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教授,吃药啦_分卷阅读_134

叶清灵月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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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轻舟自己也知道,这事和我说没有用,不过我好奇一事,我挑了挑眉梢,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上次爸爸说让你见左池,见到了吗?”

    轻舟脸色顿时白了白,她愤恨道,“亏我跟了他十几年,男人的心冷起来,就是个畜生。”

    我心下了然,看来我没有猜错,左立强能让他见到左池才怪,我可从不认为左立强是会心慈手软的人。

    左霄启到的时候,空气已经静默了好久。

    “霄启。”轻舟扑倒左霄启面前,拽着他的衣襟,“左池好歹是你弟弟,就算你们没有兄弟情,他也是立强的儿子。”

    左霄启嫌弃地推了推轻舟,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被轻舟拽过的布料,“你生下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你和我爸爸苟且快乐的时候,我妈死在了医院,你们还有脸生下孩子,我容忍你们这么多年,早就够够的了。”

    轻舟见左霄启如此决绝,便又换了一副姿态,她在沙发上坐定,抱臂冷笑,“我和立强不是合法夫妻,左池的确是私生子,可是他只要是立强的儿子,他就有合法继承权,你不怕丢人,我更不怕丢人,那我只好聘请律师了。”

    对左霄启来说,走法律程序是他的硬伤,他眉头紧蹙,双眸冷冽,迸发的清寒气息似是浸润在冰潭,无法救赎,“滚!”

    轻舟不由软了音调,“霄启,立强已经这样了,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也该都过去了,我要的不多,左池成长,将来结婚生子立业,只要一份小康的生活就好。”

    左霄启不由澟眉,“滚,一毛钱都没有。”

    “霄启,你当真不讲情面?”轻舟脸色铁青。

    左霄启双腿慵懒地交叠,他细长的手指轻弹了一下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嘴角挽起一道乖戾的弧度,“我们之间有情面吗?”

    轻舟的眸子似一枚枚冷箭恨不能将左霄启万箭穿心,她咬了咬牙,“好,好,好。”

    她连说了三个好字,便拿过手边的包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砖上伴随着她心底的怨恨,一齐在办公室回荡。

    轻舟走后,左霄启烦躁的靠在沙发背上揉着眉心,我小心翼翼地问:“她今天可以来我这里闹,明天就能去公司闹,后天就能登报,大后天就能请媒体,大大后天就能请律师,你准备怎么办?”

    左霄启无力地摇头,“爸爸又没有死,只是病了,她还想现在就分遗产吗?”

    也对,只是生病而已,现在分左立强名下的家产还早点。

    我依然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妈妈,只是阮贝的婚事愈发让我们不安起来,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在保胎。

    一日晚饭后,左霄启抱着左瑾晗,将卡宴车钥匙递给我,说:“我们开车去外面走走。”

    我妈妈在住院,他爸爸也在住院,两头忙碌,还有各自的工作,也要照顾孩子,这些日子我们的神经都绷的有些紧,也有些疲累,他也是想要到外面吹吹风,散散心,无奈又不能走远,只能找个郊外清静的地方,听听风声,看看星星。

    我一路慢慢地开着车,关掉了空调,打开车窗,任夏夜的习习凉风灌入,吹着我们连日来疲惫不堪的脑袋。

    我将车子随意停在路边,左霄启抱着左瑾晗下车,朝着不远处的草地走去,我的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了,我弯腰从副驾驶拿过手机,一看是爸爸的来电。

    刚刚按下接听键,就传来了爸爸焦急的声音,“小瑷,你在哪里,小贝毒驾车祸,被带走了。”

    第11914年前的dna鉴定和遗嘱

    毒驾?车祸?

    每一个字符都透着事情的严重性。

    我的心不由一紧,“爸爸,怎么回事?”

    “小瑷,你先来医院看着你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回去看看。”

    “好。”

    挂断电话后,我喊着左霄启,“老公,我们回去,有事。”

    左霄启抱着抱着左瑾晗回头,清亮的嗓音透着抹难言的疲累,“什么事?”

