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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到医院换一次药,之后做个自体毛发移植就行,其他我觉得可以不用做了。”
郑以晨因为林医生的话,自信心大涨,兴奋地应道:“好!谢谢林医生!”
回到家以后,郑以晨呼吸着这熟悉的气味,感觉自己像重新活了一遍一般。
郑以晨还是只能以趴着为主,晚上偶尔也会因为不自觉地翻身而牵扯到伤口而有疼痛感。思及此,郑以晨考虑了一下,还是提出要分房睡的想法。
她疼醒的时候会缓很久,中途难免会轻哼出声。佟越白天要上班,她不想吵到他。
佟越对此却很是不满,直接拒绝:“晚上总是要人来照顾你的,妈妈陪了你那么多天,也该休息一下了。明天就回佟宅,我好不容易能照顾你一晚,你还赶我走?”
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里感觉到了委屈,郑以晨忍俊不禁:“晚上我会比较吵,你别到时候被吵到觉,把我一脚踢下去。”
佟越抬头,浅浅朝她笑。
“舍不得。”
这下,倒是郑以晨愣了愣。
第59章
回到佟宅,郑以晨一丝不适感都没有,还在住院时佟越父母就常常去看她,还喂她吃那些对恢复有益的食物。没有宁家那些怪模怪样的架子,佟家父母倒是非常随和。
佟宅比较大,打理家务的人多,又都是多年在佟宅工作的人,果然是让焦云轻松不少,不必时时刻刻在郑以晨身边照顾着。
郑以晨又过了一周,才能稍稍自由活动,却依旧不敢大动作,怕拉扯到伤口。佟越公司离佟宅比较远,每次来回都要一个多小时,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自己住在外面。
郑以晨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便提出要回家去。佟越自是不悦,说话间语气有些指责。
“你身体还没有好,你回去这是在为难你自己,还是为难妈妈?就家里阿姨和她两个人照顾你,多累。”
说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又放轻了声音,柔声问她:“是在家里住不惯?因为爸妈?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来解决。”
郑以晨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没有,爸妈很好,这里的人都很好。只是……你上下班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本来就已经够累了。”
佟越脸上的神色从担忧慢慢变得明朗,浅笑映在他脸上,显得他更加柔和,更加俊朗。
郑以晨有些不好意思,抿了唇低头。她忽然灵光一闪,提出了那个自以为好主意的想法。
“要不,你最近就回家住,住你之前那个家里也行。等我好了我就回去了,你不用天天回这边的。爸妈人也都挺好,不会因为你不在就欺负我的。”
见她一本正经的表情,佟越虽是有些气恼她的想法,却不由地有些欣喜:“那看来我爸妈还真的让你挺喜欢的。”
“恩?”郑以晨一愣,没懂他的意思。
“敢自己待在公公婆婆家里,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佟越揶揄的神色让郑以晨红了脸,却也意识到了这个事情——她似乎并没有把佟越的父母当成公婆,反倒是重新拥有了父母,亲近又自然。
郑以晨点点头:“他们是挺好的。”
佟越挑挑眉,想逗逗她:“我就不好?宁愿跟爸妈住一起,也不想我回来?”
