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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半个月就是农历新年,沈初觉离开后,李不琢整天忧心忡忡,不停想着去沈家会是怎样,见到沈蕴之会是怎样,还有那不好对付的一大家子。
包括穿什么衣服,该怎样打扮,要带什么礼物,她毫无头绪。
偏偏不能到处向人征询意见,李不琢愁死了。
沈初觉回去后,又是一番昏天黑地的忙碌,基本断了联系。无妨,反正李不琢习惯了。
但要是连续一周没有任何交流……会不会有点蹊跷?
李不琢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瞪着他的微信头像,较劲一般地想:你不发,我也不发!
不知为什么,她前所未有地忐忑,连夜里都睡不安稳,便拐弯抹角地去敲喻融,问他沈初觉去了哪。
喻融在微信上发了一串哈哈大笑的表情,叫她别担心,沈初觉去吉隆坡的酒店了。
李不琢转念一想,反正下周就出发,于是沉了沉气,发去一个抱拳的表情。
她握住手机,心里生出愤懑,等我到了那边,非拿你是问不可!
然而又过了三天,沈初觉仍是音信杳无。
李不琢坐立不安地不停拨打他的电话,可线那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她辗转拿到沈通辞的号码,对方支吾一阵,终于说:“我……我也不清楚……”
“不确定什么?”李不琢竭力控制情绪。
“情况有点复杂……唉,弟妹,要不然……你先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我,将给你们带来意想不到的见家长~
不要被女主的慌乱吓到,要牢记,这是he。嘿嘿嘿→→
第50章50.
听沈通辞说,沈初觉几天前就和他断了联系。起先他没在意,直到那些亟待处理的工作邮件统统转到他这边来,他才发觉有些不对。
依沈初觉的个性,每天的工作不处理完就不睡觉,怎么会欠这么多。
后来沈通辞一一点开看的时候,发现了一封混在其中的,发给他的匿名邮件,里面只有一张脸部特写的黑白照片——
脸型瘦削,眼睑下方有颗淡色的小痣。
沈通辞以为是封垃圾邮件,随手删除。
哪知随后的两天又收到四封,分别是手指特写、喉结特写、耳朵特写和一只眼睛的特写。看到第四封邮件,他当场出了一身冷汗,认出那是沈初觉。
沈通辞这才慌了神,派人到处去找他,和李不琢通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等回音。他让李不琢别急,从照片看没有一丁点受伤的迹象,虽然摸不清这些照片的用意,至少确认他是安全的。
李不琢立马驳回去:“能确定的只有这五个部位,其他地方呢?”
沈通辞为难地吞吐:“我……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李不琢在逼他。
“哎,弟妹,你别急,我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这情况有点复杂。要不然……你先过来吧,待会儿我给你订机票。”
李不琢压住情绪,尽量平缓地说:“不必了大哥,机票我自己订。但我人生地不熟,想麻烦你给我个地址。”
“好说好说,我派车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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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线,李不琢马上订了第二天最早飞往樟宜机场的航班。
订好机票,她调出那几张照片盯着看,咬着手指头在屋里走来走去,内心烦乱不堪。
这事只有沈通辞知道吗?南燕呢?喻融呢?沈蕴之呢?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察觉到不对?
几张照片确实说明不了问题,可谁知道坐视不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会是……
“啊。”她短促地叫一声,发现竟然把手指咬破了,殷红的血珠迅速冒出。
李不琢去厨房的龙头下冲洗,走回卧室,在床头的抽屉翻出创可贴。包扎的时候她绕到窗前,外面的夜色浓郁。十点一过,有老人和小孩的人家纷纷睡下。
依旧有和她一样的,零落着迟迟不灭的窗口,光线孤单固执。
窗户玻璃上映出她恍惚的脸,她看着自己,用力按几下手指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袭来。她看见自己微微皱起的眉,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未知的,突然且完全没法预料的。
她回过神,打起精神在微信上敲喻融,说明天就过去。
喻融很快回复,还发来一个捂嘴笑的表情,问,那么快就等不及了?
李不琢心道,看来他还不知道,便没有多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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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到达樟宜机场。
一月是这里的雨季。天色疏淡,刚下过一场阵雨,空气干净柔凉。
李不琢连箱子都没收拾,只挎了个包。她胡思乱想失眠一整夜,天刚擦亮就出门。
她在停车场稍微等了下,沈通辞派的车就过来了。对方未同她多做寒暄,核实来人后,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她趴在窗户边,看向外面全然陌生的风景。远处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和近处宽阔到能种树的路面绿化带都与澍城有些相似,明丽的南国气质。
李不琢茫然看着,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沈通辞安排她暂住新加坡的华澍酒店,等过去该到上班时间,要他抽空过来怕是不妥。可一想到还要默默等待一下午,李不琢倍感焦灼。
正发愁,喻融电话打过来,语气快活地说:“不琢,到了吗?吃饭没?要不要为你接风洗尘?”
