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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地面上躺着两个人,就像新婚小夫妻那样,亲密的紧贴在一起,身上同盖一件衣袍,宽大的男子外袍未能将他们全部遮住,透过裸露在外的脚踝和一小部分肌肤,安王爷知道两人皆是不着寸缕。
女子容颜美丽,长发如瀑,正是他的女儿安晓月,紧抱着她熟睡的男子,安王爷也不陌生,正是臭名远扬的孙伟光。
他清清白白的女儿,就这么被人毁了,安王爷怒气冲天,喝道:“孙伟光!”袖袍一挥,一股强势的劲风朝着罪魁祸首狠狠打了过去。
恶风袭来,孙伟光蓦然惊醒,来势汹汹的掌力带着致命的气息,他目光一沉,抱着安晓月就地一滚,内力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砰’的一声击到地面上,碎石迸射,尘灰飞扬。
孙伟光被呛的连连咳嗽,眼睑沉下,精锐的目光又深了几分,顾不得被震的发麻的胳膊,胡乱的抓过一件衣服穿上。
安王爷伸手抢过安晓月,脱下外衣将她不着寸缕的身躯层层包裹,瞟一眼手忙脚乱的孙伟光,他眸子里涌上一抹狠厉,身形一动,眨眼间来到孙伟光面前,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颈:敢毁他的女儿,不知死活!
孙伟光脖颈被卡,胸口憋闷的快要爆炸,脸涨成了猪肝色,扭曲的越发狰狞,嘴巴大张着,却吸不进一口气,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鱼,嘴唇蠕动着,艰难吐字:“安王爷……我和安小姐……什么都没发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王爷深邃的眸子里闪着锐利寒芒,一字一字冷若寒冰:“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的谎话?”
孙伟光心思阴险,手段毒辣,抓到与他有过节,又毫无反抗力的晓月,绝对会肆意侮辱……
“安晓月淋雨……衣服湿透……染了风寒……我脱了她衣服……帮她取暖……没有其他意思……王爷不信……可以查看……”孙伟光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眼瞳里光芒也渐渐淡成了浅灰。
山洞只有一面通风,气味散出很慢,安王爷站在山洞中央,鼻尖只闻到大雨过后的泥土味道,很清新,很自然,没有任何合合后的奢靡气息。
他不由得皱皱眉,看向两人睡过的地方,光洁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衣服,衣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没什么缠绵、暧昧后的痕迹。
难道他真的冤枉孙伟光了?
安王爷眼瞳微凝,紧握的五指渐渐放松,孙伟光趁机脱离了钳制,退到一边,剧烈的咳嗽着,大口呼吸,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他暗暗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安王爷望着他眸子里的喜色,嘴角扬起一抹轻嘲,刚想教训他不要高兴的太早,怀中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
他低头看去,安小月小脸嫣红,嘴唇苍白,咳声剧烈却透着嘶哑,手掌轻抚她额头,滚烫滚烫,她真的是感染风寒了。
“晓月,醒醒,快醒醒!”安王爷握着安晓月的胳膊,轻轻摇晃。
片刻后,安晓月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看到一张俊逸、稳重的容颜,头脑昏昏沉沉的,很是难受,她牵起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父王,什么事啊?”
“你感染风寒了,必须尽快诊治,快穿好衣服,父王带你回府看诊!”安王爷拿起属于安晓月的衣服,塞进了她怀里,安晓月都快十七岁了,早到了嫁人年龄,他这做父亲的要避嫌,不能再帮女儿穿衣服。
穿衣服?安晓月望着漂亮的大红色戎装,猛然惊醒,她的衣服不是穿的好好的吗?怎么脱下来了?
疑惑的目光轻轻一瞟,刚好看到面容丑陋的孙伟光正慢条斯理的穿外衣,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不时望她一眼,满目得意、傲然,山洞口站着几名安王府侍卫,严阵以待,像在防守什么!
她只觉轰的一声,瞬间明白,她被孙伟光侮辱了,三两步冲上前,咬牙切齿的抡着胳膊狠狠拍打孙伟光,歇斯底里的哭喊:“孙伟光,你还我清白!”
安王爷从旁虎视眈眈,孙伟光哪里敢还手,被打的东窜西窜,抱着头,狼狈躲闪:“安小姐,你的清白还在,不信你自己看看!”
