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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完成后,“幽灵骑士”重新走回掉鞋的位置,取出了他陷入泥浆的鞋子、穿好,从容离开现场。
“不知道记者们的信息为什么那么灵通。”唐铛铛坐在角落里说,“现在网上已经公布了‘幽灵骑士’再次作案的消息,又是一片赞美之声。甚至,还有人说他是什么‘灭火者’,说什么‘新娘拯救者’。”
“公布消息的人,对内情很是了解啊。”傅元曼说,“去查一查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
“以前就查过,说是用翻墙软件,在境外网站上看到的。说明有知情人故意在发布消息,我们目前还不能对这些网站布控。”唐骏耸了耸肩,说。
“这些足迹,有循查的可能吗?”萧朗问。
聂之轩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这是最常见的那种解放鞋的鞋底花纹,到处都有得买。”
凌漠点头赞同。
“好不容易留下了一些痕迹,就没有一点儿能够发现端倪的可能吗?太可惜了。”聂之轩说。
“等等。”萧朗突然提高了声音,“上一张照片,放大点儿,放大点儿。”
上一张照片是对现场泥浆上的“幽灵骑士”的袜印进行石膏取模后,恢复他整个脚底板模型的照片。
“1,2,3,4,5,6!”萧朗的眼神总是比别人先一步发现细节,他越数越激动,“‘幽灵骑士’就是v!就是v!哥哥说的是对的!哥哥的直觉是对的!”
虽然现场足迹是袜印,并不是很清晰,但是经过石膏取模后,脚趾之间的缝隙模模糊糊地显现了出来。这样,现场足迹是个“六趾儿”,也就不难判断了。
唐铛铛的最先反应是拿出了手机,迫不及待地拨打萧望的手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拨打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状态。
“怎么了,望哥电话怎么打不通?”唐铛铛急得直跺脚。
“正常。”萧朗说,“哥哥只有在主动和我们联系的时候才会打开手机。他现在是专心致志,害怕打扰。尤其是在跟踪的时候,怎么能开手机呢?”
“是啊,铛铛别急。”聂之轩温和地笑着,“萧望来电话一直很有规律,按照两周一次的规律,他应该在大后天和我们联系。那时候我们再告诉他也不迟。‘幽灵骑士’再次出现,我觉得下次他和我们联系的时候,就是告诉我们‘幽灵骑士’被抓获的消息了!”
唐铛铛暂时放下了心:“但愿如此吧。”
战鹰组的人在这边欢呼雀跃、激动万分,火狐组的人在那边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聂之轩见战友们,也是竞争对手们一脸懵逼,哈哈一笑,把前期掌握的情况低声告诉了坐在他身边的凌漠。
凌漠恍然大悟:“这一切都可以解释了,v进入看守所,就是为了策划这次逃脱计划。而逃脱计划,居然是一场‘狩猎行动’的开端。”
“狩猎这个观点,是我们提出的。”萧朗抢着说,“他难道以为他是我们‘狩猎小组’的吗?”
傅元曼看了眼萧朗,笑着没说话。这个一直抵触要当警察的小子,如今已经把自己归纳到“狩猎小组”里了。
凌漠淡淡一笑,接着说:“‘幽灵骑士’入狱的时候,故意隐瞒身份,让警方无迹可查,他放出犯罪嫌疑人们,又一个个地杀掉,为的就是所谓的‘正义’?太可怕了,多恐怖的一个计划。不过,这就可以解释刚才的问题了,为什么r看到‘幽灵骑士’的时候,没有直接搏斗,反而是交谈!他们是狱友啊!”
凌漠把“幽灵骑士”的作案动机慢慢说出,有几个学员都觉得很震惊。但是此时,凌漠和萧朗内心,似乎对傅元曼都很佩服。虽然刚刚才得知“幽灵骑士”的身份和他的计划动机,但是在不久前,傅元曼秘密找萧朗和凌漠的那一场谈话,还曾让两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此时,两人终于知道了傅元曼的用意,难道他心中,已经获知了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的东西?
