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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清晨,学子们像往常一样,三三两两的结伴去学院,不想,梦遥书院门前来了位不速之客,被火烧毁的脸皱巴巴的,鼻子、嘴巴瘪瘪的,衬的那双大眼睛更显怪异。
他望着朝气蓬勃,笑意盎然,气质各异的年轻学子们,眸子里不时的闪过一道道阴冷寒芒,能拥这等阴毒目光的,除了定国侯之子孙伟光,不做第二人选。
紫檀木的马车缓缓驶来,望着车上悬挂的祁王府标记,孙伟光收敛了眸子里的狠毒,急步走上前,拦住马车傲气的高声宣布:“萧世子,我要进学院读书!”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学子们纷纷停下脚步,望了过来,孙伟光来京不过几天,却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焚烧、血洗沐国公府之举,卑鄙无耻的让人发指,还想进学院读书,痴心妄想!
祁王府马车缓缓停下,车帘依旧轻垂着,没有掀开,萧清宇清润的声音透过车帘传了出来:“梦遥学院不收阴险毒辣,心思歹毒的学子。”
学子们闻言,心情大好,像他这么狠毒的人,进学院做学子根本就是在侮辱学院,萧世子拒绝他,拒绝的太对了。
孙伟光眸子里浮现一抹寒芒,随即又恢复正常,耐着心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书院是教人、育人的地方,我已诚心改过,世子何不给我个机会,如果心狠手辣的我,经由学院的教导成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学子,梦遥学院定能美名远播,而慧眼识英才的萧世子,也会更加受人尊崇。”
学子们瞪大了眼睛看他,眸子里满是鄙视,梦遥学院已是青龙国最大、最优秀的学院,人人夸赞,萧世子更是皇室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青龙国无人能及,哪还需要靠教导好他孙伟光来提高名声,这个孤陋寡闻的无耻小人,自以为是的往他自己脸上贴金,都不嫌害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院里多是优秀学子,但也不乏自制力差的人,万一他们被孙公子影响,变的心狠手辣,学院名誉就会毁于一旦。”
“梦遥书院能号称青龙国第一大院,是无数夫子、学子们几十年的辛苦积累,成就来之不易,身为梦遥书院的掌权人,要从大局着手,守护好学院的美名将其发扬光大,若因一已之私,放了不轨之徒入学,让学院蒙了污点,必是学院的千古罪人。”
萧清宇清润的声音如一汪清泉,淳淳教导流入学子们的心田,学子们深有感触,成就美名需要一步一步,慢慢积累,而毁去学院却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污点,孙伟光阴狠毒辣的手段,堪称无可救药,他进了学院,只会给学子们带来灾难。
发奋图强,勤学苦练成为品学兼优的学子?呵呵,随口说说而已,傻瓜才会当真。
孙伟光的面色阴沉的可怕,青龙国第一大院又如何?夫子们教导的再好又怎样?无非就是教授学子们学识,考科举,取功名,他是定国侯之子,可世袭定国侯之位,根本不需要和那些穷酸学子们争什么状元,榜眼。
梦遥学院在别人眼中是神圣的学院,在他眼里,和普通学院没什么两样,若不是为了完成老头子交待的事情,顺带着为自己报仇,他才不会来萧清宇面前自取其辱:
“萧世子,学生知道自己以前很荒唐,做了太多伤害别人的事,但学生认识了一名女子,她的美,她的好都让学生为之倾倒,为了配得上她,学生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请世子成全!”
学子们多是文人,喜好风雅,也没少听闻才子佳人的美丽故事,虽然孙伟光的样子和才子相差甚远,但他低沉、暗哑的声音细细描绘出了他的诚恳,他那懊恼的面色,悔恨的目光,也显示了他是真的想要改过自新。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孙伟光真的能由一名毒辣小人,变成翩翩君子吗?众人心里皆多了几分思量。
车厢里,萧清宇白玉手指轻轻摩挲着青玉酒杯,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声音淡淡:“我为何要信你?”
萧清宇松口了!
孙伟光眼睛一亮,心中不屑的冷笑,萧清宇也不过如此,眸子里闪烁着少有的正色,郑重保证:“因为我有诚心、恒心和毅力,若世子不信,可以考验!”
萧清宇深邃的目光微微一闪:“任何考验都可以?”
“当然!”孙伟光下巴微昂,傲气冲天。
望着他眸子里闪烁的得意与傲然,萧清宇嘴角微弯,孙伟光费尽心机想进梦遥学院,他就成全他:“无痕,孙公子交给你了!”