“真的?”安晓月一怔,打人的动作猛然顿下,顾不得擦去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快速掀起了衣袖,藕般的玉臂上,一点暗红色的守宫砂跃然显现。
安晓月细细摩挲着,破涕为笑,这是她的守宫砂,她的清白还在,真是太好了!
望着她眸子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孙伟光心中冷笑:安王爷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如果撞破他以卑鄙的方法得到安晓月,不但不会将女儿嫁他,还会像刚才一样,不顾一切的杀了他。
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以紧急救人为由,与安晓月肌肤相贴,亲密接触,却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让安晓月吃了个哑巴亏,安王爷再讨厌他,也没有理由对他这个有恩之下毒手。
不出所料,安王爷望他的目光依旧威严,冷冰,严肃,却没有了刚才那慑人的杀气:“孙公子,今天的事情,本王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
男女有别,孙伟光、晓月的年龄又都不小了,就算是为了救人不得已才肌肤相贴,他们的举动毕竟逾越了规距,京城里,没有哪家贵族公子愿望娶一名被男子看遍了身体,还抱着睡了一个时辰的女子为妻……
安王爷久经沙场,特有的肃杀之气震的孙伟光轻轻颤了颤,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郑重的保证着:“安王爷放心,我孙伟光对天发誓,绝不会泄露一字半句,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安王爷淡淡看他一眼,没再言语,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将他们划清了界线,同站一间山洞,彼此间仍然硝烟弥漫。
相隔不远的另一个山洞里,流淌着暖暖的温馨,沐雨棠迷迷糊糊中感觉头疼欲裂,淡淡青莲香萦绕鼻尖,耳边响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努力回想,隐约记得,她喝多了酒,倒在萧清宇怀里睡着了。
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双手撑着石面,努力想直起身体,和萧清宇拉开距离,可手臂、身体皆是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她只得作罢,嘴巴里苦涩遍布,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我吃什么东西了?”
“是解酒药丸,你喝了半水袋凝霜露,以你的酒量,如果不服解酒丸,三天三夜都未必睡得醒!”
萧清宇清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戏谑,听得沐雨棠有些汗颜,不由得在心中腹诽,谁能想到萧清宇会在水袋里放酒,如果她知道那是酒,一口都不会喝:“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外面雨停了,太阳就快落山,咱们要尽快赶回去……”
头顶响着萧清宇清润的声音,淡淡的,很动听,颈项间隐有手指掠过,如羽毛轻拂,温温暖暖,轻轻柔柔,沐雨棠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无奈头疼的晕晕乎乎的,眼皮太沉重,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无奈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萧世子,你在干什么?”
萧清宇望着眼眸微闭,满面懵懂的她,眸子里浮现一抹清笑,声音淡淡:“帮你换衣服,我的外衣对你来说又肥又大,可以穿着到处走,你的外衣对我来说太小了,根本穿不下,当然要换过来……”
什么?换衣服!沐雨棠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眼睛,却见萧清宇已经脱下了她穿的雪袍,白玉手指拿着那件烘干的天蓝色湘裙,轻轻披到她身上。
绯色的肚兜绣着粉色的荷花,料子极是细腻,映的她裸露在外的藕臂与肌肤更胜白雪,白色裘裤整整齐齐的穿着,与雪色肌肤交相辉映,迷惑人心。
萧清宇看着目光依旧淡淡,没有半分邪念。
沐雨棠清冷的眸子里却是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狠狠拍掉萧清宇的手,后退一步远离了他,抓过衣襟快速拢好,恨恨的瞪着他,咬牙切齿道:“萧世子,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萧清宇望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嘴角弯起,淡淡道:“当然知道!”
知道还帮她换衣服!她都已经醒了,完全可以自己换外衣,根本不需要萧清宇帮忙。
在沐雨棠愤怒的目光中,萧清宇慢悠悠的道:“你睡着前说最喜欢我,及笄后就和我成亲,我想着距离你及笄也没几个月了,我们之间不需要避讳那么多……”
她喜欢萧清宇?要嫁萧清宇?这怎么可能!
沐雨棠不以为然,狠瞪了萧清宇一眼:“你开玩笑的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萧清宇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浮现少有的凝重:“看到我脸上的红痕了吗?是你捏的,反复提醒我,一定要在及笄那天去娶你,不许反悔!”