一直在旁边深思的傅元曼显然也是很吃惊。他独自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看了看身边的萧闻天。而此时,萧闻天也正在看他。岳父和女婿,心也可灵犀。两个人眼神碰撞的时候,仿佛都读懂了对方的心理。而且,两个人此时的内心所想,也应该是完全一致。两个人暗自点了点头,这个动作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傅元曼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打断了大家的讨论,说:“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也是一次非常好的合作。两个组把各自掌握的信息拿出来,居然就对出了‘幽灵骑士’的身份。现在对‘幽灵骑士’我们也很有把握抓住他了,我们有他的鞋印,也有他入狱的时候获取的dna,他跑不掉的。但我觉得,当务之急,并不是‘幽灵骑士’,而是得赶紧找到最后两个重刑犯。他们两个一定是‘幽灵骑士’的最终目标,我们不能再让‘幽灵骑士’杀人了。只要我们抓住了a和b,那么‘幽灵骑士’也就不远了。”
“我赞同。”萧闻天说,“我们现在抓捕a和b,不仅仅是因为他俩相对于‘幽灵骑士’更加稳定,更容易抓捕,更是因为,在你们行动的时候,我们依据你们之前的成功经验,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推理。至少,对于a,我们心里已经有数了。”
傅元曼居然认为暂且搁浅对“幽灵骑士”的抓捕,这一观点显然没有得到萧朗和凌漠的赞同。他们的心里还暗暗地鼓着劲呢,凌漠绝对不愿意被萧朗淘汰出守夜者,萧朗更不愿意这两个多月的受苦在最后功亏一篑。但是,既然萧闻天说了,对于a已经有了具体的抓捕计划,两人倒也都没提出异议。
在征求了傅元曼的同意后,萧闻天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朗声说道:“迄今为止,由我们守夜者组织提出推理分析和抓捕方向,成功抓捕的,已经有十四个逃犯了,而其中有九个最为精彩。在你们上次行动的时候,我们导师们就对这九个逃犯的心理轨迹进行了会诊分析。现在,我把我们会诊的情况说给你们听听。”
经过两个多月的角逐,两个组的守夜者学员们已经淘汰了近一半。原本仅仅够坐下二三十名学员的会议室里,此时仅剩下十三名学员,坐得稀稀拉拉的。不过听见萧闻天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坐直了身体,凝心聚神。
萧闻天鹰一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说:“所有的抓捕过程,我们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我也不想再重复了。我在这里要说的,是心理轨迹的分析。虽然这么多逃犯,每个人性格不同、犯罪不同、条件不同,但是我们发现,他们的心理轨迹还是很有规律性的。最初对三个逃犯n、o、p的追捕,因为案发时间短,所以三个人要么慌不择路,要么去自认为最可靠的地方躲避,但其三人的心理,都是为了‘逃避’。随着时间的延长,案犯们虽然不再躲避,但是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h和g,一个是完成心中的执念,一个是去坟头吊唁,说白了,其心理,都是对前景的‘绝望’,完成自认为是临终的愿望。在绝望过后,仍未被抓捕,那么,这些逃犯的心理会发生变化,甚至重燃生的希望,那么他们可能要想方法去‘谋生’,比如做微商的m。一旦他们活了下来,他们就会去想办法‘解开以前的心结’,这时候他们的行为就会有缜密的预谋了、就会目的性更为明确,比如准备杀死流言对象的s、继续寻找放火快感的r,还有寻找到梦中世外桃源的k。”
萧闻天一边说,大家一边翻着以前的办案笔记。
萧闻天接着说:“从‘逃避’到‘绝望’,再到‘谋生’,然后‘解开心结’。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清晰的心理轨迹。那么,一旦以前的心结被解开了,案犯下一步的心理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没人说话,大家都在等待着萧闻天回答。
萧闻天嘴角微微上扬,说:“我认为,连心结都解开了,他们就看得开了,那么他们会随心所欲地犯罪。”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除了‘幽灵骑士’,我们还剩下最后两个犯人,也是重刑犯,a和b。”萧闻天竖起了食指和中指,说,“他们杀死了狱警,曾经还被我们误认为是策划者。虽然他们为‘幽灵骑士’背了个黑锅,但是因为他们毕竟是‘黑老大’,入狱前的根基很深,所以仍然逍遥法外。他们可能也度过了上述的一个心路旅程,但是他们存活下来的条件和所处的环境,自然比其他人要好得多。于是,我们就开始推测,如果他们现在已经开始‘随心所欲’了,会是怎么个随心所欲呢?”