“是!”风无痕现身,雪色披风随风轻舞,转身看向孙伟光,眸子里闪烁着点点凌厉。
孙伟光知道风无痕是萧清宇的雪衣卫首领,也知道他武功高强,为人冷漠,本以为,以风无痕的性子,会给他种种艰难的考验,却没料到,风无痕扔给他一把扫帚,让他清洁梦遥书院大大小小的道路。
梦遥书院大的离谱,纵纵横横的道路更是多的数不胜数,风无痕站在一旁监督,他连偷懒都找不到机会,只得耐下性子,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拿着扫帚,快速打扫。
半天后,他累的腰酸背疼,汗流浃背,终于将道路清洁完了,直起身体,捶捶背,瞟一眼悠闲自在的风无痕,没好气的道:“本公子清洁的道路,风侍卫可还满意?”
风无痕漫不经心的扫了几眼,毫不客气的指正:“孙公子扫帚拿反了,道路打扫的脏一块,净一块,就像花脸猫,还不如不打扫……”
孙伟光一张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他扫帚拿反了,风无痕怎么不早提醒?他清扫完了,风无痕才来嘲讽……
“萧世子规定,梦遥书院的道路必须纤尘不杂,孙公子打扫的不合格,我会另外找人重新清洁,孙公子去马厩给马喂料,顺带着清理马粪吧……”
半天的劳累打扫早磨光了孙伟光的耐性,几次想要发怒都为了最终目的,忍了下来,风无痕这席话,彻底点燃了他胸中的怒火,甩手将扫帚重重的扔在风无痕面前,扬起的急风里传来他愤怒的吼声:
“风无痕,本公子是来上课的,不是来给你们当奴仆的,若本公子将你们虐待学子一事传扬出去,梦遥书院定会颜面尽失!”
面对他狂怒的指责,风无痕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不以为然道:“孙公子,你正在考验阶段,还不是学院的学子,无权置疑学院里的任何事宜,只是打扫了学院的道路,你就这么不耐烦,还想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如果你所谓的恒心,毅力只有这些,孙公子,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风无痕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气的孙伟光面色苍白,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萧清宇明知道他是贵族公子,心高气傲,还让他做下人才会做的扫地,喂料,清理马粪,考验他?分明是在羞辱他。
如果他想进梦遥学院,就必须忍受萧清宇的侮辱,如果他甩袖离开,正合了萧清宇的意!
抬头看着雪尘楼的方向,孙伟光恨的咬牙切齿:萧清宇,你够绝!
沐雨棠站在雪尘楼二楼窗前,看孙伟光走进马厩里,强忍着厌恶,恶心,在匹匹战马旁进进出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孙伟光真的去马厩清理马粪了,忍功堪称天下第一。”
萧清宇走过来,慢悠悠的坐到了竹色躺椅上,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浩瀚大海:“他进梦遥学院,所图不小!”
孙伟光心性高傲,从来都吃不得苦,受不得气,如今,身为贵族公子的他,做着最低等下人的事,受着最讨厌的监督,他不但没有激烈反抗还一声不吭的默默忍受,能让他做出如此巨大牺牲的,必定是大事。
“那咱们赶快想个办法赶他离开!”沐雨棠不知道孙伟光来梦遥书院的真正目的,却能猜到,他要做的绝不是好事,看他那吃得苦中苦,受得罪中罪的耐心与耐性,想赶她离开可不是容易的事,她要好好想想……
“赶他离开不需要咱们动手,会有人来代劳。”萧清宇清润的声音透着丝丝戏谑。
“谁代劳?”沐雨棠疑惑的目光顺着萧清宇的指向外望,看到了一名身穿鹅黄长裙的女子,那精致的眉眼,飞扬跋扈的神情不是安晓月是谁。
她手握长鞭,怒气冲冲的踏进马厩,毫不客气的指着孙伟光的鼻子厉声训斥:“孙伟光,我都已经三令五申的与你划清了界线,你为何还缠着我不放?”