时隔一个时辰,萧清宇脸上的捏痕已经淡了许多,但他皮肤白且细,那红痕清清楚楚的印在那里,正是沐雨棠手指的大小,她想赖都赖不掉,额头不由得渗出一层细密冷汗:
她一心想着回21世纪,没想过留在这里结婚生子,怎么会对萧清宇说了这么……亲密的话?醉酒果然会出事,她以后再也不多喝了。
“萧世子,酒后醉言,不可当真,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望着她郁闷的小脸,萧清宇的心情莫名的好,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也染了丝丝戏谑,慢悠悠的道:“有道是酒后吐真言,你清醒时不想说,不愿说,或是不好意思说的话,酒后遇到合适的人,全毫不保留的全部倾吐出来……”
淡淡的声音意有所指,沐雨棠无语望天,脱口而出:“我吐的那绝不是真言,因为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清冷、坚定的语气听的萧清宇微微蹙眉,漆黑的眼瞳深若幽潭:“为什么不可能!”
沐雨棠的真心话说完,立刻就后悔了,那是她的秘密,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萧清宇追问在即,她眼睛转了转,想出了合适的理由敷衍:“我很快就要和沐振断绝父女关系,不再是沐国公府千金,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配不上你这高贵的祁王萧世子……呵呵……”
沐雨棠笑意盈盈,却未达眼底,目光还有些许的躲闪,萧清宇知道她在说谎,却并未戳破。
见她小手捏着衣襟最上方的扣子,眼睛看的不完全,怎么扣都扣不上,上前一步,接过了扣子,眸子里闪过一抹清浅的笑:“你不会解扣子,居然也不会扣扣子,你的衣服都是怎么穿的?”
沐雨棠不服气的撇撇嘴,她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年,刚来青龙国一月时间,对古代衣扣不习惯,有什么好奇怪!她敢打赌,萧清宇一个月的时候,也绝不会自己扣扣子,解扣子。
她腹诽的话如果被萧清宇听到,肯定会毫不客气的反驳她:他一个月的时候还是婴儿,需要人照顾,当然不会解扣子,扣扣子,沐雨棠现在可是快十五岁了,怎么能和婴儿期的他相比!
穿戴完毕,再三打量无不妥之处,沐雨棠迈步走向洞口,头脑突然又是一阵晕眩,脚步也像踩在棉花上,飘飘浮浮,她不由得低咒一声,凝霜露的酒力还没有完全消散。
身侧伸来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凝霜露的后劲比烈酒还大,你又喝了那么多,酒力消散前,你根本走不稳路,我扶你!”
清润的声音淡淡雅雅,极是动听,鼻尖闻到了熟悉的青莲香,沐雨棠瞪他一眼,心中埋怨,谁让他用水袋装酒的,还装的是没有任何酒味的凝霜露,喝多了,也不能全怪她!
“萧世子,麻烦你扶我去有水流的地方。”
解酒丸已经起效,她再用冷水洗洗脸,醒醒神,去去酒劲,应该就会恢复如初了,喝的醉熏熏的,被萧清宇扶回去,很不像话。
刚下过雨,空气很清新,条条水流汇聚着,缓缓向低洼处流淌。
沐雨棠闭着眼睛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萧清宇拿着在小溪里打湿的帕子,轻轻擦拭她微闭的眼睑。
淡淡冷意透过肌肤渗入神经,沐雨棠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头脑还有些昏沉,意识清醒了很多,感受着萧清宇轻柔的动作,望着他专神、专注的眼神,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由得轻声呼唤:“萧世子!”
