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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将水杯狠狠搁在桌子上,她起身要离开,冯士程从后面抱住她。
“对不起。”他低声跟她道歉,亲她脖颈后面细细的绒发,“舒然,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放开我。”舒然挣扎,用足了力气。
要是以前,男人不放,她可能就妥协了,任他抱着。可是现在不一样,她再不想妥协任何人,谁也别想再逼她做任何她不愿做的事情。
舒然力气小,挣不掉,她就咬他。
他不怕疼,她就继续咬,直咬到他松开她为止。
冯士程吃力松了力道,舒然忙往门口跑。门才打开,就见冯夫人站在外面。
冯夫人抬着手,正准备敲门。
“果然,你们果然住在这里。”冯夫人抬了抬头,看见舒然,她越发生气。
“妈,你怎么来了?”冯士程意外,英挺的眉轻蹙了下。
冯夫人孤傲地冷冷瞥了舒然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儿子身上。一眼望去,目光就落在冯士程被咬出一排牙印的手臂上。
冯夫人惊呆了,大叫一声,忙跑过去看,又问:“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弄的?”
“没事。”冯士程将袖子卷了下来,岔开话题,“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舒然要走,冯夫人一把拉住她:“你别走!”
冯夫人力气也不小,一把将舒然拉了回去。舒然身子没站稳,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冯士程稳稳抱住了她。
“妈!”冯士程皱眉,脸色不太好,“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冯夫人将门“啪”一声关上,然后指着舒然:“打了孩子,就不敢回家了?你怎么这么狠心!那可是你的孩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你的感受吗?”舒然甩开冯士程,站在冯夫人跟前。
她现在已经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想离婚,所以,她也不在乎是不是会跟冯夫人关系更僵。
越僵越好,关系闹得不好,她婚离得也顺利。
“你在伙同张玉兰一起动手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舒然脸彻底冷了下来,她的眼睛很黑,也很亮,她就这样死死瞪着冯夫人,“你凭什么要求我给你们冯家生孩子?我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这是我的权力。你也没资格成天给我摆这样一副脸色,我没吃你冯家一分钱,没花你冯家一分钱,我不必看你脸色受你气。”
“在我面前,你也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不比谁高贵。你不是跟张玉兰母女很好吗,你们冯家的钱,都给她们花了,有本事,让她们母女给生孩子啊。”
冯士程拉了拉舒然,舒然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摔打在冯士程脸上。
“我还敬你岁数大了,那巴掌,就还在你儿子身上。”舒然气定神闲。
冯夫人却炸了锅,像是疯了一样,她要打舒然。
冯士程将舒然抱住,冯夫人怎么都碰不到,她气得开始捶打自己胸口。
冯士程说:“妈,你先冷静点。然然说的,也没有错。”
“她没错?她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她还没错?”冯夫人身子软了下来,摊坐在沙发上,“她杀我孙子,打我儿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野蛮的女人?”
冯夫人哭了,看着儿子:“她有什么好?你非死都要。你看她,她现在哪里还有一点淑女的样子,她当着妈的面,都敢动手打你,背地里,你指不定受了多少苦。离婚!你们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没那么严重。”冯士程倒了杯水来,递过去,“是我对不起舒然在先,再说,刚刚那巴掌,我是替你挨的。”
冯夫人将水杯狠狠摔在地上,越发双目猩红起来:“替我挨的?我当初打她,还不是因为她有错在先。她要是不做错事情,不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我会打她吗?还有,那是我打的,有本事,冲我来啊,凭什么打你。你还护着,你护着!”冯夫人气得头又疼起来,抬手打儿子。
舒然不会吵架,更不会撕逼闹事。
刚刚做到那份上,已经是她的极致了。
“冯夫人,既然你这么瞧不上我,我也不会继续赖在你们冯家。我跟冯先生开始就是错的,我希望能够离婚。”舒然看了眼冯士程,见男人只垂着脑袋不说话,她继续说,“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先过去。”
舒然才转身,冯夫人晕了过去。
“妈!妈!”冯士程开始只以为是老人家故意的,可掐了人中,老人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舒然跑过来看,见冯夫人脸色不对劲,她忙掏出手机来打120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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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夫人近来总头疼,她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舒然给气的。
可去医院做了检查后,才发现,脑子里长了个瘤。这个瘤增长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目前还不确定,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需要等检查报告出来才能确定。
如果是良性的还好,只需要做手术取出来就行。但如果是恶性的,就麻烦了。
舒然是跟着一起来医院的,但她没有去病房,她也知道冯夫人这个时候还是不看见自己最好。所以,一直就等在外面,打算等冯士程出来后,她打个招呼就走。
“怎么样?”见冯士程出来了,她走过去问一句。
冯士程说:“脑子里长了个瘤,需要做手术。”
舒然沉默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也不合适。所以,沉默了片刻,她就主动提出先离开。
冯士程抱住了她,但是他也没有说话,就是抱住了她。
舒然眨了下眼睛,她没有推开他。
冯士程紧紧抱了她一会儿,才松开,他说:“我打电话喊徐俊过来了,一会儿让他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舒然拒绝,“我自己打车回去,让他留在这里帮忙吧。”
舒然大学就考了驾照,后来婚后,冯士程提议给她买辆车开,但她没要。反正现在的士这么多,着急的时候,可以打车。不着急的时候,她可以挤公交。
她挺喜欢坐公交车的,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看着窗外沿路的风景,心情总会好一些。
舒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
她从冰箱里取了杯冰水,灌了下去。
金瑶披着衣裳从卧室走出来,望着舒然问:“老人家怎么样?”