看到安晓月,孙伟光眸子里浮现一抹阴毒,随即又恢复正常,皱着眉头道“我什么时候缠着安小姐不放了,小生不记得,还请安小姐明示。”
安晓月见他抵赖,眸子里蒙了一层愠怒:“孙伟光,你少装蒜,清晨时分,你是用什么理由进的梦遥书院?我的美,我的好,让你一见倾心,可你的丑,你的毒,让我一见恶心,再见起杀心,以后别再打着喜欢我的幌子到处招摇,不然,本姑娘就让你像这颗石头一样。”
手腕一翻,长鞭狠狠甩到了最近的那颗石头上,只听啪的一声响,石头瞬间碎成好几块,烟尘飘飞,尘土飘散……
沐雨棠挑挑眉,安晓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和京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名门千金相比,她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安晓月毫不客气的斥责,让孙伟光黑了脸:“安小姐,我确实喜欢上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美丽,聪明,温柔,善良,不是你这个嚣张跋扈女,你居然将那句赞美安到自己身上,真会自做多情。”
孙伟光来京后,共招惹了三名女子,沐雨棠,苏碧莹,安晓月,沐雨棠,苏碧莹与他的事情早已过去,安晓月和他的暧昧却是发生在昨天。
傲气的他在众目睽睽下向安王爷提亲,被拒绝了,也态度和缓的礼貌微笑,他对安晓月的不同,众人看在眼里,于是,他一说有心爱女子,众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晓月。
安晓月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听到传言后,她想都没想就怒气冲冲的找来了学院,训斥孙伟光,却没想到,孙伟光直言喜欢的不是她。
孙伟光不纠缠她,她很高兴,她和孙伟光是仇家,犯了错也不愿意向孙伟光道歉,不满的嘀咕一句:“谁让你不说清楚的,误会了也不能全怪我。”
望着她清高的小脸,傲气的目光,孙伟光不屑的嗤笑:“安晓月,你感染风寒时,我不得已与你不着寸缕的抱在了一起,但你那身材像平板一样,没什么看头,肌肤也粗糙的划人,我实在没兴趣喜欢你,麻烦你不要再自做多情的来纠缠我了。”
孙伟光毫不留情的指责让安晓月乍了毛,怒道:“你说什么?我纠缠你?我什么时候纠缠过你啊?也不拿镜子照照你那副鬼样子,值得我纠缠吗?”
尖锐的女声带着尖刻与愤怒,震惊耳膜,孙伟光毫不示弱的反驳:“不纠缠我,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马厩里清理马粪的!”
“你才清理马粪,你全家都清理马粪!”马粪是最低等的下人负责清理的,孙伟光嘲讽安晓月低贱,她怒气冲天,挥鞭狠狠甩向孙伟光。
孙伟光眼眸一眯,抬手接下长鞭,冷冷望着安晓月:“你不要太过份!”清晨那番话是他故意说的,暗示的那名女子确实是安晓月,他只是想破坏安晓月的名誉,让安晓月丢尽脸面,无颜见人,却没想到,她会找来这里和他算账。
见孙伟光黑下了脸,安晓月的心情莫名的好:“本姑娘就过份了,你怎么着吧!”
如花的笑脸就像是对孙伟光的浓浓嘲讽,看的他十分刺眼,挥掌打了过去:“找死!”
安晓月毫不示弱,冷哼一声,挥鞭迎上。
望着在马厩里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的安晓月、孙伟光,沐雨棠摇摇头:“安晓月的武功只能算是花拳绣腿,和受过名师指导的孙伟光完全不能比,马厩小,空间有限,孙伟光的武功施展不开,若是到了空地上,不出五招,安晓月就会落败,她能赶走孙伟光吗?”
“赶人不一定需要高强的武功,安晓月嚣张跋扈,又有安王爷做后盾,天不怕地不怕,孙伟光嘲讽她,还与她动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只需和安王爷说一声,孙伟光就休想再进梦遥书院。”
萧清宇的话说的稍显隐晦,沐雨棠刚刚品味明白,只觉腰间一紧,纤细的身体瞬间跌坐进萧清宇怀里,淡淡清莲香将她重重包围,耳边响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小腰被强有力的胳膊紧箍着,她动不了半分,不由得狠狠瞪向萧清宇:“你干嘛?”
望着她愠怒的美眸,萧清宇英俊的容颜浮现一抹清笑,淡淡道:“孙伟光的事很快就会圆满解决,不必再费心思,咱们来谈谈咱们两人的……婚事!”
婚事!沐雨棠吓了一跳,萧清宇居然把她酒后的醉话记在了心里,还准备付诸行动:“我的醉话,你不用当真的!”
萧清宇望着她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仁深若幽潭:“我没喝酒,答应娶你时很清醒,说话要算话!”
沐雨棠无语望天,萧清宇要实现自己的诺言,她的拒绝根本没用:“我及笄还有好几个月呢,现在谈婚事,太早了,再说了,祁王、祁王妃也未必会同意……”
她是21世纪未来人,要回自己的家,不能在这里成亲生子,这个特殊的秘密她不准备告诉萧清宇,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他。
望着她郁闷的小脸,萧清宇眸子里浮现一抹清笑,淡淡道:“我父母很开明,他们早就许诺我的世子妃让我自己选!”