所有的学员都开始皱起了眉头。不过萧闻天的这个关子,并没有难倒萧朗和凌漠。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两个字:“道士。”
“对。”萧闻天微微一笑,“关键就在这个道士。根据我们之前抓获的涉黑逃犯的供词来看,这个道士并不算是什么正经道士,他完完全全就是披着道士的外衣,做着邪教的事情。他经常会主张用‘喝人血’来治疗疾病,也曾经说过对于b的阳痿的治疗,最好就是饮用大量男性的血液,用男人血液的‘阳气’来冲击b体内过多的‘阴气’。而且,a很照顾他的弟弟,如果他要有什么随心所欲的话,那么肯定就是杀人取血,为他的弟弟治病。”
“所以,下一步寻找有集中发生命案的地方?”有学员问道。
“我们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通过全国的命案系统查询,越狱案之后,并没有发生集中的命案。”萧闻天说,“毕竟我们的国家是非常安全的国家。”
“那就找集中人口失踪的?”萧朗问。
这两个多月来,萧闻天看到了自己小儿子的成长,看到了他的天赋,为此深感惊讶和欣慰,于是他柔声说:“对,这就是关键。虽然经过协查,我省和周边省份都没有集中人口失踪案件发生,但是我们还是收到了一则情报:海滨城市海城市,在两周前开始,突然失踪了很多流浪汉。这事件是一个派出所民警发现的,开始他以为是收容所的行动,所以也没在意,但看到我们的协查通报后,到收容所验证,发现那群流浪汉不在那里,觉得很蹊跷,于是给了我们回复。不过,毕竟是流浪汉,而且都没有身份,所以无法开展相关调查,只能从民警平时的印象来分析。如果没有记忆偏差,失踪的都是男性的流浪人员,这就很可疑了。”
“可是海城市那么大,如何下手?”萧朗说。
“在发布协查集体死亡、失踪案件的同时,我们还就‘血’的问题进行了协查。”萧闻天说,“有一则回复很有价值。这是在我们邻省阳北市发生的一起案件。五天前,高速出口交警在盘查一辆轿车的时候,遭受了轿车内人员持枪袭击,所幸没有伤亡。在交警堵截和特警围捕过程中,两名犯罪分子持枪拒捕被当场击毙。特警从轿车内查出大量冷冻着的血包,大吃了一惊。经过dna检验,明确这些血包里储存的都是人血,而且来源于不止十个人。但是把这些dna数据输入失踪人口库,并没有比对上任何结果。当时阳北警方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重大案件,而是以涉嫌‘黑血站’贩卖血浆对此事件进行调查。通过五天的调查,利用车辆和被击毙人员的背景,初步判断这个‘黑血站’有可能设在海城市华慈制药厂。不过,我们应该知道,这显然不是什么‘黑血站’,而是一个恐怖的地狱。所幸他们没有打草惊蛇,他们一直在秘密侦查,制药厂那边还不知道轿车被警方截获。如果不是我们的协查通报,他们也准备这两天就赶赴海城市动手了。”
“我们像是一个反应堆,两个城市的信息一起流到我们这里,神奇地发酵了!看似不相干的信息,串在一起,就直接指向犯罪分子所在了。”凌漠感叹道。
“可见信息化对于办案是有多重要啊。”萧闻天说,“既然明确了方位,我们已经通知特警支队,除去值班人员,倾尽所有警力,今晚赶赴海城市全力抓捕逃犯a以及那个假道士,打掉a残余的恶势力,并期望可以解救还未死亡的流浪汉。同志们,三个月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抓捕到所有的逃犯对于警方、对于守夜者都是死命令!而今晚,会是里程碑似的一战,关系到警方的荣耀,关系到守夜者的命运,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安全!我给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吃饭、准备,半个小时后整装出发!”
