质,她不过是他权衡下不得已的考量。
如今虽说顺利嫁进东宫,可却与她曾经预想的大相径庭。
说给外人听,满天下去寻,也没用新娘子洞房花烛夜过后仍是完璧之身的道理。
冷眼瞧着太子殿下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这几年皇家狩猎也属他战绩最好,端的是文武双全,英姿赫赫,怎么瞧也不似体虚之人。
元筠姌心中只觉悲哀,看着镜中如花似玉的脸庞,只觉得红颜被轻易浪费。
她元蕙质纵然生得绝色,可她元筠姌也差不到哪去,瞧瞧,这粉面红唇,柳眉杏眼,哪样入不得他太子殿下的眼?
元筠姌看着镜中的自己顾影自怜,想着自己以后有的是守活寡的日子,便是拿了这管家权又有何用?一时悲从心来,不觉落泪。
银杏儿见主子流泪,一时惊了,习惯性要骂蕙质那个小贱蹄子给元筠姌出气。
可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东宫,那个昔日的小贱蹄子已经不再轻贱,而是与她主子平起平坐,高高在上的侧妃娘娘,由不得她一个奴婢揉圆搓扁,忙咬住舌头。
顿了顿,才轻声哄道:“娘娘,您快别哭了,您如今才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当家人,蕙妃娘娘纵然一时讨得殿下欢心,到底越不过您去,快,擦擦眼泪,过几日便要回门,咱们今日还要准备回门的礼品呢。”
银杏儿的本意是想借公事转移元筠姌的注意,让她别再纠结蕙质得宠的事。
而且由于昨晚元筠姌在端木砚清走后,闭口不谈自己落红一时,只一个劲儿地要水净身,净身时还把所有人都给赶了出去,连宽衣解带都自己亲自动手。
女子落红的血量并不多,元筠姌的洗澡水更是撒了不知多少香气袭人花瓣,这么点儿血量混进那么大的浴桶,颜色早淡的跟没有一样,又有花香遮掩,这下更是连一丁点血腥味都闻不到。
等到元筠姌沐浴完唤人进来,众人见她一副慵懒的模样,即便近身伺候她的人都误以为元筠姌已经承宠。
一场乌龙就这样被元筠姌刻意导演出来。
元筠姌这么做的理由也很好理解,她自幼心高气傲,如今受此等奇耻大辱,除了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也没什么办法。
她被端木砚清如此羞辱,在他面前丢尽了脸,如今她只不想再在比自己低贱的女仆面前丢脸,因此导演了这出大戏。
这些银杏儿是不知道的,于是为了更好的安慰元筠姌,她自作聪明道:“娘娘如今已然承宠,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小皇孙,过几日回门,娘娘便去找夫人讨要一些助孕的生子丸药,说不定十个月后娘娘能为殿下一举得男,到时母凭子贵,太子妃的位置便是娘娘的囊中之物……”
“闭嘴!”元筠姌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到最后直接绷不住呵斥。
银杏儿被元筠姌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也不管究竟错哪儿,忙跪下来给元筠姌磕头请罪。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元筠姌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好一会儿才把心头那口恶气咽下去。
斜眼瞥了眼跪在自己脚边不停磕头的银杏儿,眼神逐渐幽暗,冷笑道:“行了,别磕了,你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提醒了我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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