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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也跟着花痴了一把,“我们少爷真俊,想端王还不如看我们少爷,起码能见到真人。”
林琅拧了她一把,“整日只想这些,是不是该早点把你配出去才好啊。”
“不行不行,我还要伺候小姐。”
两人嬉闹间,林怀瑾到了。
“蓁蓁。”
“哥哥。”林琅莞尔一笑,脸上的红晕未褪,眸光潋滟,欢喜的看着自家哥哥,同时在心底十分同意杏儿的赞道:嗯,他哥就是俊!
林怀瑾其实也这样想,阔别一年,小妹生的如此美丽,再过一年,及笄之岁怕是就要许人家了,他绝不能轻易将小妹许配出去,更不能让林正则做这个决定。
这些事都被他压在心里,林怀瑾开口道:“母亲近日可好?”
“嗯,请来的大夫很好,母亲连眼睛都清明不少。”
林琅见林怀瑾眉头轻锁,问道:“哥哥有心事?”
林怀瑾犹豫了下,他虽为人严谨冷肃,对家人是没太多防备的:“近日似乎有人找我,不过也不是我,只是和我同姓同字,今天有人问到我这里,有点奇怪而已。”
“同名?”
“嗯,是找林云淇,我问了下,对方似乎姓云,不过不打紧,只是同名罢了。”
林琅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是杏儿捅了她一下,做了个嘴型,林琅才猛然记起,她顿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浑身僵住。
姓云?
不会是她路上遇到的那个云将军,云飞扬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关于端王进京的时间细节。
第60章兄妹
林琅保持着一种被人用转头拍了后脑的昏晕状态,脚下机械僵硬的跟着林怀瑾,耳朵听不清他一句话。
脑子里都是刚才林怀瑾说的那句话,林云淇、林云淇……她当初被云飞扬轻薄举动气的随口说的名字竟然真的被他记在心上,他不会找来家里吧,那样的话真就是一团乱麻了!
“蓁蓁?”林怀瑾察觉到妹妹的心不在焉,英挺的浓眉微锁,他这一双浓眉也是唯一与林正则外貌相像的地方,正因为这对黑浓的长眉才显得林怀瑾越加眉目清冷,又英俊不凡,这样的相貌用关切的语气说起话来杀伤力是极大的,只是他露出这样的神情语气只有在亲人面前了,“难道你也有心事?”
林琅下意识的摇头,又连忙掩饰道:“是有一事要哥哥帮忙,进屋再说。”
“也好。”
蕙娘在午睡,林怀瑾今日抽了空不在于一时,兄妹俩便没有叫醒蕙娘,他们先说话。
林怀瑾先开口问林琅在府中的情况,他最担忧的就是这点。
林琅将百合与常姨娘要走杏儿平叔的事情说了,她都妥善处理,可林怀瑾浓眉依旧不送,“常姨娘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你扮作如此性格,对外总是名声不好,若是常姨娘再大肆宣扬,对你以后的婚事嫁人也有阻碍。”
林琅微微红了脸,这是第一次家人提起关于她以后婚娶的事情,而是还是从自己的哥哥嘴里听到,林琅浑身的不自在,“什么嫁不嫁的,还早着呢。”
“不早的,女儿早嫁,”林怀瑾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低黯,“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个家的。”
“我自然要离开,但是带着母亲一起,还有哥哥,都脱离这里,绝不和这地方有任何粘连!”林琅不想提离别之语,那总让她想起悲伤的回忆。
一时间,林琅与林怀瑾都沉默了。
即使他们两个都有心想脱离林府,可做起来谈何容易,如今林怀瑾仕途正隆,林正则绝不可能放过蕙娘与林琅两个重要的筹码,林琅更不舍得让哥哥自毁前途,多年苦读如今登上官场,是多少辛苦得来的,可林府,对他们而言的的确确是个吃人喝血的毒虎。
最重要的还有蕙娘,兄妹俩至今还没问蕙娘准确的态度,如若蕙娘不愿,他们怎么也不可能离开。
不过林琅与林怀瑾心中都有答案,每次林怀瑾来,蕙娘都劝林怀瑾多多顺应林父,平日里也是这样告诫林琅的,蕙娘所有的恨意与怨怼都是朝向常姨娘,尤其在知道上次林父为林琅做主将平叔杏儿送了回来,又安抚一样给了不少好东西,蕙娘是顶好的绣娘,即便眼睛不明,手上一摸便知道送来的是上好的布料,一连几天催着林琅去跪谢林父,整日里与林琅念叨林父对林琅的好。
她却不知,这些东西都是林琅精心设计,猜中了林正则的弱点才费尽要来的,而且除了布匹,其他都是普通玩意儿,林父靠着林怀瑾推举他上任的火炮房赚的满盆,这些东西哪里算得上好呢。
只是蕙娘不懂,或者是不想懂。
兄妹俩暗自在心头叹了声,林怀瑾回首望了一眼内室,“母亲还是那样?”