    我吸了一口气,“小贝出事了,毒驾,车祸,爸爸要回去,我得去医院。”

    左霄启没有说什么,星空下,他俊朗的五官浸润在月色里,愈发的迷离,也愈发的倦怠,他低头吻了吻左瑾晗的小脸,又抬头凝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本来是偷了一点点时间想要放松那么一下下,结果又被不堪的俗事打扰。

    我勉强勾了勾嘴角,正欲说些什么。

    左霄启举步朝着我走来,“好,回去吧。”

    到了车前,左霄启将左瑾晗递到我的怀里,说:“妈妈抱,爸爸开车。”

    我抱过左瑾晗,正准备转身钻进后座,我的身体落入一个宽厚的怀里,左霄启将我和左瑾晗一起搂着,他的肩膀浸润了夏夜的凉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和青草气息,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老婆,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亦或者是在安慰我们这些时日的劳心劳力。

    我点头,“嗯,一定会的。”

    到了医院,爸爸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左霄启想要开车送爸爸,爸爸坚持自己打车回去。

    我抱着左瑾晗坐在病床边,妈妈已经睡着,看着他苍老了许多的容颜,我一时感慨万千,她宠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差点害得她丢了命不说,还处处惹事生非,饶是如此,阮贝在她的眼里都是优秀的,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她的儿子是优秀的。

    第二日,传来消息,阮贝吸食了冰毒,撞上了一辆宝来,阮贝的人倒没有什么事,可是对方却连挡风玻璃都被撞了个稀烂,人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住进了医院,由于伤势太重,已经连夜从县医院转到了市医院,警察勘察现场的时候,看着阮贝面色不对,一检查,是毒驾。

    副驾驶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宁,小宁何许人也,某个村子里的小太妹,ktv的坐台小姐,至于怀孕一说,两个人能同时吸毒,看来也是假的了,爸爸卖了房子留着给妈妈看病的钱,就被阮贝用这样的方式坑去了八万块。

    什么叫坑爹,这才是实打实的坑爹。

    阮贝被警察带走了,爸爸没有见到阮贝,他去医院给伤者垫付了医药费,又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妈妈的病房。

    见到爸爸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分,左霄启赶紧给爸爸买来饭菜,看着爸爸一夜之间佝偻了很多的腰身,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心疼,一抽一抽地疼着。

    饭后,我打发爸爸赶紧去另一个房间睡一觉,爸爸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病床上的妈妈,点滴晶莹顺着他的脸颊无声的滑落,声音干哑的模糊不清,“我睡不着啊。”

    我走过去,抬手搭上爸爸的肩膀,“爸,眼前你先顾着伤者那边吧,这里有护工,他们会好好的照顾我妈,我也会过来,好歹我妈也算是稳定了,接下来的费用您就不要再操心了。”

    说起钱,爸爸老泪纵横,“都怪我,怪我太由着你妈,没有管教好小贝,连家里卖房子的钱都敢骗。”

    我和爸爸想到一处去了,幸好我嫁给了左霄启,幸好我现在有钱,如果没有遇到左霄启,我还在公司做着月薪三两千的工作,妈妈生病,阮贝赌博,骗钱,车祸,所有的善后工作都会是这个家庭的不能承受之重。

    就算是现在,父母双亲,一个躺在病床上,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一个殚精竭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愁白了头。

    左霄启叹了一口气,严肃道,“爸爸,要不我去找找关系,看看阮贝那边,能不能……”

    “不许去!”我口气坚决,“他犯了错,就让他自己承受代价,这次把他弄出来了,以后呢,小贝的事情,我们一分钱都不出,一点都不管,我只管我妈。”

    前些日子我还兴奋不已的想着等阮贝结婚我要送一份厚礼呢,还以为他真的能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呢,我真真是自作多情了,转眼间,人家就把这个家再次搅了个天翻地覆。

    “小左。”爸爸如枯萎的干草般毫无生气的眼神看向左霄启,“你看看,能不能把小贝那辆车卖掉,留着也没有用了,就是个祸害。”

    左霄启点头,“爸爸放心,明天我就去处理。”

    第二日。

    左霄启以最快的速度把阮贝的路虎卖给了二手车市场,爸爸也不计较多少钱,能脱手就好。

    阮贝被关在拘留所,反正也见不到人,爸爸也不用两头跑,只在医院照顾着我妈,倒是伤者那边,时不时有人来闹事,要钱,爸爸满脸无奈,“你们也看到了,我媳妇也在医院躺着。”

    可是对方也伤的很重,需要大半年左右的康复期,也是一大笔钱,爸爸决定把家里另外一套房子也卖掉。

    如此一来,我妈引以为豪的四套房子,也就只剩下他们自己住的那一套了。我却没有阻止爸爸卖房子的决定,家里但凡有一点家底,阮贝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妈就愈发觉得自己条件优渥,可以给阮贝撑腰。

    阮贝早晚会出来,到那时,一无所有的他,不知道会不会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去打拼。

