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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风老板的身家,多少美貌女子没见过?
说是风老板为苏怀云而出手,王秀咏听着就像是个笑话。
当初对苏如安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过借机敲打敲打苏怀云一番,谁知道她把事情闹大,搅得天翻地覆,如今难以收拾?
“老爷评定在即,只怕是有心人做的。你先沉住气,事情未必跟我想得一样糟糕。”王秀咏蹙着眉,只觉得此事不好办。
等了不足一个时辰,苏老爷就回来了。
打量着他的脸色,王秀咏心里咯噔一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老爷一进来,还没来得及打发掉屋内伺候的丫鬟婆子,就对王秀咏呵斥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还真是胳膊向外拐,把大姑娘留下的古琴送给蒋公子了。若非我亲眼所见,也是不信的。”
他也没想到在苏府,还真是看见那台古琴。
蒋睿晟百般解释,这是路娇娇在酒楼留下的赝品,他来不及叫住路娇娇,只得让小厮先带回来,回头亲自送回苏府去。
只是这古琴,苏老爷却是见过的。
不但见过一回两回,毕竟这是大夫人的心爱之物。
两人刚成亲的时候,还是你侬我侬的。
大夫人亲自给他弹琴,用的就是这台古琴。
上面的纹理,就是苏老爷有一回不小心把古琴磕在石桌上,那道浅浅的痕迹就在不显眼之处,他却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说什么赝品,这就是大夫人留下的遗物,苏怀云藏在倾云苑里的那台古琴!
苏老爷也没想到,路娇娇居然如此胆大,直接从倾云苑偷出这古琴,却是送给了蒋睿晟。
苏怀云的冷脸犹在跟前,苏老爷之前还百般不信,搁下保证来,如今简直是间接打了他的脸,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他心里不痛快,让人带着古琴就回来了,对蒋睿晟也没什么好脸色。
明明跟苏怀云有了婚约,私下里还跟路娇娇来往,这位蒋家的大公子指不定藏着什么心思。
在自己跟前翩翩君子的模样,也不知道多少是装出来的!
苏老爷只觉得自己打了眼,居然觉得蒋睿晟是个不错的,有意跟上峰推荐此人,如今便要斟酌一二了。
他有心提拔蒋睿晟,但是此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跟路娇娇来往。
苏老爷素来疑心重,只觉得蒋睿晟另有目的。
会不会是借着路娇娇的手打探苏府,又或是苏老爷的把柄,以后把他从位子上扯下来,取而代之?
官场上的阴暗,苏老爷多年为官,知道得不少。
踩着亲友的肩膀爬上去的,不胜枚举。
蒋睿晟看着年轻,没想到是个城府极深的。
若是被他得逞了,苏老爷以后的仕途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王秀咏被苏老爷大声呵斥,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对彩晴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赶紧把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赶出去了,连带着把门给关上,免得让人看见听见。
见状,王秀咏这才吁了口气,上前道:“老爷莫要气坏了身子,总要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她的目光带着茫然,似乎并不清楚路娇娇做了什么,苏老爷面色有所缓和,却依旧沉着,好歹被王秀咏推着在椅子上坐下:“娇娇把古琴偷出来,送给了蒋家公子。是赝品还是真品,我一眼就瞧出来了。娇娇在府里总没被欺负,我也没苛待过她,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是给路娇娇定罪了,但是王秀咏很清楚,这古琴绝不会是路娇娇偷出去的。
一来路娇娇没这个能耐,二来她身边全是王秀咏送去伺候的人,一举一动都在王秀咏的眼皮底下,尤其在府里,哪里会出这样的乱子?
她眨眨眼,上前给苏老爷捏肩,一边温柔地道:“老爷消消气,娇娇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未必能够瞒着我把古琴偷出去。”
这么一说,苏老爷倒是一怔。
路娇娇确实被养得搅蛮任性,而且不甚聪慧。
他之前只顾着生气,倒是没想到这一茬。王秀咏在府里看着,路娇娇没可能瞒天过海把古琴送出去:“怎么,不是娇娇做的,难不成是府里的下人所为?”