十一名学员都格外兴奋,起身离开。凌漠则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良久,才缓缓起身离开。萧朗一直等到凌漠和导师们都离开了会场,才说:“姥爷,你等一下,我有一些家事想和你谈谈。”
3
空旷的会议室里,爷孙两人相对而坐。
傅元曼跷着二郎腿,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外孙。从他的表情上看,他似乎已经猜测到自己的外孙会和他谈论什么事情。
萧朗低着头思考,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抬头问道:“姥爷,有个一石二鸟的机会,你要不要听一下?”
“哦?”傅元曼看了看手表,说,“即便你不吃晚饭,饿着肚子去行动,也就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了,为什么不回来再说?”
“事不宜迟啊姥爷。”萧朗也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傅元曼眯着眼睛端详着萧朗,说,“两个多月前,对你来说,这些破案什么的事情,你是不会操一点儿心的对吧?现在都开始急破案之所急了,不容易。”
“不想输给老萧而已。”萧朗故意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那我就说了哈。”
傅元曼仍然是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萧朗给傅元曼递过去一沓材料,说:“这是我刚才从案卷资料里整理出来的,姥爷您边听边看。我是这样想的,a既然随心所欲做出这样不小的案子,其用心全部是为了给他的弟弟b治病,出于安全考虑,a和b此时可能并不藏在一个地方。在距离海城市有五百公里的阳北市截获轿车,就印证了这一点。而且,截获地点是高速出口。高速出口一般都是到达目的地的必经之路。简单说吧,我认为b肯定藏身在阳北市。”
说完,萧朗盯住傅元曼,想看一看姥爷的反应。然而傅元曼则丝毫未动声色,也不说话,更没有夸赞自己的外孙,这让萧朗有些失望。
沉默许久,萧朗终于憋不住了,说:“好吧,姥爷,我知道你是老狐狸了,这种小儿科你肯定也知道。那么问题就来了,您为什么不安排两队人马,同时抓获这两个坏蛋,一石二鸟?”
“我是老猎人,不是老狐狸。”傅元曼虽然知道这个外孙一直没大没小地跟他开玩笑,但还是正色纠正道,“再狡猾的狐狸,依旧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现在我来问你,阳北市方圆四千平方公里,一百多万人口,如何去找b的行踪?”
对于这个问题,萧朗成竹在胸。他对傅元曼手里的那一沓材料努了努嘴,说:“这些材料是从b入狱之前的调查材料里节选出来的。您刚开始说的时候,说到了逃犯的心理旅程的问题,如果这个观点可靠,我觉得b很有可能藏在某一个小区里。在当初查看案犯资料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警方刚刚开始对以a和b为首的恶势力进行调查的时候,曾经在多个地方捕捉到b的轿车出没。当时还认为是他在多地跑业务、卖毒品什么的,其中就有阳北市的记录。当时只是个印象,想起来以后,我刚才就翻看了当时的记录,是一个天网监控头捕捉的,是一天傍晚进入一个别墅区,第二天一早开出来的。因为b经常跑附近城市,所以这一条信息也没有得到印证。”
“那你怎么印证?”傅元曼饶有兴趣。
“我觉得吧,阳痿什么的,又不是绝症,没必要急着治疗吧?”萧朗说,“除非他很急切地有这方面的需求。”
“我明白了,你是觉得,b是在这些材料记载的那几个城市里面分别包了几个二奶?”傅元曼说。
“通过调查材料看,无论关系多么近的人,都没有任何人知道b为什么会跑这几个城市。”萧朗说,“连自己人都要瞒得严实,显然不是为了逃避警方打击,而是要逃避他家里那只母老虎的打击。”
“家里有母老虎你都知道?”
