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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若无事道:“怕甚?万通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若是想断后,那便一直撑着,总有的办法让他松口的。”
阮瑶清看了一眼徐元白,是的,是她多虑了,眼前的人可是一代明君徐元白啊,除却被唐亭羽糊弄的团团转外,旁的事情,还真的难为不了他。
她抿了抿唇未在说话,掀开车帘的一角,朝外头看去,夜里的江南甚是热闹,歌舞升平繁花遍地,河畔上的船舫一艘又一艘的似酒池肉林,船头上悬挂的那盏红灯笼随着船只摇摆晃荡,灯火照进了阮瑶清的瞳孔里。
徐元白看了一眼,身子朝她一倾,而后结结实实的拢住了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撩拨她,气息吹拂到她的后颈上:“想去瞧瞧吗?”
阮瑶清皱眉侧开,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神相较于徐元白的,实在淡漠清冷,好似迎面泼来一捧刺骨的冷水,让徐元白登时没了折。
“不必了,明日还有大事要办,早些回去安歇吧。”而后敲了敲了车壁对外道:“利一,快些!”
“是!”利一回了一声,而后扬鞭便朝着马儿挥了过去,速度立时加快了许多,马儿驰骋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
下马车时,利一守在一侧,一抬头便瞧见徐元白凉薄的眼神冷冷的扫了一眼自己,利一心咯噔了一下,有些诧异的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便瞧见他已走远,他正纳罕,一旁禄二却是笑着攀了过来,挑了挑眉头打趣道:“你真是......往后要是找死莫要拉上我。”
“什么意思?!”利一皱眉看向禄二。
禄二却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他们走到府门处,恰与一人撞了个正着,是着急忙慌要出府的王邢之。
“王兄,你这是要出门?”
王邢之眼眸里初见几分慌乱,不过是一瞬又消逝干净,笑盈盈道:“是,江南有几个老友多年未见了,今夜月色正好,便约了出去叙叙旧。”
“段兄与弟妹这是刚出去才归?”王邢之眯了眯眼睛,在两人身上游离里下猜测道。
徐元白很是自然的抱住了阮瑶清的肩头,而后颇宠溺道:“是,难得得空,便带她出去瞧瞧。”
这段时间的做戏,阮瑶清已然有些熟稔了,除却身子有些僵硬外,面上却是端着笑意,无半分不好意思。
王邢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对,江南是个好地方,是该好好瞧一瞧。”他微微一躬身道:“那我不打扰了,我还有事,便先走了,明日再聊。
两人看着他离去,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徐元白看了眼禄二,禄二会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个时辰后,利一回来了,阮瑶清刚从耳房出来,便听门被砰砰敲响,徐元白看了她一眼,便将内寝的帐帘挑落,而后便走了出去。
隔着帘幕,阮瑶清听见徐元白唤禄二进来。
禄二很是知道徐元白的脾气,只垂着脑袋,头都未敢抬一下,躬身禀报道:“殿下,王邢之去了万通府上。”
特意避开了他们,估摸着为着万知遇的事。
“想劫狱?”徐元白道。
禄二点了点头:“是,只是属下还探听道另一事。”
徐元白闻声挑眉看向禄二,禄二吞咽下道:“是盛渠,他给万通递了封信,属下窥探到一些,只是信件上所言何事,并未看到,两人商谈时,皆含糊不清,属下恐怕殿下与姑娘的身份已然暴露。”
“盛渠写的信?送到了万通手上?”徐元白眼神里忽多了几分兴致,嘴角勾了勾自言自语道:“那还真是有些意思了。”
“属下可要做些应对的准备?”禄二问道。
若是以往,徐元白应当很有自信,只是,他看了眼微微晃动的帘幕,眯了眯眼睛点头道:“去准备些。”
禄二点头,而后便撤了下去。
门“吱呀”一声刚关上,帘幕便被挑开,阮瑶清肃着一张脸走了出来,看向徐元白道:“盛渠打的什么主意?”
