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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庄凝双手抱臂,清丽无双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双眸却似深潭幽不见底。
庄凝俯视床上睡得酣甜的洪宝,见他肤白赛雪,眉目如画,小嘴微张,两颊微微泛起的嫣红让他整个人瞧上去有些……
庄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颔首下了结论:“果然如传闻所说,男生女态。”
放轻脚步绕到洪宝的右手边,庄凝凤眸半眯,迅速出手在洪宝的身上点了一下,拍了拍手,庄凝嘀咕了一句“还是这样保险些”后就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而喜床上的洪宝却依旧酣眠,甚至还发出了轻微鼾声。
作者有话要说:扇扇:客官,您的避雷针请拿好【笑哭】
【脑洞有毒,辣眼睛,避雷针和解毒剂千万别忘了~】
☆、同榻
夜色渐沉,前院的喧闹声渐渐沉寂下来。
庄凝绕开了守夜的丫头婆子,沿着墙根摸索到新房院子的门口,借着深沉的夜色掩去自己的身影,迅速地闪出院子。
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庄凝有些后悔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除去身上的这些累赘。
“花前月下美人娇,庄郡主不在新房,溜得还真快呀!”揶揄的话带着三分流里流气响起,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庄凝先是一惊,待听出来人是谁后却拔下头上的金簪就射了过去。
金器划破夜风发出“呼呼”的声音,随后响起的就是衣袍翻飞的声音以及某人气急败坏的咋呼声。
“我勒个去,庄凝你这是搞谋杀麽!”
庄凝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淡淡地道:“我是正大光明的让你闭嘴。”
“……”
远处的灯火摇晃着渐渐逼近,知道这是洪府巡夜人的灯笼发出的亮光,庄凝蹙眉隐进一旁的树丛后,之前与其说话的男子也迅速地跟了上去。
等到巡夜的下人经过又远去,庄凝白了一眼紧紧挨着自己的某人,薄唇轻启:“滚远点儿。”
言罢,不顾齐折柳委屈巴巴的眨眼睛,直接掀衣走人。
装可怜的齐折柳无趣地撇了撇嘴,拔拉掉头上的一片枯叶后才晃晃悠悠地跟着前面的红影走。
眼见庄凝朝着围墙走去,齐折柳猜出这是要跑路的节奏,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扯住庄凝的衣袖。
“你该不会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甩甩袖子走人吧?”
庄凝扭过头看了一眼齐折柳,面无表情地道:“不走难道留下来洞房?”
齐折柳被噎了一下,看着庄凝在月色愈发显得美艳无双的俏脸,深知某个秘密的齐折柳不由抽了抽嘴角。
眼前这个妖孽留下来洞房,和洪大少爷?
齐折柳默默脑补了一下那画面。
嗯,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可是侯爷说了,你不能离开洪家。”齐折柳这么晚出现在洪家后院自然不是闲着慌,主要还是被永宁侯爷委以了重任。
庄凝皱眉,语气略带嘲讽:“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把我父亲的话看的这么重了。”
庄凝的声音清冷,比数九寒天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此时他卸下伪装,声音清冷里带着七分低沉,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
齐折柳并不意外,也知庄凝这是真的不爽了。
因为某些原因被迫装女人装了十九年的庄凝一旦在女装时卸下伪装就表示他心情不爽想搞事了。
齐折柳很冷静地对庄凝道:“要逃婚早在侯府的时候你就该干脆利落的走,这会儿嫁进洪家了,新婚之夜你拍拍屁股走得轻巧干脆,不想想这后面庄洪两家怎么收场?”
庄凝皱眉:“干我底事?”
知道这位大爷心理比较扭曲,齐折柳仰头望天,叹了口气道:“今天热热闹闹的新娘进门,明天早上却发现人没了,洪家还不闹到永宁侯府,你不想想侯爷,也该为夫人考虑三分不是?”见庄凝沉吟起来,齐折柳再接再厉,“抛开这些不说,你想日后清净必须要留下来!”
庄凝凤眸半眯,紧紧地盯着齐折柳,半晌才缓缓开口:“留下来?”
“没错!”齐折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哗地一下打开后,晃了晃才接着道,“你这会儿走的轻巧,只是难保老侯爷不派人去追你,便是洪家也不会放任你在外头逍遥自在的。倒不如留下来见机行事,寻一个巧妙的法子正大光明地离开,然后换了身份自在。”
“你这话虽是有理,可我见你眼中目光躲闪,可见是没安什么好心。”庄凝哪里是别人一两句话就能糊弄得改了主意的?“两个大男人成亲过日子,你倒是让我如何应对那洪家小子?”
齐折柳挑了挑眉,勾着嘴角笑道:“那家伙就是个绣花枕头,凭你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他,让他听话你还能没法子?”
