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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不了你。”
男人摇头,一脸凉薄的神色。
大概是没有想到剧情是这样走向,在女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时,那两个男人已经架着她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时,她愤恨的看向年芯瑜。
“你以为靖喜欢的是你?别做梦了!你这样强势的女人,谁会喜欢!靖现在要你,不过是因为你还对他有点用处,等到你——唔……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陈连,给两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而后其中一人连忙捂住了女人的嘴,快速的将女人给拖了出去。
“陈叔叔。”
年芯瑜沉默了会,喊了一声恧。
陈连温和的看向她。
“小瑜小姐,我今天来找陈总有些事情要谈,如果小瑜小姐没有急事,能不能等我先和陈总谈好了,你们再聊。”
年芯瑜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陈靖,点了点头,而后握紧了手,转身离开。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陈连和陈靖时,气氛一时凌厉了起来。
陈连似笑非笑。
“陈总,如果不介意,请先将衣服穿好吧,小瑜小姐不介意,我却怕看多了眼睛不好。”
陈靖见陈连脸上还带着嘲讽,却半分不自在都没有,他的动作几乎是有些吊儿郎当的,只随随便便披了衣服,便挑眉看向陈连。
“陈秘书不如直接说来找我是什么事吧。”
陈连轻笑,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他将一份文件直接递了过来。
“这是年总的心意。”
他声音温和到了极点,反倒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年总说了,如果陈总满意,就给小瑜小姐一个了断吧。”
陈靖没有接,眼里的笑意一瞬间便消失了,他直直的盯着陈连,“年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陈连轻笑一声,“陈总如果还认他,喊他一声年叔叔,就来个痛快。我们都知道,你其实并不如你表面上喜欢的小瑜小姐,甚至你跟她在一起的动机也不纯。陈靖,爽快点,既然不喜欢她,就放开她,你可以继续肆无忌惮的追求你的事业,小瑜小姐也不用再来缠着你让你讨厌。”
陈靖那一刻脸上的神情阴沉得有些可怕。
他默不作声,却也没有接过陈连递过来的东西。
陈连挑了挑眉,声音低了很多。
“陈靖,可以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跟小瑜小姐不合适,你虽然对她是有些感情的,但这仅仅支撑着你不去利用她。又不爱她,又不能利用她,那你还让她留在你身边干嘛?没有她,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束缚你。”
陈连摇头,“年总知道你最近被陈氏的老顽固们联合打压。这份东西,如果你接受了,那你前面将没有阻碍。”
有的人的人生,必须面临很多残酷的选择。
理想和女人,往往总是处在对立的那一面。
但对于陈靖来说,其实这不难选择。
在他目前的人生观里,事业才是男人首先该追求的东西。
而芯瑜呢?
他想起了那天她将筷子扔给自己时,手指上有处地方被削掉了一大块的皮。
她并不是个温柔的女人,至少不及年阿姨的五分之一,她不能很好的照顾人,因为她有自己的事业,她甚至,可能连他最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她只是不放手,却在不放手的那个范围内不做任何的挣扎。
大概,她也不是如自己想象的爱自己。
只能想出这个一个借口。
陈靖觉得,其实来个了断也不错。
因为他也有些厌倦了跟年芯瑜这样彼此拖着对方,戴着面具面对对方的关系。
他接过了那份文件。
从回到陈家开始,陈靖就知道自己以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但在陈肇天去世时,他才知道,他要面对的东西,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可怕厉害得多。
从小到出国,他都是陈氏股东的傀儡,一举一动甚至都在保镖的监视之下。
没错,他是利用了芯瑜。
她的身份,让那一群老匹夫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自己。
而后又在芯瑜的掩护下,出了国,摆脱了一切束缚努力学习。
该是他陈靖的东西,他会慢慢将它们都夺回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但这之中,多了一个变数。
年芯瑜。
她或许是自己迈入堕落之前唯一的一抹光。
他知道自己该抓住,却又觉得碍手碍脚。
如今机会来了,他又在犹豫什么呢?