想到府里有别人家的钉子,悄然无声做出这样的事来,苏老爷又皱紧眉头。
王秀咏柔声道:“我也不清楚,已经让嬷嬷把府里的下人都查探一遍,总能发现些端倪来。想着蒋公子的为人,若是喜欢这古琴,直接跟大姑娘要就好了,想来大姑娘也未必会拒绝,何必绕一大圈把古琴弄出去,还让老爷看见,人赃并获?”
苏老爷听着她有条不紊的话,顿时慢慢冷静下来,点头赞同道:“夫人说得有理,蒋家公子要真是偷了古琴,就这么拿出来被我看见,确实有些不对劲。”
那么,这一局是想离间两人的关系?
他想到最近的评定,蒋睿晟又是最有可能接替自己的人选,有人眼红来捣乱,的确有可能。
苏老爷拍了拍王秀咏的手背,示意她坐下:“幸好夫人提醒我,不然我就要中计了。”
跟蒋公子闹翻,如同跟蒋家断绝了关系,这对苏府来说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第76章退让
苏老爷的气消了,却依旧忧心忡忡。
等了又等,两人用过晚饭后,嬷嬷才姗姗来迟,对他们行礼道:“见过老爷和夫人,老奴把府里的下人都查了一遍,这几天单独出门的有三人。”
王秀咏点头,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嬷嬷连忙答道:“一人是门房的小儿,将近子时出门,鬼鬼祟祟的,却始终闭着嘴不肯说到底出外是所为何事。一人是飞霜苑的如箐,趁着路小姐睡着后出去了,却也不肯回答。再有一人是文渊苑的洒扫丫头,也是趁夜出去,约莫半个时辰才回府。”
她压下声音,小声答道:“最后这丫鬟,老奴倒是审出来了。她屋里有两个银锭,说是少爷赏下的。问了少爷,却不记得有此事,反倒院子里丢了一两样不怎么起眼却值钱的孤本书册。”
言下之意,这丫鬟手脚不干净,趁着苏怀斐不注意,把孤本偷出来拿去变卖换钱了。
王秀咏皱眉,不悦道:“府里竟然有这样的丫鬟,还是在怀斐身边伺候的。老爷,此事可不能姑息,这就打三十板子,直接让人牙子来发卖得远远的。”
苏老爷点头,赞成她的做法:“苏府可不能留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却也是家丑不好外扬,灌下哑药再发卖了才是。”
不然说了些不该说的,到时候累及的就是苏府了。
王秀咏微微颔首,嬷嬷会意,知道那丫鬟的下场不会太好了。
被药哑了,卖不上好价钱,一些小门小户都不肯买,人牙子只能把人送到偏远的边城去做苦工。
只怕累死了,才能从那鬼地方出来了。
“至于其他二人,都押上来。我倒要看看,谁给了她们胆子,居然敢不回话?”王秀咏一声令下,就有几个粗壮的婆子把两人给押到柳绣苑来了。
她暗地里皱眉,府里被怀疑的有三个人,居然一个都没跟倾云苑扯上关系。
这就让苏怀云彻底摘出去了,王秀咏就算想把她给拖下水,也是不能够的。
小厮和如箐都被拖了上来,浑身狼狈,一脸惊恐。
王秀咏扫了一眼,看向苏老爷道:“正好老爷在,还是老爷来问吧。”
苏老爷厌恶地看着两人,只觉得是府里的毒瘤,根本没什么耐心:“我给你们二人最后一次机会,坦白的话,还能全须全尾被赶出府去,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厮打了个哆嗦,知道苏老爷一言九鼎,终于撑不住了,软倒在地上,小声答道:“回老爷,小的之前一时手痒,在赌坊玩了两把,谁知道输了个精光,还欠下了不少债务,情非得已,这才会铤而走险。”
言下之意,他为了活命,免得被赌坊的人打断腿,偷了府里的东西出去变卖。
害怕别人知道,索性瞅着子时才敢偷偷从角门溜出去当铺。
当初也是胡商那边给了他不少赏钱,才会跟路娇娇提起那古琴。
如今坏事了,小厮也想变卖东西多弄几个大钱,送给路娇娇的身边人,好歹给他美言几句,不至于被路娇娇迁怒了。
谁知道路娇娇还没发难,反倒是苏老爷和王秀咏亲自审问?