“冯士程说她脑子里长了个瘤,需要动手术。”舒然弯腰,在沙发上坐下。
金瑶挨着坐过去:“脑子里长瘤?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这事儿,可大可小。”
“他没说。”舒然又灌了口水,咽下去,才继续道,“估计得等报告出来,不管怎么着,都得是大手术。这顿苦,得吃了。”
“那你怎么想的啊?”金瑶问她,“这个节骨眼上,你不会还想缠着老冯闹离婚吧?我不用看,我都知道,他现在,指定是心力交瘁。你啊,也是心肠软的,说不定就自己跑去照顾老人家了。”
舒然扯了下唇,摇头:“我不会的。冯家有钱,只要肯花钱,什么样的护理找不到?”
“再说,他妈还是不见着我的好。不见着我,估计心情愉悦,病也好得快。真见着我了,估计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刚刚在对面,我当着他妈的面,打了他一巴掌。”
金瑶惊悚,侧头望着舒然:“然然,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还有,你家老冯那张脸那么帅,你也忍心下手?我真是服了你了。不过照你这么说,你还是别去的好。儿子都是妈前世情人,你打了他儿子,她不得跟你拼命。算了,也的确用不着你,这两天,你就安心找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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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工作找得很顺利,只隔了一天,她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意创?”金瑶回来后,包扔在沙发上,从冰箱里取了灌冰水,挨着舒然在沙发上坐下,侧身后仰,瞄着舒然的笔记本,“这家广告公司,在整个s市,可算是名列前位的。你要是真能进去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舒然也很意外,她没有想到,一切竟然都这么顺利。
“约了明天上午十点,不管怎么样,到时候我去看看。”舒然合上电脑,跑去卧室,搭配了几套衣裳。
金瑶跟着走过去,靠在门边,双手环抱。
“怎么着吧,姐们给你写的简历,还是不错的吧?”金瑶笑着,“不过,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我也不确定,你收到这个面试通知,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什么?”舒然正忙着,闻声抬头看向金瑶,手上动作也停住了。
“那个……”金瑶犹豫了半饷,还是决定跟舒然说,“之前不是跟你说,沈怀庭被一家公司聘用为ceo嘛?那家公司不是别家,正是这家叫意创的广告公司。”
舒然刚刚所有的兴奋,此刻一扫而光。
她以为是因为她的能力才能够得到这份面试邀请的,难道不是吗?
29、chapter29
舒然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如果真是沈怀庭给她开的后门,那么她一定不会去的。
舒然整个人都软下来,坐在一边沙发上,目光怔愣盯着某个方向看,两眼无神。金瑶朝她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揽着她肩头说:“我只是把一切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也得对自己有信心嘛,不一定就是老沈。再说,人老沈是ceo,这招聘是人事部的事情,搭不上的吧?”
“不管怎么样,这是个机会,你得把握住。”金瑶起身,亲自给舒然配了一套衣裳,“明天就穿这身去,准没错。”
舒然几乎是一夜没睡,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第二天天一亮,她就爬了起来。
她想了很久,不管怎样,今天的面试她得去。
舒然好好敷了个脸,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功夫化了个精致的淡妆。穿上昨天晚上金瑶给她配好的女式西装,黑色真丝衬衫,外面是一身白色的休闲款西装,脚下一双黑色细高跟。
吹了头发,戴上了合适的耳环。
舒然开门出来的时候,恰好对面冯士程也正开门出来。见到舒然的刹那,冯士程眼睛明显亮了下。
舒然平时衣着低调朴素,鲜少会这样打扮自己。她本就长得好看,不施粉黛的时候,就很漂亮,但凡稍微打扮下,走在人**里,绝对是回头率百分百的。
看见冯士程,舒然沉默了一瞬,抬头问他:“冯夫人情况怎么样?”
“检查报告出来了,良性的,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冯士程轻笑了下,也的确是松了口气,他抬手,示意舒然一道往电梯那边去,又问,“今天去哪里?”
舒然说:“前几天投了简历,收到了今天的面试通知。”
“哪家公司?”冯士程抬手按了电梯,继而转头看舒然,有些话想说,但还是欲言又止。
“意创。”舒然倒是也没有隐瞒,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是一家广告公司,我大学专业就是广告策划。现在找工作,肯定也是想做回老本行。”
冯士程闻声浓眉轻轻蹙了下,继而笑起来。
“你笑什么?”舒然蹙着眉心看他,脸色不太好,因为她觉得他这种笑,是不怀好意的。
冯士程说:“意创是比较有名的大型广告公司,要是能够面试上,是个很不错的开始。舒然,祝你好运。”
“谢谢。”舒然冷冷吐出两个字来,刚好电梯来了,两人一道走进去。
冯士程按了下负一层,侧身对舒然说:“我去公司,刚好路过意创,一起走吧。”
“不用了,我打车。”舒然不领情,抬手按了下一楼。
冯士程望着她,心情却很不错。虽然他现在还不确定,意创给舒然面试通知,是不是因为想拿下碧然新推出洗发水的广告,但是如果舒然真进了意创的话,他肯定会选择跟意创合作。
而这个广告策划的机会,他也是会给舒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