庄凝不置可否。
齐折柳瞧了瞧天色,听到远处传来了打更声,他微微挑眉:“时辰不早了,你快点儿回新房去,我也该走了。”收了折扇,他迈出两步,又停下来扭头对庄凝道,“老侯爷在洪府外派了人守着,等不到你回门人是不会撤的。”
言下之意即是他出了这院墙也会被人提溜回来。
齐折柳说完以后,也不去理会庄凝的反应,白影一晃便已不见了踪影。
夜风清凉,打更声悠悠传来,庄凝盯着面前的黑瓦白墙,过了片刻,到底还是拂袖沿着刚刚走过的路又回去了。
新房内红烛摇曳,阵阵暖意拂去身上的三分凉意,庄凝低头嗅了嗅身上的脂粉味,皱眉往一旁的净室去。
洪老爷子宠爱独子,特地命人在蒹葭院的净房里引了温泉进来,庄凝看着眼前氤氲的水汽,终于露出了这一天的第一抹微笑。
沐浴更衣后,庄凝着一身艳红寝衣一边拿着白巾擦拭微湿的发尾,一边迈着悠闲的步子晃回了新房里。
红烛高燃,满室红意几乎要暖到人的心窝里。
绕过紫檀木雕花镂空富贵牡丹屏风,庄凝将白巾随手扔在梳妆台上,步伐从容地走到喜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某人。
喜床上的被褥是一色新的大红锦缎,某人身上穿的依旧是今日大婚的大红喜袍,此刻就这样毫无形象地横卧在床上,鲜艳的红衬得他脸庞如玉、肌肤赛雪,微微张开的红唇更是饱满得有些诱人。
庄凝别开眼,耳根处泛了层淡淡的红晕,自认取向正常的他忍不住在心里自我唾弃了一句:“真是鬼迷了心窍!”
打了个呵欠,折腾了一天的庄凝也有些困了。
他目光逡巡了一回,发现新房内能安置的地方也就只有眼前被人横占了一大半的喜床,嘴角微抽,庄凝按了按眉心。
他素来娇生惯养,自然不愿去别处将就,那么眼下只剩下一条路了。
“反正都是大男人怕什么呢?”
伸手将洪宝往里侧推了推,庄凝踢掉脚上的绣花鞋就爬上了床,柔软的床榻让他瞬间眯了眯眼。
他扭头又看了一眼还兀自酣眠的洪宝,注意到他臀下压着的一方白巾,伸手就想拽出来,可是他的手才碰到帕子就被抽了一下,抬眼就看到刚刚还背对着自己的洪宝这时候已经翻了个身。
如玉的巴掌大的小脸近在眼前,仿佛呼吸都清晰可闻,庄凝忍不住又红了红脸,第无数次骂天后也懒得去管什么帕子,直接转身背对着洪宝躺下,甚至还鬼使神差地往外挪了挪。
这小子睡姿豪放,他还是小心为妙。
红烛摇摇晃晃,伴着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淡淡甜味儿,庄凝很快也入了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新房内,微光被菱花镜折射到喜床上,洪宝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而后嘤咛一声又甩开了手。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洪宝一下子睡意全消。
梗着脖子僵硬地扭过头,看着自己的爪子落的地方,洪宝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夕何夕以及身旁这人是谁。
那啥,大婚第一天就打了郡主新娘子,会不会被抽啊?
洪宝吞了吞口水,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然后捧着自己的手探身去看身旁人的反应,见其呼吸平稳还没醒来她才松了口气。
洪宝安了心,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昨晚明明没有挑盖头,怎么这会儿就睡到一起了?
蹙着眉想了半天,记不起发生过什么的洪宝索性捧着脸打量起睡在一边的庄凝来。
肤色白皙,眉如远山,鼻子高挺,面容昳丽,眼睫毛长长的浓密得好似是两把小扇子。
洪宝好奇心起,刚准备探身去数一数,就觉得小腹袭来并不陌生的痛感,随之而来的熟悉的暖流令她小脸一白。
这几天忙得她都忘了身上的小日子,现在真是尴了个大尬……
吸了一口气,洪宝捂着自己的肚子刚想起身去净室就见身旁的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双眸如同幽潭一般,虽是带着三分刚刚睡醒的慵懒迷离,可是别有一番摄人心魄的意味。对上这么一双眼眸,洪宝顿时就忘了动作。
庄凝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笑意,方才被那一巴掌招呼醒的闷气也因为洪宝呆若木鸡的模样消去了几分,他眨眨眼睛露出一丝迷茫,而后才慢吞吞地开口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声音虽不是那种娇糯绵软的可却别有一番酥到人骨子里的滋味,洪宝颤栗了一下,心道如此美人儿嫁给了她也真是暴殄天物,只是才感慨了一句,腹中的疼痛就让她差点儿没咬了舌头,顾不上和美人儿郡主多说一句,洪宝捂着肚子就从床上翻了下去,兔子似的迅速没了踪影。
喜床上,庄凝眨了眨眼睛,伸手将青丝拂到后面,明眸里晦暗不明。
这时候新房门被人推开,进来一溜儿丫鬟婆子。
庄凝毕竟是庄王府千娇百宠的小郡主,洪家这点子阵仗在他眼里不过尔尔罢了,他自淡定起身坐在床边,慢慢悠悠地整理身上的寝衣。
目光不经意触及微微有些褶皱的白帕,想起昨夜的事,庄凝一时好奇就拽了过来握在手里打量了起来,待看到那白帕上妖冶盛开的一朵红梅时,庄凝一下子就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雌雄莫辩#
齐折柳:你男扮女装这么成功,只能说大家都眼瞎了。
庄凝:难道不是沉迷我的美色,自动忽略了?
齐折柳:你的意思是说你,雌雄莫辩?
庄凝: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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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
红蕖跟在一众丫鬟婆子后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雕花的精致锦盒,一看到被庄凝握在手里的白帕,眼睛就微微一亮,待走得近了,目光便直直落在那白帕上的妖娆红梅之上。
庄凝察觉到这丫鬟的反应奇怪,挑眉看向她。
红蕖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先是恭恭敬敬地朝新夫人行了礼,才扭身将锦盒放在身后一个小丫鬟的手里,开了锁,才又转过来对庄凝道:“少夫人可否把元帕交给奴婢?”
红蕖以前听嬷嬷们说起元帕的事情,也知道新媳妇儿是羞见此物的,可是这新夫人怎么就这样大喇喇地拿着元帕盯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