    左霄启还是听从医生的建议在给左立强治疗,我知道,他的心里也是矛盾的,一面是亲生父亲,一面是多年的心结。

    左立强也在慢慢的恢复中,只是医生说,这辈子也只能在床上躺着了,不过,他现在生活不能自理不说,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和左霄启隔一两天会去医院看看他,每次去我都会抱着左瑾晗,把左瑾晗放在左立强的枕边,左霄启则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看着左立强眸子里像暗夜里浮起的微弱光亮,我知道,他也是高兴我们会去的。

    毕竟,结婚以来,左立强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将心比心,我知道他是爱左霄启的,只是爱的方式不同,或许是他们之间的父子情份很难沟通。

    每次我在左立强身边逗着左瑾晗,说:“叫爷爷。”的时候,左立强总会似有似无地唇瓣微展,他可能是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轻舟还是会时不时的找左霄启闹一闹,或者在左立强的病房外吵闹,左霄启烦躁不已的同时,也在想着把左立强的所有财产过到自己和左一喏名下的办法。

    左霄启也打发走了魏薇,还给了魏薇一点钱,说是谢谢她照顾爸爸,并让她带走了左立强买给她的所有的衣服首饰,如今算来,魏薇也是一枚小富婆了。

    这日,从医院看望左立强回来后,左霄启的车子驶向了左立强的别墅。

    他拉着我的手,穿过客厅,朝着楼上走去,我到过这里很多次,可是每次的活动范围都是客厅和餐厅,上楼,还是第一次。

    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他按了一组密码进去,门开了,我们抬步走进去,偌大的书房足足有五六十个平方,一整排书架上是满满的书籍,暗红色的实木书桌威风凛凛地立在那里。

    左霄启越过书桌,里面有个保险箱,他拧眉瞅着保险箱,拨弄了几下,眼角一点点蔓延上冰冷的气息。

    许久,他站起身,澟眉在书房的中央环视着四周,他的目光在整个书房逡巡着,他没有去翻动一一本书,看来这里他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

    “老公,你在找什么?”我问。

    “不知道。”他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我和左霄启每天工作,医院两头跑,而且是两个医院,我觉得肩膀沉沉的,刚刚二十五岁的我,已经过上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

    想到自己的年龄,我才猛然想起,今年左霄启没有给我过生日,而我自己也忘记了,大概太多的事情积压在他的心头,他也和我一样,忘记了吧。

    左一喏毕业后,左霄启建议她到自己家公司上班,左一喏摆手,“哥,公司有你就够了,我也不是那块料。”

    左一喏每天穿着两三百块钱的衣服,背着百八十的包包,买了一辆二手奥拓,开启了她的职业生涯,目前她应聘到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工作。

    对此,左霄启也没有什么意见,他倒是挺欣慰自己的妹妹能如此脚踏实地的工作,积累社会经验。

    左霄启带大的妹妹,家里有钱,自己也身家不菲,却能安心找一份三四千的工作,再想想阮贝,本来就没有骄傲的资本,却被我妈培养成了皇子,无奈,我妈给不了他皇权和皇位。

    9月19号,我和左霄启婚礼一周年的日子。

    我和左霄启都想好好庆祝一下,快六个月大的左瑾晗也开始调皮了,每天抱着她的时候,总是伸着小胳膊想要往外面去,也会自己拿着奶瓶喝水了。

    我们一家三口,开车车子驶出别墅,一个人影猛然窜过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定睛一看,是轻舟。

    左霄启滑下车窗,声音满是不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爸爸还没死呢。”

    轻舟急切地小跑过来,她站在车前,一脸素颜的她愈发显的憔悴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没有化妆的她,一双毫无神采的眸子像城市的夜空,浑浊不堪。

    “霄启,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轻舟未开口泪先流。

    “你儿子怎么了,我凭什么救他?”左霄启的声音毫无温度,“我没有下手弄死他就是好的。”

    “他好歹是你弟弟,是立强的儿子啊,他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定,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轻舟沙哑的声音似是从喉咙的最深处发出来,每一个字都是声嘶力竭的哭喊。

    “哦?”左霄启倒是来了兴趣,“他怎么了,你好好的告诉我,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真的?”轻舟眸光一下。

    左霄启无所谓道,“你先说。”

    轻舟抬起两只胳膊,抹了两把眼泪,从她的讲述中,还原了事实的经过。

    没有了左立强这个靠山,轻舟租住了一间民房,这么多年,轻舟虽然在左立强身边看似衣食无忧,还真就没有攒下什么钱,省吃俭用勉强够生活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