徐元白却是一副无甚所谓的姿态,勾唇笑了一下道:“你猜猜,是什么事能叫盛渠倒戈。”
几乎是一瞬,阮瑶清便想明白了,脸色募的一白看向徐元白:“莫不京城出了什么事?”
徐元白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道:“谁知道呢,约莫是盛贵妃递了什么信也未可知。”
阮瑶清闻声点了点头,走到徐元白身侧坐下,思忖片刻道:“盛家会不会与私盐一案有些关系?”
“他们盛家一贯心傲气高,满门都是勋贵,不屑与这类商贾为伍,便是想谋财,也不敢掺和这事,盛贵妃更是没这个胆子。”徐元白甚是笃定的与阮瑶清分析道。
阮瑶清却是半信半疑,只是却未接话反驳他,虽是勋贵人家,但未必有气节,白花花金灿灿的金山银山堆在眼巴前,有几个人能忍住不动心的?她对盛家是否参与私盐一事,态度存疑。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盛渠,阮瑶清直到后半夜,都有些睡不着,心惴惴的不安稳,她起身下榻,轻手轻脚的走到案牍前,打开抽匣,从里头取出三枚铜钱来。
第64章遇险
夜里头铜钱落地,发出叮咚响声,映着烛火,阮瑶清瞧清了卦象,神色募的便是一僵,不禁攥紧了小手。
翌日
徐元白看了眼一旁捧着白粥的阮瑶清,皱了皱眉头忽靠近她:“怎么了这事,怎频频出神?”
阮瑶清回过神来,握了握手中的碗盏,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徐元白道;“昨日夜里我起了一卦.....”
话还未说完,便瞧见利一从外头直奔着而来,躬身道:“殿下,王邢之让您去趟前厅,说是有事相商。”
徐元白闻声挑眉,搁下了手中的碗盏看向阮瑶清道:“我先去一趟瞧瞧,若是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也不待阮瑶清反应,便起身离去,阮瑶清看着他将要离去的背影,忽的起身道:“殿下!”
徐元白顿下脚步,不明所以转身看向他。
阮瑶清摩挲了下手指后,思忖再三才道:“殿下小心些吧。”
徐元白诧异之后便是喜悦,嘴角渐渐勾起,挑了挑眉头道:“你这是关心孤?”
阮瑶清最烦他这幅样子,索性别开头不去看他,只是叮嘱道:“你是储君,若是出了意外不仅是利一禄二性命不保,亦会牵连到我,我兄长还未到,身边无人帮衬你,你自己仔细些对我们都好。”
不管阮瑶清如何解释,徐元白好似全然没听见,朝着她欣然笑了笑道:“没人碰的了孤,你放心就是了。”
阮瑶清不禁低声叹了口气,想起前世只觉得讽刺,话说的这样满实则还是个短命鬼!
人走了,阮瑶清也没甚胃口,便让菱星上前收拾,菱星见她心神不灵,想起昨夜忽亮起的烛火,忽猜测道:“姑娘,您昨夜莫不是起夜又起卦了。”
被猜中了心事,阮瑶清不禁抿了抿唇,默然点了点头。
菱星一惊忙凑上前问道:“什么卦象可是不大好吗?”
阮瑶清隆起的眉头叫菱星猜了出来,昨夜这卦象定是很不好,可想起自家姑娘起卦的准头,又稳了稳心神道:“坏的不灵好的灵,不是奴婢说,姑娘算卦就没几次灵验的,许这次也只是算错了呢。”
阮瑶清自昨夜起便也这么说服自己,可这心绪就是不宁,总觉得是有什么大事要生。
恰此刻门外来人,是禄二,寻到了阮瑶清便道:“姑娘,沈公子来了。”
他怎来了,阮瑶清虽诧异,却让禄二将人请了进来。
沈易安人刚进屋,便见他四处看去,神色带着几分慌张道:“方才我收到信,万通约莫知道了些事,我估摸着他们定要想折对付,不放心便忙亲自来通知你们。”
不好!难怪她一直心绪不宁,阮瑶清心下一怔猛然起身,看向一旁禄二问道:“快去通知下陛下。”
禄二此刻神色已很是难堪,忙跪倒在地道:“姑娘,方才王邢之带着殿下出府了!”