沐雨棠无奈抚额,古代人的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吗?萧清宇的父母怎么会让他自己挑选?她承认,萧清宇非常优秀,满城贵族千金任他挑选,可祁王,祁王妃能不能不要这么开明,稍稍的封建一些,对未来儿媳的要求多一些,她就不合要求了嘛。
“咱们才相处了……呃,一个月,彼此之间还不是特别了解,现在谈婚事,真的是太早了,过几个月再说吧,那个……有一梦千年碎片的下落吗?”
瓷枕不知碎成了多少片,雪尘楼里的两片加在一起,才是个小小的角落,不知道能不能在及笄前找齐它们,枕着回现代?
望着她闪烁的目光,萧清宇嘴角微弯,她说了好几个拒绝他的理由,却没说,她不喜欢他,看来,他已经走进她的心里了。
嘴角上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淡淡的声音也带了欢快之意:“雪衣卫刚刚传来消息,陈将军家里有一片,放置的位置十分隐蔽,雪衣卫在细细查探!”
陈将军?不就是陈静的哥哥,沐云嘉,沐云城的舅舅,他怎么会有碎片?
“一梦千年是在哪里碎的?”前一片碎片是在土匪手里找到的,这一片在陈将军手里,都是懂武之人,一梦千年破碎的地方一定不是梦遥书院。
萧清宇沉了眼睑,淡淡道:“是在十六年前,宸王叛乱的战场上碎的,听说,当时边关战事初定,皇帝下旨调宸王回京接管梦遥学院,不想,宸王接下一梦千年和圣旨后,没有起程回京,而是起兵谋反!”
沐雨棠微笑,宸王的玄铁军她没见过,却听别人议论过,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么强悍的军队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又只听宸王号令,皇帝对他有了忌惮,召他回京,让他做文职管书院,是想削他兵权。
宸王能训练出厉害的玄铁军,必是聪明人,他常年居于边关,势力也只在边关,他大可顺着皇帝的意,回京接管梦遥书院,在京城建立像玄铁军那么强悍的文官人脉,再辅以边关的玄铁军,势力堪比皇帝,何时想坐那张龙椅了,只要说一句,保证皇帝乖乖退位。
总而言之,他是谋反的太早,没有选对时机,谋反失败,只能被斩首示众……
等等,朝中大臣不乏聪明者,她能想到的事情,他们肯定也想到了,先帝有好几个儿子,宸王同父异母的兄弟也算优秀,聪明如他们,会睁睁睁看着宸王一步步垄断朝堂和边关?宸王谋反?呵呵!
金色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沐雨棠转头望向窗外,发现太阳渐渐移向正中:“快到午时了,我要回沐国公府!”
萧清宇微微蹙眉:“有事?”
“还不是我那好父亲,说什么房子新建,请人来贺,邀请了陈将军和我舅舅他们来府上庆贺,我表姐可能会去,我要回去招呼她。”
苏碧莹身体弱,陈将军府和苏将军府又一向不对盘,沐雨棠担心沐云嘉会给苏碧莹难堪,特意回沐国公府招呼她。
萧清宇黑曜石般的眸子深若幽潭:“别人都是新居落成才会宴请客人,沐国公怎么开建新居就要设宴?”
“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他设宴,我就回去尝尝了,那么多人,不怕他设阴谋诡计。”沐雨棠掰开横在腰间的手臂,快速站起,整理着自己的衣着,发髻,慢悠悠的道:“这次宴会不知会持续多长时间,我下午估计不能来上课了,明天见!”
萧清宇也站了起来,长长的衣袖流泻而下,他俯身在沐雨棠额头印下轻轻一吻,轻声叮嘱:“路上小心!”
水润的触感从额上传来,沐雨棠瞬间满头黑线,萧清宇一名古人,吻别礼居然送的这么自然,她这21世纪的现代人都不怎么习惯。
沐雨棠回到沐国公府时,已到午时,宴会开始,由于只是开建房屋,苏府只来了苏逸轩,陈府是陈将军的嫡子陈明源来贺,苏碧莹原本也是要来的,但苏长靖怕她身体弱,用宴太长出问题,就制止了。
整个宴会厅沐振辈份最大,稳坐于最主座,和蔼可亲的望着诸位小辈,陈明源年方十七,与沐云城年龄相近,又同时受业于陈将军,坐在一起,关系甚是亲密。
“云城,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敬你一杯!”陈明源笑眯眯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沐云城却紧皱着眉头,声音低低沉沉,毫无精神:“表哥,我的双手被安王爷断了一半筋脉,不能再习武了!”