“嗯!”萧清宇抬眸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一汪幽潭,暗藏的深情与宠溺让人不知不觉得身陷其中,再也看不到岸。
沐雨棠怔怔的望着,眼里,心里都只得看到这双眼睛。
湛蓝的天空挂着七彩虹,茂密的绿叶树木下,清澈的溪水旁,欣长挺拔的雪衣男子与蓝裙的美丽女子一站一坐,两相对望,映着那徐徐下落的夕阳,温馨甜蜜,美若一幅画卷。
望着她迷蒙的眼瞳,萧清宇嘴角弯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慢慢俯下了脸,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是她吸引间独有的香甜气息。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通,她也只是怔怔的望着他,萧清宇眸子里染了浅浅的笑意,性感的薄唇轻轻触上诱人菱唇,很清,很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
“萧世子!”突如其来的娇俏呼唤让陷在深情中的沐雨棠蓦然惊醒。
萧清宇英俊的容颜近在咫尺,唇上传来水润的触感,唇间透进淡淡的青莲香,她小脸一红,快速伸手推开了他,头转向一边,不自然的眨眨眼睛,回想刚才两人的亲密接触,她懊恼的拍拍额头,她这是怎么了?醉了酒,脑子迷糊,动作也迟钝了。
萧清宇早有防备,被她推开后,优雅的站直了身体,望一眼阔步走来的几人,眸子里蒙了一层薄怒,他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萧世子!”安晓月欢快的跑过来,风吹起她戎装的衣摆,翩翩飘飘,英姿飒爽,刚才离的远,萧清宇又背对着他们,欣长的身躯挡住了所有视线,他们没看到萧清宇,沐雨棠那一瞬间的亲密。
目光看到萧清宇拿着湿帕,轻柔的擦拭沐雨棠的小脸,沐雨棠闭着眼睛,非常享受,她笑意盈盈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指着沐雨棠训斥:“沐雨棠,你懂不懂规距,这世间,哪有师傅伺侍徒弟的道理?”
沐雨棠睁开眼睛,望着她喷火的眼瞳,知道她是有意挑事,毫不客气的反驳:“萧世子是我师傅没错,可他是十八岁的年轻男子,又不是八十岁的老人家,我喝多了酒,头脑晕眩,让他照顾一下,也算逾越?”
萧世子是身份高贵的祁王世子,一向都是别人服侍他的,可沐雨棠居然让萧世子给她擦脸,将萧世子的目光,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手段真是高明又无耻!
安晓月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望着沐雨棠迷蒙的眼神,眸子里满是鄙视,不屑道:“这里是打猎的猎场,又不是宴会,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沐雨棠闭着眼睛,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傲然,典型的目中无人。
安晓月心中暗恨,面是却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我不是你爹,不是你娘,你的事情我确实管不着,不过,这里是狩猎场,如果让皇上和群臣们看到你喝的醉熏熏的回去,啧啧,看你还有什么脸出来见人。”
娇俏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沐雨棠不急不恼:“多谢安小姐提醒,我现在已经醒了酒,完全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走回狩猎场!”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沐雨棠慢悠悠的站起来,迈步前行,可她才刚刚走出一步,头脑又是一阵晕眩,脚步飘浮的根本走不动路,她暗暗磨牙,凝霜露后劲究竟有多大?这酒力怎么上涌起来没完没了了?
“你一口气喝了半水袋的凝霜露,灌的太急了,而你的酒量……又太差了些,估计你是不能自己走回狩猎场了!”萧清宇走上前来,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清笑,动作轻柔的横抱起沐雨棠。
沐雨棠身体悬空,头脑又是一阵晕眩,酒后劲上涌的更加厉害,她全身软绵绵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就窝在萧清宇怀里,让他抱她回去了。
望着心安理得的躺在萧清宇怀里的她,安晓月一双美眸,愤怒的快要喷火来,那暴怒的小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狠戳几个窟窿:“沐雨棠,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知道,可我喝了太多凝霜露,身体不听使唤,萧世子不帮忙,我就回不了狩猎场!”沐雨棠眨眨眼睛,满目无辜,她真不是故意刺激安晓月,实在是身体不争气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沐雨棠这哪是解释,分明是在向她炫耀!
安晓月气的咬牙切齿,高声道:“我记得沐小姐是带了侍卫来的,你怎么不让他们送你回去?”
沐雨棠撇撇嘴,不屑的轻哼:“我是贵族千金,不屑与普通侍卫身体接触,不像某些人,鬼模鬼样的男子来抱也不拒绝……”
安晓月闻言,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目光也不自然的闪烁着,沐雨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当时山洞里只有她,父王,孙伟光,她什么都没说,父王和孙伟光还没走过来呢,沐雨棠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她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望着安晓月反常的面色,沐雨棠美眸微凝,她刚才不过随口一说,嘲讽安晓月,她怎么这么大反应?难道她被鬼模鬼样的男子抱了?