“你下午不用上班吗?”
“我可以休半天假。”
“那多不好意思。”
“哎,我们之间还谈什么好不好意思。”
李不琢涌上一点感动,手指握紧手机,张张嘴,竭力让声音不那么抖:“好,我到了再找你。”
在酒店办理入住后,喻融自告奋勇地要做李不琢的向导,带她游览新加坡。
李不琢却拣起毫不搭边的话头,问:“你上一次和沈初觉联系是什么时候?”
喻融微愣,很快说:“昨天。”
“不可能吧?”这和沈通辞说的不一样。
喻融见她一脸狐疑,纳闷地调出手机邮箱,“看,这是昨天他给我发的邮件。”
一边说,他一边用手指滑动屏幕,“这是前天的……大前天……”
李不琢接过来看,确实是沈初觉的邮箱,内容全是关于工作业务,发送时间也都一色的上午十点左右。
她心里没底,拿捏许久,决定把沈通辞发来的那些照片给他看,一并说出自己的担心。
喻融反复翻看几张照片,顿时没了声响。
“有点奇怪。”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李不琢,“他发给我的那几封邮件,是以前发过的,我以为他不记得了。但他过去不会犯这种小错误。”
李不琢立在床边,想到什么,失神地坐下,“可以设置定时发送邮件,随便挑几封他以往的邮件发送,制造和我们还有联系的假象。”
喻融愈发疑惑了,晃了晃手机,说:“这么大费周章地又是拍照片,又是发邮件,为什么?”
“想拖延被我们发现的时间。”一个连自己也觉得荒谬的想法慢慢成形,她迟疑地说,“他会不会……被绑架了……”
这个猜测在下午四点匆匆赶来的沈通辞那得到证实,沈初觉被绑架了,对方要求沈家支付两亿赎金。
沈通辞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西装,刚从会议室跑出来,发型也乱了。全无上次见面时的轻松,他神情凝重地说:“弟妹,爸爸想请你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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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脑海中反复排演一万遍,李不琢也绝不会想到,同沈蕴之的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形下。
去沈家别墅的路上忽然下起雨,急重的雨线像极了此刻她苦闷又焦躁的心情,明明想做点什么,却只能等待。
穿着黑色制服戴墨镜的司机沉默不语,只有身边的喻融一个人的声音,他在说最后一次见到沈初觉,是他去吉隆坡前,
“沙特阿拉伯国王率五百人代表团下周访问马来西亚,他们包下华澍和另外一家五星级酒店。对于这样的贵宾,酒店里里外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初觉是亚太区负责人,他要过去看看。至于失踪的时间,和具体情况,需要向那边了解。”
李不琢木讷地点头。
喻融安慰她:“初觉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会没事。你信吗?”
李不琢抬眸看他,杏眼撑大几分,“我信。”
“那就对了。等下我在外面等你,多久都行,你不要急,和老爷子好好谈谈。”
“好。”
别墅建在武吉知马山下,附近有个自然保护区,环境宜人。
一下车,李不琢就被深深浅浅的绿色淬了满眼。而那些苍翠的树木,林间啁啾的鸟,全都失去了上次来新加坡时吸引她的趣致。她低头看脚下的路,不吭声。
司机走在前方,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一旁的喻融不停找李不琢说话,想缓和她的紧张。
她是紧张,但不是因为要面对沈蕴之,她在揪心沈初觉的境况。
李不琢面子上强作镇定,却暗中攥紧了拳头,攥得骨节发白。
雨后的凉风吹拂,撩起她衬衫的衣摆——那是沈初觉的衬衫,亚麻质地的白色。穿在她身上,肩线松松地垮下一截,只好将袖口挽在小臂上,才稍微显得利落。
后来风变大,直吹得衬衫贴住她的皮肤,从锁骨、胸、小腹到两边的手臂。
风中混合了森林的潮湿气息,点染凛冽的木香,就像沈初觉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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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李不琢带入花园后,司机欠了欠身就转回去。
前方那栋鸽灰色外墙的尖顶别墅在山色的掩映下,透着远离尘嚣的低调,让人恍如置身桃源。
一位看着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从户外阳台朝她走来,穿浅褐色条纹双排扣西装,银蓝色的真丝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他笑时眼尾聚起小簇皱纹,声线低沉:“一定是李小姐了,请随我来。”
房内大面积原木材质与石材的运用,四下岑寂,整栋房子仿佛与森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