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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氏还挺老实的,园子里的事情交给她协理,还办的不错。毕竟从前弘晳没有娶嫡福晋的时候,东三所的事务就是交给董鄂氏打理的。
苏玳见董鄂氏,弘晳不曾回避,也一块儿见了。董鄂氏很老实,打扮的也不显眼。
不像是赫舍里氏。来正院给苏玳请安的时候,赫舍里氏打扮的很鲜亮。
弘晳看不惯,叫她无事不要出门了:“外叔祖去世时,你是破例才进的爷府上做侧福晋。原本你是该守孝的。”
是赫舍里氏正选秀的时候,索额图才没了。
康熙就破例将人册封,送到了弘晳身边。赫舍里氏该老老实实的在府里服丧才对。
结果主母这里才有孕,她就动了想要服侍弘晳的心思,指望着这么打扮能让弘晳将她看在眼里,却忘了自己还在服丧期间。
赫舍里氏委屈的不得了,可委屈又有什么用呢?
她身边的人都不会听她的,弘晳的奶嬷嬷盯她盯得紧,她现在不能随意出府,也不能去太子府了。
苏玳那边也不叫她去了,眼看着不及她出身的董鄂氏竟协助福晋管起园子里的事情,倒是比她风光多了,她就在自己院子里生闷气。
赫舍里氏什么都干不了,也不能联系赫舍里府上,更没有人能给她出个主意。
确实她曾祖母那边想办法给她递了个话来。
说是福晋那边究竟有多少仁孝皇后旧物的事不必叫她试探了,已有人想着法子去试探了。
她只管安心在园子里待着,想办法承宠,想办法也怀孕,跟在太孙妃后头有个孩子,抓住这会儿太孙妃不能和皇太孙亲近的时候。别的一概都不用管了。
赫舍里氏想问问具体的事,可话是托人传进来的,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她只好作罢了。
心里却觉得,要她侍奉皇太孙,找这样的时机,真是难如登天了。
苏玳刚怀上的时候,就有些妊娠反应,那会儿都是自己私底下忍着的。
这会儿弘晳什么都知道了,她也就不忍着了。
弘晳心疼她心疼的不得了,几乎是时时刻刻都陪着,甚至苏玳一皱眉,弘晳都知道她是想吐还是想吃东西了。
苏玳天天在屋子里闷着不让出门,她想出去散散心,弘晳说外头冷不让,两个人正这里闹着呢。
李固从外头进来,脸色不大好:“爷,出事了。”
弘晳眸色冷下来:“狗奴才。好好给爷说话,怎么就出事了?别吓着爷的福晋。”
第52章052
苏玳扯了扯弘晳的衣角:“哪里就吓着了?妾哪有那么脆弱呢。”
她和李固说:“你好好儿和你们主子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弘晳摸摸她的耳朵,小声说:“你在爷心里,就是这么脆弱的。”
小福晋瞪人了,弘晳立刻改口:“娇弱。是娇弱。”
苏玳轻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李固这才敢开口道:“御前来的消息,有人告到了皇上跟前。说主子蓄意谋夺储位。说之前京中传言太子重病若去后,主子将为皇太孙。之后太子爷就病危了,主子果然被立为皇太孙。这一切都是主子主导的。”
“还说…还说太子爷的病症也与主子有关。若非主子,太子爷根本不会垂危病重。”
“那人说的言之凿凿,主子在太子府中藏有违禁之物,就等着将来做了太子做了皇帝再拿出来用。那些东西就封存在主子的库房里。是主子找人制作的龙袍。”
不只是告了弘晳,连苏玳这个太孙妃也一起告了。
说苏玳戴仁孝皇后的旧物不算,也和弘晳一样,准备了皇后所用的礼服凤袍,也封存在她在太子府的库房里。
夫妻俩是一丘之貉,将太子赶去了德州,接下来还要对康熙下手,只等着康熙也病重去世了,太子也活不长了,皇太孙弘晳直接即位为帝。
弘晳眸色如霜:“是谁去告的?证据呢?”
李固道:“翰林院掌院学士,纳兰揆叙。”
弘晳淡淡扯唇,他就知道,是代表八旗勋旧的人。也是支持直亲王的人。
李固说:“他们没有拿出什么证据来。只是将这些话在御前说了。并对皇上说,想要知道皇太孙究竟有没有做这些事很简单,只要将太子府中,主子和福晋的库房打开来一查就知道了。”
弘晳道:“他们还想搜查太子府?”
李固点头:“是。宫里消息出来,奴才就来禀报主子了。不知道皇上是否会允准。”
弘晳垂眸,淡声道:“谋夺储位,残害亲生父亲,这是大罪,仅凭一面之词很难判定。他们罗织这样的罪名,可见直亲王也是图穷匕见了。”
“这样的事,只有搜查太子府才能自证清白。杀人诛心,他们这是把矛盾摆到了皇上跟前。”
他逼皇上。那边更狠,也在逼迫皇上。
那皇上究竟会选择哪一边呢?
