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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扶在餐车边上的手不禁使了劲,指尖微白。
好久不见。
你过得还好吗?
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
……
工作时间不能分心,沈煜凡很快收起满腔的复杂心情,第一次以这个视角面对她,甚至被过去不曾见过的专注眼神凝视着,有些不习惯地抿了抿唇,重逢的喜悦却让他不自觉显出了几分笑意,唇边弧度渐深。
“好的。”他将餐盒递给她,垂眸,礼节周全,“请慢用。”
可惜这神情落在温时眼里,全理解成了嘲笑,只觉得人家那么高冷都被她逗笑了,可想而知自己刚才的表情是有多蠢……
“谢谢。”这次她回得很快,双手接过他递来的餐盒。
指尖微凉的触碰令她心头一颤,如同飘叶略过湖面般,短短一瞬,水波微漾。
男人不再看她,接着给旁边的人派完餐后,缓步离开了她的身侧。
车轮滚动的声响走走停停,渐行渐远,仿佛这段小插曲未曾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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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难得,沈哥哥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回到工作间,翘着二郎腿聊天儿的魏南立马放了水杯过来帮忙,收餐盒的动作麻利得很,嘴上也没闲着,抓紧机会就要跟他调侃两句。
“见到人了?怎么样,和以前有什么变化吗?”
“嗯。没有。”沈煜凡言简意赅,隔了小会儿又认真地补充一句,“还是喜欢她。”
“……”魏南下意识看了下周围,其他同事都在忙别的,没注意他们这边,“哎,服了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说得我都好奇人家姑娘是长什么样儿的了……”
话音未落,他就被人冷冷地扫了一眼,寒毛直竖。
“喂,你那什么眼神,这要不是你看上的人,兄弟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好吧?”魏南翻了个白眼,真心觉得这人因事故昏迷附在狗身上两年才回来后,好像把某些汪星人的属性也带回来了,比如这种类似于领地意识的强烈占有欲……呵呵,他要是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难说这人会不会直接扑上来咬他……
魏南顿觉脖子一凉,赶紧转移了话题。
“不过啊,你可别利用职务之便对她怎样怎样,公司规定乘务员和乘客之间不能……”
“嘀嘀嘀——”
传唤铃的响声骤然打断,安静的机舱似乎起了些骚动,当值的女空乘先出去看情况了,安全起见,沈煜凡和他略一对视,也随之快步迈出了工作间。
☆、第2章解围
【二】
“……我坐得不舒服,调一下又怎么了?”
“你讲不讲道理,都说了小孩在吃饭,你等会儿再调不行?弄得孩子撒一身你就高兴了?”
“撒了就擦擦呗,用得着这么大意见吗?”
“你!年纪一大把了,真是不要脸……”
沈煜凡出来就见两个人站在斜前后座吵,起因是大叔调座椅撞到后面小桌板,把果汁撒孩子身上而引起的争执,坐女儿旁边的爸爸看不过眼,说了他几句,岂料大叔也是个性子躁的,登时就给驳回去了,结果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温温柔柔的空姐哪里招架得住,只好朝他投来求救的目光。
这种情况他碰见过几回了,处理的原则是息事宁人为先,按传唤铃的是那位给女儿出气的父亲,而且又是受害方,沈煜凡自然先过去安抚他,客气地道了歉,又让空姐去取湿纸巾过来给他帮孩子擦。
一个巴掌拍不响,前面的大叔就坐回位子上了,可偏偏那张嘴就是不饶人,还不知道小点儿声,听得本已经不欲计较的父亲又火大了起来,虎目一瞪,猛地往他椅背后狠狠捶了一拳,力道大得那大叔整个人往前抖了两抖:“你说什么?找抽呢!”
“噗!咳咳咳……”
大叔刚好在喝水,立时被呛得咳个不停,涨红了脸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沈煜凡使了个眼色让空姐先看着他,趁空过去处理另一边,先劝了父亲坐下来,又去拿了个公司的吉祥物送给小女孩。
她倒是很给面子,不委屈了,就抱着公仔玩得爱不释手,还甜甜地跟他说“谢谢哥哥”,那父亲见女儿高兴了,也就勉强消了气,转过身低声跟她说着话。
解决完这边,大叔那儿也咳得差不多了,沈煜凡抬手按了按抽疼的太阳穴,调整表情,过去和大叔沟通问题。
“……哼,说到底,要不是这破椅坐得我不舒坦,我会没事找事调吗?谁吃饱了撑喜欢跟人吵架的,啊?你说是不是?”