林琅点头。
“她太恨常姨娘了。”所以才忽略和转移了对林父的怨。
“其实我有些不懂,母亲若是因为父亲要娶常姨娘而恨她,可更恨的不该是父亲吗?”
林怀瑾微微摇头,“当初父亲的确是想与母亲和离,只是母亲不愿,其实母亲后来是主动带我离开这里的,也是因为这个当初才没能和离,又因常姨娘家道中落,才成为姨娘。”
“主动离开?”
“嗯,母亲怕了,我们是连夜逃得。”
怕?
林琅眼底浮起疑惑,林怀瑾似乎一瞬间也回到了多年前极冷的冬夜,那时候的风比如今要冷劲多了,刮骨钻缝的疼。
“常姨娘在婚前便中意父亲了,也知道父亲家中有了母亲,还有我,一个已经娶妻有子的男人,就算她那时是高官的庶女,最多也只能得个平妻的位置,可她怎么能甘愿呢。”
若是蕙娘没了孩子,休妻指日可待。
所以,常姨娘在婚前便已开始布局,收买了府中的姑子,制造了他的溺水,好在他自幼习得水性,骗过他人没能死成,可难免开始高烧,始终不退,后来细想,那时请来的大夫怕也是有问题,第三次,便是他的食物中掺了毒物,他那时还在病重,食物有一点不对便吐了出去,还是平叔及时发现,用牛乳与蛋清混合让他彻底将有毒的东西吐了干净,这才性命暂且无忧。
常姨娘这样一个当时还未出阁的姑娘,算计即将嫁入男人的长子简直是步步为营。
蕙娘无半分心机,又无力反抗,可她这一生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子女,眼见儿子几次遭害,夫君又只认为是意外,她干脆下了狠心,如同之前从家乡赶来京城一样,带着平叔与林怀瑾离开了是非之地的京城,又埋下了今日的因果。
“原来是这样,父亲没有去找过你们吗?”
林怀瑾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他若是想怎么会找不到。”
林琅垂下眼帘,是呢,若真是有心,他们在渝镇那样的小地方都找到的,怎么可能追不回刚刚离去的他们。
不过也算是因果报应,常姨娘家道中落还是成了姨娘,林正则多年也仕途不顺,可如今两人都成了虎视眈眈的毒物,盯着林怀瑾与蕙娘,处境更是进退两难。
“我这次来,之后怕是有一段日子才能再过来,”林怀瑾沉下脸,“太子即将归来,五皇子如今每日都焦躁不安,最近昭我们前去的次数越加增多,我分身乏术,所以你在府中更要多加小心。”
林琅点头,“我明白的。”
“你之前说的事是什么?”
“哦,”林琅心极跳了下,咳了一声,“哥哥可认识崔珩?”说起这话时,她心虚的眼神移到了地上。
林怀瑾顿了顿,“是崔相之子?听说他身体多病,几乎不见外人,我也不认得,蓁蓁怎会突然提起他?”
林琅掩饰神色,只说上京途中曾受过他的援助,还在他的府上住过一段日子,就连到林府的马车都是他的,所以想让林怀瑾方便的时候,帮她还回去。
崔相家大业大,在京外有庄子林怀瑾也不疑有他,点头道:“这是小事,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必上门感谢。”
林琅闷闷应声。
如此,便是最后一丝联系也断了吧。
“云旗?”蕙娘从内室里走出来,蜡黄的脸这些日子已养回不少,气色虽不如林琅红润,倒也没了之前的病容,如今欢喜笑起更是精神奕奕,“蓁蓁怎的不叫我,来了多久了?”