想到这里,小厮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他还真是猪油蒙了心,只看见几个赏钱就乐得找不着北,在路娇娇面前露面,把此事揽了过去给胡商介绍生意,以为自己赚大了。
如今才发现,自己是落了套,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
苏老爷沉着脸,挥挥手道:“去他说的当铺看看,要是真的,直接打三十板子就送到人牙子那里,不必带回府来了。若是当铺不认,那就送去赌坊里。”
小厮浑身颤抖,面如死灰。
要是当铺不认,他岂不是要被赌坊拿下,断腿是事小,被卖到黑矿场去,这辈子都别想从那个鬼地方出来!
只以为会被打板子,然后还能继续留在府里。
再不成,被赶出府,好歹逃到偏远的地方,也能躲着赌坊来催债。
但是被送去赌坊,那么他这辈子就毁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小厮哭叫道:“老爷,小的也是一时贪财,老爷饶命啊……”
“堵上嘴,这声音太难听了。”苏老爷冷声说着,自有两个护院堵住小厮的嘴巴,像死狗一样把挣扎的小厮拖出了柳绣苑。
处置完小厮,苏老爷又看向如箐,见这丫鬟面色犹如白纸,他挑眉道:“你是娇娇身边伺候的贴身大丫鬟,说罢,这次古琴的事,你是不是跟外人联手欺骗你家主子了?”
如箐吓得扑倒在地上,急忙摇头,答道:“老爷,奴婢万不敢欺瞒姑娘,此事根本不知情。”
“不知情?那么你偷偷出府去,为何不敢说究竟做什么?不是心虚,为何要夜里悄悄离开?”
苏老爷眯起眼,似乎失去了耐心:“你不说,那就跟另外的丫鬟一个下场,直接打三十板子就卖去人牙子那里。至于汤药,也得给你准备好才是。”
路娇娇身边呆了这么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自然不会让如箐全须全尾离开苏府。
如箐吓得不轻,闭上眼颤抖着许久依旧没开口,显然是不打算坦白了。
苏老爷十分不悦,王秀咏倒是惊讶。如箐这丫鬟是她亲自挑的,身家清白,品性也好,没道理会做出背叛路娇娇的事来。
刚才看着也不像作伪,古琴的事或许真的跟如箐没有关系。
那么她夜里出府,究竟是为了见谁?
“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底下人暗地里的动作,我也是清楚的。不是为银钱,那么就是为了情郎了?”王秀咏琢磨一番,慢吞吞开口道。
果真见如箐瑟缩了一下,看来是被王秀咏猜中了。
如此,她更加和颜悦色,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丫头,不想把对方供出来。只是这会儿不说,你受了罪,那人岂不是要心疼?再者,若是般配,我这个当主母的,也没道理棒打鸳鸯。”
王秀咏的话让如箐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几分迟疑,显然是有些动摇了。
只是半晌后,如箐又低下头来:“夫人还是别问了,奴婢犯了错,理应受罚。”
“好,嘴巴够硬的,就不知道打三十板子后,是不是也能这么嘴硬。”苏老爷摆摆手,示意王秀咏不必再问了。
如箐显然是打定主意,绝不肯把对方供出来。
她越是隐瞒,此事就越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