目光往后移,看到了不远处的安王爷和侍卫,后侧边缘站的那人脸被烧伤,眼睛大大的,目光怪怪的,赫然是定国侯之子孙伟光!
孙伟光并没有随安王爷一起下来找人,却在找到安晓月后,跟在了安王爷身后,再结合安晓月刚才的激烈反应,他和安晓月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太阳渐渐西沉,萧清宇抱着沐雨棠走上了回狩猎场的小道,淡淡青莲香萦绕鼻尖,强有力的心跳响在耳边,就像一首催眠曲,催的沐雨棠昏昏欲睡,
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沐雨棠听到有男子询问:“沐小姐怎么了?”
“把凝霜露当水喝了!”萧清宇清润的声音透着几不可察的戏谑。
沐雨棠闭着眼睛,看不到那人的神情,却能猜测到,他脸上定会浮现古怪的神色,连水和凝霜露都分不清楚的,她大概是青龙国第一人。
急促的马蹄声,笑音朗朗的交谈声,以及动物的哀嚎声远远的传来,沐雨棠心知要到狩猎场了,睡了一路,她的头脑清明了许多,精神也略显充沛。
喝醉酒,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被抱回狩猎场,实在不像话,她刚想睁开眼睛让萧清宇放下她,安晓月突然开了口:
“沐小姐也真是的,没有酒量还喝的人事不省,如果带她回来的不是萧世子,而是其他男子,别人看到她满脸的餮足和脸颊上的嫣红,肯定会以为她刚经历过激烈的情事……”
人家猎场打猎物,她猎场猎男子,还猎的是青龙国最优秀的男子,真是太可恶了,不知羞耻!
安晓月说笑的话很尖锐,还特意提高,陡然间传出七、八米远,附近的人纷纷望了过来,看到萧清宇抱着沐雨棠,没有半分嫌弃,更没有厌恶,自自然然轻车熟路的像抱了千百遍,纷纷惊叹:
萧世子一向不喜与人亲近,却可以这么亲密的抱着沐大小姐,真是让人惊奇,不过,他们虽是师徒,却男女有别,这样紧抱着,未免太亲密了……
萧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染了一层阴霾,他很讨厌安晓月的话,更讨厌安晓月,连训斥她一句的兴趣都没有,雨棠快醒了,她很喜欢自己的仇自己报,他就不插手这件事情,交给雨棠全权处理。
低头看向怀中女子,她果然慢慢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瞳里折射出冰冷的寒芒:“我喝多了酒,麻烦萧世子带回来,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没什么见不得人,不像某些人,自己身上发生了不耻之事,遮遮掩掩的不敢面对,还胡乱的栽赃给我!”
沐雨棠从萧清宇怀中缓缓落地,清冷的眼瞳如琉璃般清透,仿佛洞察一切。
萧清宇对沐雨棠的亲密与关切,让安晓月很是嫉妒,本想借机抹黑沐雨棠,让她受众人嘲讽,近而远离萧世子,可看着她那清冷的目光,安晓月心里禁不住的一阵阵发虚,额头隐有冷汗冒出,面上却尖刻嘴硬的厉声询问:“沐雨棠,你什么意思?”
山洞里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沐雨棠绝不可能晓得,她一定是在诳自己,自己绝不能上当。
望着她满脸的愤愤然,沐雨棠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轻嘲,漫不经心道:“安小姐仔细听听别人的议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议论?什么议论?
安晓月一怔,凝神细听,阵阵窃窃私语随风传入耳中:
“听说了没有,刚才下雨的时候,安晓月和孙伟光相携着走进了一座山洞里避雨,你说,他们会发生什么事?”
“还能发生什么事,孤男寡女的,肯定是*,一点就着……”
“我还听说,安王爷寻到两人后,让安王府的侍卫在门口严密守卫……”
“女儿无媒与人苟合,安王爷肯定想制止事情外传,不然,安王府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这倒是,听闻,安小姐出山洞时小脸嫣红如霞,孙伟光神情气爽,和安王爷热切交谈,说不定过几天,就要人家就要结成夫妻,大摆宴席……”
议论声越来越大,一道比一道不堪入耳,安晓月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不停回荡着一句话,她极力掩饰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她清清白白的名声毁了,不,不可以这样,事情怎么能够变成这样。
“都给我闭嘴,我才没有*给孙伟光!”安晓月怒吼一声,火红色的身影瞬间冲到说她坏话的人前,揪起那人的衣领,‘啪啪啪’的狠狠甩耳光。
让你胡说,让你毁我名誉,让你把我和孙伟光绑在一起,你没长眼睛啊,那丑八怪配得上我安大小姐吗?