林怀瑾起身扶蕙娘坐下,边答:“只是刚来,见母亲睡着便没叫您,我今日可多待些时间,母亲别怪蓁蓁。”
“就你疼她。”蕙娘笑着转头和林琅说:“蓁蓁,你去请你父亲过来,让他和我们一起用晚饭,说起来我们一家还从没一起吃过饭呢。”
这话一出,林琅与林怀瑾的脸色都顿住了,林琅抿了抿唇,可又不忍心扰了母亲难得的好兴致,可让她去请林正则,对于刚刚听过一番过往的林琅而言实在不愿。
还是杏儿瞧出林琅表情,主动和蕙娘说她去请,蕙娘答应,没多久杏儿回来,果然林正则答应了,甚至没到晚上,他便过来了。
这段时间真是难熬。
林琅与林怀瑾心中百般滋味,只有蕙娘与林正则欢声笑语的不断说话,只有蕙娘催促两人开口时,林家兄妹俩才会硬邦邦的说几句,其余时间只是食不知味的吞饭。
整个饭桌上,真正高兴的,恐怕只有蕙娘一个了。
至于林正则不过是逢场作戏,这戏瞒不过见过官场的林怀瑾,也骗不了知道他冷漠心性的林琅。
等到林怀瑾离开,林正则和蕙娘单独说了好一番话才离开,走的时候蕙娘满脸的失望,林琅知道,他是去甄姨娘那里了。
***
母亲完全不知府内的风云诡谲,更不明白她的儿女们处境堪忧,可林琅不得不为以后的日子打算。
入夜将睡后,林琅对杏儿说:“杏儿,我们早晚会离开林府的,但首先最重要的是要钱。”郑老爷子给的那些早在不崀山被劫时没有了,后来再上京,还是木伯给了一些,哥哥刚刚上任,谨慎小心不会轻易收取钱银,所以使得他们手头上能动用的钱财实在是太少了。
“我们手里必须要有钱。”
杏儿为难:“可我们在府里根本出不去,如何赚呢?”
林琅狡黠一笑,“办法我已经想到了,只是想问问你,”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一打开,里面躺着两个精致可爱的绣帕,绣样虽说简单,难得的是绣工精巧,还是云绣的针脚,“从前母亲不愿意我动针,这才造成当日在渝镇的困境,如今已又没有王氏那样日日威逼,我自然可以用这招了,你跟我说说,京城云绣样的价格还有哪间店铺生意最隆,价高者得,不愁不来钱。”
杏儿眼眸一亮,猛地拍了下手,“小姐太厉害了!让我想想,如意馆、清鸣楼、四月阁……”
这一夜,林琅与杏儿兴奋的探讨生钱大计。
在同一府内,北院一座华丽的屋中,锦绣屏风旁有两个人也在兴致勃勃的探讨,正是常姨娘与她的女儿,林如云。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驾到,反应太剧烈了,努力写完更新,我去休息躺着了。
第61章相配
烛光冉冉,华丽的屋内响着利器摩擦的咔擦声响,正是常姨娘愤恨的不断用剪刀剪碎布料的声音,这样的单调的冷厉声响令内室的丫鬟们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语。
不久有人进来,丫鬟并未通传,该是亲近之人。
一个身形娇小窈窕的少女走了进来,她面容清秀,眉宇间含着一分怯怯之意,神态又娇弱,让人忍不住连说话都轻上几分,唯恐吓到了她。
少女见常姨娘激愤大怒的样子并不畏惧,反而上前福身,她开口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母亲莫要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常姨娘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昏黄光线下她高高的颧骨与单薄的双唇更显整个人阴历异常,见到来人她双眼微垂,态度说不上欢喜,随意说了句:“云儿来了啊。”
“我想母亲,所以看看您,”少女正是常姨娘的女儿林如云,林如云上前从善如流的将常姨娘的手中的剪子拿走,放到桌上后双手捏着她发酸胀痛的虎口与关节,为常姨娘舒缓肌肉,又小声劝着:“我听说大哥来了,所以父亲今晚去大方用饭,不过是一次罢了,之后父亲还是会和从前一样每日来陪母亲,母亲何必这样动气,伤了自己的身体,倒是便宜了旁人。”
“就是因为他一直陪着我,可这次他竟然、竟然……”常姨娘一双眼里满是怨毒,“有了这个开头,以后就停不下来了,云儿,我真的恨啊!”
林如云亦深感母亲忧愁,叹着:“新来的姐姐确实不好对付,让人头疼。”
“哼,一个乡下野丫头能有多少本事,蕙娘能养出林怀瑾这样的孩子都是祖坟冒青烟,那个林琅不过有几分姿色,其实就是个蛮横无理的臭丫头,上次还在你父亲的房里出言不逊,将你父亲气得直和我说要找个嬷嬷教她规矩,”让她给那个死丫头请嬷嬷将她教好,做她的春秋大梦吧,常姨娘拉住林如云坐下,“云儿可知,如今南院中真正难对付的是谁?”
林如云睁着一双懵懂娇怯的眸子微微摇头。
“呵呵,纵然是我也没想到,竟然是那野丫头身边的丫鬟,看起来毫不起眼,做事也滴水不漏,不过终究还是被钱嬷嬷看出了马脚。”
林如云疑惑的问:“怎会是她?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