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

姜之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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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谈野做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江然还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已经觉得很正常了。

    唯一让他还犹豫的是,他们现在在公开的地方。

    不过江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他只是喜欢一个男生而已,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心摔了。”江然提醒道。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谈野喟叹了一句,调侃:“不过现在胆子大了不少。”

    江然唇线扬了点。

    他在一中过的生活和以前在私立学校单独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和人相处的习惯等等都受到了他们的影响。

    可以说是非常大的变化了。

    “如果这边有认识的人怎么办?”江然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比如同校同学。”

    “没事。”谈野说。

    话音刚落,江然余光就看到对面入口那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是隔壁二班的张立华和他同学。

    “你看!”

    “看什么?”

    谈野顺着江然说的方向看过去,微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巧,来了这么多回也没碰到。”

    “……”

    江然心想这属于打脸吗?

    心里想的是没什么,但两个人还是离入口那边远了点,加上人很多,冬天穿的又厚,所以真正看到很难。

    “那个是不是谈哥?”

    张立华对江然的背影不熟,毕竟才一学期,但对谈野可是非常的熟悉。

    旁边的人看了两眼,疑惑道:“不是吧,你看谈野对哪个人那么认真吗?”

    张立华心想你说得有道理。

    但是下一刻他又开口:“那也不是,现在谈哥对他同桌就挺好的。”

    虽然说是这么说,两个人很快就忘了这回事,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滑冰场很大,江然和谈野愣是没被发现。

    冬天早上天亮的很迟,再加上中午吃饭的时间又不变,所以他们玩的时间并没有多长。

    滑冰场里很快就来来回回了好几波人。

    江然看到很多不会玩的人,还有一些跟着男朋友练习的,结果两个人都摔了的。

    这么一比,谈野就很稳了。

    江然有些自豪,他的男朋友什么都会!

    两个人在滑冰场玩了一上午,十一点时滑冰场人散了很多,他们才换了鞋,准备回去吃饭。

    估计下午的时候,这边人更多。

    中午吃完饭后,江然并没有继续和谈野胡来,而是两个人一起写了两张寒假作业的试卷。

    当然这途中又亲了几次。

    -

    江然是傍晚回的家。

    家里只有孙姨在,她之前就得到了通知,从厨房里出来,“还有几分钟就能吃了。”

    江然问:“我妈没回来吗?”

    “没有,太太说今晚比较忙。”怕他误会,孙姨赶紧补上一句:“是公司里的事。”

    不是路员就好。

    江然前几天才呛了路员,从过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在自己家里,看来还是非常有用的。

    他以前就应该这样才对。

    不过他们两个还没有分手,江然也不知道他哪里这么好,居然让卢敏这么喜欢。

    “少爷这两天玩得怎么样?”孙姨看他脸色不太好,赶紧转移了话题。

    “好。”

    江然脸上的表情很开心,感觉像是要说很多话的样子,最后却只说出了一个字。

    大概学习与谈野在一起是他觉得现在很开心的两件事了。

    孙姨一看这样就没多问了。

    江然脚步轻快地上了楼,然后就迫不及待地给谈野打电话:“我到家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粘人的性格。

    江然小时候倒是会这样,但那是对父亲的,对卢敏的从未成功,所以他后来隐藏起来了。

    直到现在。

    江然有时候觉得这样是不是会不太好,但是谈野好像非常享受,很喜欢。

    楼上一派和谐,楼下有人开门。

    孙姨再次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卢敏回来得这么早,还有些吃惊:“太太不是说要很晚吗?”

    卢敏揉揉额角:“提前结束了。”

    孙姨深知自己只是一个保姆,所以不会过问工作上面的事情,转身准备去厨房。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

    江然已经在楼上了,所以孙姨放轻了声音提醒:“太太,明天是少爷的生日。”

    虽然不知道卢敏知不知道这件事,但她觉得自己还是要提醒一下。

    如果一个母亲连自己儿子的生日都不记得,那这样说出去,还挺寒心的。

    尤其是他们原本的关系就一般。

    卢敏微微一怔,似乎从记忆里翻出了那个日期,说:“我知道了。”

    听她这么一说,孙姨反而在心里叹口气。

    这明显是压根忘了的节奏,还好江然不在这里,不然听到了肯定会伤心的。

    她不是卢敏,她不懂为什么孩子这么乖巧,母亲却是这样的心态,显得有些畸形。

    孙姨又突然想起昨天接到的电话。

    那个律师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特地询问了江然的生日,显然要说的事是和这个有关的。