“不是不是!”郑以晨着了急,生怕他继续误会下去:“我是怕你太忙太累了还要来回跑,不安全。”
佟越轻声笑了,自从上去他的亲吻郑以晨没有拒绝,就胆子大了不少。他一把将郑以晨搂在怀里,把下巴靠在她头顶上亲昵地蹭。
“我回来是为了见你,不安全了怎么见?放心。”
为了见她他才来回跑,又怎会轻易让自己受伤?受了伤自然就见不到她了,得不偿失。
郑以晨的脸埋在他怀里,眼前一片黑暗。这时的嗅觉却意外敏感,他怀里是他的味道,郑以晨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一闻到就倍感舒适,整颗心都沉静了下来。
她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反倒是轻轻上下点头,像只被人抱在怀里的小狗,舒服地享受着。
……
郑以晨手术缝合部分是可吸收线,所以只需要持续上药即可,不必再去承受拆线的痛苦。长时间的无法舒展,让郑以晨常常是难受的状态,只有别人帮她稍稍揉捏身上的僵硬肌肉才会好一些。
晚上,郑以晨站在房里,任由佟越给她按摩,自己则在书桌上放了一本佟越小时候的相册,一页页地翻着。
佟越还很小的时候,照相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双手抱胸皱眉站在,不悦的心情尽现。郑以晨看着一直“咯咯”地笑着,拿手指去戳照片上的他的脸。
佟越有些无奈,只能手上便动作便摇头感叹:“要是你没手术的时候看到这些照片,该跑到床上打滚去了吧?”
郑以晨后颈处也有缝合部分,她只能小幅度地轻轻点头,表情却是飞扬着:“当然!你小时候太有趣了,完全不像个小孩子。”
没有去看佟越,郑以晨继续说道:“我带了三届小朋友了,大多都是那种比较幼稚有趣的孩子。偶尔会有老成的孩子,总是语出惊人,能笑到我们肚子疼。”
郑以晨把手伸到身后,拍了拍佟越的手:“就跟佟佟一个班的,有个小名叫比奇的小朋友。他就是跟你小时候这模样一样的,每次就特别冷静,挨吵的时候都只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每次批评他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自己要笑。”
“我小时候没人批评我。”
“骗人吧?”郑以晨猛地一扭头,微微有些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惹得佟越立马撩起她的头发,看看有没有撕扯裂开。
“说话就说话,那么激动做什么。撕裂了又得重新缝针,不得疼死你。”
他的语气有些凶,话语中的担心却十分浓郁。见伤口没有渗血,这才放下心来,又继续给她按摩。
“还好,这些疼能忍的,只是有点点疼而已。我刚刚觉得疼,只是因为我对疼痛有点敏感,没事。”
郑以晨无心的一句宽慰之语,却让佟越的手顿了顿。
他没有因为调皮而受过特别重的伤,也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么是特别疼的。可见过她麻药刚消时龇牙咧嘴求止痛的样子,他就丝毫不敢去想象那时她在火灾后受过的苦。
佟越的喉结上下滑动,干涩又觉瘙痒,十分难受。
“那就好。”
郑以晨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自顾自地回忆:“也不是不疼,只是我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准备,结果只有一万分的疼。比想象中要好,那就够不错了。”
这次手术的一万分疼痛,让她吸着气地求止痛,那她所谓的十二万分……佟越的手收了回来,他怕自己的颤抖被她发觉。
郑以晨还在看照片,又被他小小的个子却把佟衍一脚踢开的模样给逗笑,指着那照片大笑:“你哥太惨了,多好的男孩子呀,要被小好几岁的弟弟折磨成这样。笑死我了,好想知道你们小时候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呀。”
说完她才感觉佟越的手没再替自己按摩,便小步挪着转了过来,偷笑他:“就笑了你两句就生气了呀?你……”
话音未落,郑以晨就被佟越一把搂紧了怀里。他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注意到了她的伤口,动作轻柔又细致,左手放在她手臂上,右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丝毫没有拉扯或触碰到她的伤。
郑以晨有些反应不过来,却清楚地感觉到他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
“佟越……”
“以晨,对……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佟越的那句“对不起”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多怕他这句话会让她再次将自己的感情都归于愧疚,让他前功尽弃。
他这辈子拥有得太多,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倒是觉得有趣,却又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兴趣去抢。直到郑以晨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他才开始患得患失。
郑以晨,是他的,他害怕失去;不是他的,他想得到。
他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霸道、占有、却又恐惧……
不知为何,佟越这句话像一剂针剂刺进郑以晨的脑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知何时开始,她不知不觉跟着他让氛围变得和谐,仿佛真正的夫妻一般。
可他们不是啊,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佟越为了百分百地弥补他心里的愧疚,连夫妻之实都不曾强迫过她。
越是他真挚的告白,却越让她恐慌。她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是真心是愧疚。因为害怕再受伤,便只敢往后退。
“我、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郑以晨目光闪烁,下意识推开了他,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移开了眼,默不作声地咬着唇。
佟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又那个样子了!