“从对b妻子问话的字里行间,我的直觉可以隐约感觉得到,姥爷你知道我情商很高的嘛。”萧朗很是自信,“所以b在逃脱后,躲避到了他自认为最安全的某个二奶家里,也就是材料里调查过的那个别墅区里。”
“好。”傅元曼说道,“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告诉我,‘幽灵骑士’选择目标的招数是什么呢?”
萧朗不知道姥爷是怎么想的,思维怎么突然又发散到了“幽灵骑士”的身上。这一问,让萧朗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这三个月的训练让他很快可以集中自己的精神思考问题,他细细地思考了一分钟,说:“我觉得吧,武侠小说里常说,最厉害的招数就是没有招数。‘幽灵骑士’的招数其实就是没有招数。”
“愿闻其详。”傅元曼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芒。
“很简单。”萧朗说,“每次我们发现被‘幽灵骑士’杀死的逃犯,都是因为比‘幽灵骑士’慢了一步。难道是‘幽灵骑士’每次分析的目标都和我们一致?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我觉得吧,应该是我们的分析判断的信息,通过某种方式,被泄露给了‘幽灵骑士’。因为‘幽灵骑士’一个人单兵行动,又不需要什么办案的程序、手续,所以比我们要更加迅速和敏捷,导致了我们每次都慢人一步。”
“很好。”傅元曼的胡须有些颤抖,“你觉得信息泄露这个问题,是警方的责任,还是守夜者的责任?”
萧朗看得到了姥爷的首肯,立即来了精神,说:“第一,警方只是按照我们指出的方向行动,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指出这个方向,那么他们即便是知道该往哪里行动、如何行动,也不能精确定位每个案犯可能的藏身之地。第二,目前守夜者里还具备警察身份的只有四个人,您、老萧、那个狠巴巴的司徒霸,还有我们战鹰组的分析者,法医聂之轩。其他人,甚至连导师们都不是警察。不是正规的警察,就缺乏纪律约束。虽然守夜者组织是个神圣的机构,但目前的情况看,暂时还处于鱼龙混杂的状态。所以,我觉得信息泄露的问题自然是出在守夜者组织里。”
“既然是有人意图泄露信息,那么,刚才的会议开完了,组织里的这个内鬼现在会去做什么?”傅元曼引导着萧朗回答。
“您是在说他会去马上通风报信吗?您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抓住内鬼吗?”萧朗说,“姥爷你别太天真了,既然‘幽灵骑士’作案这么多次,他们的联系方式自然保密得很。而且,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了,随便动动手指都能向全世界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和态度。您想通过监控来抓捕内鬼和‘幽灵骑士’是天方夜谭。”
“我知道不容易抓到内鬼。”傅元曼说,“这也是从‘幽灵骑士’出现以来,我一直很担心、很害怕的事情。一粒老鼠屎,可以完完全全地坏掉一锅汤啊!不过,这次我并没有奢望轻易地把内鬼暴露出来,而是要利用他引出‘幽灵骑士’。”
“引蛇出洞啊?”萧朗恍然大悟,“您是想通过这一次行动,不仅抓获a,而且要抓获‘幽灵骑士’?”
“所以在你们回来之前,其实我们已经部署警力赶赴海城市,对相关区域进行布控了。”傅元曼得意地说,“只要‘幽灵骑士’一出现,他肯定已经被抓了。”
“这个钓鱼计划,有多少人知道?”萧朗说。
“我们导师们,还有警方的高层才知道。”傅元曼说。
“如果内鬼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呢?”萧朗一脸怀疑,说。
“我觉得这帮老伙计还是靠得住的。”傅元曼若有所思地说,“虽然我们守夜者组织过去出现过一些问题,但是我仍然非常相信他们每一个人的操守。尤其是现在我召回的这十名导师,我都是了解的、信任的、可以托付的。”
萧朗有些不服气,说:“那我还觉得咱们学员这两个组十几个人都很可靠呢!哦,当然得除了那个坏小子凌漠。姥爷啊,现在的世道,人心不古啊!”