阮瑶清只觉得身型一晃,有些站不住身,她虽厌恶徐元白,可眼下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他身上,若是他出了什么插翅,凭着皇帝对太子的重视,或是要牵连整个阮家。
沈易安亦是倒吸了口凉气忙问道:“可知去了哪里!”
禄二摇了摇头道:“属下只隐约知道是说要带着殿下去私矿,不过利一跟在一侧,还有护卫跟着......”
阮瑶清厉声打断道:“糊涂,万通若想暗算,这么些人如何够?”说罢便速速起身便要往门外去。
沈易安忙跟在她身后问道:“姑娘不知私矿去处,这是要去哪?”
阮瑶清顿下脚步道:“万通就万知遇一个儿子,你以为他为何要算计这些,眼下只要抓紧了万知遇,他便不敢翻出天去!”
禄二回过神来,忙起身安排道:“姑娘快跟属下来!”
*
徐元白随一行人驾驰马车出了城,他晃似无意一般,端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眼前皆是从绿,城门楼子离他们越来越远。
王邢之看了一眼,手中茶盏搁下忽问道:“段公子祖母可还好?”
第65章第65章
徐元白喝茶的动作一滞,看了眼王邢之,而后淡定道:“祖母年岁虽已大,但好在身体康健,并无甚要紧,多谢王大人关怀。”
王邢之闻声嘴角微僵,与一旁韩昱对视一眼,韩昱眼眸深沉,忽抬手敲了敲车壁。
外头车夫闻声停下,徐元白蹙了蹙眉头,看向王邢之。
王邢之笑道:“到了,下车吧。”
说罢便率先下了马车,韩昱看了眼徐元白,似欲言又止,微微摇了摇头,而后下了马车。
徐元白挑眉,眯了眯眼眸便跟了下去。
直到下了马车,徐元白方才观察到四周,这示意处荒园,四周无遮无挡,四处皆是一望无际的杂草,一目了然,怎么瞧都不像是盐矿之地。
徐元白故作不知,走上前去问道:“在哪?这四处也不像是有盐矿的地界。王大人可是带错了地方?”
王邢之闻声转过身来,只是阴恻恻对着徐元白发笑,他答非所问道:“段家老夫人半月前已病故,怎么,段公子这般孝顺,竟然不知道吗?”
说着手便轻轻一摆,而后便见杂草丛中闪现出不少人来,那些人手中皆握短刀,王邢之一声令下,便围住了徐元白。
徐元白摩挲掌心,站直了身子,并无半分慌张,只是看着王邢之道:“万通呢!”
王邢之笑了一声道:“只我几人便能解决你。”
徐元白却是抱拳道:“万通那宝贝儿子是不想要了?我若出事,他也活不成的。”
果不其然,徐元白话音一落,王刑之神色便是一乱,有些不可置信问:“你到底是谁?万公子不是在盛大人手中吗?”
徐元白闻声算是弄清楚了,他嘴角掀起淡淡讽刺道:“原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万通只让你来要我性命,却没告与你我真实身份?”
一旁韩昱闻声也有些失去耐心,手一摆便道:“管你是谁,敢掺和我们好事,便是朝廷命官都杀得!”顿了顿道:“给我上!不留活口!”
徐元白往后退了一步,眸光伶俐看向来人,见人围了上来,他眯了眯眼眸,下一刻便见身后草丛里闪现出几人,为首便是利一,闪身便挡在了徐元白跟前。
见徐元白也有防备,王邢之眸光一变,下意识便察觉到这事不对,忙摆手让他们停下。
看向徐元白问:“你到底是谁?”
利一看了眼徐元白,见他微微颔首,才上前报出家门:“此乃大宣储君太子殿下,尔等有几条狗命够杀?竟敢行刺太子殿下!”
话音一落,王邢之脸色便白了,一旁韩昱更是不可置信。
徐元白开口道:“王刑之,你这蠢货,万通想借刀杀人摘干净自己,你竟蠢到浑然不知,是孤高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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