“以晨,看着我。”佟越皱着眉叫她,语气里全是严肃。锁定她慌乱撞过来的眼神,佟越并未碰到她,却把她死死锁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你不让自己受伤是必须的,但我也会一辈子保你周全,不让你受伤的。”
郑以晨呼吸急促起来:“可是我们……没有一辈子啊。”
“我说有,就有。”佟越一字一句地说道,咬字清晰,声音浑厚,一字字震进了郑以晨的心。
“别整天想着什么愧疚了,我从来就不是有善心的好人,愧疚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这么多年以来除了我因为忙而没有帮到佟衍,差点没来得及阻止他们离婚以外,在我这里受过再多伤的人我都没有愧疚过。如果只是愧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要分开,我早就答应了。”
郑以晨震惊的表情让佟越更加烦躁,仿佛他说的话都是天方夜谭一般。
“这辈子没有什么是我非要不可的东西。”他顿了顿,重重地说了下面几个字:“除了你。”
第60章
郑以晨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她不自然地眨着眼,仿佛听到了童话故事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那个篇章。
佟越坚定的探究式眼神牢牢锁住了郑以晨,让她动弹不得。
曾经的郑以晨大致是做梦都想要听到他深情满满地说这些话,如今听来,她却一再想要逃跑。
“你不信我?”
佟越带着丝丝不悦的质问传入耳里,而这也是郑以晨要问自己的话。
她不信他吗?不信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想要跟她一起?
不,说不上不信,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而已。佟越不是个会哄人的人,就算对方再生气再委屈,他都不会说骗人的话。那些话一定都是真的。
只是,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郑以晨摇摇头,却咬着唇一言不发。
佟越终究还是被她煎熬的表情打败,惨惨笑着:“我真失败。”
他失落又失望的神情让郑以晨猛然清醒了过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让佟越受了伤,猛地伸手握住了他垂下的手臂。
“我没有不信!”郑以晨咬了咬牙:“只是,我已经摸不清我自己的想法了。”
曾经对他的爱就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激烈,宁愿赌上自己的一切都想要跟他在一起。可如今他们之间已经不纯粹了,有他的愧疚,有她的利用,还有他们之间千丝万缕扯不清的情绪。
感情一旦不纯粹,就容易心生间隙。越是相爱越是会因为爱情中的分支情感而吵架,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结争吵。
到时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是怪自己没有给对方足够的爱,还是怪对方给自己的爱不够纯粹?
“以前我也以为只要喜欢就一定要和对方在一起,于是我厚着脸皮蹲在你身边粘着你。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合适才是最重要,不是吗?”
郑以晨又想起她一次次找各种理由去见他的模样,明明他并不期待着她的到来,甚至是无所谓她来不来,她却乐此不疲,只要能见他。那个样子在很多年前算得上是青春洋溢、活泼可爱,可她离三十岁也不过两年尔尔,再那样不顾一切,就是幼稚糊涂了。
“所以?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因为发生了很多事,就要抛弃对方去找另外的人?那心里的爱要怎么办?是带着爱去喜欢别人?还是一辈子惦记着爱的人,孤独终老?有意思吗?”
这是郑以晨头一次见到佟越以那样激动的语气反问她,无论他有多生气多愤怒,要么就是愈发地冷,要么是全然不理会。
这样的佟越让郑以晨觉得十分陌生,却竟又觉得有些亲近。他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人,会愤怒,会因为想拥有而据理力争。
“可以……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