萧朗老气横秋地叹息,把傅元曼逗得笑了起来:“哈哈!小鬼头,装什么老成。这样说吧,我已经暗中部署了警方迅速行动,而且当地警方也会全力配合我们。即便是导师内部透露了信息,‘幽灵骑士’也别想抢在我们前面得手。”
“如果内鬼和‘幽灵骑士’知道或者判断出了你的意图,明知自己不可能得手,所以停止行动,或者转移其他目标呢?”萧朗问。
“以‘幽灵骑士’的行事作风,他绝对不会看着我们抓人,而他罢休。转移目标?你是说‘幽灵骑士’会去杀b?”傅元曼轻蔑地一笑,说,“你都说了,这个‘幽灵骑士’根本就没有招数,我不认为他能够和你一样分析出b的具体位置。”
“仅仅因为此,你就不去管b了?”萧朗说,“姥爷,您这次会不会轻敌了?事实上,‘幽灵骑士’远比我们料想的要强大!至少他的行动每次都赶在了我们之前!”
傅元曼说:“我给你分析几点:一,‘幽灵骑士’的惯用伎俩是按照我们的思路去实施行动,并没有发现他的主动行为。二,在上一起抓捕行动中,我故意让你们两个组同时行动,看‘幽灵骑士’的行为轨迹。事实上,你们的抓捕对象范围更小,地域更开阔,更容易去侵害,但是‘幽灵骑士’却选择了凌漠的抓捕对象。为什么呢?因为你们的抓捕对象是一个想去杀人垫背,但是转而想重新做人的人;而凌漠的抓捕对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也就是说,在时空条件约束的情况下,‘幽灵骑士’不得不二选一的情况下,他最终选择的目标就是那些更危险的人。”
“a和b藏身两地,相隔五百多公里。这算是一道天堑摆在‘幽灵骑士’面前,他不得不从中选择一个。a会杀人取血,b顶多只会饮血,所以a的危害大,即便是选择,‘幽灵骑士’也会选择a。这就是姥爷您的判断,对吗?”萧朗有些着急,“可是,如果‘幽灵骑士’知道你们要钓鱼抓他的计划,他又不傻!他肯定会转去杀b。”
“还是那句话,我相信这帮老伙计不会透露信息,那么就没有其他人会知道钓鱼计划。”傅元曼说完,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同时,我也相信这个‘幽灵骑士’不会舍去更明确位置、不会舍去更加变态可怖的a不杀,而去找更难找得到、更懦弱的b。”
“我总觉得‘幽灵骑士’没有那么简单!”萧朗很不服气,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他不简单,但也逃不出警方的天罗地网。”傅元曼反驳道。
“为什么不能a和b两边同时布控?”萧朗拍桌子站了起来。
傅元曼对萧朗的不敬未动声色:“快三个月了,南安警方筋疲力尽。即便是有当地警方的配合,但更了解情况的南安警方才应该是主力军!可惜,我们的警力是极其有限的!而且,各地的治安仍要维持,能抽出来进行专项行动的就那么些。再说了,现场地域那么大,a很有可能纠集了不少帮凶,甚至有枪!要确保万无一失,需要大量警力围剿。”
“您这是在赌博!”萧朗说。
傅元曼说:“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我觉得还是值得一赌的。不过,我还是会协调阳北市警方派出一部分力量布控你说的这个区域。一方面防止‘幽灵骑士’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反其道而行,而且他也真的有那么强的分析能力找得到b;另一方面也防止b通过某种途径闻讯后逃跑,当然,如果b真的像你分析的那样,是在这个区域内的话。虽然,我相信我的宝贝孙子的分析能力,但是现在咱们必须集中精力去抓捕a和‘幽灵骑士’。至于b,他一心躲藏,甚至沉迷于淫欲,他是绝对跑不了的。如果顺利,今晚行动胜利后,明天就是b被抓获归案的日子。那样,我们才算是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