“非常抱歉。”沈煜凡忍着不耐听完他的长篇大论,用公式化的语气问道,“先生是否需要更换座位?”
“换什么,麻烦。”大叔的饭也没吃完,被闹得心情全无,摆摆手让收了餐盒,给他倒杯水得了,“要热的,我胃不好,得喝热茶。”
“好,稍等。”
沈煜凡快步去工作间倒了热水,为防烫手,在纸杯外加了隔热杯套,递给大叔时水面微微冒着几缕白气。
“您的热水,请小……”
“行了,没你事儿了。”
大叔没好气地打断他,像是渴得厉害了,仰头便痛饮一大口——
“妈的!让倒热水不是开水啊,你想烫死老子不成?!”
这话骂得特别大声,不少乘客都循声望了过来,沈煜凡只觉得头更疼了,明明是大叔自个儿打断别人说话,知道是热水不慢点儿喝,现在烫到嘴又反过来怪他……看来刚刚受的气还没消,这会儿揪到机会就想往他身上撒。
沈煜凡在心里叹了口气,脸色微沉,淡淡地赔不是。
实话说,在这一行干了几年,有些事也不比初入行时那么在意,服务行业向来以客人为天,规矩条框都摆在那儿,只要不涉及切身利益的问题,再无辜再厌烦也得咬牙忍着,大不了和同事们吐槽几句就算了,哪有什么好委屈的。
但今天碰上的这位似乎特别难缠,像憋了老久不发作不舒服似的,见他被骂了也不显半点儿慌,喉咙的火一路往下烧到了心头,突然手一动,竟抓起杯子要往他身上泼热水!
沈煜凡当然不可能傻站着让他泼,当即便往旁侧闪开,岂料一退才发现自己斜后方还站着个人,失了他这个屏障,那杯热腾腾的水全泼到了她身上——
“啊……”倒霉中招的温时惊叫一声,顿时湿了一手,虽主要还是被吓到的,但火辣辣的热感透过湿透的衣袖紧贴着皮肤,也开始泛起绵密的刺痛。
沈煜凡的脸色终于沉下来了,深邃的黑眸射出两道锐利的光,直逼罪魁祸首,肃声道:“先生,您有何不满可以说,但做出有害其他乘客或乘务员的行为,我们有权采取强制手段并报警,希望您考虑清楚。”
“我……我也不是有意……”大叔看他不像开玩笑,又瞥了眼一脸苦色的小姑娘,那腔气势顿时萎了,心虚得坐下不说话。
温时悄悄瞄过去,故意装出疼得抽气的模样,边要掀起袖子看,才掀到一半,忽然被人扣住了手腕,带着些许紧张的力道,不禁抬眸,看见的竟也是神色紧张的脸。
“你烫伤了,我带你去上药。”
她听见男人语速极快地说了这么一句,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被他拉着进了“乘客止步”的工作间。
亏得现在工作间暂时没人,温时被他带到了洗手池边,打开冷水,帮她冲洗被烫到的位置,接着擦干水迹,让她先在旁边坐下来,自己则去翻药柜找烫伤膏。
药膏很快就找到了,他连同棉签一起拿过来,因着她坐得不高,索性就蹲在她跟前,一膝支地,示意她把手臂伸出来。
温时懵着脸配合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侧脸,以及轻和得不像话的动作,心里头“咚咚”跳着的同时,又冒出了一点儿疑惑。
从他抓住她手的紧张,二话不说拉着她进来,到现在亲手给她上药,似乎都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仿若……两人相识已久一般。
可温时十分肯定,以前绝对没有见过他,否则,以他这样的长相,她怎么可能会毫无印象?
柔软的棉签沾着药膏涂在伤处,凉凉的,很是舒服,沈煜凡轻吹了吹伤处,像她曾做过的一样,而后抬头对上她微微瞪大的眼,低声道:“疼吗?”