陈靖轻笑一声。
“我是该感谢年叔叔细致周到的安排吗?”
努力忽略心中一抹怪异的难受,陈靖死死的握着那份文件,笑意不减。
陈连拍手。
“好说。既然你接受了,那我也可以回去汇报工作了。”
陈连说完,直接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外面,一直等在不远处的年芯瑜看到陈连从里面出来,走了过来。
“陈叔叔。”
她喊了一声。
陈连拍了拍她的肩膀。
“进去吧,陈靖大概有事要跟你讲。”
年芯瑜的脸色白了几分。
良久,才“嗯”了一声。
陈连看着她走进去,眼神有点复杂,直到办公室的门再一次关上,他才拿出了手机,向年瞿旸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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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发生的事情,陈氏的员工们传了很多个版本,不同的版本有不同的说辞,但都相同的地方是,年氏的总经理年芯瑜,和他们的老板分手了。
那天年芯瑜从他们老板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虽然神色一如往常的矜贵高傲,但掩饰不住双眼的红肿,而后匆匆离开。
从那天开始,年芯瑜便再也没有去过陈氏。
两人平日里的关系亲密,却从来没有公开说过彼此的关系,也没有订过婚,倒是没有过多的流言困扰。
而从那天开始,陈靖的事业开始翻盘。
陈氏的股东被他清理了很大一批,他手上握住了绝对的掌控权,前两天还收购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互联网科技公司,进军互联网事业。
说来也是神了。
自他掌控陈氏的主动权后,他投资了几个中等项目,都获得了巨大的收益。
剩下的陈氏股东,再也不敢轻易试图掌控他。
陈氏的天,终于变了。
陈靖的为人,越来越阴沉。
他的手段也渐渐的出了名,狠辣而不计后果。
但他眼光却是被公认了的独到,陈氏从几年前的一蹶不振,到如今已经隐隐有了要赶超慕氏的势头。
这个时间,不过半年。
一次晚宴,陈靖推拖不得,便去了。
会上,再次和年芯瑜相遇,大概是什么想到的事情。
这半年来,他几乎是发了狠的用在事业上。没有了束缚,没有了顾忌,他一切都顺风顺水起来。
这半年来,大概也是很少想到年芯瑜的,虽然她的新闻,总是源源不断的通过各种渠道飞到他的耳朵里。
年芯瑜跟华氏集团的二公子相了亲,互相满意,似乎在开始交往。
华氏集团的二公子向年芯瑜求了婚,年芯瑜哭着答应了。
两人一起去海岛游玩被狗仔拍到,问及婚礼时,两人答说快了。
……
恋爱中的女人,应该是幸福的。
但此刻看到的年芯瑜,却相比半年前最后一次看到她时,憔悴了很多。
她本来就瘦,加上憔悴,整个人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只是不变的,是她脸上越来越冷的神情。
这样倔强而又冷漠的女人,被一个求婚感动得哭了是什么样子,陈靖不知道,但知道的是,在再一次看到年芯瑜时,他的心,竟然莫名的拧了拧,有些疼。
他强迫自己在对上她的视线时,冷漠的转开,而后跟一个美女旁若无人的谈笑了起来。
他长得俊美,心思又野,不过几分钟,就让美女主动往他身上贴身子。
不远处的年芯瑜见着了,眼里有些刺痛得厉害。
“小瑜,我们该去跟徐伯伯打声招呼了。”
旁边,华秦叫住了她。
他的视线顺着她的视线往不远处瞧了一眼,便了然,他凑到她耳边不赞同的道:“我不得不说一声,我不怎么看好这个男人,小瑜,你值得更好的。”
“值不值得都不是我们说了算。”
年芯瑜回过头,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得看老天。好了,我们走吧,不是说,该去跟徐伯伯打声招呼么?打完招呼,我就先走吧,扬子津的眼神都快要杀死我了。”
华秦一愣,轻笑一声。
“他反正也是不敢在这种场合放肆的,不如就逗逗他,多看看他杀人的表情。”
“你饶了我吧。”
年芯瑜佯装颤抖了下,“他倒是疼你护你,可是对我却不会手下留情。喏,你的手你的手,别碰到我的手了……别忘了那个吃醋的男人上次让你洗了多少次手!”