安晓月疯狂的举动吓煞了周围的人,望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无辜路人,众人连连摇头,安大小姐这分明是欲盖弥彰,做贼心虚啊,她和孙伟光肯定已经苟合,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如果他们真是清清白白的,面对这声声议论,大可以像沐大小姐一样,微微一笑,置之不理,浊者自浊,他们清者自清啊。
她这么疯狂打人,分明就是被踩到了痛处,打人解恨。
响亮的耳光声久久回荡,望着近似疯狂的安晓月,孙伟光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他发誓不将这件事情外传,可没说不许暗卫们外传,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地步,都是他那些暗卫的功劳。
安晓月害他断腕,他要她生不如死,但她有个强势、厉害的爹,如果他强行硬占,安王爷肯定会将他剥皮拆骨,于是,他采用了迂回战术。
以安晓月感染风寒,病情加重,需要取暖为由,与她赤身*的抱在一起,然后,让暗卫们四处宣扬,如此一来,青龙国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安晓月和他孙伟光裸着身体睡了,就相当于间接在安晓月身上烙下了他孙伟光的印记,强行将他们绑在了一起,京城里,没有哪个男子愿意戴绿帽子,自然不会再有人愿意娶安晓月。
安晓月无媒与他苟合,必定臭名远扬,可气他们没发生任何事情,他还是安晓月的救命恩人,安王爷、安晓月如果说他的坏话,就是忘恩负义,父女两人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还无法指责他这个罪魁祸首,肯定会郁闷的吐出血来。
女人对他来说大同小异,脱了衣服,差不多都一个样,他对安晓月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也不想享受她的身体,只是想报复他们父女,让他们丢尽脸面,上街之后,被人指点的抬不起头来。
安晓月一向高傲,如今却成了人人不耻的破鞋,出现在贵族们面前,人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她是安王府千金,而是被他孙伟光用过的女人,啧啧,只这个称呼的不同,就够安晓月颜面尽失,看她还如何高傲,如何趾高气扬的指责他,断他手腕。
安晓月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小手快如陀螺,将那人的嘴巴打的鲜血直流,脸肿的不成样子。
安王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的摆摆手,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的架回了歇斯底里的安晓月。
安王爷看向孙伟光,深邃的眸子里折射着锐利寒芒:“孙伟光,都是你干的好事!”山洞里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安王府的人,他绝对信得过,泄露事情的,绝对是孙伟光。
安王爷不怒自威的迫人气势压的孙伟光险些喘不过气,如果安王爷动怒,他下一瞬就会没命,心中暗道安王爷不好欺骗,眸子里的神色深了几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分辩:
“安王爷冤枉,出了山洞到现在,我都是与您走在一起的,从没与人说过一句话,如何泄露这件事情?他们的议论,您也听到了,是有人看到我扶安小姐进了山洞,这确实是我的疏忽,请王爷责罚……”
内疚的解释听到众人耳中,间接证实,孙伟光和安晓月是真的共处了同一间山洞,那谣言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安王爷猛的眯起眼眸,这件事情究竟和孙伟光有没有关系?
“孙伟光,你害我,我杀了你!”安晓月听到孙伟光的自述,情绪定了定,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都是这个丑八怪惹的祸,谁让他以那种方法救自己的。
她早说过让父王杀了孙伟光灭口,更有效的防止事情泄露,可父王说他是救命恩人,不肯下杀手,现在倒好,外界居然谣传她成了孙伟光的女人,她清清白白的名声就这么被孙伟光毁了,还怎么嫁萧世子?
面对安晓月的无礼指责,孙伟光不气不恼,态度极是诚恳:“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愿任安小姐打罚。”
悄悄望一眼面容严肃的安王爷,他小心翼翼的道:“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始料不及,毁了安小姐的名誉,害安小姐受累,我很报歉,也很内疚,如果安王爷,安小姐不嫌弃,我愿娶安小姐为妻!”