温时一愣,随即摇摇头:“不疼的,已经好多……”
“对不起。”男人的眼底藏着几分内疚,声音愈发低了,一字一顿道,“是我没做好。”
她直觉话里有话,但又实在想不到哪里不对,只当他的意思是没做好乘务员的工作,心想这人不仅长得好看,服务态度还这么好,实属难得,顿时对他好感更甚,忙安慰道:“没事的,真的不疼了,你……你先起来吧。”
看他一直这么半跪在面前,默默垂首忏悔求原谅似的,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她养过的那只金毛,每次做了错事惹她不开心,都是这么蹲在她跟前低头认错的。
……噗,一人一狗,那怎么能一样呢。
温时把念头甩出了脑海,见他依旧抿着唇不说话,仍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晓得是夸他太敬业还是说他太固执好,只好把实话告诉他。
“其实那杯水没有很烫啊,我是觉得大叔老想找你茬,所以才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让他不敢再继续闹而已。”她边说还边把手臂递给他看,指着涂过药的地方道,“呐,现在已经不怎么红了,真的没事,你快起来吧。”
沈煜凡抬眸看了一眼,确实如她所言,这才站起身来,把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温时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道高大的背影,回神才想起自己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一般乘客都是不让进工作间的,忙起来道:“那个,我先出去了……谢谢你。”
“等……”沈煜凡猛一回身,见到的只有轻轻飘动的门帘,人早就不见影儿了,不自觉想跟着往外走。
正巧魏南刚从另一头机舱回来,上前两步便勾住了他的肩:“喂,还有几分钟就开始降落了,他们都出去巡舱,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偷懒?去去去,干活儿去。”
沈煜凡停住脚步,皱眉,随即闭了闭眼。
以前还是一只金毛的时候,老是跟在她后面跑来跑去,并非是他喜欢跟,而是一种属于犬类动物的本能,后来便慢慢习惯了。原以为回到人身便会自动消失,但刚才有一瞬间,居然也冒出了想跟她走的冲动。
大概因为……是她吧。
沈煜凡无奈地轻笑,看都没看魏南就把那条手臂给拍了下来,语气嫌弃:“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动一下怎么了,还怕和我传绯闻?”魏南翻了个白眼,一拳打在他肩上,道,“公司谁不知道咱俩是发小,要传早就传几百遍了,你防得住?”
他这人长了副桃花相,肤白唇红,声线温柔,看起来不是被富婆包养的软饭男就是被压着干到哭的小受……咳咳,不过在这个腐女居多的世界里,显然后一种设想更为吃香,所以总有人以为他是个弯的,走街上都试过被人拉去gay吧喝酒,久而久之也不在意了,偶尔还当玩笑拿来自嘲。
“怕你上厕所没洗手。”
“滚,老子哪有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上过厕所?”
沈煜凡朝他下方某处淡淡瞥了一眼,未再多言,掀帘离开了工作间。
魏南不明所以,低头往他视线停留过的地方看——
卧槽,没拉裤链!!!
☆、第3章风度
【三】
八月底的暑气未曾消散,又一波热流来势汹汹,似要赶在秋老虎到来之前,非卯足劲儿把人们热疯不可,即便已将近凌晨,依旧是阵阵热风扑面而来,刚走出空调充足的机舱,温时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路小跑着登上接驳车回候机厅。
时近1点,巨大的广告板亮着炫目的白灯,不停变换画面,将人影寥寥的机场大厅映得愈发空荡。
温时在行李提取处拿到了行李,看了看地铁和公教都早已停运的时间,正考虑要怎么回去的好,突然听见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
这么晚还能在机场碰见人?不会是谁偷偷跑来接机的吧……
温时抬头,没看见人,却被轻敲了一下左肩,下意识往左边转去,同样空无一人,随即便听见了右边传来一声低笑,顿时明白自己被骗了,正要说哪个大晚上不回家等在这里逗她玩儿,猛地回头,不料看清罪魁祸首是谁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是他?
她的目光在那张略带疲色却依旧好看的俊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才憋出两个字来:“……你好。”
说完又觉得这话太突兀了,略显尴尬,正巧看见他拉在手里的行李箱,便多问了一句:“下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