“怎么会这样?”陈明源震惊的险些捏碎酒杯,他比谁都清楚沐云城有多喜欢习武,断了他的筋脉,比杀了他还难受。
“还不是因为她,都是她害我!”沐云城猛的转头看向沐雨棠,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阴冷寒芒。
说到沐云城的残手,沐振亲切的笑容也沉了下来,云城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寄托了无限的厚望,希望他文武双全,可是现在,他居然被断了筋脉,彻底不能习武了,想到他的断的是沐雨棠所致,沐振心里就格外不舒服:“雨棠,这件事情确实是你不对,快向云城道歉!”
听着父子两人的一唱一和,沐雨棠不屑的嗤笑:“沐国公,我就不明白了,沐云城的箭将安晓月射落山坡,险些没命,安王爷断他一半筋脉,是为自己女儿出气,你们怎么都将事情怪到我身上?”
沐云城闻言,眸子里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沐雨棠,你明知道,我那一箭不是射安晓月的!”
“是啊,你那一箭是冲着我来的,射偏了,才会射落安晓月,照你的意思,为了你的筋脉永存,我应该乖乖站在那里,等你一箭射死。”
沐雨棠清冷的话连嘲带讽,眸子里的不屑看的沐云城怒气冲天:“你这个贱人,就是我们的灾星,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们都会倒霉……”
沐云城的骂话不堪入耳,冷漠如苏逸轩,都听不下去了:“沐公子,请注意你的用词,你在唾骂自己的亲姐姐,她是贱人,你又是什么?”
沐云城正在气头上,听得苏逸轩的话,转身对他怒吼:“少给我们扯关系,我沐云城可没这样的贱人姐姐!”
沐雨棠望着苏逸轩阴沉的面色,轻轻一笑:“轩表哥,多谢你为我鸣不平,不过,我不需要这样狼心狗肺的弟弟!”
苏逸轩沉了眼睑,目光阴冷,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没了母亲的表妹在沐国公府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异母的弟弟欺负,嘲讽,亲生父亲不但不爱护,还帮着儿子一起训斥:“沐国公,你就是这样做父亲的,我苏逸轩真是佩服。”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声音,听的沐振很是汗颜,不自然的笑了笑:“雨棠长年呆在落雨阁,不懂规距,时常和云城起冲突,我以为这次也是这样的小误会,呵呵……”
她欺负沐云城?沐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从小到大,她都软弱无话,从来都是沐云城欺负她,沐雨棠早对沐振的偏心彻底无语,见他说谎,微微一笑:“是啊,我有娘生没娘教,唯一的亲爹还嫌我太清闲,天天找麻烦,如果性子再不嚣张跋扈点儿,估计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轻飘飘的话带着浓浓的嘲讽,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向沐振,沐云城,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面色都变的非常难看,宴会厅里一片寂静,气氛变的十分尴尬。
陈明源目光闪了闪,笑眯眯的站起来打圆场:“呵呵,今天庆贺沐国公府新建,不要再提那些扫兴的事,沐大小姐得萧世子教导,必定武功高强,不知能否讨教几招?”
沐雨棠瞟他一眼,声音淡淡:“陈公子,你讨厌我,想借着比武教训我一顿,为你的表弟报仇就直说,不必藏头藏尾的找借口,讨教?你一名快要成年的男子,向我这尚未及笄的弱女子下战贴,你好意思,别人还会说你以大欺小呢。”
阴谋诡计被沐雨棠毫不留情的拆穿,陈明源一张俊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沐大小姐误会了,我陈明源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会欺负你一名弱女子,只是看姑父和表弟愁眉不展,想舞舞剑,让他们换换心情……”
苏逸轩轻抿一口美酒,淡淡道:“武功是用来强身健体,保家卫国,不是用来比试卖弄的。”
陈明源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冷冷看向苏逸轩:“久闻苏少将军武功高强,今日难得见到,不知能否讨教一二?”
陈府,苏府对立,陈明源和苏逸轩也是不对盘的,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到一年,入军也是前后脚的事情,苏逸轩是军中的少将军,他也不是笈笈无名之辈,军中将士提到两人时,也说不出谁高谁低,他早想找机会和苏逸轩好好较量一番,分分胜负,今天机会到来,他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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