实际上,年芯瑜表面上确实跟华秦在一起了,但不过是为了帮华秦和扬子津一个忙。
这一对苦命鸳鸯不被家里所理解,被迫相亲,而第一个炮灰就是年芯瑜。
相亲那天,华秦很老实的向她说出一切,说他不爱女人,只喜欢男人,并且已经有了爱人。
年芯瑜只愣了一下,也说出了自己的事情。
“我不想相亲,我也有爱的人,正好你也是被逼迫相亲,不如我们先假装在一起,引开那些视线如何?”
就这样,两人便“在一起”了。
至于求婚什么的,实际上是扬子津向华秦求婚。
扬子津愿意放下扬家的一切,放下他的继承权,带着华秦离开。
那晚,年芯瑜被这一对不被世俗接受的男人给感动,大概也是想到了自己和陈靖,便红了眼眶。
而在海岛度假,当然,也是为了给这对情侣遮掩。
华秦笑了笑,大概也是想到了那次惨痛的经历,便放开了抓住年芯瑜的手。
两人并肩走到了徐庆的跟前,说了几句祝福语便离开。
华秦本来要送她,但被中途突然跑来“谈生意”的扬子津给截住,将人半拖半抱的拉走了。
年芯瑜站在酒店大门口,吹着夜晚的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她好像没有喝多少酒呢。
她忍不住的转回头,只一眼便看到了人群里大放光彩的那个男人。
没有了自己,他果然飞得好高,越来越高。
忘了是谁说过,三十多岁的男人,最好不要有女人和家庭,因为会绊住他们奔向理想的脚步。
自己对于陈靖来说,原来只是一颗绊脚石。
那天在办公室里,他说不爱自己,想做个了断时,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爱他。
只是她要怎么表达?
说,陈靖,我爱你,你能不能将你的心,分一半给我?
她说不出口这样的话。
她也是骄傲的,骄傲的人遇到骄傲的人,大概就会这样,除非都退出,否则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嗯,他还说过,自己是一个很没有意思的女人。
不会依靠男人。
不会向男人撒娇。
也不会苟引男人。
大概她除了年氏千金的光环外,一无是处,是他的鸡肋,留着没什么用,弃了又觉得可惜。
但他也不想再跟自己耗下去。
眼圈有些模糊,她狠了心的转过了身,朝楼阶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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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今晚有些喝多了,当有了一波投资商过来跟他碰酒杯时,他借故去了洗手间。
在来之前,他环视了一下全场,并没有看到年芯瑜。
他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不知道怎么的,在刚刚见过她之后,她的身影便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徘徊,怎么赶都赶不走。
“F.uck!”
他低咒了一声,却忽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类似喘息的声音。
洗手间的门口放了一个内里在打扫的警示牌,只有外面的洗手台可以用。
陈靖抿了抿唇,本是要直接离开,却忽然不小心听到了里面有人在低声吼道:“不准给我牵她的手!不准拉她!就算你和年芯瑜只是朋友,也不准!”
听到了年芯瑜的名字,陈靖眸光一闪。
大概是里面的人也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随后,他便再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传出。
他就躲在旁边的拐角,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里面才相继走出两个男人。
看到那两个男人,陈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冰冷了起来。
陈靖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否则又怎么会突然针对起华秦来了?
在宴会上,两人闹得有些大,差点大打出手,惊动了一直在聊着的徐庆还有……年瞿旸。
看到互相脸上都挂了彩的两人,年瞿旸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盯了一眼华秦,便看向陈靖。
陈靖冷着脸,直接转身离开。
一路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大概是疯了,所以才会开着车来到了他曾和年芯瑜住的小公寓。
这个地方,是很早很早之前,还不够成熟的两人合力买下来的。
但自从半年前,不仅是年芯瑜再没有来过这里,连他自己,也没有再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