    江家恐怕要不平静了。

    -

    第二天江然其实忘了这是自己的生日。

    大概这是很多人都会发生的事情,前两天会记得,但是等到了生日当天反而会忘记。

    江然今天打算的是在家里写试卷。

    虽然寒假时间很短,但是学校布置下来的作业并不少,试卷每门科目都有很多张,加起来就更多了。

    他下楼去倒水时,家里一如既往没人。

    卢敏肯定是去上班了,孙姨应该是去出门买东西了。

    江然端着水杯,正准备回楼上,门铃却突然响了,他走过去一看,怔愣了一下。

    屏幕中的人他有印象。

    江然小时候偶尔会见到他,父亲临终前也曾经曾经见到他,只是时间太久了,已经将近十年的时间没见面了。

    这位李叔叔怎么会突然来家里?

    江然放下杯子,到外面去接人:“李叔叔。”

    刚刚从门外进来的男人西装革履,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袋,微微一笑:“还记得我?”

    江然说:“当然记得。”

    “那就好。”李成伟说:“进去再说,今天找你是有事要说的,前两天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你不在家。”

    江然知道这个,孙姨提了一下,不过他当时没多想。

    时隔多年,李成伟再次进入了江家,他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把文件袋推了过去:“你先看看吧。”

    江然狐疑,但还是接了过来。

    里面的文件并不少,大大小小的纸张,最上面的几个字清楚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客厅里安静异常。

    李成伟在他翻看到一半的时候才开口:“这件事只有你父亲和我知道,你母亲并不清楚。”

    江然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要等你成年。”

    理由如此简单。

    江然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他习惯了同卢敏那样的关系,也从没想过在生日这天得到一份遗嘱。

    是礼物还是什么……

    孙姨回来的时候看到江然坐在客厅里,她放下手中拎的菜篮子,“怎么了?”

    半晌没人回答。

    孙姨吓了一跳:“没事吧?”

    过了好大一会儿,江然才抬起头来,低声回道:“没事。”

    这一看就明明有事!

    孙姨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最后只能放弃询问,这么看着他上了楼。

    江然不知道怎么说。

    这份遗嘱内容并不难看懂,当初他父亲很多画卖出了高价,有些是开公司用了,有些是他自己的。

    大概是他也察觉到卢敏对他的态度转变,心里面开始留意起来,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江然呼出一口气。

    他很少去问卢敏公司里的事情,也没想过自己继承什么公司,以前关心的都是自己成绩的事情。

    结果现在突然告诉他有那么多股份。

    太突然了。

    -

    这件事瞒不住,卢敏那边很快就知道了。

    她直接给李成伟的律师所打了电话,强势询问:“这件事真的假的?”

    “真的。”

    挂断电话后,卢敏有些出神。

    公司以后会是谁的她有想过,所以以前才对江然恨铁不成钢,如果是一个天才儿子,恐怕她根本不用担心。

    可是江然不是。

    现在江然成绩进步,她又有点看到了希望。

    江然父亲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卢敏在这公司里说一不二也那么多年,从没想过还有这一件事发生的可能。

    当初出资的是他,当然股份最多的也是他,卢敏本身拥有一些,后来又买了一些小股东的散股,加起来却还抵不上。

    虽然知道以后都是江然的,但这么明晃晃地摆出来,让她很不舒服。

    原来当初他也在防着她。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还要弄着一手等到现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落西山,路员从公司进去,敲门进了办公室:“听楼下说你还没有下班。”

    卢敏回神:“想事情。”

    路员作为一个贴心的男友,自然是要安慰:“什么事这么困扰,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参考参考。”

    卢敏摇头:“没什么。”

    路员皱眉。

    自从上次被江然说了一顿,然后自己一气之下离开江家后,他和卢敏关系就不像以前那样了。

    路员能把卢敏哄的一直这样,当然是有本事的,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问出来了大概。

    他惊呆了。

    路员半天张了张嘴,都没找出来自己的声音。

    公司居然一大半股份都是江然的,那卢敏岂不是以后还要听他的话才对?

    那他还能得到什么?

    路员脑袋一转,赶紧开口:“这是不是说明他还防着你,当时你们都还是结婚的,他就有这样的想法了,难道是想把你踢出公司吗?”

    听到他这么说,卢敏眉头一皱:“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被踢出公司,少看点电视剧。”

    路员:“……”

    他深吸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你准备怎么做?”

    “做什么?”卢敏觉得他问的话很有问题:“江然是我儿子,以后不都是他的,我只要培养他就行了。”

    她这么恍惚是没想到江然的父亲早就知道了,一直都知道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