过去那些年,直亲王所作所为都是针对皇太子的。
现在皇太子离京,远在德州,他们就直接将目标对准了自己。
这争斗摆在了明面上,比从前的那些事,更为激烈和凶狠。
只是可惜了,仅凭贻误战机和江南那些事,没办法将直亲王定死了。
直亲王和八阿哥所做的那些事,是想要在江南陷害太子的名声,弘晳将事情全都弄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这些事算在他们头上,就没法拿出他们陷害太子的证据了。
毕竟皇上若知道他实现知情,就知道这些是他提前设计了。
还是便宜他们了。
也叫直亲王和八阿哥得了喘息的机会。
尤其是直亲王,这样胡乱攀咬,他们是被惹急了。
弘晳恼怒的是,他们竟将苏玳牵扯进来了。
小福晋握住他的手,满眼的担心和自责:“册立大典上,还有后来一段时间,妾戴仁孝皇后的首饰,是不是给爷惹麻烦了?”
弘晳亲亲她柔软的指尖:“惹什么麻烦?别乱想。皇上知道你戴这个,还和爷说了,喜欢你多戴戴。管他们说什么。”
小福晋是为了让他高兴的。何况,玛嬷的东西,是皇上愿意给他的,那就是他的东西了。
总那么放着像什么话?当初太皇太后把东西给他的时候还说了,叫他喜欢就拿出来摆着,想用就用,没那么多讲究的话。
可见他们是真的被逼急了。
苏玳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的。
她想好好过日子,想表明她的心意态度,她应当放在前头的人是弘晳,自然不会去过多的顾及旁人的想法。
弘晳惹人妒忌,难道她这个太孙妃就不惹人妒忌了么?
她想,弘晳是懂她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弘晳行事高调,她这个太孙妃将来就是要做皇后的,她也不用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出身喀喇沁部的小公主,倒也没有必要那么怯弱。
将来他们的孩子,也必然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
怎么苟不是苟呢?
苏玳说:“从我戴了仁孝皇后的首饰钗环,赫舍里氏就三番两次在我跟前提起这个,总说想要开开眼,看看娘娘的旧物,想要睹物思人。怕是想知道我这里究竟有多少娘娘的东西吧?”
弘晳道:“怎么不与爷说?”
苏玳轻笑:“妾能应付的。妾分内之事。不和爷说。”
她道:“她是侧福晋,妾是嫡福晋,妾拒绝她易如反掌,她也不敢与我纠缠。只是在府里还未出来的时候,她去太子妃那里,可能悄悄见过家里的人。有太子妃牵线,妾就管不到了。”
苏玳将太子妃那里可疑的举动都与弘晳说了,“太子妃的人悄悄去看过妾和爷的库房。只是看守严密,数次都不能接近。妾猜想,大约也是为了仁孝皇后的东西。”
弘晳冷哼一声:“她们还想明抢不成?”
“抢肯定是不能抢的。”在苏玳的示意下,福春将这些日子与太子妃有过来往的人名册交给李固,苏玳说,“这都是太子妃这段时日来往的人,府里都低调,倒是太子妃比从前见人更多了些。只是妾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来。就要劳烦爷了。”
东西在李固手里,李固只瞧了弘晳一眼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是叫他彻查。
太子妃、直亲王、赫舍里氏,这几件事,还有他们在皇上面前告他们的话在弘晳心里翻了翻。
他忽而冷笑:“难怪你查不出什么了。直亲王的人想做什么事,岂是你能查出来的?”
他的小福晋把重点放在太子妃的身上,和太子妃来往的这些人也无甚特殊的,可要是直亲王的人有意做些什么,小福晋怕是查不到的。
苏玳都惊了:“爷的意思是说,太子妃和直亲王的人联手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
弘晳冷酷一笑,这怎么不可能呢?
弘晳说:“皇上的旨意应当快到了。你我的库房没人能进去,那太子府里就一定能搜出东西来。”
这个时候再回去找出来已经是来不及了。
弘晳抚了抚苏玳的眉间:“都交给爷吧。爷来处理,你好好在园子里歇着。看紧门户,别叫不相干的人进来,也别让人跑出去。”
这个时候,苏园未必是没有东西的。谨慎起见,苏玳让福春福夏预备着,让人将整个苏园都检查一遍。
也幸而她平日里十分留心,进出的人都十分注意,不至于到头来这样的忙乱。
苏玳还未开口,康熙的旨意就到了。
果然要搜查太子府。因事涉皇太孙和太孙妃,康熙要求两个人都去太子府,由裕亲王搜查太子府,以及皇太孙和太孙妃的库房,详查是否有违禁之物。
“太孙妃不去。”弘晳语气冷漠。
苏玳有孕,叫她去,弘晳不放心。也不想让她去。
来传旨的还是顾文。顾文为难极了,要不是身边还跟着侍卫,他几乎就要哭着求皇太孙了。
顾文不敢哭丧着脸,语气却很纠结:“殿下,这是皇上的旨意啊。”
顾文是梁九功的徒弟,梁九功是乾清宫大总管,是康熙的贴身大太监。
顾文年纪小一点,正好是弘晳开始飞扬跋扈的时候,他可没少见这位爷骄横的样儿,总是拿这位爷没法子的。
但此前,他在乾清宫里见过皇上雷霆大怒的样儿,这心里头,始终是不愿意皇太孙违抗圣旨的。
外头总说皇太孙骄横跋扈不好相处,冷淡无情得很,可他自个儿觉得,皇太孙其实不是那样的。再说还有太子爷呢。
他们乾清宫的奴才们,心里头装着万岁爷,可太子爷和皇太孙……也不能不顾及呀。
苏玳轻轻拉了拉弘晳的衣袖:“爷,妾去。皇上圣旨,咱们遵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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